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雞蛋商
小螢面對着滿屋子的蛋感到腦瓜疼，無助地撓撓頭：媽呀這可咋辦啊……
人做賊似地趕緊關上門，生怕別人發現這滿屋子的蛋，和這只神奇母雞。真是神奇小螢神奇雞，日産幹蛋吓死你，詹南吐槽：“我就想知道，下這麽多蛋，雞的屁股不疼嗎？“唐之之：“明，明一點。”
詹南：“好吧，畢竟是外星雞，可能确實比較優秀。”
說話間，小母雞又下了幾顆蛋。
詹南忍不住吐槽：”它下蛋就仿佛呼吸般簡單迅速。“卻讓我們感到窒息。
太多了啊小母雞！！！
“我們個人吃也吃不完啊。”
“那就送人吧。”唐之之說，“先趕緊把這批雞蛋處理掉，它明天要是還下這麽多蛋，小螢這裏都沒法住了。雞太優秀也讓人頭疼啊……”
唐之之把玫瑰花放地上，小母雞拍拍翅膀，自己走過來低頭優雅地啄起花瓣吃，時不時開口說：“我母雞啊。”小螢人則找了些塑料袋、臉盆四處小心撿雞蛋，換做是養雞場的人，應該會很開心一只雞就能生這麽多蛋吧，但對小螢他們來說，真是猝不及防的天降雞蛋……
撿了會兒，詹南揉揉腰：“這只雞壓垮了我的腰，我好想趴在地上撿。”
唐之之：“下次要教它下在容器裏啊小螢。”
小螢認真聽講：“好的……我也覺得撿雞蛋好累啊。”
詹南：“不過我覺得我們真的像農場一家人了。”
唐之之：“……”
小螢：“……”
勤勞的農場一家人撿完雞蛋，又去探視了眼他們農場優秀的外星引進小母雞。小母雞“咯噔咯噔”又下了幾個蛋，瞪着卡姿蘭黑豆大眼睛，十分無辜，玫瑰花已經被它吃得幹幹淨淨，莖葉都不剩一點，仿佛它們從未在這個世間出現過，只留下包花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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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之沉默片刻，緊盯着雞，得出結論：“你這只雞，很不一般吶。”
小螢端着一臉盆雞蛋：“是啊，能下這麽多蛋。”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
“？？”
“算了，不過你這雞是不是要溜啊。”
“應該要的吧。”
可是他們都沒有時間溜雞，只能讓雞自己溜自己，但放出去之前要約定好，不然出去就被人抓走變成烤雞小螢就要瘋了。
養雞不容易。
人商量了下，唐之之覺得還是得放小螢那田裏去：“這雞沒法一直養在身邊，還是得送到小螢你那地裏，正好可以弄個養雞場，但這還得找個靠得住的人管才行，如果可以的話，再辦個生産許可證之類的證件。”
雖然他們一只雞産量就很可觀，但真要大規模銷售流通是絕對不夠的，只能做小而精的生意。要是以後小螢自己開農家樂，這種雞來個一兩只差不多就夠了。
但目前……最緊要的是把裏的雞蛋趕緊送出去。
繼續這麽一天天囤下去，他們真的擔心有一天學校都會被雞蛋給淹沒。這樣的雞要是再來一群，恐怕雞蛋末日指日可待。
現在人已經決定最好把雞送走，但送去田裏誰管呢，最好是自己人，可農場一家人都還要上學，沒時間，也沒法随便出學校，就在“鬼村建設小組”群裏問了下，他們誰有時間，幫忙養只雞。
豹哥：小螢師傅竟然有地？
朱導：小螢師傅竟然有地？
宅男：小螢師傅竟然有地？
老爺子：我有島。
豹哥：……
朱導：……
宅男：……
小螢：羨慕爺爺！我會努力的！
老爺子：相信你也可以的，不過你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你那個是什麽雞啊，很特別嗎？
小螢：嗯，日産幹蛋。[圖］
群裏沉默了一下，然後瘋狂彈信息：
豹哥：穿越過的我淡定如菊。
朱導：我一點也不驚訝。
宅男：這雞有點別致。
老爺子：诶！這雞有意思——我幫你養！
小螢：爺爺你要養的話，可能要來新星市待一段時間哦。
老爺子：[達成一致jpg］
小螢跟老爺子說了建養雞場的事，本來要私聊的，但群裏其他人堅決反對，說我們可以幫你一起雲養雞，你們別私聊啊，這麽快樂的事怎麽可以不叫上他們？
繼建設鬼村之後，人小組又走上了衆志成城養一只外星雞的道路。
不過主要還是老爺子出錢出力，大一揮，表示一定盡快搞定，到時候把雞接過去就行。但是，在把小母雞安置好之前，小螢還要繼續每天收拾雞蛋，想辦法把它們都給消耗掉。
午撿完雞蛋，唐之之他們就順便在小螢這兒吃了頓飯，這頓飯的主題完全不出乎意料地是雞蛋：雞蛋液打散裹吐司煎、西紅柿炒雞蛋、厚蛋燒、辣椒炒雞蛋，再下個擀面，大多都被小螢吃掉了，唐之之和詹南完全攝入不了這麽多蛋，膩的慌。
小螢打了一大盆蛋液，做了許多鹹口的厚蛋燒，緊緊壓在保鮮盒裏，帶去給班裏的同學吃。當然，他們還是得把撿的雞蛋都帶去送人。
已經快一點，同學都吃完午飯回到教室午休，聊天寫作業吃零食，鬧哄哄地。小螢他們一進來，所有人都吸了下鼻子朝人看去：這奇異的香味——
“小螢你抱的是雞蛋嗎？”
“小螢你帶了什麽，好香啊。”
“你已經進化到要生吃雞蛋了嗎……”
小螢猛搖頭：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農場一家人把雞蛋箱、雞蛋盆都放在教室後面的臺面上，唐之之無比自然道：“去拿能裝的東西過來，還有塑料袋或者盒子都行，小螢做了厚蛋燒，她朋友送了許多土雞蛋過來，你們分一下。”
“好的！”
“等着！”
“馬上回來！”
唐之之說完，剛紛湧上來的同學瞬間轉身，飛速過人旋身跳椅子，從自己桌櫃包裏掏出小飯盒馬克杯送的泡面碗，或者問別人借個碗蓋、一次性塑料杯，就立刻回頭向後沖去，饑渴地伸出了自己的容器——給個香噴噴的厚蛋燒吧小螢！
“別急，排隊，一個個來啊。”唐之之翻出雙新木筷，從保鮮盒裏穩穩夾出金黃的厚蛋燒，放到同學們的容器裏，每只厚蛋燒都有拳頭那麽大，濃郁的如同油畫裏稻田般的金黃色，甜美、豐饒，秋天的田野卷一卷，便成了厚蛋燒。
小螢站在旁邊，抱着調料盒，問同學要甜口鹹口還是芝麻油。
“我要糖！”
“我要鹹的，加點醬油！”
“這芝麻油好香啊！”
白糖灑落，晶體碰撞的細微聲音都滲出蜜，溫柔地陷在厚蛋燒裏，夾起來咬一口，蛋香和糖一塊融化開，恍惚覺得咬了一口秋天的月亮，是甜的。鹹味是往厚蛋燒上滴一小灘醬油，看它慢慢流淌挂落，甜會讓人飄起來，鹹味則讓人穩穩地站在地上，踏實安心，又清楚看到，品嘗到活色生香。
新鮮榨的芝麻油，有油炸花生米的香味。
可想而知有多誘人。
淌在厚蛋燒上的芝麻油，似琥珀，澄亮透明，令人着迷的美麗和香氣。
它是調味料裏的妖精。
都是神魂在作祟。
九班同學吃了一口厚蛋燒，神情猶如吸貓之後的兩腳獸：厚蛋燒使我快樂。
“卧靠——這是有靈魂的厚蛋燒！”
“為什麽我的眼裏突然飽含淚水……”
“我哭了，你呢。”
“嗚！蛋蛋！麻麻愛你！麻麻要吃掉你了！”
陷入癫狂的九班同學jpg
詹南已經很習慣突然癫狂的人類，誰能吃了小螢做的菜，不沉迷呢，何況還是用有靈魂的雞蛋做的。他淡定地拍拍同學的肩膀：“冷靜一下，我給你裝點雞蛋。”
同學傻愣點頭：“好的好的好的。”
詹南靈地給他裝了二十個雞蛋：“下一位，拿好啊——”
哎呀同學你這盒子大，給你裝十個吧！
加油，回去努力吃完哦！
“下一位，啊，班長，你要幾個？”
“你看着裝吧，我媽挺喜歡吃蛋。”顏純說。
“好嘞，那我給你多裝兩袋！”
顏純看着他這副蛋很燙的模樣，無語道：“小螢朋友是給你們送了一卡車蛋嗎？”
詹南：“沒那麽誇張，一輪車吧。”
顏純扶了下眼鏡：“我以為小螢一個人可以吃完的。”
詹南：“唔，這麽說是沒錯啦……但是她也不喜歡天天吃蛋嘛。”而且蛋的數量不是不變的，明天還會再增加一千顆蛋，日日生蛋無窮盡，這才是最可怕的。
詹南算了下，他們班四十五個同學，平均每個人拿二十顆雞蛋，總共送出約900只雞蛋。小螢做厚蛋燒也用了将近幾百只雞蛋，竟然還有剩雞蛋……請問外星雞總共産了多少雞蛋。
這麽一算……根本不只一千！
外星雞的戰鬥力太可怕了。
“——都在幹嘛呢？”班主任陳老師拎着包踩着低跟鞋進來，就看見學生兩兩圍在教室後面，教室裏彌漫着一股詭異的興奮，以及，香噴噴地讓她聞了都饞的味道。
于是陳老師悄悄走過去，冷不丁問：“詹南，幹嘛呢？”
詹南扭頭：“陳老師？”
陳老師好整以暇地靜靜看着他，等他怎麽解釋。
詹南卻是愣了下，提着裏塑料袋裏剩下的雞蛋問：“老師，要雞蛋嗎？”
陳老師：？？？
“我要雞蛋幹嘛？”
“很好吃的老師，小螢她家遠房親戚送來的，因為有點多吃不完，就分給大家。老師你嘗嘗小螢做的厚蛋燒，很好吃的……老師你要甜口鹹口還是加香油啊？”詹南熱情地招呼，唐之之也很配合地用蛋糕墊子墊了塊厚蛋燒給陳老師。
陳老師低下視線，沉思：無法拒絕啊……
“鹹口吧。加芝麻油。”
“好嘞！”小螢乖巧加調料。
然後陳老師就迷迷糊糊地拿了袋雞蛋和厚蛋燒，拿人家短，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清了清嗓道：“弄完了趕緊回座位上去。”
“好的好的老師！”
陳老師老鷹趕小雞似地讓學生都回座位上去，自己待着觀察了會兒，才滿意地回辦公室去——不好意思當着學生面吃東西，更不能流露出那種，嗯，猥瑣沉醉的表情。
所以她還是選擇回辦公室吃。
語組辦公室裏，這會兒也有許多老師在午休，喝茶的，批作業的，吃零食，睡覺的都有。有幾位別班的老師瞥見陳老師帶東西回來，愣了下：“不是剛吃完飯嗎，陳老師你去哪兒買的雞蛋燒啊？”
陳老師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我學生自己做送的。”
其他老師一驚：“你們班宋螢吧。”
“她做菜是真不錯啊，我聽跟她住同一宿舍樓的新老師說，每次她在宿舍裏做菜，那味道啊，香瘋了，他們都忍不住想找她搭夥去，但就是不好意思。”
陳老師笑笑：“她這方面确實挺有天賦的。”
而且從她嘴裏省出一口來，就夠其他老師一頓飯的量了。
陳老師坐下來，吃了一口厚蛋燒，突然捂住嘴巴，說不住話來，真是……驚為天人。
不愧是我的學生！
還好沒在教室吃……
和陳老師一樣，今天晚自習結束的時候，九班同學們稀裏糊塗地帶了雞蛋回家，回家的時候，才想起來要把雞蛋給爸媽，下意識第一句就是：“爸，媽，我帶雞蛋回來了。”
父母：？？？
孩子：“哦……不是，今天班裏發雞蛋了。”
父母：？你上的不是重點高嗎，他們應該沒記錯吧。
“你們學校福利這麽好啊，還給你們發雞蛋補身體。”
“閨女，你果然沒上錯學校！”
“……不是啊，是我們同學親戚家裏送了很多土雞蛋過來，吃不完，就分了很多給我們。”
父母：“……“
“你同學親戚家是不是開養雞場的。”
“可能吧。”
“你同學人真好。”
“是！我也特別喜歡她。”
“你暗戀人家？？？！”
“不是……她是我們班的吉祥物。”我們只是純純的粉絲情，別誤會爸媽啊！
顏純也帶了四十個雞蛋回家，坐車回家路上她還給自己出了一道關于雞蛋的物理題，并且向她爸爸求解，成功難住了當老師的父親，感覺心情非常愉快。
顏純爸爸：……老父親心很累。
父女倆回到家的時候，顏純媽媽，顏薇女士，也比他們早十分鐘到家。顏薇女士在一家高端農場品進出口公司上班，平時也經常接觸一些新品種的科研開發，所以家裏也經常出現一些市面上少有的蔬菜水果品種。
看到女兒提着一袋子雞蛋回來，顏薇訝異：“你們怎麽還大半夜去買這麽多雞蛋？”
顏純他爸：“不是，閨女班裏同學送的。”
顏純補充：“味道特別好，媽你可以晚上做夜宵試一下。”
顏薇半信半疑：“真的？你都覺得好吃？”閨女的嘴可是早就被她養刁了，一般食材可都不會覺得好。
顏純：“嗯，你試試。”
顏薇就将信将疑地跟老公做了個水蒸蛋，還有蛋餃當夜宵。
一家口圍坐在餐桌邊吃夜宵，汨汨冒着熱氣的水蒸蛋，滴上香油和醬油，挖一口，吸溜鑽進嘴巴裏，顏薇按住自己的喉嚨，無比震驚——這是怎樣一種溫柔發散的感覺，南方小鎮的傍晚，天空是淺紫粉藍色的夢幻，煙火氣和炒菜聲将你從黑暗岌岌可危的降臨，拉回到明亮的飯桌上，一碗水蒸蛋，配白米飯，溫暖地将你包裹，不再懼怕冬天夜晚的來到。
“……這太，不可思議了。”顏薇失神道，她從沒嘗過這樣的味道，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你的回憶，撥動你心弦的味道。它仿佛洞悉每個人的弱點，輕而易舉地擊你的心。
“嗚——”
顏純他爸都淚眼汪汪，因為想起了回憶裏的味道。
顏純：“好吃吧。”
夫妻倆連連點頭：“這蛋太好吃了！”
用這些雞蛋做的蛋餃，也被一家口吃光光，裹上蛋衣的普通菜肉餡，口感仿佛完全被升華，不一樣，它同別的餃子不一樣，它那樣美，那樣令人沉醉，披着金黃芳香的外袍，是不一樣的煙火。
顏薇女士吃完哈還有點意猶未盡，準備把剩下的蛋明天早上做水煮蛋吃，她還叮囑閨女，能不能聯系到那個養雞的人，她想同對方談下合作。她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雞蛋，可以想象，這種雞蛋如果已經推出，一定會相當受歡迎。
顏純絲毫不意外她媽跟她說這事，隔天她就找小螢問了。
小螢頭疼地搖搖頭：“你媽媽做的農産品銷售都是大批量的吧，我這個産量不行的，只能送送人，做那種菜市場小買賣，沒辦法往各地銷，往外銷肯定會供不應求。”
顏純眼鏡一閃光，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小螢：“……”
顏純：“說吧。我完全可以接受你是外星人的設定。”
小螢：“……不，我不是。”
事到如今，小螢覺得跟顏純說了也沒關系，就跟她悄摸摸說了：“我有一只母雞，一天能下一千多只蛋，就在我寝室裏……我一下子處理不了，只能送你們啦。吃個水煮蛋嗎純純？”小螢乖巧地摸出一顆蛋。
顏純沉默了一下，接受了這個設定，淡定地拒絕了水煮蛋：“你自己吃吧，我今早也吃的水煮蛋。估計今天我們班走讀的吃的都是水煮蛋。”雖然很好吃，但是不能再吃了。
“哦，好吧。我自己吃。”小螢開開心心地自己砸蛋吃了。
顏純的預計沒有錯，今天九班大部分同學都是吃了家裏做的水煮蛋/荷包蛋來上學的，有的甚至還帶了幾個煮熟的，本來想分給同學，卻發現——
“啊，真巧，你也吃了水煮蛋啊？”
“是啊，要來一個嗎？”
“不了不了，打擾了。”
今天的九班同學雖然沉迷于雞蛋，但當小螢問他們要不要吃雞蛋的時候——
小螢：你想吃雞蛋嗎？
同學：不，我不想。
有些同學倒是接受了點生雞蛋，沒要小螢的水煮蛋，消耗雞蛋計劃失策的小螢，只好尋求友班的胃口，開辟新市場，瞄上了目前為止還天真單純什麽都不知道的八班同學。
午休時間，小螢趴在八班門口探出小腦袋，問熟人：“同學，雞蛋要嗎？可以試吃，很好吃的。”
坐門口的八班女生：？？？
“什麽蛋？”
“水煮蛋。特別好吃，自家土雞蛋。”
“……好的，嘗嘗。”
小螢微微一笑，從門口挪出了自己頭以下的身體，以及一臉盆水煮蛋：“大家都來嘗嘗吧！”
八班：？？？警惕啊同學們！不能被九班的雞蛋炮彈給腐蝕了！
但是……
“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