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路
上路
沈言之的傷好的很快，林知意等人也不好意思借住幕府太久，便打算隔日一早啓程。
為此，慕楠特地找到了慕員外，怎料慕員外早已經等候她許久。
見到她，慕員外将門關上，再偷偷摸摸的從櫃子底下拿出一個裏三層外三層包裹嚴密的東西，笑的神秘，“女兒大了，該出去闖闖了，昨天林道長找我說了，想你同他們為伴，既能增長你的修為，又能幫你看看這靈根是怎麽回事，我瞧着你也想出去。我們慕家呢雖然是外來尹鎮的，但也是富甲一方。”
說着他便将包裹打開，裏面竟是一沓銀票。
“這些呢，你路上用不用節省，底下壓着的是票據，只要你不出我們天辰國，這錢對于你而言便是供不應求！”
慕楠一臉詫異的看着他拿着的那一沓銀票，她忽然不想拯救男二，好好的去做她那該死的富二代，這不香嗎？
“楠楠，道心不穩成不了大事！”
七七拼了老勁，才穩住了慕楠搖搖欲墜的心思。
慕楠接下那一沓銀票，将其藏在身上，強忍着笑意問七七，“你說說，人為什麽要攻略，因為美色嗎？”
慕老爺見慕楠沉醉的模樣，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長說你突然長了靈根不是什麽好事，因為你的靈根青澀，又泛着靈力，會成為很多妖怪的觊觎之物，你跟着她們學點本事，将來也能護自己一命。”
他說一句話抹一下淚，這股子勁将慕楠也帶了進去，她也忍不住想哭，她在現實生活中是孑然一身，家人依次離去，活t着除了能吃些好吃的，便沒有其它多餘的念想。反倒是來到這書中世界，多了些親人，還有天道護着。
“走吧，道長他們已經等很久了。”慕老爺推搡了下她，“早去早回！”
他老年得女，若不是形勢所迫，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寶貝出去闖蕩？溫室養花豈不更好。
慕楠癟着嘴，原身強大的情緒将她裹挾。想必原來的慕楠很愛慕老爺。
慕府外靠着一輛裝潢華麗的馬車，林知意身着天命宗道袍站在一側，段亦安站在另一側牽着缰繩，她一襲白衣玉立，是迎面而來的仙氣，但是不知是不是段亦安生的便是個溫柔儒雅的人，那身道袍穿着像極了一個懵懂書生。
即使他瞧着再玉立，也是林知意的後宮之一。
這樣算來，難怪林知意會斡旋不定，這誰見了不迷糊？
“慕員外，您往回吧，我們會照顧好慕小姐的。”
林知意眼裏帶笑，似乎對新入陣營的慕楠十分開心。
“那便勞煩諸位道長！”慕老爺含着淚送慕楠上馬車。
這馬車十分寬敞，坐下五六個人都不成問題。慕楠上車時卻犯了難，這沈言之同宋知書應當犯怵，一人在極右一人在極左，這中間好似有一道屏障，将二人隔得萬分開。
沈言之見她進來微微昂首示意，宋知書則是靠在軟墊上小憩，不為所動。
想着等會兒林知意若是上來便是要坐在靠近沈言之那側，那她可不能先搶了這位置，于是她坐在離宋知書相近的位置。一邊是冷面男主，一邊是“溫柔”男二，傻子也知道選誰。
不過一會兒林知意便上了馬車，果不其然她坐在離沈言之近的位置，恰好坐在慕楠的對面。
“楠楠，一路小心啊！”馬車外慕老爺仍在依依不舍的喚着。
慕楠掀開簾子，反身跪在位置上，半個身子都騰出了窗戶，“爹爹！改日見，待女兒學成歸來！治好身上這亂七八糟的靈根。”
慕老爺一邊抹淚一邊喊，“楠楠一定要跟緊了道長們！”
車轱辘揚起塵土遮住了這對父女情深，留下的是獨獨抹淚的慕楠。寒風吹到臉上伴着淚痕刮的生疼，她下意識就縮回馬車裏邊，恰巧同半撐着眼的宋知書對上視線，少年眼底的嘲弄毫無保留的鑽進她的心上。
慕楠哼上一聲不再理會。
宋知書慵懶的合上眸子，心底冷嗤一聲。
少女鼻尖通紅，眼尾耷拉着。真像一只兔子。
眼前出現一方帕子，是林知意遞來的。
“我幼時離開天命宗第一次下山除妖的時候，也是這樣舍不得師父的。擦擦眼淚，哭花了臉可就不大好了。”
這車上人如此的多，慕楠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起來，接過帕子胡亂一通擦，吸着鼻子，“道長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大名呢。”
“對了，我給忘記了。”林知意忍着想撫摸她腦袋的沖動，笑道，“我叫做林知意，這位是大師兄沈言之，這邊是小師弟宋知書，外面趕馬的那位是二師兄段亦安。”
這些個名字慕楠都是熟悉的，畢竟書便是繞着他們開始的。不過這見了真人，格外有些詫異，就像是喜歡多年的紙片人忽然出現在身前，且親切的與你交談，無論是誰都不能一瞬之間适應下來。
“你呢，我聽慕老爺喚你楠楠，是哪個楠呀？”
“石楠樹的楠。因為我的母親喜歡石楠樹，爹爹為了思念她便給我取了楠字。”
是哪個楠？她大許忘記了。只知道幼時家境寒苦，她又是第三個女兒，母親為了生個兒子，便給她取名為男，後來養不起便給她丢在街頭。跌跌撞撞之下，她将男換成楠。
大概是這樣。
“楠楠別哭，吾都要看不下去了，嗚嗚嗚！”耳墜輕微晃動，七七帶着哭腔道，“沒事，石楠花也挺美的。”
慕楠才反應來面頰已是濕潤，衣襟都變得粘稠起來。那邊的林知意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以為她是想起了娘親傷感，便安慰她，“物是人非，人總是會來來回回的。”
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那方帕子已經能擠出水來，可見她哭了多久。
“另外，這些還你。”林知意的手心赫然立着一個黑色匣子，足足有兩個手掌寬。
慕楠沒有接過，不明所以的看着林知意。
後者慢慢将匣子打開，金燦燦的金錠子一個個擺着，底下壓着些金葉子。撲面而來的便是勾人的世俗氣息。
“你爹爹怕你路上受苦，讓我收下能更偏心的照顧你，我怕他放不下心，便先收下了，再者這馬車也是慕老爺做的，若我們再收這些金子，便是違背了天命宗施不望報、懸壺濟世的初衷了？”
她說着便要将匣子塞給慕楠，慕楠下意識擡手避開，便聽見身後之人悶哼一聲。
“抱歉...”慕楠紅着臉看着宋知書，小巧精致的臉因為剛剛才哭過而顯得更加的我見猶憐。
宋知書不着痕跡的移開眸子，又不打算理會她。
“林姐姐，這我不能收，既然是爹爹給你們的，你們便收下，我身上這莫名其妙的靈骨還得靠你們，況且您若是不收下，我心也沒底，忐忑的很。”
慕楠死活不接着匣子，無奈之下林知意只好收着。
“對了，沈道長昨日的傷怎麽樣了？”慕楠問道，便察覺身後遭人狠狠的瞪了眼，她下意識回頭卻又什麽也沒有，宋知書仍然是擺着那副模樣，閉目養神。
沈言之傷好的并不透徹，一直沒有說話，聽她問了才睜開眼，“師妹聖手相醫，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林知意聞言一笑，“我的醫術可是天命宗最好的！”
難怪她只是單憑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靈根的事兒。不愧是女主，有臉！
*
太陽東升西落，由于前日礙于夢魇妖的事兒，衆人便在車上睡得不省人事。
等馬車再次停下時，便到了風沙鎮。
目之所及，便是一片繁華市井的模樣，與尹鎮無二。
不過才至卯時，市井街巷全是行人商販，奇怪的是一些總角孩童也在街上游蕩玩鬧。
“真是奇怪啊，這天也才朦亮，怎麽已經到處是人了？”
慕楠下意識的撫上耳墜。
裏邊的七七也觀察着外面的景象，嘆道，“楠楠，這第一關就不是原著裏寫的那樣，這是怎麽回事？”
慕楠汗顏，難以置信問，“這事兒是我管的嗎？你不應該問問天道，為何這和書裏寫的不一樣，那我的金手指不就...”
“楠楠，走吧。”林知意從馬車出來，沈言之同宋知書緊随其後。
慕楠下意識偏過頭去，只見他們都換了身衣裳，不再是單調的宗袍。想必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過，林知意仍然是一襲淺色水仙裙，沈言之則是穿着他們的情侶裝。
反倒是宋知書挑了個豔麗的湛藍色，甚至披着件湛藍色棉絨大氅，金冠卸下，一條玄色發帶及腰，兩側的穗子落在肩頭，随着他下車的動作一晃接着一晃。在這淡淡的霧氣中格外的顯眼。
見慕楠盯着自己，他擡起頭，手指微微晃動腰間的羊脂玉佩，勾人的桃花眸子朝她微彎，殷紅的唇瓣之下，卻怎麽都說不出好話，“你那日披着的狐裘，是我的，還就不用你還了，下次買條新的便可。”
正打算陷進美色的慕楠一滞，帥氣的從袖子裏拿出兩枚金葉子，食指和中指夾着遞給他，“拿去吧，多買兩件。”
宋知書晃動的手頓住，陰沉着臉，“有價無市的東西，怎麽值兩片金葉子？”話落，他大步流星的穿過慕楠身側。
慕楠捏着兩片金葉子在風中淩亂，最後是林知意上面握住她的手心，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楠楠，你瞧亦安哥哥在做什麽。”
段亦安聞言，挺直了背。
她也想生氣，但林知意實在是太溫柔了，幾乎瞬間平息了慕楠怒氣橫生的心，下意識順着看了去。
只見段亦安從袖口拿出了個小袋子，右手一動，那袋子便鼓了起來，随後龐然大物瞬間被收入其中。
“馬車呢，我那麽大一個馬車呢？”
慕楠震驚的嘴能裝下一整個雞蛋似的。
“自然在亦安哥哥的儲物袋裏面，你想要嗎？我可以将我的給你。”
不遠處的宋知書看他們如此熟絡，冷笑一聲。
心底裏湧起一股魔氣。魔氣哼哼唧唧，低沉着嗓子蠱惑，“大人，何必看他們如此，我若是您我便殺了他們助長你的修為。您重來一此，為了不就是上九重天取那夥人的性命，何必要委身在他們身側？”
宋知書慢慢擡手壓下魔氣，陰鸷一閃而過，“你若是再管的多，我便将你從我體內折了去壓在雪山下面。這次從來平的是他的念，只有将念平下，我才能完全掌握他的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