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合一

二合一

路桐不知道村主任召集村幹部開會的事?, 但是之後路國強沒再提過讓路桐家收張秀娟家?紅薯的事?。

從村部回來後，路桐直接去了廠房那邊幫忙，忙到天?黑，一家三口這才返家。看着路爸路媽略帶疲憊卻精神奕奕的樣?子, 路桐這心裏也是打實的開心。

現在紅薯粉又儲備了幾百斤的量, 等明天?去完上溝村, 路桐便要再?去趟縣裏。

今天?還有?不少人加了她微信，說是別?人推薦來買粉絲的, 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也有四五十份了, 足夠她再?跑一趟。

晚上, 路桐便跟路爸商量買量電動三輪車的事?。

路爸想了想，覺得現在沒個能裝貨的車确實不方便，總不能一直借路大伯家?的, 于是他對路桐說：“我明天?去鎮上看看, 買個和你大伯家?的差不多的你看行不？”

“行啊, 回頭我給?您報賬。”路桐應聲。

路爸蹙起眉頭：“我要你錢幹什麽？”

“爸, 咱們現在是合夥做生意, 回頭等營業執照下來，咱就是小型鄉村企業, 不是家?庭作坊了，所以這賬目一筆筆的, 都要分清楚的。”路桐認真?地?對路爸說。

“我覺得桐桐說的對。”

路媽雖然讀書讀得少，但是她是明事?理的人，上次路桐說暫時把錢交給?她保管的時候, 她就自己一個人暗自琢磨過了。

她覺得這廠子是女兒?開的, 雖然她和丈夫現在是主力在做紅薯粉，但是她感覺出女兒?肯定不會放那麽大個廠子只做紅薯粉, 肯定還會有?別?的，那他們也不會幹別?的，想來想去，她突然頓悟，他們現在不就相當于在給?女兒?打工嘛。

想通後，沒了思想負擔，路媽夜夜睡得香，幹活也帶勁。

路爸乜了路媽一眼，躲出去抽煙。路媽的想法?早就跟他說過了t?，他心裏也是認同的，他們老兩口，也就會使點力氣活，幫不上大忙，再?一個他們還有?兒?子路楊，路楊也成了家?，這一牽扯就亂了，不能制造麻煩。

所以老兩口早商量好了，這是女兒?的産業，他們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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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兒?一下花掉幾十萬，現在他們才賺千把塊錢，他有?些愁慮。

路爸蹲在門口，迎着月光吞吐煙圈，思考着人生，想他是一家?之主，一定要幫女兒?挑起這大梁。

——

早上八點，路桐又借了大伯家?的那輛電動三輪車，問了大媽她家?那位胡舅媽家?的地?址後，獨自騎着車去接人了。

到了胡舅媽家?，胡舅媽早早就在門口等着她，跟胡舅媽家?的家?裏人寒暄了兩句後，胡舅媽帶着蛇皮口袋爬上三輪車的後面，坐在車鬥裏。

路桐開車技術不錯，即使很?破的路，也開的穩穩當當的。

上溝村在路家?灣東南方向，有?胡舅媽在後面指路，走的比較順暢，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地?方。

她們先來的是上溝村一戶人家?的蓮藕塘，蓮藕塘不遠處有?塊種了慈菇的水田。

胡舅媽要去慈菇田那邊上工，讓路桐先在這邊看一看，有?什麽事?就去旁邊喊她。

路桐應了，順着蓮藕塘有?人的方向走去。

這片蓮藕塘大概有?10畝左右，塘裏的蓮葉枯黃，多數飄在水面上，或是剩了杆立在水裏。

挖藕帶動了塘底的淤泥，塘水渾渾的。這會已經有?兩三個人手拿高壓水槍，在塘裏采藕，有?經驗的老師傅摸藕很?準，他們有?技巧地?使用水槍機沖開淤泥，一拽就是一節藕，後面的人跟着把藕摟進紅色塑料水盆裏。

路桐站在塘邊看了一會，朝藕塘裏的大爺喊了一聲：“大爺，您這藕怎麽賣的啊？”

塘裏埋頭幹活的人，聽?到路桐的喊話都不約而同地?擡了頭，其中像是主家?的一位大爺停下手裏的動作，眯起眼打量了路桐一會後回她：“小大姑，你是批發，還是就是買點回家?吃。”

路桐問：“你這批發什麽價，零賣什麽價呀？”

大爺回：“批發一百斤起，一塊七一斤，零賣二塊三一斤。”

路桐點點頭，在路邊撿起一節藕，看了起來，這是剛采出來的藕，藕色不算白，微微有?點黃，藕把也不是很?大。采藕師傅技術很?可以，斷藕不是很?多，所以少有?藕孔裏有?淤泥。

“我先買三十斤吧。”路桐看好後對大爺說。

“行，你是現在要還是怎的？”大爺把沖壓水槍給?了另一個，他踏水朝路桐這個方向來。

路桐說：“我現在買，我帶了磅秤在車上。”說着她跑到停放三輪車的地?方，抱了個磅秤過來，稱了三十斤藕，最後經過路桐讨價還價，大爺以兩塊一斤賣給?了她。

付完錢，大爺幫着路桐把藕搬到三輪車的車鬥裏，路桐騎車去找胡舅媽。

胡舅媽正在抽幹水的慈菇田裏刨着慈菇，路桐在一邊看了會，本來也想下去試試怎麽刨的，結果胡舅媽死活不讓，路桐只好跟她說自己先去把柿子收回來，再?過來找她。

胡舅媽揮手讓她先去忙。

路桐在路上問了幾個人後，終于摸到了昨天?來她家?賣紅薯的那位婦女的家?裏。

那個婦女叫張小燕。

路桐在她家?門口叫了她幾聲，她這才匆匆出來。

“小大姑你來啦，快進門！”張小燕一見是路桐，立即揚起熱情的笑容。

路桐鎖好車，用油布把車上的藕給?蓋住，跟着張小燕進門。一進門，路桐就聞見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院子比較小，磚瓦缺口灰白，窗棂陳設破舊，但是整體?收拾得還算整潔幹淨。

“坐，坐！”張小燕從屋裏搬了條凳子出來，放在院子裏。

“哦，好。”路桐看了看邊緣木頭已經有?些爛的凳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好在雖然看着破，但還是穩的。

“咳咳咳……小燕啊，是誰啊？”屋裏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

“就是我昨天?說的收紅薯那家?人家?的小大姑，來拿柿子的。”張小燕朝屋裏喊了一句。

路桐沒說話，但是許是臉上帶了些好奇，張小燕便主動說：“是我家?男人。”

“他身體?不大好。”

路桐了然地?點點頭。并沒有?多問。

“我去給?你拿柿子。”張小燕暗暗松了口氣，往屋裏走。

她生怕路桐會忌諱家?裏有?有?病人人家?的東西。

過了一會，張小燕拖了一個蛇皮口袋出來，路桐趕緊過去幫忙，張小燕沒讓她動手，一個人就給?拎到了院子中。

張小燕皮膚微黑，長得高高瘦瘦，看着弱，力氣還挺大，估計也是個幹活好手。

把蛇皮袋放下後，張小燕将蛇皮袋放倒，倒出裏面滿滿一袋的柿子，朝路桐笑了笑，“小大姑，你檢查看看這些柿子成不成？”

“這麽多？你昨天?沒說有?這麽多啊？”路桐看滾了一地?的黃澄澄飽滿個頭不小的柿子道。

“我昨天?回來，去了趟我娘家?又要了些來。”張小燕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又小心地?問，“是不是太多了？”

路桐搖搖頭：“多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我那個車裝不了這麽多，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了個藕塘，買了三十斤藕。”

“這樣?啊，那我一會跟人家?借個車，給?你送回家?。”張小燕聽?路桐不是不想收，放下心立即道。

“好，昨天?還有?的那些人家?你認識嗎？等會能不能給?我帶個路？”路桐去車裏拿了個自家?的蛇皮袋出來，蹲下把地?上的柿子往袋子裏撿，一邊撿一邊檢查，張小燕也跟着蹲下幫忙。

屋裏的人時不時傳出一聲咳嗽。

“你放心，不是肺痨，他是肺癌，不會傳染的。”張小燕低着頭說。

路桐頓了頓說：“那……治了嗎？”

“嗯，動過手術了，只不過不能做重活，需要養着。”

路桐擡眼去看張小燕，發現她已經有?了不少白頭發。

“好在活下來了。”路桐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不可能在這種沉重話題裏逗趣，可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

“是啊。”張小燕擡頭對路桐笑了笑，“小大姑我要是還有?柿子，你收不收啊。”

路桐：“收啊。”

張小燕粗糙的臉上笑容更大了幾分。這柿子是值不了幾個錢，但聚一聚還是能丈夫和孩子改善點夥食。

這些柿子成色不錯，路桐都給?收下了，然後稱了重。一過完稱，路桐便将錢付給?了張小燕。

張小燕收了錢，跟屋裏人說了句她出門去了，便帶着路桐去其他人家?收柿子。

這一收就不得了，鄰裏見着了，好奇來問，得知有?人花錢買這不值錢的玩意，便也家?裏剩餘的吃不完的拿出來賣。

不過路桐要求也嚴格，成色不好的，她不收。不過返程的時候，路桐還是收了滿滿一車鬥，張小燕家?的就更裝不下了。

張小燕跟別?家?借了個電動三輪車，裝上自家?柿子，跟着路桐一道回去。路桐先是去找了胡舅媽，胡舅媽見路桐來了，便說不挖了。

因為這個慈菇田是在清田，所以主家?讓人來挖，就用他們挖的慈菇作為酬勞。

路桐車已不堪重負，胡舅媽便上了張小燕的車。

将胡舅媽送到家?，胡舅媽把今天?上午挖的慈菇分了一半出來給?路桐，路桐便給?了她些藕。

到了路家?，張小燕和路桐一齊将柿子和藕從車上卸下來搬進院子，搬完後，張小燕便要離開，路桐留她吃午飯，張小燕說要回去做飯給?她丈夫吃，路桐便沒再?留。

中午路桐爸媽回來吃飯休息。

路爸告訴路桐，電動三輪車買好了，停在了廠房那邊，然後從兜裏掏出□□遞給?了路桐。

路桐記了賬，把錢轉給?路爸。

吃完飯後，一家?窩在沙發沙發上休息，路桐和路媽講了張小燕的事?。

“就是昨天?來家?裏那個？”路媽問。

“對，就是她。”

“我昨天?一看，就感覺她幹活肯定是個厲害的，想想也是，家?裏男人剩着病，不能做活，可不就得靠着她了。”路媽感嘆道。

“是啊，我今天?沒看見她家?裏有?老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孩也不知道。”路桐靠在路媽坐在沙發上，嚼着個胡蘿蔔磨牙。

“對了，你不是要招小工？你要不問問看她要不要做，我和你爸忙着做紅薯粉，你收這麽多柿子回來，一個人估計也忙不完。”路媽突然立起身子，拍了拍路桐的手臂說。

對哦，她還買了蓮藕回來，她打算做點藕粉試試，還要去送貨，一時她感覺自己還真?有?點忙了。

“t?那我讓胡舅媽打聽?打聽?她這個人到底怎麽樣?，再?問她吧。”路桐把最後一口胡蘿蔔嘎嘣完說。

路媽摸摸她的頭發：“人啊，這輩子保不齊就遇上點意外，能幫別?人一把是一把吧，不過确實也要看看她這個人，人品到底行不行。”

“嗯，我知道了，不過人家?也不一定願意。”

陪着路媽睡了個午覺後，路桐托胡舅媽去打聽?這個張小燕家?的事?。

趕巧了，胡舅媽家?恰好就知道這個張小燕的事?，她告訴路桐，這個張小燕是個命苦的，她男人叫錢升，她嫁進錢家?沒兩年，她那公婆就相繼得病去世了，家?底也空了。

兩個人有?個女兒?，前?兩年錢升也病了，家?裏沒錢給?念書，所以念到高三畢業便不念了，現在在外頭打工。

“人是不錯的，幹活手腳麻利，現在家?裏裏裏外外就靠她一個人。要說有?什麽不好的，就是愛計較了些，也沒辦法?，她這不計較，日子哪過得下去。”胡舅媽最後說道。

路桐聽?完心裏便有?了數，謝過胡舅媽挂了電話。

家?裏廊下被路桐挂滿了柿子，挂不下了，路桐便将柿子搬到廠房那邊去，在那邊處理柿子曬柿子。

弄了一小半柿子，路桐去試騎了一圈新三輪車，騎完回來她去試做藕粉。她給?家?裏留了兩三斤藕，其餘都拉到了廠房這邊。

藕粉制作過程和紅薯粉差不多，只是更細致些。

這次路桐打算做兩個版本做對比，一個是加入綠石井水的，一個是不加的。

忙碌到晚上，路桐才把兩份藕粉過濾好，放置到一邊沉澱。

她手腕累的提都提不起來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正好趕上路爸挑着水桶回來。

路爸是去把紅薯水灌溉到路桐租的那幾畝良田裏。他一開始不明白路桐為什麽非要留着這紅薯水，後來他有?次去菜地?，看見長勢極好的油菜，以及變得好吃的粉絲，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忽然就明白了，女兒?似乎有?秘密。

但他不想知道這個秘密，也許真?的就如她所說見過閻王，有?了福報吧。

路爸已經慢慢接受了路桐編的這個離譜的說法?。

——

今日晨間有?霧，進入十二月，氣溫又降了幾分，越發的冷了，路桐被路媽押着穿上了秋褲。

跟今天?要拿紅薯粉絲的人約的時間在午後，時間還早，路桐先來到廠房這邊，将沉澱好藕澱粉的水倒進水桶裏，讓路爸有?時間，澆到自家?田地?裏去。

随後她将藕澱粉挖出來，在廠房空地?前?擺上笆子，然後鋪上紗布，把藕澱粉平鋪在上面風幹。

做完這些，她這才把紅薯粉絲搬到電動三輪車上，她這次帶了30份粉絲，往豐湖縣城開去。

這次她是一個人獨自去的，一開始路爸路媽不放心，但是在路桐的堅持下，兩個人也說不過她，只好同意。

戴好頭盔、手套、護膝，路桐沿着上次大伯走的路，一路順利地?騎到縣城，來到了路楊廠門口。

到了後，她看了下時間，離路楊他們下班還有?一會，她便去了上次吃飯的那個小飯館，點了份蛋炒飯。

“又來了啊。”小飯館老板娘認出了路桐，和她打了個招呼。

路桐笑：“對啊，您記性真?好，還記得我！”

“難得見長得這麽漂亮的小大姑，我當然記得。”老板娘笑着誇道。

路桐托腮看着老板娘說：“我現在知道老板娘你家?生意為什麽這麽好了。”

“是因為菜比較甜嗎？”老板娘順着她的話自我調侃道。

本地?人吃菜偏甜。

“對，您長得也很?甜。”老板娘很?年輕，微胖，一笑臉上有?兩個甜窩。

兩個人互相吹捧過後，不由?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我看你上次來也是開了個三輪車，這次也是，後面好像有?貨，你是去送貨，還是賣什麽的？”

這會店裏客人不是很?多，老板娘坐在路桐對面的座位上，同路桐聊起天?來，順手給?她添了杯茶水。

“送貨也賣貨。”路桐說。

“賣什麽的啊？”老板娘朝門口看了眼，好奇地?問路桐。

“紅薯粉粉絲。”

“诶，我店裏粉絲好像不多了，我去看看還有?多少，看要不要買點？”

路桐還沒來得及說話，老板娘便就風風火火地?往後廚去了。

沒等一會，老板娘就又一陣風似的回來了。

“确實不多了，你這粉絲怎麽賣的啊？機器做的，還是手工啊，有?添加劑不？”

“我們自家?做的手工粉，用的也是天?然的添加劑，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路桐見老板是真?的想買，也來了精神，不過還是要和她講清楚，“不過我家?這粉有?點小貴，不太适合你們飯館做，自家?買點吃倒是可以。”

“啊？多貴？”老板娘問。

路桐說：“15塊一斤，5斤起賣。”

“這麽貴的呀，我去看看你這粉有?什麽神奇的地?方。”老板娘說着又如腳下踩風火輪，腳尖一轉就往門外去。

路桐只好跟着去，到了車邊，她掀開車鬥上蓋着的油布，拉了一包粉絲出來，打開給?老板娘看。

老板娘湊過去聞了聞，沒聞出來什麽異味，粉絲成色也不錯，也沒什麽澱粉結節，就是這價錢确實有?點小貴。

“沒事?，覺得貴沒關系的。”路桐看老板娘在猶豫，把粉絲袋拉好，準備放回車裏。

“別?，我先買一份嘗嘗，不好吃我可要找你的！”老板娘愛吃粉，她有?種直覺，這粉絲味道不錯，還是決定試一試。

“可以，我們加個微信。”路桐打開微信二維碼，讓老板娘加自己。

“你們在外面幹什麽？炒飯好了！”老板在廚房喊了好一會自家?老婆沒人應聲，他只好自己把飯端出來，結果看見自己老婆和人站在外面。

“我買了份粉絲。”老板娘轉錢了給?路桐，又喊老板來把五斤粉絲拿回去，“來幫我拿一下。”

高高壯壯的老板三兩步過來，就把五斤粉絲抱回去了。

路桐和老板娘跟在後面一起往飯館裏走。

“我姓路，單名一個桐字。”

“我姓楊，名字叫青青。”

兩個人交換了姓名。

路桐坐到位置上吃飯，楊青青迫不及待地?進後廚，去泡粉絲，她今天?午飯就要吃這個粉絲。

過了會，路桐收到路楊信息，他們已經下班了，他請了會假，可以帶路桐去吃飯。

路桐告訴他自己已經在吃飯了，讓他不用管她，趕緊去吃飯，一會廠門口見。

路楊發了一長串省略號給?路桐。

路桐回了三個問號，之後路楊就不再?理路桐了。

路桐吃飯很?快，十分鐘便吃完了，她給?楊青青打了個招呼，結了賬便走了。

楊青青：“下次再?來哈。”

到了路楊廠門口，她給?這邊廠裏下單的所有?人拉到一個群裏，告訴他們她到了的消息。

又等了大概十來分鐘，陸續有?人過來拿粉絲。一會，二十九包粉絲，被拿空一半。

“路桐！”路楊走過來喊了她一聲。

路桐正在車鬥裏搬粉絲，頭都沒回說：“叫姐，你也太沒大沒小了！”

路楊撇撇嘴，不肯喊她姐，但站到了車鬥下面給?她幫忙。

“桐桐，你家?柿餅什麽時候能好啊？”跟着路楊一起來的小花問路桐。

“還在曬呢，起碼還要等個半個多月。”路桐把她訂的粉絲搬給?她，在她微信裏發了個已發兩字。

小花有?點失望，但也知道急不來，只好作罷。

“那你柿餅好了，第一個給?我。”小花又說。

路桐發完粉絲，跳下車說好。

其他也訂了柿餅的人不答應了，紛紛要求做第一，路桐被吵得頭疼，連忙說行行行。

就在路桐點完這邊的訂單，劃拉了下剩下的幾處訂單地?址，轉頭要跟路楊說再?見時，發現路楊被人叫走了。

路楊站得筆直地?站在一個領導模樣?的人面前?，那人正同他說着話，路楊小心翼翼地?回話。

路桐只是看了一眼那個領導，而是被站在領導後面幾步，正側頭和身邊人說話的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姿态閑适，穿了一件黑色長風衣，看着很?清瘦，但那張臉卻是路桐所見過的長得最好的，皮膚有?些過白，好似有?些病态。

在人群中，其他人都顯得黯然失色。

路桐身邊的路楊那幾個女同事?也注意到了那人，頓時哇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