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歡樂多
小螢算了下，天期限，一千單，如果她每天賣兩百單，五天就能完成。剩下兩天可以開辟些新食材。問題是每天兩百顆腦子，她養的豬能夠承受住嗎？
淩晨下晚班回家後，小螢潛入精神世界，看能不能弄到兩百顆腦花。
依舊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幾只白蘿呗正圍着豬，生無可戀地給它做肥肉按摩，看到小螢來了，立刻拍拍旁邊的同學，邁開細腿連滾帶爬跑走，乖乖蹲回自己的坑裏去。
小螢：“……”想吐槽又吐不出來。
算了，還不都是她自己腦洞的。小螢靠近豬，豬警惕地拿白眼斜她，豬蹄在草地上蹭了幾下，打算她要是敢對它不軌，它就直接踹她。
小螢純良地眨眨眼，慢慢靠近豬：“小豬，你是我見過最眉清目秀的豬，以後我就叫你小帥吧。”
小帥：“哼！”
“我就當你同意了哦。”小螢說，“小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小帥鼻孔出氣：“你們這些貪吃的人類！每時每刻都在觊觎我美麗的身體，連我的腦子，我的靈魂都不放過，哼唧——”
小螢猛點頭：“小帥你太了解我們了！我可以問你要兩百顆腦花嗎？”
小帥騰地四腳站起來：“你是要我腦盡豬亡嗎？！”
“……那一百？”
小帥翻白眼，豬蹄在原地踯躅了下，才說：“最多一百顆。你在我這拿了你還得多吃點補回去。你平時吃得也太差了，都把我餓瘦了。”小帥委屈巴巴，抖了抖肥肉。
“對不起啊，我在努力了！”
小帥猶猶豫豫還是答應給她一批腦子和豬骨，不過它提了個條件，要小螢給它弄個大浴室，要那種超大玻璃花房，裏面擺個大浴缸，能泡澡還能熱水淋浴，另外要香熏蠟燭，身體磨砂膏要奶糖味的，還要柔軟的浴巾，泡澡粉，泡澡粉可以多來點口味，什麽生姜味，玫瑰味，甜甜泡泡糖味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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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螢：“……”你這麽能，咋不鐵鍋炖自己呢？
“……小帥你回頭給我列個單子吧。”
小帥點頭：“好，回頭我腦給你。”
“好，好的……”小螢突然懷疑小帥是不是在她腦子裏翻了什麽浏覽記錄，想出來的“浪漫花房浴室”，她自己都還沒有大浴缸呢！
是貧窮的小螢啊。
小帥催她盡快給它弄個，它好幾天沒洗澡太難受了，豬都要抑郁了。
“我搬完食材，晚上就給你造。”
小帥這才吭哧吭哧趴下讓小螢撸了一百顆腦花，順帶一大堆豬骨，撸完小帥渾身都不舒服了，懶懶地攤在地上：“你得給我補補鈣呀，我還在發育期呢。”
小螢摸着它白白軟軟的脊背，滿口答應：“會的會的。”
把豬骨和豬腦弄出去，小螢又揣着大臉盆去采蘿蔔，菜地坑裏沒有蘿蔔，她四處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白蘿蔔們正聚在一塊沉默地泡溫泉，白霧袅袅，恍如集體冥想，氣氛非常佛系。
小螢：“！！！”崽！你們都快把自己炖熟了！
她趕緊跑過去抓着把綠蘿蔔纓，把只白蘿蔔撈起來，戳戳，還好，沒熟，真是吓死她了。小螢把這只蘿蔔放盆裏，轉頭一瞧，好家夥，全都擺着兩條細胳膊裹着浴巾四散跑走，她趕緊跑着去追，路上逮到哪只是哪只。
路遇躺平曬日光浴的香菇，也給一塊撸了。
香菇：“……”靠！
這一定是心白蘿蔔的險惡用心，以身誘敵！
辛辛苦苦收集完所有材料，小螢睜開眼回到僵屍世界時，腦子當了一小時才緩過神。尤其剛剛她又弄了兩只孿生豬出來，才集齊兩百顆腦花。晚點還要給小帥弄個玻璃花房浴室。
好餓啊……
小螢直接削了兩根白蘿蔔生啃，甜脆多汁。
平時吃一桌東西都沒有飽腹感的她，現在吃兩根白蘿蔔就感覺到從身到心的滿足，雖然依舊沒飽，但不再處于那種無時無刻都在饑餓的狀态。
在僵屍世界稍微待了會兒，小螢就起床上課去了，今天依舊吃了非常多的食物，兩根白蘿蔔還遠遠支撐不了多久。午睡的時候她抽空給小帥造玻璃花房浴室，幫它備齊所有洗澡需要品，包括搓澡巾，有的沒的全參照網紅定制。
造完後，小螢自己都覺得……
這擁有玻璃花房的豬真是令人該死地羨慕！
小螢幸幸苦苦地給小帥造豪華浴室，午睡完了她還沒造完，坐在座位上，雙眼失焦地發呆，一動不動。唐之之疑惑地歪頭瞧她：“小螢，你在幹嘛？”
小螢：“我在給小帥造玻璃花房浴室。”
“……小帥是誰？”
“是我養的一只豬。”小螢一臉認真。
“你怕不是還沒睡醒。”
“噓——別說話。”小螢捂住她的嘴，臉色嚴肅，“我正在選身體磨砂膏的口味。”
唐之之無語地瞪圓眼睛，跟詹南交換了個眼神，光明正大地吐槽：“她是不是玩農場經營游戲玩邪了？還有，為什麽要給豬造玻璃花房浴室？”
詹南沉吟了一下，說：“可能這豬消費升級了吧。”
唐之之：“……”我看你也邪了。
“哎呦！”小螢突然捂住額頭叫了聲。之之趕緊關切地問：“怎麽了？！”
小螢淚汪汪：“我被豬踹了……”
唐之之沉默片刻，無比真摯地問：“小螢，你是不是餓過頭，所以神智不清了？”
……
晚上，小螢又回到僵屍世界。
傍晚四點，當她帶着滿車食材到店裏時，迎接她的便是一雙雙綠汪汪的眼睛，瞬間讓她覺得自己長得像只可口的大腦花。
“小螢，你要開始做冒腦花了嗎？”衆僵熱切地望着她問。
小螢點點頭：“恩，現在就要開始做了，不過至少要等兩個小時才能吃到。做這個很麻煩的，你們能等嗎？”
“能能能！”
“當然能等，我都等一天了！”
“只要能吃到，讓我等一晚上我都願意！”
小螢微微一笑：“那我抓緊時間開始做吧。”
“好好好。”
小螢拉美美姐去雜物間做冒腦花，首次接觸烹饪的美美很是緊張，小螢帶來的一大堆食材調料，讓她一臉茫然，只知道它們都是久遠的人類歷史上的存在，她只能辨認出，卻不知道如何使用——她平時接觸的合成食物，都是味道亂八糟的。
“豬骨要現在開水裏氽過，濾去血水……”
“香菇白蘿蔔胡蘿蔔打底煮，會有清香，西紅柿能給湯帶出點甜味……做紅油也是很重要的一步，辣度和鹹度都要控制好，這個要自己多練練，找到比例……”
小螢先教一遍美美，美美邊聽邊做記，非常認真。
今天店長多弄了兩個電磁爐過來，不管下廚還是讓美美姐練習都很方便。當然，她們還有一個最重要也最基礎的練習——給腦花去膜去血管血絲，容易一個不好就搞成腦溢血，要非常有耐心和仔細。
她們今晚得處理兩百顆腦花。
都是趁着炖高湯的間隙處理的，美美姐做得很認真，全神貫注，恨不得把裏的腦子用綠眼x光照得剔透，把筋絡挑地幹幹淨淨。
小螢是對的，真正的美味，就是要經過這樣的錘煉！
“滋啦啦——”
紅油冒腦花一盤接着一盤出爐，而幾乎每次剛端出來就被哄搶一空。都是昨天嘗過的客戶在搶，也有不少湊熱鬧新加入的，一吃就又哭又笑，被這極致的陌生美味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小螢提醒店長：“店長，我們得限購啊，不然不夠賣的。”
“對對對限購！”阿旺在前面收銀忙得滿頭大汗，趕緊開始限購政策，每個人憑身份證限購一份，不能再多，一時間引得許多兄弟姐妹心口疼胃疼，他們可以再吃十份冒腦花好嗎？！
“店長，能打包嗎？”有僵屍跳起來問。
“可以可以，等等啊！”阿旺擡頭一瞧，怔然發現這位跳起來問能不能打包的，竟是位年老的僵屍，瞬間肅然起敬，要知道現在這年代，老僵屍都是活了幾百年的僵屍的啊，人家可是在接近人類時代生活過的，“您，您稍等……”
不愧是僵屍爺爺，彈跳力都比年輕僵好。
阿旺趕緊給這位僵屍老先生打包冒腦花，塑料碗裏用錫紙墊一層，再放腦花，遞給老先生：“您最好趁熱吃啊。”
“好好好，我知道！”老先生捧着冒腦花，開心地離開了。
漸漸地，阿旺發現店裏來了一些不屬于網咖用戶群的客人，有的是湊熱鬧過來的，有的是被到處炫耀冒腦花的僵屍引進來的，不清楚事情的進來一看，還以為是異食癖僵屍聚會呢。
像僵屍老先生這樣的，純粹路過，看小夥子站門口吃地那麽香，還有那麽多人擠在收銀臺前邊，激|情哄搶腦花，讓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便好奇過去問了句，向小夥子讨了一小口嘗。
這一嘗，便驚為天人。
舌尖和頭腦的雙重感官爆炸，小米椒是剛摘下來挂着露水的紅，很脆，在嘴巴裏炸開，清鮮的辣，同濃郁滾燙的辣混合，暴擊。腦花嫩，一種膏肥感，軟膩地幾乎使人深陷。
這是什麽神仙腦花？
是真實存在的嗎！
原來味覺的世界是這樣熱情、溫柔又奇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