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楚卿第一次在魔界差點喪命不是因為什麽打鬥或是突擊,純粹因為失了調的發情期。
他知道自己很依賴楚宴,可沒想過這依賴已經到了離開楚宴,自己是會和死神擦肩而過的那種程度。
沒有楚宴的仙氣安撫已經足夠難受,再加上周遭陌生而惡心的魔氣,一整宿疼得沒睡的楚卿瞪大着布滿血絲的雙眼盯着天花板。
随後感受着這些天被他強壓下去的思念和委屈猶如海嘯般勢不可擋地把他淹沒。
他就像條瀕死的魚,擱淺在沙灘上,時不時還有手賤的人來戳一戳。
而新瑞必然是其中一個手賤,嘴也賤的。
楚卿的發情期是在兩人結束了一場突擊之後開始的。
瞧他克制不住泛紅的臉,度過了幾百次發情期的新瑞很有經驗地看出了端倪:“喲,發情了?”
哪怕體溫逐漸升高,楚卿依舊穩穩抓住馬缰繩:“和你沒關系。”
“給你找幾個姑娘呗?”新瑞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哥給你找漂亮的!”
“不需要。”楚卿想都不想就回絕。
“是看不上咱們的魔族姑娘還是本來就不喜歡姑娘?”新瑞鞭策了馬匹,一個箭擋到了楚卿面前,挑眉說得意味深長,“難不成你家仙尊還陪你過發情期?”
沒吭聲,楚卿白了他一眼便繞道而行。
“哇,這是默認啊?”可新瑞卻窮追不舍,湊到了他身邊調戲,“不過你長得是真漂亮,身材也對我的胃口,要不哥哥陪你?”
強壓着身體的不舒服,楚卿低吼:“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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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心想幫你欸!”新瑞演戲演得逼真,冤枉地嚷道。
“想幫我還是想艹我?”楚卿冷笑,“我從頭到腳都是師尊的,你想都別想。”
語畢,他加速前行,把新瑞遠遠抛在了後頭。
回到住宿,他鎖了門,施了結界,然後再一個,又再一個,直到精疲力盡才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習慣了被楚宴的仙氣環繞着度過發情期,這回獨自縮在幽暗的房間裏,他睡得極度不安穩,在高燒之間醒醒睡睡,冷得直發抖。
迷糊間察覺有人在給他蓋被子,他燒得糊塗了,抱着宴宴就呓語:“師尊……好想你……”
宴宴沒躲開,任他把自己圈在懷裏,臉頰在他金黃的羽毛一下下的蹭,後知後覺地發現:“是宴宴啊……”
語氣很是落寞。
很快這種簡單的擁抱就滿足不了楚卿。
他想要更溫暖的,更具力量的,更親密的觸碰和愛/撫。
可楚宴不在。
他不在。
魔角不受控制地從頭頂冒出,楚卿拽着它們,卻無處可發洩。
在這異國他鄉,沒有人會溫柔地吻他,半開玩笑半疼惜地說:“怎麽我們仙人就不長這麽可愛又漂亮的角呀?”
夢甩頭把楚宴從他腦子裏趕走,沒多久,對方又趴在他耳邊說:“難受啊?師尊給你傳仙氣?”
難受地曲起了腿,他厲聲警告自己的腦:“師尊不在就是不在!聽不明白?!”
可也許發情期的腦真的就只是一個無用還叛逆的器官,他說不準想了,偏偏這一個多月來他精心回避的所有回憶卻都在此刻清晰浮現。
有楚宴給他舀湯夾菜的。
有他撒嬌着纏着出讨親吻擁抱的。
也有發情期時,楚宴一臉縱容任他為所欲為的。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想,這無法傳達的想念可真是磨死人。
渾身燙得吓人,腦袋很疼,束手無策的楚卿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難受到極致,他手都舉了起來就要往魔角摳,可指尖還沒碰着就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壓在大腿下。
深呼吸,一次,兩次,他告訴自己不能又讓師尊擔心難過。
楚宴把他的魔角照顧得那麽漂亮不是為了讓他再次自殘的。
哪怕對方現在看不見,可他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
咬着下唇,楚卿抱着宴宴強行打坐。
往常的打坐修行是放空,可今天他告訴自己:什麽都可以想,除了楚宴。
随後又一次敗得一塌糊塗。
全靠意志力強撐,早晨的熹光透射進來時,即便累垮倒在床上楚卿也沒松開宴宴,而鳥妖胸前的羽毛濕了一大片。
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宴宴從他懷裏掙脫,把挂在門口的東西叼了進來。
吃力地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個盒飯和幾個形狀各異,五顏六色的不知名物品。
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他想這些應該就是別人口中成年人的床上小玩具了。
有些惱羞成怒,他皺眉:誰給他送這麽些東西?!
楚卿腦海裏把來到魔界之後相識的一個個人排除,最後就只剩下新瑞。
光是想起他那同父異母的兄長眼裏裝着的赤裸裸而炙熱的欲/望就讓他渾身一顫,燙手般地把玩具都丢到一旁。
果然這樣親密且害羞的事還是只能和師尊共享。
他無力地再次合上眼沒多久卻聽見宴宴開始嗷嗷叫。
翻了個身,他疲憊道:“宴宴,睡覺,別吵。”
可宴宴這次沒聽他的話,叫得他逼不得已睜開了眼睛:“怎麽了?”
只見他手把手養大的鳥妖站在盒飯邊歪着腦袋看向他:“吱吱!”
明白過來,楚卿內心很是欣慰感慨:“我不餓,我不吃。”
原來當初楚宴看着他開始學會天冷時給他加衣裳或是賺錢後給他買零嘴是這樣幸福的感覺啊!
語畢,他閉上眼睛又要睡,可宴宴卻急了,直接飛了過來往他手臂上啄:“吱吱吱!”
“……”
哪怕他裝死,鳥妖卻锲而不舍地啄阿啄,甚至手臂上都給他啄出淤青來了。
被鬧得煩了,楚卿嚷道:“我說了我不吃,我是真的沒胃口!”
一人一鳥僵持不下,他拔高聲調,宴宴也開始尖叫,可叫着叫着就成了哀鳴。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鳥妖是否有淚腺,可掀開被子偷偷看了眼在他身上亂跳的宴宴,他想應該是有的。
否則他的小鳥妖怎麽兩只眼睛都泛起了霧,一副無措的模樣?
心生憐憫,楚卿坐了起來,妥協了:“是師尊說讓你看着我好好吃飯的嗎?”
不怪它驚慌得态度強硬,畢竟從昨天下午他就一直未進食到現在。
見楚卿終于有點反應,宴宴迫不及待把桌上的飯盒給叼到了他面前:“吱!”
強忍着反胃,他吞下了第一口:“我吃,你別哭。”
食之無味,吃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胡亂塞了好幾口,他再次把飯盒推遠:“想吐。”
沒再多加為難,宴宴這才安靜地退到房間的角落,而進了食的楚卿因為補充了能量而精神了點。
随後更想念楚宴了。
站着坐着躺着趴着都想。
睡覺發呆打坐也想。
就這樣又熬到了天黑,楚卿終是憋不住,掏出了這些天來珍藏的兩條手絹。
嗅着楚宴殘留的氣息,他想象着楚宴就在卧在他身側。
來回幾個回合,胸膛的起伏越來越激烈。
對着弄髒的手絹,欲/火不熄反增的楚卿暗暗慶幸:還好當初從師尊的櫃子裏多偷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