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桐桐，看什麽呢？你去歇會吧？”路媽問站在碼頭，一瞬不瞬看着魚塘裏的路桐，問了一句。
路桐轉頭看路媽，指着魚塘：“媽，我也想下去玩。”
“不行，塘底都是淤泥，很難走，萬一摔着了怎麽辦？”路媽立即拒絕了路桐。
路桐露出渴望又委屈地神情盯着路媽，“爸，大伯還有小林哥他們都在那邊呢，我就在他們附近，我小心一點，肯定不會有事的。”
路爸看她這個樣子，是真的想下去玩，但是有些擔心，一時有些猶豫。
“小林哥，我也想下去，你帶着我好不好？”路桐見路媽松動了，立即用雙手放在嘴裏做喇叭狀，喊了聲在遠處的路林。
路林聽到聲，立即往碼頭這邊走來，“行啊，你去拿套防水服穿上。”
“好！”路桐朝小林哥應t?了聲，然後又對路媽說，“媽，你看，小林哥答應了！”
路媽拿她這招沒辦法，只好去問黃鳳拿套防水服給她。
黃鳳立即拿了套新的給路媽，手肘還拐了拐路媽，“年輕人嘛，愛玩是正常的，我看桐桐變得活潑了好多。”
路媽笑着搖搖頭，接過防水服，拿過去幫着路桐穿上。
等路桐穿好裝備，路林也走到碼頭邊，他伸出手，在塘下接應着路桐。路桐小心地坐到碼頭邊緣，看了看下面散發着腥臭味的淤泥，慢慢地滑了下去，滑落時立即伸手抓住路林的手，等她落地，噗地濺起泥漿，濺了兩人一身一臉。
“桐桐，你是桐小豬了啊。”路林抹了一把臉，調侃路桐。
路桐現在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體重的問題了，她故作無奈地道：“也不知道我只小豬，能賣多少錢，要不讓我爸媽把我賣給你們家，看看能不能換些魚。”
路林被她說得樂了起來，“你是二叔二媽的心肝寶貝，賣誰也不能賣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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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底滿是淤泥，她腳虛軟軟地踩在其中，擡一次腳都有些費勁，一開始走不了太快，路林就在旁邊攙着她，然後告訴她怎麽摸那些魚蝦。
現在塘底的漏網之魚，都是小東西，比如螺蛳、泥鳅、昂刺、小魚孱苗。
路林教着路桐怎麽摸這些東西，路桐認真聽着，時不時地問上一兩句，路林脾氣好，對于路桐的問題沒有半分不耐煩。
而路林也在心裏感嘆這個堂妹真的變了，也不知道在海城過得什麽日子，讓她有這麽大的轉變，頓時有些心疼，同她說話，越發柔和起來。
跟着路林學了一會，路桐便開始獨立摸魚。她彎下身子，手伸進軟泥裏，絲毫不嫌淤泥散發的氣味惡心，也不嫌髒，一臉認真地摸索着。
摸了好一會，她微擰着眉的臉，慢慢舒展，喜笑眉開，将手裏摸到的滑物從泥裏拿了出來，一看是一只泥鳅。
還沒等她給路林顯擺，小泥鳅扭啊扭就從她手裏扭跑了，路桐趕緊跟着泥鳅跑，這家夥太滑了，也太會扭，沒兩下不見影，路桐因為着急逮着這只狡猾的家夥，身子不停前傾，一個重心不穩，一下栽了下去，她給背對着她的路林拜了個早年。
站在岸上一直關注着路桐的路媽吓了一跳，擔心地直喊路桐。
她身邊的其他人不約而同發出一聲爆笑。
路林聽出路媽聲音裏的焦急，立即回頭，就看到這一副拜早年場面。
他是既擔心又覺得好笑。
路桐卻好想哭，她疼倒是還好，實在是太丢人了！
“桐桐你沒事吧？！路林你還不快扶桐桐起來！”路大伯站在遠處朝路桐和路林兩人喊。
路爸更是大跨步往路桐這個方向來。
路林趕緊去撈路桐，努力仰着腦袋，一臉生無可戀地路桐借着路林的力，努力爬了起來，她好想對着天嚎一場。
“我沒事！”路桐站起來後趕緊對趕來的路媽說。
“上去吧。”路爸眉心起溝壑地說。
“剛剛那是我沒經驗不知道那條泥鳅太狡猾，沒注意着了道才摔倒的，等下肯定不會了，我還要把那條泥鳅抓回來，讓它也給我拜個早年！“路桐小嘴叭叭的，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話。
路爸聽她這不着調，眉頭鎖得能夾死蚊子，路林在一邊憋笑，只是笑到一半，就被路桐看見了，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他沒辦法，只好出面調和。
“二叔，怪我不好，沒看好桐桐，這次我一定照顧好她。”路林向路爸保證。
“嗯，玩一玩就上去。”路爸松口了，對路桐囑咐一句，往旁邊走去。
路桐感激地看一眼路林，然後低頭繼續她的摸魚大業。
這次路桐不再掉以輕心，更加小心謹慎，再一連摸的都是小草魚、小鳙魚後，她終于逮到了一只泥鳅，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抓的那只，但是她一律把它當成那只，捉了扔進桶裏，還系了根草做記號。
這次路林就沒再背對路桐，一直在路桐身邊打轉，好在路桐也找到了法門，開始得心應手，漸漸地她身邊的大桶裏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就在她埋頭幹活時，岸上傳來吵鬧聲。
路桐好奇地轉身去看，只見岸上大伯家棚門前，圍了六七個人，大媽從棚裏沖了出來拉架。
“出什麽事了？”路桐眯着眼，努力地想看向前方的狀況。
“不知道啊，好像有人在打架！”路林和路桐一個樣子，看着岸上。
打架的兩個人越打越兇，圍觀人群驚呼着讓了讓，路桐盯睛一看，其中那人不是路媽穿的衣服嗎？
那，那打架的豈不是路媽？！
路桐立即急了，趕緊往岸上跑。
“桐桐怎麽了？”路林吓了一跳，也跟着她跑。
“是我媽！我媽跟人打起來了！”
“爸，有人打我媽！快去啊，有人打我媽！”
路桐一邊艱難地穿過淤泥，跨着步往岸上跑，一邊對着魚塘裏的人哄。
其實路桐發現打架的是路媽的時候，路爸也發現了，大家都在往岸上奔。
路桐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她爬不上碼頭，還是路林把她推了上去。
到了岸上，路桐才看清跟路媽打架的人是誰，就是她昨天拌嘴的那個三媽張秀娟。
張秀娟的丈夫，也就是路桐爸的三堂弟，就在一邊看着，也不拉架，路爸和路大伯沖過去還攔着。
兩個婦女打架無非就是扯頭發抓臉，張秀娟嘴裏還罵着人，路桐聽着像是在罵她小婊砸啥的，路媽更是殺紅了眼，對着她就是一陣亂撓。
“媽，媽！”路桐撲上去就去拽張秀娟，她穿着防水服，防水服外面都是泥，上去就蹭了張秀娟一身。
“小賤人走開！”張秀娟分出一只手去推路桐。
“你喊誰小賤人，我撕爛你的嘴！”路媽眼睛通紅，又拼命地往張秀娟那邊進了一步，上了腳。
黃鳳抱着她的腰，“停下吧，有什麽話坐下說，都是親戚！”
“誰跟她親戚，她生了個離婚的女兒，路家人臉都被她丢光了！”
“你胡說什麽！離婚怎麽了，離婚了還是我和老路的孩子！”
路桐一邊分着兩人，一邊氣得不行，感情還是因為她，搭起來的，她真的煩死了，不就離個婚，她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又不是古代，影響家裏姐妹什麽的，現在都新社會了。
“媽，媽，咱們先冷靜，不跟她一般計較！”路桐也是想暴打一頓這個人，但是她看她媽臉上手上都有好多道血痕，實在不忍心她再跟這人糾纏下去。
她這邊拉着，路爸和路大伯也突破了張秀娟丈夫和家人那邊，來到路媽和張秀娟這邊，強行将兩個人分開。
分開後，張秀娟還在跳腳罵着。
路媽一肚子委屈，靠在路爸懷裏哭。
“停！”路桐擋在路媽面前，大吼了一聲，唬得張秀娟住了嘴。
“小絕慫你要死啊，喊那麽大聲！”張秀娟愣了一秒反應過來，開始指着路桐鼻子罵。
路桐一把抓過她手指，摁在半空中，張秀娟丈夫就要來打路桐，路林立即上前攔住。
“三媽，我叫你一聲三媽，我那是尊敬你，我離婚管你什麽事，有空關心人家家事，背後編排別人，還不如在家都做點農活，早日脫貧奔小康，然後長長眼界，別一輩子沒見識，心還跟你家門口那條臭水溝一樣，又髒又臭！”
路桐對着張秀娟一頓噼裏啪啦，不止張秀娟傻了，其他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好！”人群裏不知道誰跟着喊了一句。
“小賤皮子你說的什麽東西，你家有見識，不是一樣住着那三間瓦房裏，一輩子窮鬼！”張秀娟反應過來，又開始罵。
“現在還多了個生不出孩子，被人家休了的讨債鬼，我倒看看你們一家多有見識，多奔小康！”
路媽一聽，一個挺身，又沖了出來：“呸！什麽讨債鬼！你女兒才生不出孩子！我女兒離了婚有幾百萬，你女兒沒離婚連十萬塊都沒有！”
路媽這霸氣一吼，所有人看向一身髒污，頭發亂糟糟的路桐，而路桐則是捂了臉。
以後沒安穩日子過了。
路媽一個沖動吼完就後悔了，她窘迫地看向路爸和路桐。
“行了！為民，你管管你婆娘，說得都是什麽話，我們老路家的臉都被你家丢光了！”
路桐大伯沉着臉對張秀娟老公路為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