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站在陽光下,并不會變得有光亮
第30章 站在陽光下,并不會變得有光亮
李子玉拉着鹿白的手,快步離開銀行。
【如果他三年前,就欠了錢呢?如果他三年前就知道,自己以後一定會破産呢?回局裏,查,他三年前到底幹了什麽。】
【如果真的是這樣,張金,還有他老婆,都應該知道這件事,他和他老婆一起設計,想得到這筆錢。】
【可是為什麽張金會自殺?她是被逼的?那些刀傷是誰幹的?】
【還要再審,王凱旋。】
鹿白腳步一頓,“先是王凱旋抛屍,後是單齊傑殺妻,團夥作案?”
李子玉拉開車門,“是不是團夥作案,拿着線索,審一審就知道了。”
鹿白發動車子,她打了張海電話,“查一下,單齊傑,三年前有沒有其他的公司,或者挂鈎的企業。”
待她挂了電話,就聽身邊副座上的人,一聲輕笑。
她不解,“你笑什麽?”
李子玉閉上眼,稍作休息,“沒什麽。”
只是覺得,近朱者赤,倒是越來越懂我在想什麽了,不錯不錯。
回到局裏,王凱旋已經在審訊室候審。
門外。
鹿白低聲道:“你覺得,他會輕易松口嗎?”
李子玉推開門,“他有的選嗎?”
光明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真相也永遠不會被虛假掩蓋。
李子玉有一顆赤誠之心,願意一直走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所以,她從不懼怕謊言。
她要親手,将一個個鑲嵌在皮肉裏虛假的面具,剝離腌臜之人的臉皮。
王凱旋很是無奈的看着二人,“我說警官,我已經承認我抛屍了,你們還要怎麽樣?”
鹿白審人還是老練,她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想讓你戴罪立功,問你點情況,你不用緊張,這是好事。”
王凱旋一聽,可以立功,腦子一轉,連忙點頭,“好啊好啊,你們問吧。”
鹿白沒有打開手裏的任何檔案,只是像聊天一樣,語氣也沒有之前的嚴厲,“你和張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男人沒有多想,“三年前,她剛和前夫離婚的時候。”
鹿白點頭,“那個時候,張金已經很有錢吧?”
男人一聲嗤笑,“警官,她沒錢,我找她幹什麽?”
李子玉撐着頭,眼眸含笑,“那她是因為什麽,現在沒錢了?她就沒想過,拿着離婚的錢,去做點生意?理個財?”
王凱旋明顯一愣,但他又細細想了一番,覺得李子玉她們手上沒什麽,關于這些的證據。
他也就将話繞了個彎,說了出來,“她沒那個腦子,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所以很孝順,對親情看的也重。”
李子玉唏噓,“我看未必吧,她把錢都花你身上,可沒留給她老娘。”
這一下,王凱旋開了興致,他坐直身子,“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她給她老娘留了一份保險呢,這下她死了,錢不都是她老娘的?”
這些,她們自然知道。
只是王凱旋這段時間,一直關在局裏,他可不知道,現在又鬧出了人命,也不知道,隔壁審訊室坐着的,是單齊傑。
鹿白一臉詫異,“哦?那她還挺聰明,未蔔先知,哎,她怎麽不留給你?她不是很愛你嗎?”
男人搖搖頭,一聲嘆息,“哎,張金都聽她姐姐的,她姐是個老公奴,當時張金要把受益人寫她老娘的時候,我還和她吵呢。”
“你們猜她怎麽說?她說,她姐姐和她說了,如果她沒有出意外,這份保險到時候拿出來,還能賺幾十萬。”
“要是出意外,受益人是她老娘,到時候把銀行卡留給他們保管,肯定能贍養她老娘。”
王凱旋越說越氣,他懊惱的掙了掙手铐,“tmd,怎麽可能?這夫妻倆就是看上這筆錢了,md,說不定就是他們殺的人。”
鹿白看了眼單透玻璃,她又看了眼男人。
指了指,那扇玻璃。
她緩緩開口,“你猜,那後面,站着的是誰?”
王凱旋先是狐疑,然後變得慌張,“什麽?不是,你們什麽意思?”
鹿白扶着椅背,緩緩轉過身,一步步走向那扇玻璃。
她看不見裏面的人,但她知道,那裏會站着一個人。
單齊傑。
她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單齊傑,人站在陽光下,并不會變得有光亮,靈魂深處的黑暗,會奪取上天給你的光明。”
李子玉抱着手,下巴微微揚起,嘴角噙着諷刺的笑。
審訊室中,微弱的光,打在她身上。
襯的她此時清冷的眉眼,更加冷厲,這是她布下的局,一個讓他們狗咬狗的一場局。
如果要成為瘋子,才能涅槃重生。
那天才和瘋子,只是一念之間。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王凱旋徹底慌了神,他不知道,面前這兩個人嘴裏,到底有幾句真的,幾句假的。
但他知道,如果那扇玻璃後,站着的真的是單齊傑,他就徹底完了。
他拉着審訊椅上的小桌,叫喊着,“我現在說,是不是立功?”
鹿白依靠在玻璃上,微微側目,“看你表現。”
她無所謂地指着那扇玻璃,“你不說,他也會說的,你說是不是?”
王凱旋握緊拳頭,他一咬牙,“人是單齊傑夫妻殺的,他們用張金老娘威脅,她要是不自殺,就把她老娘弄死。”
鹿白不着痕跡的,走到左側的監控器前,輕輕按下了開關。
她坐回椅子上,朝李子玉一點頭。
李子玉依舊平靜,像是一個古井無波的老者。
鹿白問道:“那你怎麽知道,人是他們殺的呢?”
王凱旋咽咽口水,“我當時就躲在,房間的衣櫃裏,我本來是想去偷點錢的,但是突然來人了,我就躲起來了。”
“我就聽見他們在說話,說的就是這個,然後張金就哭了,之後我就聽見了水聲,等我聽到腳步聲消失,我才出來。”
他用力扣着手指,但也止不住肩頭的顫抖,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然後,我就看見,她割腕了,躺在浴室裏,我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有沒有死。”
他擡起頭,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我很害怕,我也怕會懷疑到我頭上,所以我想僞造死亡時間,我看電視劇裏面都是怎麽演的。”
所以是他往浴缸裏面倒了牛奶,是張金平常泡澡都會用的。
李子玉清冷的聲音,不高不低,回響在房內,“割腕,是失血過多休克至死,你剛聽見沒有聲音,就出去看,她那個時候,可能還活着。”
如果.......如果他稍微愛一點張金,哪怕就一點點,他也應該先把人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