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十天

第十天

席聽打籃球的視頻傳了過來,虞卿放下畫筆打開。

拍視頻的人全程圍繞着席聽拍,對方的球員虞卿差點沒看到影。

虞卿将視頻挂着,剛開始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視頻畢竟不是真人。

拍攝得很全面,就連席聽中途喝水都拍了。

虞卿饒有興趣看完。

這是誰拍的?這麽合心意。

他将手裏插畫畫完,拿起手機看時間,還早。

虞卿點了晚飯,再次将視頻調出來下飯。

席聽核心很穩,球到了他手上很少有人能搶過去,力氣也大,能看出腰腹力量很強。

虞卿吃得心猿意馬。

好香的飯。

晚上十點。

席聽準時給虞卿打電話。

那邊接近挂斷才接聽。

“哥哥。”

席聽:“嗯。”

虞卿摘下拳套,氣息不穩:“哥哥晚上好呀。”

席聽:“你在忙嗎?”

虞卿笑道:“我在發洩精力。”

席聽太勾人了,他得做點什麽來抑制住大腦的興奮,避免晚上睡不着。

席聽:“嗯?”

虞卿:“我在鍛煉呀,好累哦。”

“哥哥你鍛煉嗎?”

席聽聽着那邊的喘息問:“鍛煉,晨跑,俯卧撐。”

虞卿:“你練引體向上嗎?”

席聽:“偶爾練。”

畢竟每年體測都要考。

虞卿:“好厲害,我引體向上做不了幾個。”

席聽:“你們也考引體向上嗎?”

虞卿想了會兒:“我看別人做,就想去試試,我覺得杆子沒多高呀,可是好累好累哦。”

席聽笑起來:“換一個運動,你剛剛是在做引體向上?”

虞卿望着面前的沙包,笑眯眯地說:“我在打拳。”

席聽愕然:“打拳?”

虞卿:“是呀。”

“我一個人住,學點防身的要安全一些,總沒有壞處的。”

席聽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他皺眉問:“你家長呢?怎麽會讓你一個人住。”

虞卿在讀高三,這麽不負責嗎?

虞卿:“他們離婚了,現在新家庭應該很美好吧。”

“沒事的哥哥,沒成年之前有阿姨照顧我的。”

席聽心髒酸脹一時說不出話,沒成年之前?那現在成年了就是自己住了嗎?忙學習,忙生活,忙照顧自己。

虞卿去冰箱開了一罐啤酒,拿着手機去露臺,他坐在躺椅上吹着風:“哥哥你在幹嗎呢?”

席聽:“在路上,準備回去。”

虞卿擡眼望着天:“哥哥你替我看看今天的月亮圓不圓,圓的話我想吃一塊草莓蛋糕,不圓的話我就不吃了。”

席聽擡眼:“很圓。”

虞卿失笑:“騙人。”

月亮明明的殘缺的。

席聽低聲:“不騙你,是圓的,只是烏雲遮擋了部分,起風後雲就會散了。”

虞卿低笑:“你在哄我嗎?席聽。”

席聽避而不答:“去吃一塊草莓蛋糕吧。”

虞卿喝着啤酒,真難喝,他将啤酒扔進垃圾桶:“席聽,你會唱歌嗎?”

席聽:“不會,我唱歌跑調。”

虞卿盤着腿:“哥哥,我想聽。”

席聽的話聽起來有點無奈:“我真的不會。”

虞卿:“那我給你唱歌吧,你喜歡聽什麽歌?”

席聽:“沒有喜歡聽的歌,你随意唱。”

虞卿挑眉,開始哼唱起來。

這是一首非常暧昧的英文歌。

有些轉音和調子因為虞卿是僞音唱得沒力了一點。

聽在席聽耳朵裏就是偶而一個一句軟軟糯糯的。

聽着這個歌詞,席聽沒吱聲,歐美那邊的歌露骨很正常。

虞卿哼唱完咳了兩聲:“哥哥,好聽嗎?”

席聽:“好聽,聲音怎麽了?”

虞卿:“說了一天話,好累。”

僞音僞多了,累的。

席聽:“那別說話了,休息一下。”

虞卿:“你又不說話,只能我和你說了呀。”

“你好冷淡哦席聽。”

聽着這句似控訴又似撒嬌的話,席聽沉默了會兒:“想聽什麽?我給你唱。”

虞卿坐直:“我還可以點歌嗎?”

席聽無奈:“嗯,不保證會,不會的我唱不了。”

虞卿:“那哥哥你平時都聽什麽歌?”

席聽回想:“純音樂多一點,歌的話,比較流行出名的應該聽過。”

虞卿好奇:“不流行的呢?以前的老歌呢?”

席聽:“也會一些,小時候聽過不少。”

虞卿沒聽過什麽老歌,他在手機搜了會兒,笑眯眯說:“哥哥,我想聽《最浪漫的事》”

席聽:“……”

這首歌怎麽這麽耳熟。

席聽搜出來一看歌詞,撲面而來的調子自動生成在腦海裏。

虞卿:“哥哥,你聽過這首歌嗎?”

席聽不會對虞卿說謊:“聽過。”

豈止小時候聽過,上次回家都還聽過,這是他媽媽最喜歡的一首歌。

虞卿:“我想聽。”

席聽幹巴巴道:“好。”

他挑了條沒什麽人的路,不是不好意思,是怕自己唱歌吓到路人。

席聽一聽前奏,腦子裏已經能呈現歌詞的調了。

“背靠着靠坐在地毯上……”

…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虞卿開始是無聲地淺笑,後面他整個人都捂着肚子笑縮在躺椅內。

歌調本來就年代一點,席聽唱歌還幹巴巴的,不僅跑調還對不上節奏。

虞卿全程在笑。

甚至席聽偶爾都能聽見虞卿的笑聲,都笑變聲了。

席聽接着唱,直到唱完整首歌。

“唱完了,很難聽吧。”

虞卿清了清嗓子:“不難聽。”

席聽笑着說:“想笑就笑出來。”

虞卿笑了幾聲又及時止住:“沒笑。”

“好聽的。”

席聽:“好吧,你說好聽就是好聽的。”

虞卿:“本來就是好聽的,音色清澈,感情真摯,纏綿悱恻,打動人心。”

席聽對自己還是很有數的,都說唱歌跑調的人一般是聽不出自己跑調的,但是席聽能聽出來,甚至清晰知道自己這句音會跑到哪個程度,就是改不了。

虞卿:“超好聽的,”

席聽走在路上唇角揚起:“謝謝安慰。”

虞卿:“可惜沒錄下來。”

席聽笑容消失:“還是別錄了。”

虞卿故意道:“錄下來就能多聽幾次了,哥哥不喜歡唱歌,以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

席聽:“不會少的。”

虞卿:“嗯?”

席聽:“今天星星很美。”

和那天廣場上虞卿教他跳舞的時候一樣美。

“這麽美的夜空,很适合吃草莓蛋糕。”

“你家裏有嗎?”

席聽問完點開了外賣軟件,在蛋糕店裏翻找草莓蛋糕。

虞卿:“有。”

席聽停下翻找的手:“能替我吃一口嗎?”

虞卿去冰箱裏拿出今天下午買的蛋糕:“替吃要給報酬的。”

席聽:“嗯,給,你要什麽?”

虞卿吃了一大口蛋糕,草莓的甜和奶油的膩結合在一起,中間穿插着蛋糕胚不甜不膩的口感。

虞卿:“還沒想好,你先欠着。”

席聽:“好,我先欠着。”

“替我嘗嘗中間甜不甜。”

虞卿一看就知道:“甜,千層蛋糕中間也是鋪了一層蛋糕胚一層奶油和一層草莓。”

席聽:“我已經想象出來了,很甜。”

虞卿:“甜膩膩的很安心。”

這個理由……席聽溫和道:“嗯。”

虞卿吃着蛋糕和席聽天南地北地聊着。

虞卿:“好想去草原啊,那種天為被地為席的感覺肯定很棒,到時候在一片安全的區域搭個帳篷,草原上的星星肯定比城市裏的多。”

席聽:“等你畢業了就可以去。”

虞卿笑:“哥哥,我一個人不敢去。”

席聽:“不會的。”

虞卿追問:“不會什麽呀?”

“哥哥?”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席聽:“今天的課累不累?”

虞卿見席聽不正面回答,知道是問不出來了,追了這些時間,他太知道席聽的性格了,不想說的話不想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不會做,想做的想方設法都要做。

虞卿:“不累的。”

席聽:“十點半了,你該去睡覺了。”

虞卿撒嬌:“不要。”

“哥哥,還早呢,不要睡這麽早。”

席聽:“你明天要早起,你現在還在長身體呢。”

虞卿:“我這個年紀不會長了。”

席聽:“十八歲會長的。”

虞卿最後争取一下:“醫生說不會長了,骨齡就到這裏了。”

席聽:“乖。”

虞卿:“我不挂,你挂了我就生氣。”

席聽好笑:“成小朋友了?”

和虞卿越來越熟悉,他愈發了解虞卿的性格。

虞卿:“我不管,你不準挂。”

席聽看時間:“最多十分鐘。”

“我要到寝室了。”

虞卿:“到了我就不能和你說話了嗎?”

“席聽,你不能這樣。”

席聽:“不是,是到了我要去洗澡。”

洗澡?

虞卿笑起來:“我知道了。”

“哥哥你戴着耳機的吧。”

席聽:“嗯。”

“我買瓶水。”

虞卿:“好。”

他立刻起身将吃完的蛋糕盤扔了,找出防水袋将手機裝上,洗澡去了。

席聽付完錢出了超市:“買好了。”

那邊沒回音,

席聽看着手機,兩人還在通話中。

席聽:“虞卿?”

人聲沒聽見,聽見了水聲。

等了會兒虞卿的聲音傳來:“怎麽了哥哥。”

聲音空曠,像是在洗漱間。

席聽:“沒事,我挂了。”

虞卿:“不準,你說的十分鐘,不能說話不算話。”

席聽聽着那邊的水聲:“你在幹什麽?”

虞卿:“洗澡啊。”

“剛剛打拳出了汗不舒服。”

席聽驀然停下,耳朵上的耳機有點燙。

“我挂了。”

虞卿:“你挂了我就偷偷一個人躲起來哭,哥哥,哥哥,席聽。”

又是威脅又是撒嬌,席聽只好摘了一只耳機。

虞卿:“哥哥。”

席聽:“在的,沒挂。”

虞卿笑起來:“知道我會查呀。”

席聽悶聲:“嗯。”

虞卿:“哥哥你真好。”

席聽無奈沒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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