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醒來
醒來
滴，滴，滴……
試驗室內，冰冷巨大的檢測儀器發出平穩的聲音，儀器連接着圓球形的治療艙，治療艙懸于半空，後面有一個粗大的白色機器臂，猶如磁鐵一樣緊緊吸附着治療艙。
治療艙內注滿了綠色液體，那是能夠維持人生命體征及修複身體機能的藥劑。
球形艙體很大，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此刻治療艙裏面，正躺着一個男人，男人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白色機械臂體內延伸出許多根線，浸透綠色液體分布在男人身上各處。
球形治療艙右側，半透明顯示屏與白色機械臂相連接，屏幕被分割成兩個部分，綠熒光數據不斷跳動變換，左側屏幕最上方的姓名欄上寫着一個人的名字，赫然就是葉赫岚三個字。
半透明屏幕右側，一臺橢圓形治療艙被放置在地上，裏面盛滿綠色營養液，營養液中，依稀可見一個清瘦男人躺在裏面，與球形艙的人一眼，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治療艙頂端也有個白色機械臂，不同與球形艙上方機械臂的粗壯，橢圓形治療艙的機械臂小的可憐，比一個男性手臂大不了多少。
橢圓形治療艙的機械臂同樣連接半透明屏幕，與此相對的，屏幕右側最上方名字那一欄也有個名字，段清諾。
名字下方，是兩個人的心率及各項體征。
突然，代表葉赫岚那一側的心率急劇起伏，試驗室裏正在一旁記錄的研究員表情一愣，接着面露驚喜，連忙對外面看守的人說：“快去請老爺夫人，大少爺有動靜了。”
與此同時，橢圓形治療艙發出聲響，營養液迅速被抽幹，上方緊閉的艙門豁然打來，裏面的人睜開了眼。
特殊材料制作的衣服很快将營養液吸收，濕漉漉的衣服恢複潔淨，段清諾摘下氧氣管坐起身，環顧四周，确定自己真的回到現實後終于松了口氣。
研究員也發現他醒了，連忙走過去扶起他：“段先生。”
段清諾有些吃力的從治療艙起來，酸痛感遍布全身，他問：“我在裏面呆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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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研究員說。
段清諾驚訝，他去了那麽久，在現實世界竟然只過去三天。
突然段清諾想到葉赫岚，他記得葉赫岚的治療艙就在旁邊，扭頭去看，球形艙內，男人仍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而半透明屏幕上的心率也已經恢複正常，再沒有任何劇烈起伏。
看了半響，段清諾才奇怪地問研究員：“任務不是成功了嗎？他怎麽還沒醒？”
研究員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你醒來前，确實有感應到大少爺心率波動。”
“你剛醒來，先休息一會吧。”研究員扶着段清諾到椅子上休息。
試驗室旁另一扇門被打開，一個穿着和段清諾相同制服的男人被人扶着走過來，看到段清諾揚起一個笑容揮揮手。
“段少。”
段清諾朝他點點頭，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在虛幻世界裏他是自己的系統綠源，現實世界裏，叫李奕。
另一個研究員将人扶到段清諾身旁的位置，兩人目光同時放到葉赫岚身上。
段清諾問了李奕同一個問題：“任務完成了為什麽葉赫岚不醒？”
李奕搖搖頭，按理說大少爺是該醒的。
見他也不知曉，段清諾就不問了，坐在一邊等身體緩過來。
李奕和他一樣也沒說話，他在段清諾腦海裏呆的時間太長，也需要時間緩一緩。
不多時，試驗室外傳來腳步聲，很快，一對氣質儒雅的中年夫妻走進來。
走在前頭的是一位古典女人，看到研究員走上前壓着激動的情緒問：“醒了嗎？”她便是葉赫岚的母親，沈韻。
研究員低下頭，略感歉意的說：“抱歉夫人，先前大少爺心率有所起伏，但沒有醒，不過段先生确實起到了作用，他激起了大少爺的情緒，如果繼續實驗下去，相信大少爺很快就會醒來。”
沈韻一聽，眼中劃過失望，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見狀上前摟住她的肩輕輕按了下，微扭頭朝段清諾看去：“既然如此，那還要繼續麻煩段先生了。”那是葉赫岚的父親葉赫戎。
沈韻也朝他看去，目露期許：“拜托你了。”
段清諾和李奕等他們說完才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李奕低頭行禮：“老爺，夫人。”
“嗯，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是。”
李奕離開了，段清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拘謹，這對夫妻的氣場太足，他極少碰到，在想起在虛幻世界裏和他們兒子做過的種種行為，心裏莫名心虛。
他走過去，禮貌道：“葉赫老爺，夫人好。”
沈韻見他拘謹的模樣，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不用緊張，我們還得感謝你，幫助我兒子。”
葉赫戎也笑道：“對，謝謝你肯幫忙。”
段清諾連忙擺手：“你們給了我報酬，那是我應該做的。”
葉赫戎說：“那接下來還要拜托你了。”
段清諾吃遲疑了下：“還要繼續進入大少爺的記憶裏嗎？”
躺了三天，即使治療艙裏有營養液供應，段清諾臉色看起來還是有蒼白，他在現實世界的身體因為常年待在出租房做直播，極少外出，皮膚本就白皙，現下更是幾近透明。
沈韻心疼的捧着他的臉，語氣輕緩像哄小孩一樣，道：“你剛醒來，應該很累了，先去休息，之後我們再看看，好不好。”
段清諾确實有些不舒服，于是點頭，被葉赫戎叫來的人扶去休息，為了方便，他們在離這不遠的地方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沒進去葉赫岚的記憶前，段清諾就呆過一陣，也算熟悉，進了房間之後，扶他來的人走了，段清諾活動下身體，又去洗了個澡換身舒适的衣服，擦幹頭。
他的随身物品都放在，手機放了三天早已沒電關機，給手機充上電，躺在床上，想着葉赫夫婦說的話，葉赫岚還沒醒的事情，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段清諾才醒來，進衛生間洗漱完出來，有人敲響他門，段清諾打開，是李奕，手上還拎着早餐。
“我給你帶了早餐。”
段清諾接過：“謝謝。”
邀請他進房間，段清諾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打開，李奕和他在虛幻世界呆了挺長時間，算是熟人，所以也不拘謹，直接開吃。
李奕在一旁看手機，沒有打擾，直到段清諾吃完，他才開口直言。
“大少爺還是沒醒，所以老爺和夫人希望你再幫一次。”
段清諾點頭：“我知道。”
李奕說：“他們将程序改了，具體的等我們過去之後再解釋。”
“好，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扔掉早餐盒子，段清諾去了衣櫃間，出來後和李奕一同前往試驗室，葉赫岚的父母已經等在那裏。
段清諾朝他們點點頭，一個專門修改程序的跟他們說，再次進去的不會是葉赫岚的某一段記憶，而是把葉赫岚的意識拉進他們構造的虛幻世界，再輸入劇情，讓他誤以為自己是那個世界的人，而段清諾保留記憶，以他們輸入劇情的某一個人物接近葉赫岚，并讓他愛上自己。
段清諾：“還是談戀愛？”
“是的，我們發現這可以引起大少爺的部分情緒，通過這部分情緒傳達到大少爺本體，刺激大少爺腦波，多次刺激有助于大少爺醒過來。”
段清諾捕捉到一個詞：“意思是說我不止進去一次，而是無數次，直到大少爺醒過來。”
“可以這麽理解。”
段清諾心裏苦惱，原以為只是做一次任務就行，結果這大少爺不肯醒，還要再跑幾趟，他們給的酬金都不夠補他心靈的損傷了。
這時沈韻走到到段清諾面前，眼神熱切的握住他的手：“諾諾…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沈韻的眼神熱切的奇怪，段清諾有些不自在地點頭，這是第一次有長輩這樣喚他，在孤兒院的時候老院長總是喚他為孩子或者清諾，長大後只有人喊他清諾或者段清諾，這樣親密的稱呼，他只在虛幻世界裏聽葉赫岚喊過，沒想到葉赫岚的母親也喜歡這麽叫他。
沈韻抿唇一笑，拉着段清諾的手走到一旁，對他說：“你別擔心，外面的事情我們會幫你處理，哪怕岚兒最後沒醒過來，也不怪你，因為你已經盡力了，你已經是我們的恩人，以後有什麽需求，盡管提，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段清諾微微睜大雙眼，似不可置信，原以為葉赫夫人自己來是要說什麽關于葉赫岚的話，沒想到竟是想着自己的。
段清諾發自內心一笑，對沈韻說：“謝謝夫人。”
然後走過去對他們說：“我準備好了。”
換上新的特殊制服，李奕回到屬于他的試驗室，他是當系統的必要時候需要幫助段清諾，所需要的機器程序比段清諾多一倍不止，所以要有一個單獨的試驗室供他運作。
躺進治療艙，段清諾戴上氧氣罩閉上雙眼，營養液注入漸漸沒過他全身，隐隐約約的段清諾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猛然間他想起來了，他忘了問劇情是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