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她哪裏會挖藕,別給人家采壞了。”
路桐還沒反應過來,路媽便替她拒絕了。這挖藕要半截身子都泡在水裏,現在這個季節氣溫變低,水更涼,這個時候下水,很容易生病。
那位舅媽也是出于沒話找話,找個話題和路桐搭話,聽了路媽的話,自然連連說是。
路桐沒挖過藕,也沒挖過慈菇,心裏還是有些好奇,想去看看的。
“媽,我不去挖,不過我到時候可以去看看嗎?”路桐走在那位舅媽和路媽中間,看看左右兩人說道。
“看看可以,你要是想吃藕和慈菇,到時候直接在那邊買。”路媽回她。
“好,那胡舅媽你到時候叫我。”路桐得到路媽的許可,又對那位姓胡的舅媽說。
胡舅媽點點頭,又問起了她在海城的一些事,這人也知趣,沒有問她離婚和沈家的事。
路桐也不反感,陪着胡侃,哄得那位舅媽笑得合不攏嘴。臨走時,對方拉着路桐的手,依依不舍。
“得空了來我家玩!”
“好嘞舅媽,您要是不忙了也來我家玩。”
路桐把人一路送到魚塘外面,那位才松了手,又叮囑了一定要去她家玩的話,這才跟着自家男人離開。
路桐返回魚塘時,路爸路媽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準備回家。
路大伯不僅給了路桐家事先說好的酬勞,還又給了五六條季花魚,十條小黃魚,還有今天路桐下塘底摸到的所有戰利品。
魚比較多,路爸路媽留了一大半下來,放在路大伯這邊養着,其餘的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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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大媽,我們回去啦。”
“好,路上小心。”
回到家,院子裏漆黑一片,路爸拉了院燈,明亮的白熾燈照應廊下,使清冷的院子添了數分暖意。
路媽去淘米做飯。
路爸将螺蛳清理出來,倒在一個盆裏,灌上清水吐泥。然後他将幾種魚和泥鳅分類,裝入不同的小網裏,拎到門口小河碼頭,系在木樁上,養在水裏。
做完這些,他回房去休息。
路桐則跟在路媽身邊,幫忙燒茶水。等水燒好後,進了趟綠石,弄了點井水出來,加在茶壺裏,分別倒了兩杯水,她先遞了一杯給路媽。
“媽,喝水。”
路媽坐在竈塘前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她确實有些渴了。
“你在裏面放了什麽嗎?”路媽喝完,嘴裏有股甘甜回流。
“沒有啊。”路桐眨眨眼搖頭,“就是白開水。”
路媽砸吧砸吧嘴,那種甘甜的味道忽然消失了,她以為是自己太渴出現錯覺。
不過她感覺,身上疲倦感卻像是去了不少。
路桐見路媽沒再說什麽,便将另一杯水端去給歪在東房沙發上閉眼假寐的路爸。
等路爸接過水杯,路桐沒等他喝完便溜了。
出了堂屋門,路桐這才注意到井邊有兩個籮筐,裏面分別是洗幹淨了的紅薯和白蘿蔔。
紅薯有一半已經削了皮。
“媽,咱家沒削皮機嗎?”路桐蹲在紅薯筐邊,拿起削皮刀開始給紅薯削皮,削着問了廚房的路媽一句。
“那是個什麽東西?”路媽回她。
“就是把需要削皮的東西放上去,然後機器自動削皮的機器,你手工削那麽多不累嗎?”
她都不敢想象以往路媽做紅薯粉絲粉條的時候,該有多累。
“這累什麽的,不都這樣過來的。”路媽輕描淡寫的說。
路桐沒再說話,她削完一個,拿出手機,準備先斬後奏的在某寶上訂了一個削皮機。她要是現在跟路媽說買,她肯定不同意,還不如先買了,到時候貨到了她也就沒辦法拒絕了。
晚飯,路媽清蒸了兩條季花魚,還炸了五條小黃魚,小黃魚裹着面粉被炸至金黃,外酥裏嫩,口感很好。
這小黃魚剛出鍋,路桐胸前的綠石便開始拍打路桐,路桐只好借着嘴饞,先跟路媽要了條小黃魚,然後去了外面,進入綠石。
沒過一會,那只彩色呆毛鳥又來了,這次它身上的顏色可比上次路桐見到的更加豔麗了。
呆毛鳥依舊沒讓路桐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将小黃魚叼走。路桐無奈聳肩,她走到石井邊那株嫩芽邊,嫩芽不能再稱之為嫩芽了,已經竄高大概十五厘米,長出了綠葉,只是還是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植物。
出了綠石,就聽路媽喊開飯了,路桐一邊應着路媽,一邊喊路爸起來吃飯。
這是路桐回來的第三天。
這三天,她過得特別充足,雖然幹了不少活,卻是身心愉悅,且她從沒這麽安心過。
翌日天不亮,路家又開始忙碌的一天。
路爸下地幹活,路桐待在家裏給路媽幫忙,她給紅薯和蘿蔔削皮,路媽把紅薯切成片或者條狀,把蘿蔔幹切成三角形。
切完後,在院子裏搭了兩塊用蘆葦杆做成的笆子,将切好的紅薯和蘿蔔均勻地鋪在上面曬。
這一忙,一個上午就沒了,下午全家繼續去紅薯地挖紅薯,這次紅薯挖回來就不忙着削皮處理,而是鋪在太陽下面曬一曬,讓紅薯裏的澱粉沉一沉。
“為榮愛梅在家嗎?”
下晚,一家三口回來沒多久,路媽和路桐正在收笆子上的紅薯和蘿蔔幹,就聽見外面有人在喊話。
“他爸你去看看,我怎麽聽着像她國強叔的聲音。”路媽喊了聲在修理雞圈棚頂的路爸。
路爸收了手,應了聲:“在家!”然後大跨步往門口走去。
他開了院門一看,果然是村支書路國強。
“為榮啊,忙什麽呢?”路國強遞了支煙給路爸,路爸遲疑了下,但還是接了過來,他摸出打火機,先給對方點了煙。
點完煙,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門。
路媽率先喊人:“路支書咋來了?”
路國強佯裝不高興:“怎麽,我就不能來看看二哥和二嫂?”
路桐一聽,就品出不一樣的味兒來了。這個村支書叫她爸媽二哥二嫂,雖然按照關系叫的也對,但是明顯這人是特地來拉關系的。
“這可當不起。”路媽擺擺手,又對一旁的路桐說,“桐桐,給你國強叔倒杯茶。”
路桐哎了一聲,就往屋裏去。
不料,路國強叫住了路桐,“這就是桐桐吧,長這麽大了啊,你這麽大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比了個三歲小孩的高度。
“是啊。”路桐随口應,繼續進屋去倒茶水,她可要倒另一個茶瓶裏的水。
路爸也将人領進門,搬了個椅子給他。
路國強進了堂屋,又繼續對路桐說:“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啊你們就長大了,你還記得你路桂姐了嗎?”
路桂是路國強的二女兒,路爸和路媽結婚晚,生孩子也晚,所以路爸雖然比路國強大,但是孩子都比路國強小。
“記得。”路桐把泡了茶葉的水遞給路國強,原主的記憶裏關于這個人的信息其實已經很模糊了。
“你小時候特別愛跟在她後面玩,親得不行!”
“是啊是啊,路桂姐現在在做什麽呢,有空讓她來找我玩啊。”路桐隐隐有種感覺,這人是沖着她來的,她順着他的話說。
路為寬很滿意她把這個話頭接了下去,然後臉色一變,唉聲嘆氣起來。
“怎麽了,她國強叔?”
路媽和路爸坐在路國強旁邊,路媽見他這幅模樣,不由奇怪地問。
“我就是感嘆這倆姐妹小時候那麽要好,大了也都是這種遭遇,遇人不淑啊!”路國強一臉心疼地看向路桐。
噫!路桐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瘆得慌。
“路桂姐也離婚了?”路桐驚訝問。
“啊這,沒沒,沒離婚!”路國強連忙擺手否認。
路桐:“……”
那你說個什麽都是這種遭遇,一樣遇人不淑啊,雖然她沒覺得沈年意不淑,但那話,真的很讓人誤會,路桐在心底腹诽。
“路桂丈夫不就是羅本富?”路媽有點聽出味兒來了。
路桐不認識這個人,立即看向她媽,以眼神詢問。
路媽說:“就是你那天問的那個廠房的老板。”
路國強聽到廠房兩個字,眼睛露出精光看向路桐,“桐桐見過那個廠房了?”
路桐點點頭。
路爸這時開口了:“她國強叔,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路國強臉色一僵,他拍了拍大腿,組織了下語言說:“你們知道的,因為這破廠子,本富把家底都投進去了,現在還欠着一屁股債,路桂現在跟着他是吃盡苦頭……”
路桐托腮認真聽着這位國強叔倒苦水,講着他女兒路桂從前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在外一天要打三份工維持着家庭開銷,有多辛苦,他有多心疼。
“國強叔,那你怎麽不幫着路桂姐還點債啊?”路桐聽累了直接說。
“現在掙錢難啊,我和你嬸開銷也大t?,哪像你年紀輕輕就有幾百萬家底。”
來了來了!終于說到正點上了。
“國強叔,你是想讓我把那個廠房買過去?”路桐直接問了出來。
路國強笑了:“桐桐不愧是大學生,那個廠子開了沒幾年,裏面設備什麽的都是七成新!”
“可是我買了也沒什麽用啊?”路桐雖然想買,但是她肯定不能讓路國強知道她想買。
“你也可以開印刷廠啊,不行也可以開個做紅薯粉的廠,反正你媽有這個手藝在,以往你家都是小打小鬧的,有了場地,可以往大了搞嘛,到時候你家愛梅粉不止在本地賣,還能賣去外地,銷向全國!”
他這話一說,說路桐不心動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