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偷種生子帶球跑9

偷種生子帶球跑9

黃絹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 直到旁邊蒸米飯好了,鍋發出聲響,蘇櫻回過頭微夾着腿, 紅着臉扭身打開飯鍋, 這種奇怪的感覺才沒有了,黃絹疑惑地拎着東西回到房間。

之後,顧翊先生似乎知道蘇櫻心疼他, 願意包容他,更變本加厲了。

蘇櫻不知道他會這麽纏人。

更沒見過這樣的磨人精!

黃絹就在家裏,在她眼皮子底下,顧翊跟在她屁股後面追她到每一個地方, 蘇櫻是個閑不住的人,她每天除了早上起床将店鋪前一天的訂單發給鄰居,洗漱完就會陪顧翊去運動館運動 。

回來後準備兩人早餐, 吃完早餐陪他出去遛彎, 逛公園, 或者一起買菜, 她的衣服也不會專門等着家政上門清洗, 每日換下來的衣服她都會自己洗幹淨,這裏洗衣機烘幹機都有。

廚房地面有些髒地方也不會等每周兩次的清潔工上門,她自己每天都會拖廚房地面,拖得幹幹淨淨, 連她去門口放雜物的小房間想把掃把放好,顧翊都要跟她一起進去,在那小房間裏他都要把她擠在狹窄的牆上, 說想親她想得受不了,要爆炸了, 各種情話說給她聽,然後手在她衣服裏溫柔地擺弄半天。

蘇櫻拒絕。

“不行,顧翊,黃阿姨就在外面,會被她發現的,不可以這樣,顧翊……”

蘇櫻按住他在自己胸前做亂的大手,堅定的推開他,他太熱情了,誰能想到戀愛中的顧翊是這樣的,對蘇櫻來說這是甜蜜的負擔。

可顧翊在她面前卻像個孩子一樣,毫不掩飾地表達着自己的感情:“我愛你……謝小姐,從你昨天晚上離開我的房間開始,我就開始想你了,你就不能和我睡在一起嗎?真是狠心的姑娘,我每天夜裏想你想得睡不着,你走後,床變得空落落的,就像我的心一樣……白天又不讓我碰……晚上又要離開我……謝小姐,你是會折磨人的,我的心都要被你折磨碎了……”

聽着他傷心的話語,蘇櫻哭笑不得,但心其實也很酸澀。

可她有顧忌,如果兩個人太早在一起被管家黃絹發現,事情會産生變化,發展這樣快……可能連三個月不到就要露陷了……

她想至少克制一點,被黃絹晚發現一些,兩個人還有多一些的時間……

可她到底寵溺他,他一旦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埋在她頸項哭泣,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随他高興,見她态度一柔和,顧翊立馬翹起唇角,心滿意足地把她壓在牆角精神抖擻指尖拉扯進進.出出折騰的蘇櫻死去活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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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樣異常,能瞞着十天半個月,卻瞞不了一輩子,幾天後的一個雷雨夜。

黃絹終于發現端倪,她的房間沒有洗手間,晚上需要開門去公用衛生間,夜雨有雷聲,每到這樣的天氣顧翊就異常興奮激動啜弄她不已,蘇櫻坐在他身上被他摟着瘋狂動她一時受不了就沒控制好聲音,被黃絹貼在門上聽個正着,伴着雷雨聲裏面異常激烈的聲音聽得黃絹那麽大年紀臉都紅了,這謝小姐看起來挺溫柔的沒想到這麽會叫。

看來兩人早就好上了,竟然還瞞着她?

她就說不對勁,啧啧真猛啊抱着幹哎喲小年輕可真會玩,黃絹眼睛轉了下悄悄離開了房門回到自己房間。

……

蘇櫻想和顧翊好好談談,如果三個月想平安度過,就不能再這樣沒有節制的亂來了,黃絹今天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她畢竟不是真的謝錦詩,她一直記着這一點,如果兩人進展太快,不到三個月就談婚論嫁那不就露陷了嗎?一方面她陷入顧翊的甜言甜語中,顧翊每天都跟她告白,說他有多愛她,多喜歡她,說她就像那天上的星星,讓他想擁入懷裏,還霸道地要求她晚上必須睡在他身邊,不許離開。

蘇櫻怎麽可能答應她,她今天一定要說服他,黃絹在的時候他要克制,她可以晚上去他房間,随他怎樣高興都行,但白天就要裝作平常的樣子,不能對她摟摟抱抱,不能不分場合地拿他的武器撮她,更不可以動不動就在黃絹扭頭的時候摸她,不知多少次她吓得心都快停了。

還有那天非要把她擠到沙發上,她拗不過他就只好從了,結果黃絹突然進來,吓得蘇櫻一下子就洩了,白光一片,還好玄關較隐蔽有遮擋物,無法直接看到客廳,黃絹當時又正好接到電話,站在門口說了一會才進來,都這樣了顧翊竟然铤而走險,趁玄關的人接電話時,還在瘋,快到殘影,最後黃絹挂斷電話他才狠狠地抽出等到黃絹進客廳時,看到的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一關雖然過了,但一直讓蘇櫻羞憤不已。

沙發蘇櫻沒來得及擦就被黃絹發現不幹淨,詢問她是不是有東西撒了,因為有一塊皮子特別亮,像是果汁淋在上面一樣,把蘇櫻羞惱的,當天下午就把沙發擦了兩遍,擦得幹幹淨淨,她質問顧翊,他卻霸道地翹起嘴角,笑着嚣張道:“看到又怎樣?我們是男女朋友,在自己家裏,她管得着嗎?”

房子是他的,沙發是她的,屋子裏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蘇櫻都是他的,他在自己家裏,自己的沙發上,摟着自己的女朋友,關黃絹什麽事?

顧翊是個優雅有禮的英俊男人,這是不熟的人通常以為的,但實際上越熟越會發現這個人霸道,執着,愛臭臉,骨子裏嚣張。

不能再任他這樣下去,于是她道:“我要離開兩天。”她需要冷靜下。

翹着腿,優雅地倚在沙發背上的顧翊,一聽她說要離開,頓時不悅,“不行,一天都不準離開!你要留下來陪我!”

他受夠了不能摟她入睡的每個夜晚,看着她執意離開房間的身影,他不理解,就算兩人住在一起又如何呢,為什麽要怕黃絹?他自然不允許她走!

霸道脾氣當場顯露出來。

蘇櫻溫柔,但也會生氣,生氣的時候她是不說話的,只是看着顧翊。

顧翊再霸道,愛的人生氣了他心裏也是在乎的,意識到自己不對,他立馬換了語氣。

開始柔聲地詢問她:“為什麽要離開?別擔心,黃絹那邊我會囑咐好,就算她知道我們的關系,也不會有事的,如果這裏住膩了,我帶你去旅游好不好,出去玩一個月放松一下。”既然她那麽在意家裏的黃絹,那他就帶她出去,這樣天天都見不着黃絹,他們也能天天在一起,晚上也能肆無忌憚不怕被人聽到……

蘇櫻不是沒想過,但她搖了搖頭:“去太遠旅游我怕照顧不好你,我只離開兩天,兩天後就回來……”他眼睛不好,什麽風景也看不到,還要跟着她走很多路,一旦出事,她擔心自己照顧不周到,周圍能玩的公園度假村這些天也都玩過了,再遠就不方便了。

來之前她放在鄰居那裏的存貨也快賣完,她想回出租房再做一些。

“不行!”顧翊見她說的認真,不似開玩笑,他立即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柔聲跟她說,她還要走後,他板起了臉:“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如果你嫌遠,我們可以坐船去島上,這邊有碼頭港口,兩個小時能到達最近的海島,離得很近,總之你不許回去,離開一天也不行!”

見站在面前的蘇櫻又不說話了。

顧翊注視她一會兒,開始哀怨地拉着她的手,撒起嬌來:“謝小姐,我愛你,一天見不到你我的心就痛,離開我兩天,你這是要我的命!我那麽愛你……你怎麽舍得離開我,我現在就想親親你,可以嗎?能讓我抱一抱你嗎,謝小姐……”他攬着站在身邊的人,在她面前裝可憐,将臉在她小腹貼了又貼,哀聲哀氣地道。

等到蘇櫻一定堅持要回去一趟。

他開始氣急敗壞了!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他氣成這樣,見蘇櫻還是不為所動,最後他冷着臉坐下來:“好吧,謝小姐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如果你非要回去,就必須帶上我,否則你別想離開我視線一步……”說完他還生氣地重重嘆氣,“怎麽會有你這樣喜歡傷害男友真心的愛人啊……”狠心的女人!

蘇櫻:……

這是哪來的戲精,她都要被氣笑了,最後被他胡攪蠻纏到底沒能離開這裏,她不可能帶他去出租屋,更不可能帶他去謝家。

見她不走了,顧翊興奮地再次與她如膠似漆,越來越甜蜜。

蘇櫻心裏隐隐不安,可幸福的滋味太美好,讓人不知不覺沉浸其中,她的人生談得上幸福的時刻太少,離開後她可能要回味許久,可能需要一生……

……

這一日她幫顧翊收拾屋子,一周要穿的衣服整齊地按順序擺放在他左手邊,方便他拿,衣帽間下面有些舊物品,她彎腰歸攏時,掉下來一個舊相冊,揀起來時正好打開了一頁,露出一張照片。

是顧翊小時候十來歲時,和他母親站在車前的相片。

看起來很久遠,大概十幾年前。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兩個人,許久沒動。

神情有些恍惚,有時候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多年前她夢裏那場雨夜,一個車窗的距離隔着她和十歲的他,沒想到十幾年後,兩個人長大又以這種方式又見面了。

只不過現在隔得不是車窗,而是謊言的牆。

……怪不得他那顆眼角的小痣那麽眼熟,當年那個撞到她和父親,從車上下來的女人就是顧翊的母親盧麗華?

坐在車裏穿着時髦夾克的小男孩,就是他啊……

晚上兩人親熱時,她突然想起當年的一幕。

當那個落湯雞小女孩,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會車裏那個驕傲的小天鵝男孩有這樣的交集。

那個小男孩,會是她以後孩子的爸爸,只是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她留戀地親吻着他眼角的痣,還愛憐地輕輕伸小魚吻一下他的痣,越吻痣顧翊越激動,整個人如樁一樣,可無論下方有多激烈,蘇櫻都溫柔地将他摟在懷裏,當年她幼小心靈裏,無比羨慕的小男孩長大了,原來長大了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她羨慕,喜歡的樣子。

可惜兩個人兩段緣分,就像那年匆匆一瞥般時光短暫,但一定會像多年後他仍出現在她夢裏一樣,永遠也不會忘記……

女人的預感,向來是準的。

黃絹确認兩人關系後,迫不及待的跟盧麗華彙報這件事。

盧麗華如今在顧家勢弱,聚餐時位置都快坐不穩了,差點被冷嘲熱諷趕下去。

如果不是她一直貼身照顧顧遠山,靠顧遠山庇護保住臉面,那些顧家小輩個個都想要貼她臉開大了,也怪她的小兒子不争氣,連他哥一半的能耐都沒有,他哥出生的時候顧遠山看重,出生時就找高人給他算過八字,之後他就将這個兒子貼身教導,當繼承人培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意外雙目失明,痛失繼承人的顧遠山一下子病倒了,公司也亂了,所以盧麗華才慌了。

好在顧遠山其它兒子也都不是什麽了鳥,個個是狗,挑繼承人都挑不出來個像樣的,唯一不錯的還是顧遠山的大女兒,這個大女兒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在顧翊眼皮子底下坐上了高層位置,如今她出頭了,替盧麗華擋了不少炮火。

盧麗華恨小兒子不争氣。

她平時也沒怎麽管小兒子,等到大兒子倒下,她想要扶小兒子時才發現,這不争氣的玩吧泡妞賽車裝逼什麽都會,就是沒有真本事。

盧麗絹覺得自己最近的運勢非常差。

接到黃絹電話她還不耐煩,聽到顧翊和謝家的女兒關系融洽,已經交往,她才臉色一緩:“……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着,有事再跟我彙報。”

顧翊現在結婚也是條不錯的路,老頭子本就看中顧翊,前兩天還問起他,如果顧翊馬上結婚生個兒子,顧遠山看中這個孫子願意培養也說不定!

而且她這黴運也該辦場喜事沖一沖了,她想了想,立馬聯系老同學,島城的謝佳宏,通話接通前她還一臉疲憊,照顧病人可不是什麽輕松活,顧遠山六十九了,明年七十,身體一直不太好,最近半夜咳嗽得有人在身邊端茶倒水,她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接通後,上一秒還疲憊的盧麗華,下一秒立即洋溢起笑容,熱情道:“哎呀老謝!最近可好啊,聽朋友說你現在的事業做得蒸蒸日上,島城都快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了呀,什麽時候來a市發展啊?唉說什麽呢,沒問題,誰讓我們是老同學呢,你過來我當然請客……你女兒小時候我還見過呢,這兩天帶你女兒到a城來,我們吃個飯?認個門?呵呵,看得上,我兒子顧翊都把你女兒誇成花了,滿意!好,沒問題,我在a市可就等着老同學你大駕光臨了……”

……

午飯後,蘇櫻在收拾廚房,她仔細地将洗漱臺的水珠擦幹淨。

她不讓顧翊跟着自己,剛把他推到房間裏讓他睡午覺,要多休息這樣對眼睛好,哄着他,還給他戴上眼罩,讓他乖乖的像寶寶一樣蓋上被子躺下來,再打開財經頻道給他聽,他不讓她走,她就坐在床邊愛憐地伸手撫着他鬓角,輕聲哄着他睡覺,直到他睡着了。

廚房,她将洗幹淨雪白的帕子搭在架子上。

剛想去沙發上休息下手機響了,看到謝錦詩的電話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感覺到不妙,果然一接通。

“蘇櫻!完了完了,我被我爸發現了,剛才我爸來電話我在洗澡,我男朋友接的,原來那個國內小鮮肉惹我不開心,我把他甩了,我在m國又找一個又高又帥的帥哥,誰知道他接了我爸的電話滿嘴騷話,把我爸氣得暴跳如雷,說我亂搞,他不但罵我停我的卡,和我斷絕父女關系,嗚嗚這次可慘了,我要把手機關機躲一段時間,顧不上你了,你趕緊跑吧,趕緊離開顧家,我怕我爸找你麻煩,我得挂了,我趕飛機……”

蘇櫻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手機裏就剩下挂斷的聲音。

和急得人仰馬翻的謝錦詩不同,蘇櫻很平靜,她鎮定地放好手機,安靜地将身上粉色圍裙取下來,挂在它該挂的地方。

她甚至還看了眼廚房有沒有沒收拾好的地方。

最後才回到了房間,從櫃子裏提出了箱子,這一天沒來到之前,她忐忑不安的等着,如今終于到來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麽急,走得也這麽匆忙,連最後的道別都沒有……

她的衣服早就收拾在箱子裏,只餘兩三套放在外面換洗,很快就被她放進行李箱,她知道這裏不屬于自己,所以只有睡覺時才躺在床上,平時沒有在這裏多停留,也沒有在這裏留下過多的痕跡。

雖然她只是個過客,可真的要離開了,心口仍然隐隐作痛,她拖着行李站走到門口,回頭望向卧室,還一如她剛來時一樣,好像沒有變過,她不敢跟顧翊道別,怕不舍得,更沒臉跟臉翊說再見。

最後,她将那枚每天都拿出來仔細擦拭,她特別喜歡的那枚玫瑰胸針取出來,小心地戀戀不舍地珍惜地放在了卧室床頭櫃上。

不知它将來會戴在哪個幸運女孩身上。

她仿佛把自己的那份愛也同胸針一起留在了這裏。

最後她眼含淚花,提着行李箱離開房間,單薄的背影,一個人提着行李箱一步步走過空曠的客廳,真的像一個過客一樣……

她還記得來到這裏第一天,仿佛就在昨天……

站在玄關,她忍不住回頭看向顧翊的卧室,很安靜,他睡着了,房門還是她關上時的樣子。

再見了,顧翊,謝謝你讓我有一段人生裏最美好的回憶,不知道我在你的回憶裏是不是也同樣美好,只希望知道真相的你不要太生氣,眼睛能快快好起來,真希望你的人生過得好,比我好……

安靜的客廳傳來電梯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客廳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靜得仿佛連根針掉下來都聽得清。

……

不知道為什麽,顧翊睡得不安穩,他好像聽到電梯門開了,聲音讓他突然驚醒過來,有些心慌,旁邊手機還在播報着的財經頻道最新消息,他取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是的,他現在的眼睛能勉強看到手機屏幕上設置放大的時間,但小字還是看不清,看人的臉也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但能看清一個人的輪廓和動作,就像高度近視一樣,好在日常生活走路完全沒問題。

他已經不想裝瞎了,他想告訴蘇櫻這個好消息,她一定會替自己高興。

想到蘇櫻,他露出了傻笑。

顧翊從床上彈起,睡醒了就想抱老婆,他剛套了褲子想要出去找人,手機消息彈出來。

“楊拓的信息……”

楊拓?他邊穿褲子,拉上拉鏈後,想到之前托楊拓打聽謝錦詩,他還沒找他算帳,打聽的都是什麽小道消息!還說她不好看,他就沒見過比蘇櫻更好看的女人了,雖然看不清臉……

風評還這麽差?怎麽可能?他們長沒長眼睛,長沒長心?

他在床上坐下來,打開消息,楊拓的聲音傳出來。

“顧翊,你之前跟我打聽謝錦詩!好嘛,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為什麽打聽她了!你要跟她聯姻啊,哈哈哈,她現在都快成圈裏人笑話了,這姑娘一聽說要跟你聯姻,當天連夜帶行李和男朋友跑去m國,聽說她爸這次暴跳如雷,準備停掉她的卡和她斷絕父女關系,她現在正在圈裏到處找人借錢呢……”

聽到這段話,顧翊按鍵的手慢慢停了下來,臉上輕松的神色一下子不見了,怔了會,神情慢慢沉下來,恢複了以前內斂平靜的眼神。

他說什麽?

他手指又點擊一下,再次聽了一遍。

聽完他安靜下來。

楊拓說謝錦詩聽說他是瞎子……

吓得連夜出國?

她不在國內?

那麽……這段時間在他身邊自稱謝錦詩的人……

她又是誰?

想到什麽,他臉色一變,一下子從床上起身,猛地打開門,整個客廳安靜異常,都沒有人,靜悄悄的,他走到廚房,廚房收拾很幹淨,雪白的帕子搭在架子上。

他臉色突地變得很難看,走過去一下子将那位“謝小姐”的卧室門推開。

裏面空無一人。

他沖進去将屋子裏所有的櫃子,衣帽間櫃門通通打開,行李不見了……

衣服……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沒了!

那一刻顧翊咬緊了牙,那種被欺騙憤怒覆蓋着他。

但很快的,他臉上又開始露出一絲脆弱驚慌和蒼白……

他沖出去,明明平時一擡眼就能見到的人,睡了一覺,不見了,沒有了,消失了……

只剩下空曠的客廳,她竟連一句道別都沒有……

他眼睛赤紅地站在客廳裏,手握得太緊,一陣刺痛,他這才張開手望向手裏的東西,是她放在床頭的胸針。

呵呵,是被她唯一遺棄的東西,她帶走了所有,獨獨留下了它……

留下了他的愛情。

紅黃藍三色玫瑰胸針,是他托好友從海外帶回來,是他精心給她準備的禮物。

她帶走了一切,獨獨丢掉他的心……

好狠的女人!

顧翊心裏痛苦,痛苦得難以抑制,痛得他說不出話。

他的心,她不屑一顧,說丢就就丢了……

呵呵,哈哈哈。

騙子!這個騙子!她一直在騙他!一直在騙他!她怎麽敢!怎麽敢!

他用盡全身力氣将手裏的東西砸了出去,發瘋似地将櫃臺上所有東西砸在了地上。

客廳地面一片狼藉,裏面有他發瘋掃落地果盤。

是她精心洗好要給他吃的果子,他看到黑色葡萄果子躺在地上,他又急忙從地面上将它揀了起來,握着那似乎帶着她體溫水果,他忍不住眼睛紅了起來。

眼淚滾了出來。

他哀傷地握着濕漉漉的果子站在那兒,怎麽都舍不得将它踩到腳底。

就算是騙子,就算是個騙子!……拜托,能不能不要這麽對他……

……

黃絹接到消息,盧麗華親自打過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住在這裏的“謝小姐”竟然是別人冒名頂替的?是個假小姐!

她就說!那個女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富人子女,還會親自下廚做飯!天天打掃衛生?她還記得這個假小姐剛來的時候,手腕上還戴着幾毛一根的紅繩呢,她還以為看錯了呢。

哪個富人家子女戴這個!原來是個窮姑娘跑來裝千金,虧她還把人當有錢家小姐讨好半天!可惡!

她急急忙忙從電梯裏走進來,就是想第一時間告訴顧家大少爺那個女人的事,那個女人把他們都騙了,還不知道騙了大少爺多少錢,她可知道女人天天拐大少爺出去玩,哄得大少爺又買車又買首飾,天天吃好喝好。

她暗地猜測顧大少爺私底下肯定給了那女人不少,奶奶的,她在顧家服務這麽多年,幹了這麽久也沒賺多少錢,弄到點錢還心驚膽顫,沒想到兢兢業業還不如一個騙子,才一個月荷包就鼓起來了。

黃絹真是又氣又恨,現在的騙子無孔不入無法無天,她沖進來見到拿着外套往外走的顧翊。

她急忙攔着道:“顧先生,我剛接到盧夫人電話,原來真的謝小姐在一個月前出國了,住在這裏的那位謝小姐是個假小姐,還是個騙子,顧先生是不是被她騙了許多錢?我們趕快報警吧,把她據送到警局,沒想到騙子竟然騙到顧家裏來了,前些天顧先生給那個女人買的車,車得要回來啊,一百多萬呢,太可惡了,這女人抓到顧先生一定要告她,可不要心軟,最好叛這個詐騙犯無期徒刑……看她們還敢嚣張……”

黃絹跟着咬牙切齒道。

顧翊腳步一頓,他冷着臉盯着黃絹,突地冷笑一聲:“絹姨還有這個覺悟,那就聽你的,抓到了我必須得告,否則這些騙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實在太嚣張……”

“就是!抓到了不但得讓好賠錢,還得讓她做牢,你可不能心軟啊顧先生。”

“呵呵!”

實際上蘇櫻從來沒跟他要過財物,送車也不要,衣服也不要,就連唯一的一件首飾,她也沒有拿走……

她什麽都不圖,什麽都沒有帶走。

這種無情行為簡直比騙他還讓他心痛,有那麽一瞬間,他倒希望她是個騙子,能夠騙他一輩子。

黃絹還想攔着顧翊說什麽。

顧翊再也不肯理她了:“滾開!”直接離開了大平層,坐電梯走了。

黃絹被他的态度弄得惱怒,竟然叫她滾開?這顧翊是瘋了嗎?

但也終于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她盯着腳步如常,沒拿手杖,如正常人一樣坐着電梯離開的顧翊。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怎麽……他怎麽……顧翊,的眼睛……

老天爺啊!他眼睛什麽時候好的?那她的車,車!她急忙跑去地下車庫查看,卻發現那臺被換成破爛的豪車已經不見了。

黃絹一下子癱倒,瞎了的顧翊她還能騙,沒瞎的顧翊她騙不了一點兒。

完了,完了啊!

黃絹還沒來得及逃,就被警方帶走了,證據顧翊早就讓人搜集整理好,賣車以及每個月生活費裏偷盜的錢,罪證确鑿,任黃絹哭天喊地求饒下跪,最後也難逃法律制裁。

她和兒子兩人構成侵占罪、盜竊罪、詐騙罪,數罪并罰,因數額巨大超過百萬,罰金沒收財産,當庭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她現在五十歲,等她出來的時候,頭發都白了。

……

蘇櫻坐上公交車,一路紅着眼睛離開了金湖海灣,最後幾經周折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已經疲累不堪。

短短一個月時間,當她再回到這裏仿如隔世。

她只站了一會兒,就趕緊放下行李箱,開始收拾起東西,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通過這些日子觀察,顧翊并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如果犯了原則性錯誤,他不會包庇任何人。

就連他家的管家保姆,照顧他那麽久,在得知她犯了錯誤,也會毫不猶豫地收集證據送對方坐牢,甚至還會心有城府地将其繼續留在家中,不動聲色地麻痹她,不打草驚蛇收集證據,方便日後雷霆之擊。

她承認,她害怕了。

這樣的人做夥伴,做夫妻是很可靠的,但是做敵人,得罪了他,那就會很可怕,她不認為自己欺騙他會得到他寬容對待,她也不去做這樣的假設與幻想。

在公交車上時,她該哭已哭過,該難過的,該傷心也都留在了那裏,重新回到這裏,她就不是謝小姐,她是蘇櫻,那些注定不可能感情,她通通收了起來。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尋一個地方,找一個別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躲起來。

她覺得自己可能懷孕了,這個月的大姨媽已經遲了五天,她一向很準的。

所以,她需要找一個地方安心養胎,最好是個小城市,地方幽靜質樸,有個院子,她需要先把孩子生下來,她現在手裏有四十二萬,這些錢足夠她生育,甚至帶孩子兩三年都不必為了錢發愁。

現在店鋪每個月還有四千塊收入,省着點用甚至幾十萬存款都不必動用,等到孩子大一點,她再考慮開花店的事,錢和時間都很充裕。

蘇櫻收拾的很快,出租房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最貴的就是提取花露小型的提純機,暫時放在這裏,房租還有半年,她不打算跟房東扯皮退租,退房搬走退錢一套流程要好幾天時間,她等不起,她着急走,等到半年後事情平穩下來,她再回來取東西。

天大地大,蘇櫻坐上火車的時候,她都不确定自己要去哪裏,她腦中劃過幾處以前跟別人去過的城市,其中有兩個地方讓她頗為留戀,曾有過以後有了小孩子,能不能在那邊定居的想法。

如今蘇櫻心裏亂糟糟的,從那兩個地方裏随便選了一個,那是個千裏之外的小城,當年她來這裏還是為了賺錢,暑假的時候有門路的同學搞到一批出口尾單衣服,就找了幾個同學幫忙售賣,食宿全包,将衣服帶到同學家鄉的幾個城市,暑假兩個月她賺到了半年的生活費,六千塊錢。

她很感激那位同學,也對同學的家鄉,那個山多秀麗,質樸的小城念念不忘。

多年後再次過來,小城風景依舊,因為生活節奏慢,城市還保持着多年前的樣子。

她在城中村從兩個老人手裏租到一戶小院子,老人就住在旁邊,一牆之隔,房子是老人兒子結婚後建的,兒子兒媳去國外打工三年,三年後才能回來,兩位老人本不想租房子,見到蘇櫻過來打聽哪裏有帶院子的民宅出租,老人觀察了她一番後,就把房子租給了她。

這裏離快遞站近,方便她開網店郵寄物品,并且城中村的房租便宜,房子帶個小院一個月只要五百塊,租一年還可以便宜。

兩個老人在村子裏德高望重,蘇櫻很安心的在他們旁邊住下來。

安頓好後,她買了試紙測,果然懷孕了,想到顧翊龍精虎猛,這麽久怎麽可能懷不上,一想到肚子裏有個小崽崽後,原本的憂傷突然去了大半,她一下子感到了幸福感。

她所有人生計劃已經全部走上正軌,有了肚子裏的寶寶,也有了養寶寶足夠的錢,有了家人……

以後的日子她把孩子生下來,努力賺錢養寶寶,在小城市裏買一處房子,帶寶寶安心地過日子,這就是她心裏一直以來最想要的生活。

雖然午夜夢回間,她會時常想起夜裏那個人溫暖的懷抱,溫存的甜言蜜語,想到他親着她,抱着她,甚至夢醒時還覺得他在身邊。

但肚子裏有了寶寶後,她慢慢的從悲傷中走出來,試圖忘記這個人,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寶寶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寶寶長得很快,兩個月的時候肚子就有別人三個月那麽大了。

她每天在院子裏悠閑的生活,無事時到鄰居家裏竄門,老人會經常留她在家裏吃飯,他們很喜歡小輩,可惜兒子兒媳婦還沒有孩子,看到蘇櫻就跟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親切,加上她又懷孕了,老兩口格外地照顧她,平時沒事就會摘了地裏新鮮的蔬菜給她送過來。

蘇櫻也在小院子裏種了點菜,夠她一個人吃用,她還喜歡花,在院子牆邊種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每天都會站在院子裏欣賞。

店鋪裏的單品每個月依然有四千多塊的收入,她住在這裏每個月除了房租,吃用上的錢花得很少,幾乎不花錢,四千塊根本用不完。

直到兩個月時她去了醫院做産檢,醫生告訴她懷得是雙胞胎,她高興壞了!原本她只想要一個寶寶,一個家人就夠了,沒想到一下子來了兩個,同時她又有點發愁,兩個孩子長大需要花費的費用就更多了,她得再辛苦一點,好在現在手裏有四十多萬沒有動過,應該可以堅持幾年時間。

她滿心歡喜,小心翼翼地護着肚子裏兩個小寶貝,小寶貝的爸爸那麽帥,那麽優秀的基因,生下來的寶寶一定很好看,很優秀,對蘇櫻來說,如同懷揣珍寶,每一天都有點幸福又有點煩惱,她知道寶寶一定是珍貴的高品質優秀寶寶,她煩惱的是自己第一次當媽媽,不知道怎麽教才能像它們爸爸那麽優秀。

到了三個月時,衣服已經遮不住肚子,穿着裙子能看到肚子突出圓圓的一小塊,因為一直吃書裏的食物,和地裏新鮮的蔬菜,她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不适。

她還養了三只雞,它們每天在院子裏溜達,已經開始下蛋了,她每天都有兩個雞蛋吃,她把自己和肚子裏的小崽崽養得很好,兩個小寶貝也很聽話,可能知道沒有爸爸,只有媽媽一個人,所以從來不折騰她,她沒有任何不适以及孕吐反應。

蘇櫻撫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想到過幾個月就會有兩個小生命在她身邊,她看着院子裏的花,忍不住微笑。

……

知道顧翊眼睛複明後,顧家炸了鍋,老爺子直接将顧翊叫了回去,盧麗華親自趕往島城接他,兒子眼睛好了,她就能在顧家繼續占領高地揚眉吐氣,但她卻不知道,在她放棄顧翊後,顧翊以後的人生就已經不再受她的掌控與擺布,再度回歸顧家的顧翊也不再是以前顧翊,他叫鈕祜祿顧翊。

好不容易安頓好顧家那邊,并找到那個一直躲在國外的謝姓女人,弄清楚了那一個月他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在他徹底查過蘇櫻的身份,兩個月後,他終于把人找到了。

竟然躲在一個七、八線小城市!

可惡!

他千裏迢迢,帶着滿腹怒氣與幽怨之氣,來到了這處無比寒酸的,落後的仿佛十線開外的小城市城中村,當來到這個磚頭院子,黃土地面的農村房子前,他真想把這個讓他操碎了心,找得心都碎了的女人立刻抓過來對着她屁股打一頓。

可當他一眼見到院中人……

他愣了,眼晴直了。

院中的她一身櫻花色裙子,小腹微微隆起,微曲的長發披在身後,一張雪白五官濃豔的臉蛋,仿佛人間富貴花,美豔中帶着文靜與幸福,她正溫柔地看着院子裏開着正豔的花朵,露出甜美的笑容,勾人的眼波,嫣紅的唇色,火爆的身材……

顧翊的眼睛在這幾個月裏經過治療,已經完全恢複了,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晰的蘇櫻,眼前終于不是模糊的她。

他的滿腔怒氣在見到她第一眼,一下子消失了。

他不懂什麽叫一見鐘情。

他只是癡癡地看着她,露出傻笑,想到什麽他一下子變得局促起來,緊張地整了整衣領,再也沒有剛才嫌棄這個地方落後的神情了,接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輕輕低咳了聲,禮貌地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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