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九十七

九十七

陸敏出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 于悅正仰躺在貴妃椅上享受她老公給做的面部精油按摩。

掃了眼沒太大反應的顧某人,于悅努努唇啥也沒說。

她天天扒着各天氣軟件看預報,眼瞅着手術那天應該是個大晴天, 不等她松懈下緊繃的弦, 陸敏就開始冒泡了, 真煩。

“力度可以嗎”

聽他問話, 于悅回神點頭應了聲。

她現在哪有美容按摩的心情,前兩天跟于欣吐槽那陸龜毛是不是更年期, 脾氣大的不得了, 結果于欣很認真的告訴她陸龜毛确實有疲憊易怒情緒低落的現象, 到他們相熟的中醫那診看了也這個說法。

玩笑話變事實這是于悅萬萬沒想到的,不過聽于欣的意思那陸龜毛這般有一部分來自心理的壓力,好像是因為陸敏接受了老爺子對她在國外的安排。

難怪老爺子這幾天神清氣爽的,也難怪陸寧心裏有疙瘩,畢竟人家那是親生的。

“不會是陸寧幹的吧”這麽想着于悅就說出了口。

顧司修替她将頸脖處的精油抹勻, 指腹順着輪廓輕輕揉按至她眼角, “閉眼睡會兒”

握住在自己臉上輕按的大手,于悅擔憂問“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确定安全嗎”

于悅覺得自己都不用刻意減肥了, 這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先是愁手術那天的天氣, 好不容易扒着天氣預報的軟件有了點盼頭又冒出這一茬…

畢竟陸敏在國外受的傷,還是槍傷,那裏槍支是可以買賣不受管控的, 萬一真是陸寧動的手腳,他要滅肯定得連着皇孫一起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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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的大掌張開在她手心裏輕輕弾了下, “我确定”

淡定沉穩的語氣讓于悅安心不少,但她還是沒忍住跑去找許容傾再次确認各環節的流程。

哪知談完正事許容傾那厮竟然又跟她提起出資贊助的事。

見他正兒八經拿出文件要她簽署, 于悅麻溜的閃了。

上次于笙裝病被發現後,他同學分享的好物件也遭了殃,好像那孩子父親公司的研究項目全給停了。許容傾在這非常時期不敢惹他首席病患,但他又是個惜才的人,只好把主意打到顧太太頭上了。

要知道究源人體自熱持久恒溫這項技術要是應用到戰場急救上那是能發揮大作用的,就這麽被否了未免有些可惜。

于悅當然知道顧太太的名號比許容傾為她草拟的投資款項有價值的多,這事真要操作起來肯定瞞不過她家那位的眼,許容傾是碼準了那人不會跟她計較,她才不要去扯這些,費神不說還費錢。

晚上于欣打電話來,問怎麽墅園門衛不讓她進入。

陸龜毛被于悅歸到危險分子行列,跟他親近的于欣自然得跟組織一起進黑名單。

于欣現在脾氣好的就跟被陸寧調教過一樣,莫名其妙吃閉門羹也沒半點埋怨和不滿,只是交代她抽空去看看老爺子。

聽她語氣軟軟的沒什麽力氣,于悅多關心了兩句,這才知道老爺子和陸寧動手打起來了,按說老爺子一把年紀肯定不是陸寧的對手,哪知是他把陸寧給打趴了,結果就是他被陸寧安排的人看住不許離開住處一步。

“打起來了?”許容傾眉頭皺的老深。

于悅點頭,“這事說出來不算影響患者情緒吧”

見他神色不耐揚揚下巴一副你去試試的模樣,于悅忍不住嘟囔“活該你單着”。她要是去試那還找他來商量幹嘛。

這話可把許容傾給點炸了,直接放言“你要是把究源人體自熱持久恒溫這項技術給我搞定了,我分分鐘脫單給你看”

拿過桌上的筆,于悅俯身在還沒收起來的文件上簽了字,而後朝他攤了攤手,提醒道“分分鐘”

許容傾氣焰被壓了大半,盡管如此,他還是很迅速的把文件抽走生怕于悅反悔。

剛剛他說的那話不全算胡扯,追這麽久眼看勝利在望就差一個助力了,如果能夠應用這項技術在戰場上救更多的人,他覺得自己所說的分分鐘毫不誇張。

“你說這事要不要跟顧司修說?”

好在于悅沒緊揪着不放,許容傾剛松了口氣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問話“什麽事”

扭頭朝過道上穿着外衣的身影看去,許容傾警惕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顧司修視線越過他,朝同樣一臉懵的于悅說道“我們去看外公”

心裏把陸龜毛狠狠罵了通,于悅迅速跑去換上外套,跟他們的同行的還有大怨種許容傾。

由于他一再聲明不跟陸老爺子處在同一空間,到達地方後他就留在了車裏,然後死死盯着手機上小型心電監測儀傳來的數據。

拍了拍于悅因緊張而僵硬的肩膀,顧司修淺笑道“不必緊張”

能不緊張嗎,來的路上于悅就已經腦補出鴻門宴的劇情,指不定那陸龜毛被打是計劃之內的呢,為的就是困住老爺子外加引誘他們前來,可是不來吧她又确實擔心老爺子…

“曹銘在院子裏等我們嗎”于悅仰頭朝他确認。

緊要關頭身手最好的易磊不在邊上也就算了,偏偏讓個小胖墩似的曹銘跟着,怎麽瞧怎麽不靈活,但想想是自己人好歹也能安心點。

要是讓曹銘知道自己這麽被女主子吐槽估計要吐血,他微胖之軀實在承受不起胖墩的名號。

低低應了聲,顧司修停下腳步,撫了撫她腦袋,“外公在前邊第二間,你去看看他”

聞言,于悅立馬抱緊他手臂搖頭,她杜絕一切支開她的理由,她的視線範圍內也必須有他。

“好,我們先去看舅舅”顧司修笑了下,攬住她轉身往回走。

見到陸寧的那一刻于悅才明白于欣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這滿屋的藥味還有陸寧那白的吓人的臉色,可見老爺子下手是真狠。

許是被藥味和血腥味給嗆着,顧司修掩唇咳了陣,将于悅圈進懷裏擡手扣住她後腦勺不讓她擡頭,“胸悶,替我抵着”

以往也沒見要她拿腦袋替他抵着緩解胸悶,于悅圈抱住他乖巧的把腦袋抵在他胸前。

看着醫護人員剛給換上的繃帶又有血水浸出,顧司修蹙眉問“血止不住嗎?”

說罷感受到懷裏的腦袋不安的要擡起,顧司修輕撫道“別動”

“這得去問你的好外公”

“給他止血”顧司修朝陸寧身側的醫護人員說道,“外公問起就說是我讓的”

悶在那人懷裏的于悅疑惑了,不是說陸寧困住老爺子了嗎,怎麽到頭來受傷的是陸寧,受了傷不能被好好治的也是他?

于悅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鼻尖那隐隐的血腥味也被藥味掩蓋,她也被那人松開攬着坐到一旁沙發上。

傭人給他們端來熱茶,于悅捧着茶杯捂手,就聽身側那人探了探自己手背的溫度而後朝傭人交代“去把窗戶關了”

屋裏開着地暖并不冷,只是陸寧見顧司修受不了藥味一直咳這才讓人開了窗透氣,冷風也随之吹了進來。

于悅想說她沒那麽冷,但見他已經跟陸寧談論起事情就沒吱聲打擾了。

兩人聊了十來分鐘,于悅聽的雲裏霧裏,唯一聽懂的是老爺子确實被陸寧困住了,不過這裏的醫護一直是老爺子的人所以只聽從他的安排。

“這裏能穩多久”顧司修問。

“兩天”

見顧司修蹙眉,陸寧推開給自己處理傷口的醫護,煩躁道“老子現在就這幾個人能用!”

突然拔高的聲調把于悅吓了跳,第一反應就是擡手輕撫身側那人的胸口。

安撫般拍了拍她手背示意自己沒事,顧司修斟酌一番,點頭道“可以”說罷牽着于悅起身朝老爺子所在的房裏走去。

這就談完了?于悅怎麽覺得他倆也沒說啥就好像做了什麽決定呢。

“你們剛剛說什麽呢”

于某悅堅決抵制自家老公跟陸龜毛有任何默契的可能。

顧司修停下腳步,很認真的朝她解釋“外公海外基金…”

不等他說完,就聽到一陣摔杯砸壺的動靜,還有老爺子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輕嘆了聲,顧司修朝于悅交代“你在這裏等我,最多五分鐘我就出來”

那會兒不還讓她先去老爺子那待着的麽,怎麽現在又不帶她了。聽他說只有五分鐘,于悅點點頭,拿出手機調好定時器朝他晃了下,“快點啊”

四分二十三秒時那身影就出來了,于悅迎上去,踮腳朝屋裏探了下,沒瞧見老爺子,不過裏邊安靜了許多,至少沒再摔東西。

“我去跟外公打個招呼”

“改天吧,我現在不太舒服”

于悅虎軀一震立馬挽住他胳膊,擔憂問“要坐下休息嗎”

見他搖頭,于悅沒敢耽擱,扶着他緩步離開。

回去的路上,顧司修沒理會一臉哀怨的許容傾,吸氧緩下不适就繼續給于悅解釋。

于悅一陣頭腦風暴,眼下情形大體就是老爺子海外資産被人盯着且有組織有計劃的在安排,按着她的理解就是有錢有閑的老年人被各種推銷機構盯着,還挑撥了他和家裏孩子的關系,比如陸龜毛。

有幾點她沒明白,比如陸寧為何一定要把老爺子困在這裏不讓他回去,還一定要他們今晚跑這一趟,又比如陸敏在這當中充當什麽角色,不論何種情況,當初陸敏在顧家老宅對她偶有照應的那點好感通通都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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