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如願2

第六十八章 如願2

夫妻團聚,一吻難分。

林靖得知李鶴鳴出了獄,忙拎着禮來看望,誰知一進門就瞧見李鶴鳴把林钰抱在身上,二人正吻得難舍難分,還能聽見水聲兒。

林靖不經意撞見這一幕,腦子都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先一步背了過去。

他羞惱道:“這是偏廳,不是寝院,人來人往,你倆、你倆也得注意地方!”

他舍不得說林钰,便沖着李鶴鳴一頓念:“李鶴鳴你沒皮沒臉,別把我小妹教壞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摟在李鶴鳴脖子上的那雙手不是林钰的。

林钰哪想會被林靖撞見,她紅着耳根子把臉往李鶴鳴頸窩裏埋,雙手抓着他的衣裳,羞得不敢擡頭。

李鶴鳴被林钰拱得仰起頭,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将她護在懷裏。

林钰紅了臉,他卻面不改色,的确像是一副沒皮沒臉的樣。

他也不辯解,獨自擔下了這浪蕩的罪名,清了清喉嚨,若無其事道:“兄長怎麽來了?”

林靖本是受王月英的意來看望李鶴鳴的傷勢,不過眼下瞧他龍精虎猛,估摸身上的傷也不礙事。

他沒回頭,背對着兩人舉了舉手裏拎着的木盒子,道:“母親托我送來些藥材,她老人家從庫房裏精挑細選的,不知道是些什麽,你煎了熬了随便喝喝。”

林靖簡直糙得沒有章法,藥補之物哪能随便喝,補出問題怎麽辦。

可李鶴鳴也不是什麽心細之人,直接應下:“行,勞兄長替我謝過岳母。”

林靖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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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場面,林靖也不好久留,放下東西就要離開,但他走出兩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又折身回來。

眼還是垂着,沒往夫妻二人身上看一眼。

他從懷裏掏出了本冊子,和藥材放在一起,道:“這是阿姐同你阿嫂在宮中時閑來無事記的孕時筆錄,你空時看看,興許有用。”

林钰出聲應下:“好,謝謝阿兄。”

林靖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沒再多打擾二人親近,徑直離開了。

林钰從李鶴鳴身上下來,想去拿林靖送來的小冊子,沒想忽然被李鶴鳴從身後抓住了手。

他擡頭看向林钰,面上神色難得有些怔愣,他道:“為何要看孕時筆錄,你是不是?”

林钰本打算夜裏再将這事告訴他,沒想被林靖給捅破了。她低頭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淺笑着點了點頭:“嗯,我們有孩子了。”

一出獄便得知自己快要做爹,李鶴鳴像是被這喜訊驚得呆住了,他動了動唇,好半晌才出聲:“何時的事?”

“月份太小,眼下還摸不準呢。”林钰怕李鶴鳴多想,說完又連忙道:“此前因為你在獄中才沒有告訴你,你不能為此生我的氣。”

她臉上羞紅未褪,說這話時有種說不出的嬌。

李鶴鳴哪裏舍得與她生氣,且她懷有身孕,他身為夫君卻不在身邊,這本就是他的過錯。

“不會,我怎會與你生氣。”他道。

林钰仔細看着他的神色,擡手去撫他皺着的眉:“那你為何瞧着不是很高興?”

李鶴鳴的反應的确說不上開心,甚至有些擔憂,他握着她的手:“……我有些怕。”

林钰身體不好,他曾說不要孩子是發自真心。比起孩子,他更怕她出事,留下他一人。

林钰難得從他嘴裏聽見個“怕”字,也明白他在擔心什麽。

她回握着他的手:“你既然知道怕,就不許再做險事,以後要好好守着我。”

李鶴鳴輕輕将額頭靠在她胸口,閉目虛虛環住她的腰:“好。”

自從知道林钰肚子裏揣着個崽,李鶴鳴比誰都焦心,眼見着林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的眉頭也一日比一日擰得深。

林靖帶來的那本孕時筆錄,他比林钰看得還勤,都快背下來了。

林钰自小孱弱多病,這些年雖養得圓潤了些,但細骨軟肉托着個大肚子,李鶴鳴看了總覺得心慌,為此跑了無數趟太醫院請太醫來瞧。

好在肚子裏的孩子懂事,林钰并未因此吃多少苦頭,加上有精細的膳食補養,康健精神得很。

反倒是李鶴鳴,眼看着終於順利熬到了待産的日子,他這憂心之症不僅沒減輕,反而還加重了不少。

那些太醫來府上為林钰診平安脈時,擡頭瞥見守在一旁的李鶴鳴的臉色,心裏直犯嘀咕,感覺這孩子該揣在李鶴鳴肚子裏才配得上他那憂心的臉色。

說來有些好笑,堂堂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妻子懷孕,他倒把自己熬瘦了一圈。

但這也不算奇怪,畢竟李鶴鳴白日跑完北鎮撫司,晚上還得接過林钰的活幫她理家看賬。

就連半夜裏林钰要喝水更衣也一應是他在仔細照顧,這些個月下來,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瘦些也是應當,全當為林钰受罪。

待産日臨近,李鶴鳴下值也下得早。這日,他審過犯人與何三一同從诏獄出來,瞧着面色平靜步履平穩,然而沒走出兩步,就扶着诏獄外的石牆吐了個昏天暗地。

何三見他這樣都已經習慣了,自從林钰有孕以來,李鶴鳴見血後常常如此般吐得死去活來。

起初何三還以為他中了什麽邪毒,焦了一把心。

眼下何三見李鶴鳴吐得半晌沒直起腰,走近了想去扶,李鶴鳴背對他擡了下手示意不必,何三就只好在旁邊等。

昨晚林钰被肚子裏的孩子鬧得醒了幾次,李鶴鳴也跟着沒睡好,熬得眼底生了抹烏青,此時他吐完,臉色有點發白,面色看着更加難看。

李鶴鳴倒不在意,他面無表情地擦了擦嘴,而後沒事人一樣上馬往家趕。何三也騎馬跟了上去。

兩人行過半條街,何三見李鶴鳴緩過來了,開口道:“老大,衛凜是不是要回京了?”

半年前,何三将白蓁從教坊司贖了出來,二人熱熱鬧鬧辦過親事,衛凜如今就是他妻弟。

他這樣問,擺明了是來李鶴鳴這兒探口風來了。

李鶴鳴瞥他一眼,淡淡道:“消息打聽到我頭上來了?”

何三憨厚笑了笑,也不否認:“衛凜昨日傳了封信,說要回京看白姑娘,也沒說幾時,也沒說待多久。我見白姑娘急得不行,所以才來問問您。”

李鶴鳴自己和林钰素日是一聲“二哥”來,一口“萋萋”去,很不能理解何三都已經把人娶進家門稱呼卻還如此生疏,不過他不愛理旁人閑事,故也沒問。

兩人行過鬧市,身邊行人少下來,李鶴鳴回道:“前些日七皇子與四公主辦過百日宴,皇上翌日便拟了立七皇子為太子的诏書,命二皇子輔政。二皇子得勢,往後少不了用人的地方,衛凜忠義,又有一番能力手段,朱熙便暗中調了他回京。”

七皇子與四公主乃是林琬誕下的一對雙生子。朱銘死後,崇安帝大病了一場,指不定還能在皇位上熬多久,這才早早立下七皇子為太子,授命由朱熙輔佐。

不過禍從口出,有些話說不得,李鶴鳴便也沒一五一十掰碎了講。

他說完,又叮囑了一句:“衛凜回京這事雖得了皇上默許,但沒幾個人知曉,事定之前不要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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