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換
19.交換
19.
這很糟糕。
因為這意味着作為一個中二病,西川真理有着将想象貫徹落實為現實的能力。
這些天裏他和Hiro互相交換了信息。
他們的死因各不相同,死去的時間也間隔開來,甚至萩原因為爆..炸的緣故,屍體基本稱得上一句慘不忍睹。
但這些都沒有對他們複活後的身體造成影響。
甚至他們健康的過分。
用系統的話來說,他們目前所使用并非是正常的身體,所以他們也不會受到異能力之類的外界因素影響。
這個影響甚至包括脆弱的人類會被大風大雨吹出來的感冒發燒。
也就是說,他們以後都不會再生病。
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立本最出色的醫生都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
非要尋求行業認可,也得是起屍人、吸血鬼之流。
另外西川真理對他們的身份似乎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她特地要求諸伏景光戴上口罩不能摘,還讓他染發化妝。
偏偏她的目的不是看中了他們警校生的身份,也不是覺得景光曾經的卧底生涯有價值,至少這些天裏她開店開的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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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他又沒那麽肯定了。
因為萩原研二又想了想,發現西川的态度與其說是心知肚明,倒不如說是不在乎。假如一切對她來說是個游戲,那麽對于最重要的是開店,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可能會帶過來的麻煩大概确實只是一些小問題。
西川真理對于自己的認知是“玩家”,對他們的認知是“NPC員工”。
萩原研二覺得對方這樣的認知存在着某種隐患,但上趕着和對方說,“其實我們的世界不是游戲,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可能只會讓西川真理覺得,“哇這個游戲的npc真是智能,竟然能交互到這種程度”。
這種根本性的認知扭曲,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打動的。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萩原看向了道路兩邊的監控,然後他收回了視線。
*
玩家是在抵達宿舍以後才收到了來自小廚師的攤牌。
比如說她廚藝精湛的小員工其實以前在某個組織中當卧底。
聽到這話的玩家:?
“停一停。”她說,“你是被組織雇傭了當廚師的嗎?”
畢竟就算是Mafia也是需要食堂的吧,諸伏景光這麽精湛的廚藝,就算在黑暗界發光發熱也可以理解。
然而小廚師誠實的交代了自己是作為狙擊手在工作。
“暴殄天物啊!”玩家痛心疾首,“你這麽珍貴的一雙拿菜刀的手,怎麽可以用來承受後坐力!”
她大聲發言:“要是影響了你拿刀的穩定性怎麽辦!你以後還燒不燒菜了!”
在場的兩名員工都陷入了短暫的語塞。
諸伏景光很想為黑衣組織辯護一下,其實他們的規模很大,實力也很強,甚至許多政府機構中也有他們的勢力的滲透。
在這麽大的組織裏當卧底狙擊手的價值總不至于還輸給一個廚師。
但他一擡頭就看到了西川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完全是真情實感的為他成為狙擊手而不是廚師這件事感到着憤怒。
對方甚至使用了激烈的語言指責組織誤人子弟。
Hiro:……
廚師先生無言以對。
這麽多天以來,玩家的情緒非常穩定。雖然她偶爾會因為門口的禁入廚房的牌子而和諸伏争吵,但這種争吵本質上不過是為了讓諸伏加餐的表演。
關于這一點,員工和老板都心知肚明。
游戲的心态注定了她在面對各種各樣的事的時候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和樂子,而不是真情實感的帶入亦或是共情。
但現在的玩家憤怒的很真誠。
這種憤怒甚至超越了玩家被不合理顧客糾纏、被系統坑了只能睡在倉庫睡袋等等本應該産生更多過激情緒的情況。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是該欣慰廚藝被小老板認可到了這個程度,還是該再強調一下他說的是個危險的組織。
所以不要再關注浪費了他廚藝的那些人了!
發現自己思路已經被短暫的帶跑了的諸伏扶額。
他還是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諸伏景光其實沒想這麽早就交代Mafia的底細,但系統限定了他不能給老板帶來麻煩,不能給店裏造成影響。
而他很想接下玩家送來的出門的餅。
可出了這個大門,他不敢打包票會不會有人認出自己。
誠然他很相信西川真理的【能力】,之前的口罩讓他在廚房裏仿佛一個隐形人,就是研二都經常會被做好了菜端出來的他吓一跳。要知道作為警校優等生,萩原的警惕性也沒有低到讓人靠近了也沒反應。
所以小老板既然說了【誰人見面不相識】的效果,那麽那些從前認識他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辨認出他的模樣。
但偏偏buff只限定了認識他,熟悉他的人。
假如就是有那麽巧呢?
性格比較謹慎的Hiro不敢對這一點打包票。
而且小老板的話裏還有着另外一層意思。
——她為他們上buff是在諸伏被抽出來的幾天後。也就是說,最初的那幾天,他被建立的身份檔案并沒有任何的遮掩。
(實際上系統幫忙處理了信息,只是小廚師并不知道這回事)
當諸伏景光意識到這一點,系統所帶來的束縛就不允許他再隐藏自己的秘密了。畢竟他可以忘記甚至選擇性的隐瞞,但當他本人意識到的時候,欺騙和拖延隐患絕對是違反系統規定的。
這注定他只能誠實的說給西川真理。
結果沒想到他的人生剖析才開了一個頭,就被帶歪了節奏。
好在玩家的憤怒來的快去的更快,她很快重新摸出了一個本子,“然後呢,你具體說說?”
西川真理和織田作之助算得上是要好的朋友,而好朋友就要發展相同的興趣愛好——簡而言之,真理也是個小說家。
雖然撲街到現在只賣出去了一本《假日旅行》,但真理堅信這是因為報社們都欣賞不了她的出色才華,所以直到目前為止她仍然保持着經歷有趣的事的時候就拿出本子來記一下的習慣。
那本假日旅行就來自她的一場幻夢。
說起來,她之前在那本小說裏寫了些什麽來着?
西川真理覺得自己大抵是年紀大了,和那些多年以後重溫自己的爛尾小說驚呼出“卧槽怎麽這麽好看,卧槽怎麽爛尾了,卧槽怎麽是我寫的”這種卧槽三連的倒黴作者一樣,連自己寫的東西都扔在了童年。
這麽一想好像更可悲了。
童年到現在她偉大的創作生涯遭遇了傷仲永。
玩家重整了一下情緒,做出一個忠實的讀者姿态。
諸伏景光的故事充滿了一個悲劇該有的起承轉合:獨自進入一個黑殘深的組織當卧底,在組織中碰到了熟悉的朋友,雖然無法抱團,卻能夠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感覺到內心未曾徹底熄滅的火焰。
最後為了保護朋友與親人的存在而死去——結果這犧牲本質上是一場陰差陽錯。
這種曲折情節換到別的故事裏完全可以單獨為他創作一個番外長篇。
Be虐心再暴擊的那種。
“我有一個問題?”西川真理舉手,“我記得景光你是有親屬的吧?照理來說當卧底的話,不是沒有牽絆的孤兒更合适嗎?”
振聾發聩的發言沉默了正在敘述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