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疼愛
疼愛
怎麽說也算是結婚了,午飯卻也不過是兩碗面,而且兩個人為了保持體重都還吃的荞麥面。
感覺日子過得奇奇怪怪的,小時候因為窮吃不上好飯,現在賺挺多錢了卻連白米白面也吃不上,也不知道過這種日子是圖個啥。
吃着吃着衡卿突然笑出聲來,一直笑到嗆咳起來,南見凝無語地放下了筷子:“二哥,你這是不小心點到笑穴了?”
衡卿擦擦笑出來的眼淚:“我只是突然覺得很開心,有點感慨,又有點好笑,咱倆怎麽這麽配!就好像老天爺翻遍人群,特意把你送到了我身邊。”
南見凝也笑出聲音來:“怎麽着,你對老天爺有意見?”
“我有病啊,我對老天爺有意見?我感謝老天爺還來不急呢,也不知道去哪兒上香能燒給老天爺。”衡卿的笑勁兒過去,繼續拿起筷子吃面。
南見凝很是正經地接話:“燒給老天爺是不太行了,不如燒香給財神吧,好歹都是一個系統的。”
“那不如提前燒點冥幣呢,閻王爺不也是系統裏的嗎?燒多了還能提前給咱倆存着,到時候咱倆下去開銀行去。”曾澈居然也是一本正經地考慮了這個問題。
南見凝:“……”
不得不說,衡卿這個看問題的角度還真是有夠刁鑽,就是不知道地府銀行讓不讓預存。
衡卿很開心,但心裏有些燥火,是真憋得不行。
他實在是太想肆無忌憚地拉着南見凝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可是李靜江和曾澈都再三叮囑他不要沖動,他這兩年正是事業上升期,大齡出頭不容易,南見凝目前口碑不好,他們兩個若是公開的話,簡直就是災難。
再說了,圈裏凡是交往了圈外伴侶的,你看誰公開了?
思來想去,衡卿硬是拉着南見凝把那顆祖母綠老戒指戴上,然後兩個人大手握小手地拍了一張照片發了微博。
南見凝真是被他的熱忱給驚到了,又有點哭笑不得,這張照片的觀感明明更像是炫耀戒指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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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卿一直很興奮,準确地說是有點亢奮,南見凝大約知道他在亢奮些什麽,有點好笑,又有點緊張。緊張的去主卧小陽臺上澆花的時候,一不小心踢到了床腳,滿滿一小盆兒水都灑到了床上,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掀了床單!
既然要換,幹脆換全套。她抖開被子換了被罩重新疊好,連着枕頭一起拿到客廳沙發上放好,正在看劇本的衡卿突然一臉緊張:“你還特意換新床單被罩嗎?”
南見凝一時噎住,什麽鬼,這人怎麽會這樣想?
可她低頭一看自己手上的新枕套,頓時也覺得太踏馬尴尬了,真的就越想越有衡卿說的那個味兒!
“要換也換大紅的吧,為什麽是綠的,還這麽綠,墨綠色?”衡卿委實有些不解。
南見凝摸着墨綠的被罩和枕套氣不打一處來:“綠色健康,愛睡不睡。”
褥子有點下滑,南見凝站在床頭往上扯了扯,伸手展平兩角的時候,聽着褥子底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響,掀開一看,床墊上放着一排已經拆了盒子的小雨衣。
衡卿窸窸窣窣地摸進屋子裏來,伸臂将她圈進懷裏,低頭擦着她的耳朵輕輕地咬了一下:“老婆,老公是不是很貼心?”
南見凝頓時覺得耳朵似乎被燙了一般,一肘頂了過去,紅着臉鋪好床單,又把被子和枕頭拿回來扔到床上,剜了他一眼:“二哥,你高冷人設崩了啊。”
衡卿伸手将被子抖開随意地扔到床上,大跨一步一只手将南見凝摁倒,俯身扣住了她的雙臂,摘掉她眼鏡,盯着那雙透出幾分緊張而有些水汪汪的眼睛:“甜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我等不到晚上。”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衡卿不情不願地爬起來去接電話,恨不能把李靜江給活活掐死,等電話接完,南見凝又把被子疊起來了。
“我以為疊被子都是40歲以上的人才會幹的事兒。”衡卿看着那方方正正的被子,氣不打一處來。
南見凝把換下來的四件套塞進洗衣機裏,旋開洗衣液的蓋子倒了一點點:“這話你對阿澈再說一遍,看他生氣不生氣。”
衡卿沒接疊被子的話題,忽然過來摟住了南見凝的腰,像是緊緊地抓住了什麽轉瞬即逝的東西一樣,摟得特別用力。
“南見凝,我覺得像在做夢一樣,你是真的嗎?”衡卿貼着她的頭發蹭了蹭臉。
南見凝埋在衡卿的胸膛上甕聲甕氣的:“你再悶一會兒把我悶死了,那就成假的了。”
衡卿略微松松勁兒,低頭注視着南見凝的眼睛:“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承諾,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絕對不要說分手離婚這樣的字眼。口頭上的氣話也不可以,我不接受。”
南見凝把衡卿的脖子勾下來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我答應你。那我也提一個要求,吵架時候不許拿走我的眼鏡。”
暧昧旖旎的氛圍頓時碎了一地,衡卿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
南見凝推了推眼鏡:“拿我眼鏡,惡毒程度等同挖我眼斷我腿,你記住就行。”
衡卿頓時反應過來,該不會是曾澈那個損貨跟南見凝吵架的時候幹過這種事兒吧?
數着時間挨到晚上,衡卿老早洗漱完畢,一到九點,立馬關了客廳的燈鑽進卧室。南見凝從衛生間裏出來眼前一黑,她有些夜盲,摸着黑一腳絆在衛生間門口的地棱上,撲騰一跤摔倒在地,右手腕下意識地往地上一撐,當即頓得發麻。
先着地的右膝就不用說了,實騰騰摔到了瓷磚地上,說不疼那肯定是騙人的。
原本在被子裏打滾的衡卿聽見一聲悶響,幾乎是箭一樣地蹿出來,當時就傻了眼,連滾帶爬地過去把南見凝抱回屋裏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南見凝真是特別想罵人,但又覺得當下的時刻不太合适,只忿忿不平地去床頭櫃裏摸了紅花油出來,衡卿不由分說地奪過去旋開蓋子,自己倒理直氣壯起來:“自己家你都能摔成這樣,沒戴眼鏡也不至于變成實瞎子吧?”
南見凝本來還壓着氣,這下徹底惱了:“那你幹嘛急吼吼地關了客廳燈?我掏不起電費嗎?”
“我還不是為了——”衡卿突然掐了話頭,氣勢也低了幾分,“我錯了。”
床頭燈有些昏昏的,衡卿不輕不重地給南見凝揉着藥油,只見她整個人在濃濃的墨綠色被單裏半躺半倚地靠着,袒露在外面的肩臂腿腳,像極了橫陳在墨色金絲絨裏的羊脂玉,溫潤白皙,又似浸着一層月光,清冷到讓人想揉碎。
滿屋都是藥油的清涼氣味,衡卿幾乎是跑着去衛生間洗的手,再回來的時候南見凝已經熄了床頭燈,推拉門前的窗簾敞着,有月光柔柔地照進來。
衡卿雀躍着跨上去一把攬住他朝思暮想的人深深地吻了下去,手上一刻不停地解了睡衣扔出去。
低低的喃喃語調在被褥窸窣間被揉成碎片,卻也一字不落地落進耳中。
南甜甜,你知不知道我追了你好久!
南見凝有些微微發抖,順從着他在那一把把燃燒的野火中迷失了自我。
夜半落雪,寒風凄切,室內暖香醉人。
一貫早起鍛煉的衡卿和南見凝都睡過了頭,睜眼的時候天都大亮了,南見凝渾身酸疼,一坐起來居然覺得腿好像有點微微發顫!
衡卿一把将她摁回懷裏抱着,一下又一下地拱着她的後頸親,南見凝擡手推推那個沉重的大腦袋:“好啦,我要去上廁所!”
“叫聲老公聽聽,不然就憋着吧。”衡卿掐着她的腰不松開,咬着她的耳尖逗她。
南見凝嘟着嘴一聲不言,其實也不是非要上廁所。
衡卿見她赧顏,心頭又湧起幾分悸動,眼看着她白玉一般搭在被子外頭的肩臂只想把她圈在懷裏不松手!
他大抵能領悟昏君不早朝的感受,只覺得懷中人溫溫軟軟的,豈止是千金不換,明明是無價之寶。
南見凝被衡卿鬧得一身潮汗,擰來擰去的總也掙不出來,最終不情不願地小小地叫了一聲:“老公。”
衡卿得寸進尺,擡着她的下巴輕輕地親她一下:“昨天怎麽叫哥哥的,再叫一聲。”
“哥哥。”南見凝二話不說直接攀上他的脖子覆在他耳朵邊低低地叫了一聲,衡卿頭皮一麻,只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那雙胖兔一樣的柔軟起伏頂在他胸前,讓他立時澎湃起來。
衡卿一個翻身扯着被子又把兩個人蒙了起來。
早飯是吃不上了,兩個人起床後都已經十點多,南見凝扯下來床單往洗衣機裏扔:“真沒想到你這麽禽獸!”說着捋起褲腿看了看自己的右膝,青紫一片。
衡卿正在衛生間裏蹲着洗襪子:“別誣賴人啊,我可沒讓你用腿,都沒舍得讓你動,是不是?”
南見凝徹底服氣!
她是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提上褲子以後就變了,之前有多溫柔,之後就有多下流!
衡卿洗過手進屋拿了紅花油出來,兩個人倚在沙發上邊說話邊揉藥油,南見凝捏着核桃投喂衡卿。
“凝凝,春節跟我回家吧。剛才看到爸媽的留言,說等你回去的時候,專門回老宅給你辦個婚禮。我媽說了,雖然你沒有娘家,但我們家絕不能欺負你,輕慢你,辦婚禮就是要鄭重地給你一個名分,算是給你的交待。”
衡卿從睜眼就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的,此刻的狀态簡直可以說是意氣風發了,娶到了最愛的妻子,父母又十足給力,他真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南見凝有些受寵若驚:“這樣也太破費了吧?”
他們又不會在宜江生活,實在沒有必要多辦一場婚禮。
衡卿收起紅花油,膩乎乎地跟南見凝靠在一起:“這都不是你該想的問題,咱們只用人回去就好。我爸媽說你沒有父母,他們就把你當女兒來操辦婚禮,別家姑娘有的你也有。另外,咱們一定會在華都辦一場正式婚禮,該給你的,我也一樣都不會少。”
南見凝怔怔地愣着,這就是被人疼愛的感覺嗎?想要的東西不用自己費心竭力地去争取,愛你的人會親手捧着送給你,還唯恐給你的不夠!
愛是這麽容易就能唾手可得的東西麽,得來的這麽容易,會長久嗎?會一不小心就失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