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除了他

柳城到蘭臨市的車程是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裏,阮悠是在火燒中度過的。

直到下了車,涼風吹過,阮悠才從火燒中被解救出來。

越行昭很喜歡她害羞的樣子,在車上欣賞逗弄了很久,仍覺得不夠,下了車,還意猶未盡的摸摸她的臉。

阮悠剛散去的熱意又回來了,她擺出自認為很兇狠的表情,紅着臉說:“你再摸我,我就不陪你一起被趕出去了。”

這副瞪大眼的軟萌小白兔模樣,配上奶兇奶兇的軟音,像極了炸毛的小白兔,不但消不下去越行昭心裏的念頭,反倒是燃的更旺了。

放在其他時候,越行昭是肯定會放任自己,現下,他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到目的地,能不浪費時間就不浪費時間。

他垂下手,拉着行李箱繞到阮悠的另一側,牽住她的左手:“時間不早了,走吧。”

阮悠看了看表和天色,熱意逐漸散去,跟着越行昭往外走。

兩個月沒回蘭臨市,市裏有了些許變化。

坐上出租車,阮悠靠着車窗看沿途的風景,看過熟悉的不熟悉的景物,她坐正身體,側過臉,發現越行昭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睡着的越行昭,不似平常那樣有攻擊性,短發柔軟的貼服在額頭,長長的睫毛印下,蓋住眼裏所有的情緒。

安靜的像個漂亮無害的美少年。

即使是阮悠這樣不為外表所動的人,看着看着都入了迷。

“好看嗎?”

“好看。”阮悠本能的回道。

“要不要近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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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悠:“要。”

這個字剛說完,阮悠猛然清醒,圓溜溜的大眼對上越行昭不知何時睜開的狹長雙眼。

“不要。”她快速的搖頭,“我剛剛什麽也沒說,你快點忘掉。”

越行昭微揚了揚眉,我不兩個字到嘴邊,被阮悠鼓鼓的可愛的包子臉給堵了回去。

他輕啧一聲,拍拍肩膀上方的椅背:“陪我睡會兒。”

阮悠猶疑了一瞬,側着身靠好:“你昨晚睡得很晚嗎?”

“嗯。”越行昭應聲,閉上酸澀的眼皮,“昨晚樓上有人舉辦派對,很吵。”

舉辦派對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搬來越行昭所住的公寓沒幾天。

昨晚午夜開party,把剛睡下的越行昭吵醒,然後被踹門好好教育了一番。

最後party是終止了,越行昭想再睡卻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又是大半夜的,他幹脆看了場球賽,看到淩晨三點多,困意來了,接着一早去學校上學,相當于一晚上沒睡好。

阮悠緊鎖眉頭:“大晚上開party,是擾民行為,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越行昭半掀開眸子:“我昨晚警告過了,會不會起作用就不知道了。”

“本來就是他不對啊,”阮悠有點憤怒,“打擾到別人還不改正很過分。”

“他不聽我也沒辦法。”越行昭合上眼,嘴角挂上若有似無的笑,“等回去了,我該天天失眠了。”

阮悠緊抿住唇,轉動腦筋想法子。

想來想去,愣是想不到什麽好法子。

“要是有個人能來看我就好了。”越行昭意有所指的說。

“對了,我想到了,”阮悠興奮的拍了下手,“你和陳潤堯那麽熟,可以去他家住。”

越行昭:“……”

“阮悠,”他無奈的揉揉眉,“聽不出來我想讓你來看我嗎?”

阮悠眨巴眼,歪了下頭:“我去看你沒用,不治标也不治本。”

越行昭:“……”

晚上六點,出租車經歷了下班高峰期的堵車,總算是順利的把阮悠和越行昭送到目的地——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小區。

阮悠在蘭臨市的本家,是一棟小別墅,高檔的小區她見過不少,不足為奇,她奇的是,越行昭居然輕車熟路的帶着她進小區,半點不像是一個沒來過蘭臨市的人。

她想問他是不是有其他親人在蘭臨市,想問他帶她進去是不是不好,可又怕提及他的傷心事,嗫嚅幾下,還是作罷。

越行昭在車上抱着阮悠補了個覺,精神氣好了很多,連帶着被阮悠的話給造成的頭疼感也散了。

帶着人走進靠裏邊的一棟公寓,他按下電梯的下降鍵,轉過頭,看到阮悠糾結着臉,嘴巴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怎麽了?”越行昭揉揉她的指尖,“握疼你了?”

阮悠揚起糾結的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小聲的說:“我跟你上去會不會不太好。”

越行昭刮了下皺巴巴的小鼻子:“想什麽呢,這裏是我一個朋友的房子。”

“是朋友的房子啊。”阮悠恍然大悟,然後又困惑不解了,“你在蘭臨市有朋友?”

“等會你就知道了。”越行昭說。

阮悠的頭頂冒出巨大的問號,到乘上電梯,出了電梯,再站在公寓門口,問號被一個熊抱給沖散了。

“啊啊啊,終于見到你了,你好可愛好軟啊!

被抱住的阮悠蒙了。

抱住她的淩霜蹭了蹭臉,心裏大呼好舒服,沒舒服幾下,兩手空了。

一轉臉,越行昭已經拉着阮悠進去了。

淩霜翻了個白眼,關好門追上去。

追到卧室裏,淩霜笑眯眯的向阮悠做自我介紹:“阮悠你好啊,我是越行昭的發小,淩霜,在蘭臨一中念書。”

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清爽的面容,非常有親和力。

阮悠飄忽的思緒收回來:“你好,我叫阮悠,以前在蘭臨一中念書,現在在柳城三中念書。”

“這個我知道,堯堯都和我說了。”淩霜擠擠眼,“你的大名我可是高一就聽說了。”

越昭直接趕人:“你可以走了。”

淩霜叉腰:“哎,我說你這是過河拆橋啊,用完就扔,我自己的地方我還不能住了?你說對不對,悠悠,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阮悠點頭應聲,看向越行昭:“我們住在淩霜家,是客人,她是主人,客人不能要求主人走。”

“看看。”淩霜說,“好好跟悠悠學學什麽叫禮貌。”

越行昭沒什麽表情的看淩霜一眼,越過她,對着阮悠說:“有什麽事就叫我,我在隔壁。”

離開前,越行昭又警告淩霜收起動手動腳的心思。

“碰一下都不行?真小氣。”淩霜聳聳肩,轉頭面朝阮悠,可勁的損越行昭,“悠悠,他脾氣那麽差,你怎麽想不開和他在一起?”

“他脾氣是不太好,”阮悠承認這一點,“但是他對我很好。”

淩霜看出來了。

臭脾氣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的人,突然有一天打電話說要帶個小姑娘過來借宿,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收到通知的那晚,她火速向陳潤堯探取情報,這一探取,不得了了。

要被帶過來的小姑娘,竟然是去柳城的時候在餐廳外面看到的小姑娘,還是他們學校以前有名的學霸,更不得了的是,小姑娘被越行昭這貨給拐到手了。

最最不得了的,是越行昭跟護犢子似的護着小姑娘,特別是看小姑娘的眼神,閃瞎了她的眼。

做了十幾年的發小,淩霜何曾見過越行昭這副樣子,她甚至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某人沒去柳城,小姑娘在高一,不,說不定初中就得被拐走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淩霜笑着坐到阮悠旁邊:“悠悠,你們進入到哪個階段了?親親,摸摸,還是嗯嗯?”

阮悠眨巴眼,再眨巴眼:“什麽是嗯嗯?”

“咳咳,”淩霜換了個方式,“你知道全壘打是什麽嗎?”

“是棒球運動的術語。”阮悠搜索了下腦中的知識,“要按一壘二壘三壘本壘的順序安打。”

淩霜噴了。

阮悠:“嗯?”

“沒事沒事,你說的很正确。”淩霜捂着嘴,心裏放聲大笑,幸災樂禍的說你也有今天,笑到快得內傷,她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悠悠,你想不想聽聽越行昭以前的事。”

“想。”

她想知道和他有關的事,想多了解他一些。

淩霜講的,是一些零零碎碎日常的小事情,再想損越行昭,她也清楚什麽該講什麽不該講。

講到快七點,期間喝了一杯水潤口,淩霜問阮悠知不知道越行昭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

阮悠的答案是不知道。

她不僅不知道,還說了好多次越行昭漂亮。

“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淩霜咋舌着,看阮悠睜着眼詢問,打了個響指,“高一運動會那幾天,你對一中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印象嗎?”

阮悠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在某個點停住:“是,低年級學生打高年級學生那件事嗎?”

淩霜:“bingo,答對了!”

蘭臨一中歷年的運動會,管的比較松,越行昭和陳潤堯借了兩件校服,很方便的溜進了一中的校園。

當時,一中有個校霸,非常嚣張且眼高于頂,凡是有符合他标準的漂亮的人,不管男女都要搞到手。

好在一中能被他看上的人極少,有且僅有的兩三個,要麽他惹不起,要麽轉學了。

這種節骨眼,越行昭出現在一中校園裏,頂着過分漂亮的臉,完全成了那個校霸的目标。

趁着大多數人去看比賽的空檔,校霸和他的小弟們把越行昭和陳潤堯圍堵在寝室樓下。

校霸是聽小弟說有個賊漂亮的人在校園裏走,帶上其他小弟趕過去的,看到越行昭的真容,眼睛都直了,嘴裏不忘說出輕佻至極的話。

越行昭最不喜歡有人當着他的面說他漂亮,更何況是這種惡心吧啦的話。

結果可想而知,校霸被單方面暴揍,還引來了八卦群衆的圍觀。

最後是有學生叫來老師,校霸才沒進醫院,但渾身是傷,嘴角滲血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件事在一中被傳了好長一段時間,很多人說越行昭揍的時候狠的能吓死人。

阮悠對此了解不多,聽了淩霜描述出整個事件的經過,失神了好一會兒。

她喃喃道:“原來他這麽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

淩霜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用往心裏去,我剛才只是太吃驚了,你說了那麽多次他都沒生氣,肯定是太喜歡你了,我可是從來沒見過他對一個女生這麽上心,還碰都不讓別人碰。”

“希望你也能對他上心。”淩霜看着阮悠,語氣忽然有些凝重。

阮悠眸光微閃,重重的點了下頭:“我會的。”

一時間,卧室裏的氣氛變得冷凝,冷不過三秒,淩霜從床沿跳起來:“看我,咋給忘了,你們還沒吃晚飯吧?我去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外賣。”

卧室裏很快剩下阮悠一個人。

她垂眸思考着淩霜說的事和話,思考了許久,起身去了隔壁。

“咚咚咚”,三下叩門聲響過,沒有人來開。

阮悠又敲了兩下,敲到第三下的時候,門開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混着果香的味道,蹿進了鼻尖。

“嘭”,重重的一下,阮悠把打開的門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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