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不是他第一次自殺
第66章 這不是他第一次自殺
易臻終于發現為什麽總覺得江璃不對勁了。
從前那個鋒芒畢露又拽又酷的小作精忽地變得小心翼翼,他每每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帶着幾分祈求,他不敢說,卻眼巴巴的等着他回頭。
易臻心髒仿佛被針紮了一樣,有種不見傷疤卻疼的心碎的感覺。
究竟是誰欺負了他?
王澤星嗎!
清晨,陽光明媚。
趙烨不敢置信的看着臨時取消所有行程的自家祖宗,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對!一定是他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使,所以才會把祖宗的出發聽成了取消。
易臻一夜未眠,但他現在并不覺得疲憊,只是莫名的有些煩躁。
趙烨試探性問道:“你真的要延緩拍攝?”
“恩。”易臻打開冰箱再灌了自己一瓶冰水。
趙烨蹙眉道:“如果被媒體知道,他們怕是要借機宣傳咱們耍大牌,剛拿了獎就不進組,這怕是不合适。”
“江璃情況不好。”
趙烨嘴角抽了抽,他果然猜測的沒錯,就是另一個祖宗纏着鬧着不讓易臻回劇組!
易臻再道:“你給劇組聯系一下,三天左右我會回去。”
“還要三天?”趙烨直覺天要塌了,這祖宗又開始不管不顧了嗎?
易臻點頭,“另外下周的廣告拍攝也暫時取消,我最近不出燕京。”
趙烨聽的目瞪口呆,那個江璃究竟給自家祖宗下了什麽迷魂湯?
易臻放下水杯,“這部劇拍完也暫停接戲,先緩出半年時間。”
趙烨被吓得差點掐人中,完了完了,曾經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時用的拼命三郎,現如今竟然主動要求空出半年檔期?
他是瘋了嗎?
易臻并不覺得自己這個安排有什麽問題,他的戲路受到局限,他知曉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狀态,必須要沉澱下來再琢磨琢磨。
這和江璃沒有任何關系,他絕對不是害怕江璃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又尋死覓活,他只是想要突破自己的戲路而已!
“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完了,你讓工作室那邊做好公關準備。”易臻又吩咐道。
趙烨腦袋瓜子嗡嗡的,他不理解道:“公關準備什麽?”
“江璃現在的情況,我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可能會被拍到或者誤傳什麽,你們提前準備好公關資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趙烨:“……”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易臻看了看時間,林旭然那邊也快結束了。
趙烨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小臻啊,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你別忘了上次、上次江璃差點害死你。”
“是我先動手的。”易臻斜睨一眼身後的身影,道:“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也別胡亂猜測什麽,我只是在報恩。”
趙烨瞠目,誰家報恩是你這樣報恩的?
你要不要重新捋捋自己的想法,你別狡辯這不是愛!
易臻沒有再多說什麽,徑直上了二樓。
房間裏,很安靜,林旭然看着床上半睡半醒的身影,他不敢問太過敏感的話題,只得循循漸進的說着。
江璃仿佛漂浮在大海上,猶如那天沉沉浮浮的自己,他在随波逐流。
清晨的海水很涼,但陽光又異常的溫暖,他忽然覺得幸福極了。
沒了痛苦,不再去糾結那些是非,他好像真的解脫了。
可是還是好悲傷啊,他傾盡所有,放棄尊嚴,最終也沒有得到他的一點真心。
林旭然注意到他眼尾的掉落的淚痕,輕聲道:“能和我說說你看見了什麽嗎?”
“海水好涼,也好苦啊。”
林旭然疑惑,“你最近有去海邊嗎?”
“不要救我,為什麽沉不下去?”
“你現在看到誰了嗎?”
江璃不知道自己漂浮到了什麽地方,只是突然被一雙大手托起。
“不,不要……”
江璃發了瘋一樣的想要跑回海裏,但卻被一個巨浪給再次沖上了岸。
他無助的趴在海灘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平面,絕望的想要求他們帶走自己。
林旭然看着他顫抖的身體,忙不疊的壓住他的胳膊,“江璃你醒醒,別再想了,你快醒醒。”
江璃害怕的看着漸漸暗沉的天,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滾動在眼前。
是年少時溫柔慈祥母親,是抱着自己笑容可掬的父親,是真情流動滿心滿意都是愛意的易臻。
他難過的往他們爬去,最後再被一個巨浪給打翻在地上。
那些美好轉瞬即逝,最終變成血肉淋漓的母親,聲嘶力竭的父親,還有決絕離去的易臻。
他們都不愛我了嗎?
眼前的光影一點一點的暗淡下來,他又漂浮回了大海上……
“江璃,是我,你睜開眼看看,是我易臻。”易臻緊緊摟着劇烈痙攣的江璃,戒備的看向旁邊同樣是焦急萬分的心理專家。
林旭然滿頭大汗,“你把他放下,我先注射鎮定劑。”
易臻目光如炬的瞪着對方,顯然是拒絕他的靠近。
林旭然心髒猛地一抽,此時此刻的易臻像極了一頭被侵占領地的猛獸,他在驅逐任何可能觊觎他獵物的入侵者。
“我不會對他做什麽,我現在要給他治療,他陷入了夢魇,必須要強行安靜下來,否則不單單只是情緒失控,精神方面會瀕臨崩潰,他會死的。”
易臻眼底的戒備瞬間消散,他急忙讓開位置。
林旭然長籲出一口氣,拿起注射器快速紮上一針。
江璃慢慢的平複下來,只是害怕極了,不停的摸索着床邊。
易臻下意識的伸手過去。
江璃緊緊的攥着他的手指頭,明明陷入了昏睡中卻依舊止不住的流淚。
易臻不明情況的看向身後的專家,“他怎麽又哭了?”
“可能是心裏委屈。”林旭然虛驚一場的擦了擦頭上的汗。
他更委屈啊。
易臻不懂他在委屈什麽,再問:“他剛剛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變成那樣子?”
林旭然正經起來,嚴肅道:“那天你們打架見血之後,你是不是就沒有再見過他?”
易臻搖頭,“他來找過我,說要跟我道別,然後又給我助理打過一通電話,說是要給我道歉。”
林旭然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他可能在回來見你之前已經自殺過一次。”
易臻:“……”
“或許那也不是第一次。”
易臻只覺心髒再次被人狠狠攥住,不是窒息,而是疼,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疼痛。
林旭然繼續道:“當然,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