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玩夠了就做個了結。”
楚卿不知道魔王那話是對誰說的,反正新瑞應得爽快:“好咧!”
他看着魔劍直直向他刺過來,腦中迅速在繼續耗費仙氣閃躲或是以自己為餌賭次大的做出了決定。
魔氣加持着的魔劍觸及他胸膛的那一刻,他想:要是賭輸了,他就認輸吧。
師尊應該不會怪他的。
是他實力不足,所以輸了。
魔劍刺穿楚卿的右心房,他在鑽心的痛楚下吐出一大口腥紅的鮮血。
“殺了他!殺了他!”
衆人在為新瑞歡呼,低垂着頭的他卻忽地勾起一抹邪笑。
冷不防地,他開始念起旁人聽不懂咒語,利用剩餘不多的仙氣鎖住了新瑞的雙腳。
魔劍還插在他胸膛,那一刻的新瑞是無還擊之力的。
躍起。
揮劍。
兩大截讓人羨慕的魔角咣啷咣啷落地,而新瑞的慘叫在大廳回響。
趁着對方暴怒崩潰中,楚卿再次揮劍禮尚往來地穿過了新瑞的左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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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瑞眼裏看見了驚訝,他毫不猶豫地把劍利索地拔出,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出蜿蜒的弧度。
瞧魔王沉着臉讓随從去找大夫,他笑了:他賭贏了。
踉跄往後退了好幾歩,本身也搖搖欲墜的楚卿指着頭頂和左心房都血流如注的新瑞放話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魔族心髒生在右邊,永遠記住你的命是我楚卿不想魔界和仙界開戰苦了老百姓而撿回來的!”
覺得丢臉的新瑞捂着自己鮮血流不停的斷角瘋狂吶喊,而魔王只是冷冷吐出:“是我小看你了。”
“我贏了,還請魔王說話算話,放我走。”
拔出插在右心房的魔劍抛在地上,楚卿渾身痛得抽搐:這魔界該死的東西他一個都不想帶走。
回家,他要回家。
“我走了,咱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一輩子都別再見了。”楚卿痛得笑了出來,縮着背,捂着破了個洞的胸膛挪着腳步轉身離開。
魔王沒有吭聲,也沒有阻止。
“魔尊!就這樣放他走了?!”
“不能讓他回到仙界啊!”
“誰知道楚宴會怎麽給他報仇?!”
大臣在抗議,魔王卻有些恍惚:兩百年前,似乎也有這麽個熟悉的畫面。
那個說愛他的女人抱着他們的孩子絕情地說走就走,和如今面前的那個背影一樣決絕。
得不到就要毀掉,他派了人追殺,明明一度到手了卻讓她給溜走了,以至于如今小魔王長大成人來到他面前鬧了那麽一出。
擺了擺手,魔王收回了目光:“無礙,你以為他這一身傷能走多遠?說不定還沒到邊界就死了。再說,要真死在咱這了,你以為楚宴就能不為所動了?”
罷了,就當作他欠她的。
那女人叫什麽名來着?
啊,是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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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勝負欲讓楚卿比魔王預料中的好點,邊界是到了,只不過也沒好多少,腳一踏進那無人的森林便應聲倒下。
一直聽話地躲起來,哪怕看見主人被外人欺負也忍住不現身插手的宴宴總算焦急地飛到他身邊亂轉:“吱吱吱!”
半眯着眼,楚卿吃力地擡手摸了摸這些年他最親密的伴:“沒事吧?真乖。”
出發刺殺新致前,他一早就給宴宴說了:躲起來,不準它幫忙也不準它亂叫,否則那幫魔族鐵定把它也一塊兒殺了。
它的任務不是一時講義氣地和他共患難,而是在最壞的情況下把噩耗帶給楚宴。
他都想好了,他死後,就讓宴宴把玉佩裹在手絹裏帶回去給楚宴。
他師尊那麽聰明,肯定能明白的。
身上的仙氣已經用盡,楚卿也實在沒有精力運魔氣療傷,只能任鮮血染紅了黑色的仙服。
從口袋裏掏出手絹和玉佩的手是顫抖的,他挑了一條最幹淨,沒沾上血液的手絹把玉佩包了起來。
“宴宴,到你啦……”短短一句話,楚卿說得辛苦,“帶回去給師尊……記得……怎麽回家吧……?”
宴宴揮着翅膀點頭,眼睛濕漉漉的。
“過來……”把宴宴攬入懷,他低頭費勁地在鳥妖的頭上親了一口,“這些年來謝謝你啊……回去跟着師尊好不好……?就當作是我在陪他了……”
掙紮着,宴宴開始哀鳴,像是在說:我們說好要一起回家的!
“我可能回不去……”又吐出一口鮮血,楚卿微微一笑。
推了推宴宴固執不動的身體,他勸道:“聽話,走吧……否則天該黑了……”
坳不過他,宴宴一步三回頭。
他朝最疼愛的小鳥妖揮了揮手:“再見,照顧好自己,宴宴。”
看着宴宴終于展翅沒入一片翠綠,楚卿松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楚宴出現了。
他亢奮了一下:啊,真的有回憶的跑馬燈這種玩意兒!
楚宴俯下了身,溫柔地含住了他破裂的唇:“咱們楚卿最乖最棒了。”
有了楚宴的撫慰,楚卿渾身就像是得到了瞬間的治愈。
不疼了,不論是被劈開的背部還是被刺穿的胸膛都不疼了。
他伸出手,久違地對楚宴撒嬌:“師尊抱抱!”
“孩子氣!”楚宴寵溺地把他抱起。
縮在安全的懷抱裏,他慢慢放松了下來,仰頭和楚宴接了個悠久而纏綿的吻。
最後,楚宴附在他耳畔說:“走,楚卿,師尊帶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