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只表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往事

這只表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往事

陳昭想開口問他,卻又聽見臺上的演奏聲起響起,她便把話吞了回去,專心聽起演奏。

後面的幾首曲子都是較為悠揚浪漫的風格,陳昭聽得如癡如醉,直到演奏完畢,她還有些戀戀不舍。

現在人太多,陳昭打算在位置上等一會再往外走。

她看向一旁一動不動的傅淩周,問,“你之前問我今天要去做什麽是想叫我來聽這場音樂會?”

傅淩周答得果斷,“是。”

陳昭笑,“你應該直接說的。”

“下次我會直接說。”

傅淩周定定看着她,目光裏帶着一絲溫和。

從前他對她的了解很淺薄,她追求他時他不感興趣,沒想過要去了解她,後來對她的認識也是從旁人的嘴裏得知,再後來誤會解除,陳昭救起溺水的他,他十分感謝,于是邀請她來聽音樂會。

陳昭對他仍然不冷不熱,雖較剛結婚的時候親近了些,但仍然待他如陌生人差不多,随和禮貌,像是合作夥伴。

三觀不合的兩人由于種種羁絆被捆在一起,不能太遠,但也做不到太近,這種不遠不近的客氣合作關系很适合他們的現狀,

“嗯。”陳昭覺得傅淩周的态度轉變得太快,也許是因為她救了他,他把她當作了救命恩人。

傅淩周見人已經走的差不多,站起身,“走吧。”

陳昭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到大廳,兩人的司機把車都停在了音樂廳西面的停車場。

兩人走出音樂廳,往西面走,沒走幾步忽然看到前幾十米有一位老太太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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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陳昭還沒出聲,傅淩周搶先一步往前跑去。

上次也是這樣,看到有人陷入困境,他便義無反顧地去幫別人。

是個好人。

陳昭望着他的背影感嘆了一句,快步走上前。

老太太應當是走下樓梯時沒注意,摔了下去,現在直喊腿疼。

“媽,你沒事吧。”老太太身旁的女人擔心地喊道。

“腿,腿疼。”老太太痛得面容扭曲,按着腿道。

傅淩周皺眉看了眼六神無主的女人和不斷呻吟的老太太,“我的車停在這裏,我把您背過去吧。”

“謝謝你了。”女人一臉感激地道。

傅淩周蹲下身把老太太背在身上,一路快步到停車場,走到邁巴赫前。

司機見他背着一個老太太出來,連忙将後座門打開,讓傅淩周能将老太太放進車裏。

“謝謝你啊。”女人驚訝地看了一眼車子,又将目光轉向傅淩周道。

“沒事,你上車吧,司機會把你們送到醫院。”

“好的,謝謝。”女人連忙上了車,又道謝道。

陳昭在一旁站着,看着傅淩周将人背上車,又走到她身邊。

“你要去哪?”傅淩周問。

“回家。”

“能不能載我一程?”

陳昭無所謂地點點頭,“可以。”

“謝謝。”傅淩周臉上露出微笑。

兩人一同上了車,傅淩周問,“你選好送給媽的生日禮物了嗎?”

“選好了,一條藍寶石項鏈。”

傅淩周點點頭,又問,“你明天有事嗎?”

“沒有。”

“我想給我媽挑件衣服,你明天能陪我去一趟商場嗎?”

陳昭并不太想答應,“我不知道你媽的品味,給不了建議。”

在傅家父母前,因為禮節,她能叫爸媽,可不在他們面前,她便沒必要叫這麽親切。

之前不太熟悉的人突然成了“爸媽”,她不太習慣。

“你明天的花銷我包了。”傅淩周并不在乎她的稱呼,只希望她能答應陪他挑衣服。

陳昭挑挑眉,夠大方,“好。”

他的女性朋友不多,安珊明日沒有時間,其他幾個也不在京市,離他最近又有空的就只有陳昭。

她經常購物,審美也不錯,讓她挑衣服應該不會出錯,包她一天的花銷最多也就幾億,對他來說不算大錢。

“聽說楚毓家勝算很大。”傅淩周在手機上看到楚毓家的新聞,想起她是陳昭朋友,開口道。

“是嗎?”陳昭眼睛盯着手機屏幕,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楚毓幾個叔叔剛好出了事,她家乘機掌了權,如今局勢差不多快明了,只差最後幾步公司就能到他們手上。”

“還挺快的。”從楚毓爺爺過世到現在不過兩個多月,按圈子裏争遺産的速度來看,算是第一列的。

傅淩周看她興致缺缺,內心有些困惑,她和楚毓明明是朋友,為何看起來毫不關心楚毓家的遺産繼承。

“你媽的生日是打算大辦還是請親朋好友小聚一場?”陳昭忽然想起她還不清楚肖惠寧生日的規格,問道。

“大辦,邀請了很多人。”傅淩周從手機上移開目光,看着她道。

陳昭點頭,思考起自己有沒有合适的裙子。

傅淩周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回了王子衡的邀約,問陳昭,“介意我放歌嗎?”

“放吧。”陳昭搖搖頭。

傅淩周便連上自己的手機放了首鋼琴曲。

曲調舒緩浪漫、寧靜悠揚,如同在春日的一個陽光爛漫的午後,悠閑地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着書,惬意而美好。

這首曲子較小衆,很少有人聽。

陳昭知道這首歌是之前為了追求傅淩周向何季陽買的消息,她将自己買的全球僅二十輛的敞篷跑車送給他換來的傅淩周喜惡清單。

這首歌就在他的清單上,被何季陽标注為“最常聽”。

陳昭基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将這首歌聽了,而後将其加入了她的歌單裏,她在家裏試衣服或看書的時候便會放它。

雖然後來她和傅淩周已很少聯系,但這首歌她常聽,旋律她很清楚也很熟悉。

“別墅裏放着很多樂器,大提琴、鋼琴、吉他都有,你要是想用,可以進去。”傅淩周忽然想起陳昭似乎學過樂器,道。

“嗯。”陳昭道。

曲子換成了下一首,是一首上個世紀極富盛名的指揮家柯裏爾斯和邁倫樂團合作的小提琴協奏曲。

這首曲子是各樂團演奏曲的常客,陳昭經常在音樂會上聽見這首曲子。

這也是傅淩周鐘愛的一首曲子,花重金買了這首曲子的實體黑膠唱片。

“這首曲子的唱片在別墅嗎?”陳昭問,她忽然有些想聽唱片機放這首曲子的聲音。

“在,你想聽我到家後拿給你。”

“謝謝。”陳昭道,笑容恬靜。

音樂會四點結束,兩人到家時不過四點四十。

傅淩周回到家先是和張叔說自己今晚想吃白葡萄酒燴青口貝和夏多布裏昂牛排。

陳昭則和張叔說自己想吃火鍋。

張叔應下,讓傭人去買食材。

兩人定好自己的晚餐便上樓,傅淩周走在她身後。

陳昭走完樓梯,站在樓梯口問,“我在這等你?”

傅淩周走到她身旁,“一起進去吧,我還有其他唱片,你過來看看有沒有想聽的,一起拿回去。”

“好。”陳昭欣然應允。

兩人一起向他房間走去。

傅淩周的房間是極簡風格,以白色調為主,陳昭猜想房間的裝修風格和設計圖應當是胡澤挑選的,他只最後拍了板。

他的唱片放在書房,書房窗前放着桌椅,另外兩面牆放着書架和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各類唱片、唱片機、和古董收藏。

傅淩周走到置物架前,拿出唱片遞給她。

那首小提琴協奏曲放在置物架的第一層,一看就知道是他常聽的一張。

他的唱片收藏量很大,密密麻麻擺滿了兩個長三米、高一米三的置物架。

陳昭彎下腰認真看着唱片,各種各類古典音樂的唱片,出名的不出名的都有,還有許多數量稀少的珍貴唱片。

“很多唱片我都買了三張,一張聽,一張備用,一張收藏。”傅淩周也望下腰,頗為熟悉地從置物架上拿出一張古典樂唱片遞給陳昭,“你應該會喜歡。”

陳昭接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她非常喜歡的一位小提琴手制作的唱片,她沒想到傅淩周居然猜對了她的喜好。

她彎起眼,笑容明豔,又夾雜着一絲俏皮,“你猜對了。”

傅淩周微愣,看着她難得出現的表情有些失語。

陳昭向來為人和善又随性,大方得體,與許多人都是朋友,雖然偶爾有些大小姐的嬌縱,但都無傷大雅,不會影響與其他人的交情。

但她這樣一副笑意盈盈又帶着嬌蠻的樣子極少出現,又十分抓眼。

傅淩周頓了好一會兒,眼神才從她身上離開。

“那還真巧。”

陳昭的目光在置物架上一層層掠過,收回心神的傅淩周又先後從置物架上拿出幾張唱片遞給陳昭,“這些你應該也喜歡。”

陳昭一一看過去,有些她聽說過,有些絲毫沒有印象。

要是之前,她會從中挑選幾張拿走,但現在她已十分相信傅淩周的品味,将他遞過來的唱片全都接過。

唱片不算輕,拿在手上有些累,她站起身想找個地方先放一下,傅淩周看着她四處張望的眼神,問,“怎麽了?”

“唱片有點重,我想找個地方放一下。”畢竟是他的收藏,陳昭不好直接放地上。

“給我吧,我放到書桌上。”傅淩周接過。

陳昭道了聲謝,繼續參觀他的收藏。

傅淩周不止收藏古典樂唱片,還收藏了許多流行樂唱片。

她自己挑了五六張,傅淩周推薦了七八張,加上之前挑的古典樂唱片,加起來共有将近三十張唱片。

傅淩周将他放在書桌上的唱片拿起,“我幫你放過去。”

“好。”

兩人又一同走向陳昭房間。

陳昭讓他将唱片放在書房的圓桌上,傅淩周依言放下,看了一眼她的書架。

陳昭書房裏的書不算多,書房裏僅有的一個書架都沒放完。

陳昭的書房就在雜物間旁邊,她順便邀請傅淩周去參觀她的收藏。

傅淩周收下邀請,跟着陳昭進雜物間。

她的雜物間比書房大得多,各類收藏按區域擺放,看起來整齊明了。

他首先看到的是靠近門處擺放的幾張字畫,之前在拍賣手冊上見過,字畫下擺着一張置物架,頂上放着一只普通的白色手表,做工廉價,毫無收藏價值。

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表帶已經脫了皮,露出黑色的裏布,陳舊無比。

這間雜物間裏的許多東西都比它老,但其保存完好,其上只有歷史的痕跡但沒有歷史的傷痕。

論收藏價值、價格、保存狀态,它沒哪一樣比得上其他藏品。

它在這裏面格格不入,卻又被放置在了這裏——價值數十億的雜物間。

孤獨的,不合适的,令人不解的。

傅淩周看向陳昭,見她輕飄飄掃了一眼表,如同看不見一樣給他介紹起牆上的字畫。

陳昭的刻意忽略令他覺得反常。

他想,這只表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往事。

是陳昭想忘卻沒忘的,放不下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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