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淩陶然站在遠處瞧着唐寧與導演組、其他演員商量接下來的表演, 眼中的欣慰怎麽都壓不住。
淩陶然真的沒想到，當初那個堪比“買一送一”被她帶來格爾娛樂的唐寧，居然能走到這一步，能獲得這麽高的成績。
但此刻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浮現在淩陶然腦中, 唐寧未來是走流量線路, 還是青衣線路。
若是走流量線路, 大衆雖然對流量藝人的态度總體中間偏下, 但是流量線路帶來的收入可以說是現在唐寧收入的幾倍、十幾倍、甚至幾十倍；若是走青衣路線，雖然收入和大衆知曉度可能要比流量線路低，但只要被承認, 那麽就可以參加一些等級比較高的影視拍攝，能在圈內獲得較高的口碑。
一邊是“名”，一邊是“利”, 以唐寧目前的能力她不能全都要，只能二選一。
淩陶然看着唐寧在鄧導的指揮下, 又回到劇集的拍攝中, 一時間心頭湧上了陣心頭難以描述的複雜。
此時的唐寧不知道淩陶然的到來, 趁着拍戲的間隙她接過孟若遞來的水, 笑嘻嘻的對孟若說：“小若，你要不幫我把保溫杯裏的水換成黑糖厚乳拿鐵嘛。人家拍戲困的時候，剛好可以喝點咖啡提提神嘛。”
“寧寧姐, 陶然姐已經說過了，你要麽就喝白開水、要麽就喝冰美式，沒有其他選擇。”孟若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唐寧，淡定地接過水杯, 緩聲回答。
“哎……”唐寧聽到孟若的回答仍不死心，還繼續“慫恿”孟若：“小若, 你不要學陶然姐的死板和不知變通呀，要靈活。偶爾，我就說偶爾，犒勞一下你家的藝人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吶。”
死板？不知變通？
聽到唐寧這話的淩陶然，眉毛高高一挑，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哼，抱着手臂就站着不動，目光緊緊地盯着唐寧。
淩陶然原本是想悄悄地離開，不驚動唐寧，沒成想居然能如此意外聽到唐寧這丫頭嘴裏吐出這樣的話，那她可要借此機會“好好”聽一聽唐寧還會說出些什麽“好詞兒”。
“寧寧姐，你別瞎說了。陶然姐哪兒有‘不知變通’了，上次你還瞎說陶然姐會把你給‘撕’喽，要是她知道你這樣瞎說可能會傷心的呢。”
吼？“撕人”？
淩陶然聽到孟若的“爆料”，想要刀人的眼神是怎麽都快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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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察覺的孟若将劇本遞給同樣毫無察覺的唐寧，嘴裏忍不住念叨：“陶然姐已經夠勞神費心了，寧寧姐你還是稍微安分點吧。”
“我只是過下嘴瘾嘛，”唐寧一邊翻劇本，一邊對孟若說：“我知道陶然姐和辛苦，也知道她是為我好，但是人家真的很想吃甜食啊——”
“寧寧姐，別想了。鄧導不是和你提過一嘴，要你想辦法表現出消瘦感和憔悴感。這段時間裏還得繼續控制，搞不好你的飲食還要被更嚴格地控制，才能滿足鄧導的要求呢。”孟若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個向下滑的動作。
對此唐寧的反應是雙手抱着腦袋，痛苦的哀嚎：“No啊——”
淩陶然站在遠處将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挑着的眉頭總算舒緩，但剛才心頭湧上的莫名憂愁早就“不翼而飛”。
總之，看着活蹦亂跳的唐寧，讓趕過來的淩陶然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淩陶然還是選擇不打擾唐寧，自己先去和導演組洽談，落是有空閑或是可以調整的時間，那麽就與玄日汽水方商量直播的事；若是沒有時間，那麽就當她淩陶然沒有來過劇組，讓唐寧專心致志的拍戲。
淩陶然趁着劇組場景大調整的時候找到鄧導，首先誠懇的感謝鄧導對唐寧的照顧，其次将自己的來意告知鄧導，最後才詢問有沒有可以調整的時間，讓唐寧請一個小小的假。
鄧導一聽到淩陶然的話，首先的反應就是拒絕。因為他真的很不喜歡自己劇中的演員不好好拍戲，反而去搞一些有的沒的。
但是，等鄧導聽完淩陶然的話，發現她并不是執意讓唐寧耽誤拍攝去搞直播，而是過來商量有沒有可能勻出合理的時間、讓唐寧保全兩邊工作的機會。
淩陶然誠懇的态度，讓鄧導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不太确定的答案：“你的這個問題，我一時很難給你答案，因為能不能勻出時間，還得看接下來的一場戲的拍攝。要是拍得好、拍得順利，就能勻出時間；要是拍不好，你知道重新拍個幾遍、十幾遍都可能。”
鄧導的開誠布公，讓淩陶然理解地對他颔首，心中卻對自己給玄日汽水方回郵件中留有的餘地感到慶幸。
鄧導見淩陶然不似一些沒腦子藝人的沒腦子經紀人，只會死纏爛打、糾纏不清，而是尊重與理智，就讓他帶着對唐寧“愛屋及烏”的心理對淩陶然好感度也提升了好幾個臺階，甚至能對淩陶然說幾句無關工作的話：“你有t和你的藝人打招呼了沒？你到了這邊剛好可以管一下那丫頭，讓她不要惦記着吃炸雞了，‘祝筱筱’可吃不起炸雞呢。”
鄧導口中的玩笑意味頗多，但落入淩陶然耳中還是讓她嘴角不由一抽，差點就讓她臉上得體優雅的“面具”裂開了一個縫。
“還沒呢，暫時還來不及。”淩陶然順着鄧導的話繼續說道：“寧寧嘴饞的問題也是讓我很頭疼的問題。獲得鄧導您的青睐、讓寧寧得到‘祝筱筱’角色的那天，這丫頭高興得呀，就要吃她最喜歡的火鍋作為慶祝。而她高興到自己把自己給吃撐了不說，還和我說要繼續多吃幾次好吃的作為慶祝。”
“當然，作為經紀人我是需要管着她，讓她為角色做好準備。”淩陶然看着鄧導，發現他因她的話臉上逐漸露出自滿的笑意。
淩陶然也明顯地感受到，鄧導看待唐寧的态度，就像老師對待有靈氣的學生總是有些偏向。而她因為唐寧和自己表現出的狀态，讓鄧導對待她的态度就是老師對待能講理家長的态度，有了一些親切。
果然，鄧導的語氣更加親和地對淩陶然說道：“那你現在可以去看看她了，她見到你應該會很開心的。而且，她現在的演技水平提升了，應該能讓你眼前一亮。”
“還是不了，我不想打擾她，”淩陶然輕輕地搖了搖頭，反而微微一笑，“剛好可以趁此機會‘暗中觀察’，好好瞧瞧寧寧在我不在她面前是什麽樣子的。”
淩陶然的話将鄧導逗得朗聲一笑，“看樣子你這是微服私訪呀。放心，我會幫你的，絕對不會讓唐寧發現你來了。”
“那就麻煩您了。”
*
唐寧渾然不知淩陶然與鄧導的“密謀”，反而同孟若聊起接下的一個大考驗：“本來以為自己快對長鏡頭‘脫敏’了，沒想到‘敏沒脫完’，‘大場面’就來了。”
孟若幫唐寧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好奇地問道：“很難嗎？”
“很難。”唐寧一反平日的模樣，神色十分認真地回答：“這場戲算是整部劇的第一個高潮，算是劇情的正式開始。鄧導說過，要演出平靜下的波濤洶湧，許多重要角色都是這場戲亮相。”
說完，唐寧用手指隐晦地指了指嚴肅、蔣凝心等參演演員，“大家都擡着劇本在背，你就可以看出這場戲有多重要了。”
孟若順着唐寧的手指望了望，以往還會閑聊的演員們都在認真研讀劇本，而場務們在忙着布景，果不其然整個劇組的氛圍要凝重了許多。
被這樣的氛圍震了震，孟若有些莫名的慌張，連聲對唐寧确認：“寧寧姐，你一定準備好了吧？一定沒問題吧？”
可唐寧的回答卻讓孟若心緊張地懸起來。
“還沒呢，我現在在等鄧導請的禮儀老師，有些動作需要老師指導一下。”
“啊？”
唐寧瞧着孟若一副比她還緊張的表情，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沒那麽緊張了，便笑着對孟若說道：“你別緊張，你一緊張我也會跟着緊張的。放心，就是角色的要求，需要一些動作指導，不難的。”
“而且，老師要指導的人也不只我一人。鄧導說過了，幾乎參與下場戲拍攝的演員都需要禮儀老師進行指導，所以沒準備好是事實，但也誇張到你所想的那種情況。”說完，唐寧還輕輕捏了捏孟若的手，“多謝小若關心我咯。”
“只要寧寧姐你心裏有數就行。”孟若一邊說着，一邊悄悄地往唐寧口中丢了兩枚小小的玫瑰含片，“這算是我給努力的寧寧姐的獎勵，你可千萬不要在陶然姐面前說漏嘴噢。”
口中甜甜的味道，算是給這段時間都在吃“營養餐”的唐寧一個小小的、貼心的驚喜，她當下就拍了拍胸脯保證道：“肯定不會說的！話說，小若你還這個含片嗎？再給點嘛，兩枚太少了。”
“不行。”面對唐寧的撒嬌，此刻的拒絕的幹脆利落，“就只能給你這麽多，我這都算是‘法外開恩’了呢。”
“再給一點點嘛，陶然姐肯定不會知道的。”
“不行——”
此時，在朝孟若“讨價還價”的唐寧完全不知道，她口中“肯定不會知道”的淩陶然，正和鄧導一起十分巧合地目睹了全程。
“看樣子你‘微服私訪’的決定，是對的呀……”鄧導微微偏向淩陶然，帶着明顯調侃意味的口吻對她說道。
而被調侃的淩陶然，此刻一種名為“丢臉”的情緒瞬時就湧滿大腦，她忍不住摁住抽動的額角，有些告饒地說道：“鄧導，您還是點讓禮儀老師來‘收拾’唐寧吧。我是不想看到她這丢人模樣了。”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