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進入C區的人需要檢查是否被怪物抓傷，所以門口排了長隊。
鄧堯眼睜睜看着明家的車猛的提速，徑直插到前面，險些車尾相撞，“卧槽，他們是急着去投胎麽？！”
幸虧他減慢了車速，不然還得出修車錢。
沒等他再罵一句，就見車上下來人，把後車座的門打開了。
鄧堯眉毛一皺，“這做派，不會是明秀芸吧？”
霍允冷淡地開口，“是她，明家派她去E區檢查。”
“哪個蠢貨提出來的，還嫌E區不夠亂。”鄧堯臉色變得難看。
明家向來秉持弱肉強食，看不上底層人，在A區要不是還有幾座大山壓在頭上，怕是能奴隸複興。讓明家去E區，那不是狼入羊群，禍害人麽。
“輪到明家了，”霍允語氣平靜，“她去總比明昌玉強。”
蠢貨辦不成大事，禍害的也有限。
楚千嬌聞言探出頭往前看，前世她只是在B區過得不錯，對A區了解的不算多，但明秀芸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她看着一長發飄飄，一身奢華洋裝的女人從車裏走下來，有種莫名的不協調感。
女人面容英氣，劍眉高鼻，鳳眼微揚，線條分明，若是一身工裝，大概會是英姿飒爽。但她穿着層層疊綴的裙子，畫着淡妝，為了減弱五官淩厲，她甚至在腦袋頂上綁了一個緋紅色綢緞蝴蝶結。
她笑得很甜，眼裏卻帶着幾分高傲，頗為盛氣淩人，但看向霍氏越野車的時候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她小跑過來，“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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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堯神情扭曲的哆嗦了一下，“好矯揉造作的聲音。”
楚千嬌也有些怪異，這個嗓子配上這個語調，真的是充滿違和感。
霍允風輕雲淡地直接把車鎖按上了，“全鎖上。”
鄧堯手腳麻利，趕在明秀芸想起他之前按下車鎖。
明秀芸鼓起臉，嬌裏嬌氣地拍着車門，“允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楚千嬌一言難盡地看了眼霍允。
這莫非是情債？
霍允感知敏銳，涼涼看了一眼楚千嬌，“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我從腦子裏扔出去。”
楚千嬌輕咳一聲，轉頭假裝自己一點也沒有看八卦的意思。
然而等到檢測的時候，他們必須得下車。
此時明秀芸已經做完檢測，披着白色皮毛大衣，不情願地等在門內。
楚千嬌下車往那瞧了一眼，不由眉頭微皺，她看見明家的人推搡着一瘦弱矮小的女孩上車。
“那是明家的人麽？”
鄧堯檢查完正在系扣子，聞言瞅了一眼，臉色微沉，“大概又是從E區強行招的。”
“什麽意思？”
鄧堯煩躁地撓撓頭，“E區政府就是個擺設，所以基本權利什麽的就是空談。D區的人出生還會有信息登記，E區就是黑戶遍地。即使有獵人或者運輸者天賦都改變不了什麽。”
“有些垃圾就愛鑽空子，賺這些人命錢，所以後來出了政策，想要帶走黑戶，就必須簽訂合同，審查所會不定時抽查。”
楚千嬌點點頭，“然後呢？”
“沒有人願意呆在E區，所以即使合同不公平甚至苛刻，都會同意，這種審查所是沒法管的。”
“苛刻是指？”
鄧堯嘆口氣，“D級合約，甚至勞務合約。”
楚千嬌聞言眼睛微垂，原來是這樣，給人命錢裹上一層遮羞布。
不，準确的說是給這些肮髒的垃圾一層安全保險。
呆在這個世界是會被污染的，而不斷使用小世界的物資，既是生存所迫，也是淨化途徑。
吃人肉會迅速被污染成怪物，但還有一種，那就是惡念。四十年前，研究所發布了最新研究成果，末世來臨後，因果或許真的存在。
那些莫名其妙污染超過警戒值的人，往往都做過讓人無法忍受的大惡之事。
簽署合同後，即使本質還是人命錢，但幾乎不會增加污染值。
“去做檢測吧，這種事沒辦法。”鄧堯拍拍她肩膀。
楚千嬌做完檢測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霍允猶如一個發光體站在車前，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實在是那張臉太過俊美。
霍允看見楚千嬌神色一頓，大步走來，拽着她胳膊往車裏走，“就剩你一個了。”
楚千嬌還沒開口，就被一道挑剔審視的目光掃遍了全身。
“允哥哥，這是你們從D區招來的人？運輸者？”明秀芸渾身上下都透露着鄙夷不屑。
霍允神色冷漠，“閉嘴。”
明秀芸瞪大眼睛，“允哥哥，你為了她吼我？！”
霍允似笑非笑，“我還能揍你，你信不信？”
明秀芸不甘地喊到：“她哪裏好了？！一股子窮酸樣，臉頰瘦的跟個骷髅似的，一看就上不得臺面！”
楚千嬌不可置信看向霍允，“她這副醜樣還敢嫌棄我？！”
她現在也就是營養不夠，稍微有些瘦，但眼睛大鼻子尖，櫻桃小嘴巴掌大的臉，最主要的是她有審美，絕對不會把自己打扮成金剛芭比！
霍允颔首，“心裏沒數。”
“允哥哥！”明秀芸眼眶通紅。
明家的人分為兩波，一波神色冷漠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另一波跑上前來，小聲安慰明秀芸。但無論哪波，都沒膽子指責霍允。
霍允徑直上了車，“走人。”
楚千嬌坐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轉頭問道，“你倆青梅竹馬？”
霍允平靜看了她一眼，“你撞腦袋了？”
鄧堯輕咳一聲，“老大怎麽可能跟明秀芸青梅竹馬，老大都不在二域長大。”
“誰能想到明秀芸醒來後會是這麽個模樣，難怪明家之前都不怎麽提起她。”
楚千嬌有點興趣了，“醒來？她之前怎麽了？”
鄧堯一邊開車進入商業區，一邊給楚千嬌科普，“明秀芸她媽是高級運輸者，但是明秀芸三四歲的時候吧，直接死在域外了。沒過一年，明家家主再婚了。”
“明家的事，誰也說不清，反正明秀芸從那年起就很少出現在別人眼前了，不過檢測那年一戰成名，她覺醒了吞噬系異能。”
楚千嬌呆在座位上，“她有吞噬系異能？”
不是她小瞧明秀芸，就那小鳥依人的姿态，一點都不像獵人，渾身血腥氣息可能還沒她濃厚。
“對啊，本來以為高級獵人板上釘釘了，結果第一次進小世界就栽了，若不是明家大小姐，恐怕直接死裏面了。不過就算救出來，也昏迷了兩年，說起來，她醒來也有一年多了吧。”
霍允沉着臉說道，“醒了還不如不醒。”
鄧堯聞言努力憋住笑意，可不是這樣，明明沒什麽交集，但明秀芸醒來後就跟蒼蠅一樣粘着老大不放，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楚千嬌意味深長地看着霍允，是挺招蜂引蝶的。
啧，不守男德。
C區旅店條件要比D區好不少，起碼鄧堯開的房間是帶獨立浴室的。
楚千嬌二話不說，直接沖進去好好洗了個澡，速度之快，甚至讓霍允都沒來得及開口。
霍允看着楚千嬌一閃而逝的背影，轉頭看向老老實實呆在一旁的二十五號，“她在福利院也這樣？”
二十五號猶豫了一下，從檢測那天起，楚千嬌是變了挺多，但是，萬一是本性釋放了呢？
反正楚千嬌一直是福利院裏最講究的孩子。
于是二十五號毫無負擔的點點頭。
霍允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不打算深究，“鄧堯，你帶着他倆去做精神力檢測。”
鄧堯點點頭，“好的，老大。”
等到了精神力檢測點，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洗完澡，楚千嬌先是慢悠悠地擦幹頭發，抹了面霜，然後打個哈欠，表示自己想睡一會。
鄧堯和二十五號沉默與她對視，最終敗下陣來。
好在楚千嬌僅僅睡了一個多小時，讓他們順利在精神力檢測點關閉前到達。
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人了。
二十五號先進去，老大爺一頓操作，屏幕上顯示B級。
鄧堯摸摸下巴，還行。若是精神力等級太低，他也不好安排。
精神力等級分S—E，共六等。一般普通人在E、D等，極少數會達到B等，而運輸者和獵人多在C、B等，A級較為少見，S級則是極其難見。
楚千嬌進去的時候心裏略微有點緊張，前世她來測過，C級，以至于即使她是上等天賦，都很難在C區找到一份滿意的合約。
這次會好點的。
她帶上頭盔，緩緩閉上眼睛。
而外面的屏幕上，一個A字緩緩出現。
鄧堯滿意地點點頭，果然精神力不低，能看穿老大精神界的人可不多。
然而下一秒，A字又淡去。
屏幕旁的紅色按鈕突然閃亮起來。
老大爺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噼裏啪啦一頓操作，而帶着頭盔的楚千嬌則覺得腦袋突然沉重起來。
“堅持住！”老大爺大聲喊道。
來往的行人忍不住停住腳步，湊上前瞅了一眼，這老頭十幾年都在檢測中心呆着，第一次這麽激動。
看到屏幕上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這，這……沒看錯吧！
居然隐隐約約要顯示出S級！
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像是要見證奇跡的誕生。
鄧堯更是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一動不動緊緊盯着屏幕。
S級最終出現在屏幕上，雖然顏色暗淡，但是真正的S級！
“老頭我居然也能遇見一個S級！”老大爺神色激動，一拍桌子，力度之大讓人側目。
“卧槽，卧槽，你看見了嗎？！是S級啊！”旁邊的路人狂呼亂叫起來。
S級！
這可是五六年都不一定有一個的精神力等級！
鄧堯大笑起來，太好了，這麽厲害的運輸者是他們霍氏的！
二十五號思緒恍惚，我的小夥伴要飛了。
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裏的那只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