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尾巴

尾巴

心裏有鬼?

衡卿簡直是冤比窦娥:“我有什麽鬼!你要問童思怡有沒有整你直說啊,你慢條斯理的那副架勢,我以為你要興師問罪呢?”

南見凝輕笑兩聲,坐在床邊扣住了衡卿的手,溫溫熱熱的很暖和:“所以,童思怡整了嗎?”

衡卿脫口而出:“沒有啊,她臉很自然。”

龍龍懊惱地拍了拍額頭,哥你沒救了,這種陷阱題目你都答不對,以後再有送命題你可咋辦!

你說童思怡沒整,那就意味着你盯着人家臉看了!你在你老婆面前說你認真看了前女友的臉,你是不是想死!

南見凝臉色淡然:“哦,下次見到她幫我要個簽名兒吧。”

衡卿一臉茫然,好像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啊。

龍龍已經徹底崩了,幾欲推門狂奔而去,卻又舍不得他們兩個忍饑挨餓,這會兒別人都該吃完了:“那個,姐,出去吃個飯吧。卿哥一路趕過來連水都沒喝幾口。”

飯後往回走,龍龍很自覺地一個人回了房間,衡卿賴在南見凝的屋裏左看看右看看,就差在臉上寫上急不可耐這幾個大字了,南見凝捧着保溫杯喝茶:“你這樣賊溜溜地四處打量,特別像在找什麽東西。二哥,你在找什麽呢?”

衡卿已經直接把臉皮都抹了,自顧自地進衛生間洗漱,嘴裏含着牙膏沫支吾不清:“沒有啊,你看我像在找什麽東西?”

南見凝挑眉一笑:“難道不是在找奸夫嗎?”

“噗——咳咳,咳”,衡卿被漱口水險些嗆死,立即舉起牙刷朝燈發誓,“我沒有!我怎麽會有那麽不着四六的想法,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衡卿此人長了一張特別周正的臉,表情嚴肅地說着某件事情的時候,任誰都不會懷疑他會撒謊,哪怕他指着天上的月亮說這是他新買的燈,聽者都會疑心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但南見凝看出來了,這個人此刻很心虛,他明明就是很忐忑,當然不是擔心她會出軌,而是怕有人對她心懷不軌,怕她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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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見凝逗夠了人,收起臉上的假笑,伸出一只食指戳戳衡卿的心口:“別撒謊,想我就說想我,想睡在這裏就說要睡在這裏,不用找理由耍賴。”

衡卿整個人都歡喜起來,正要抱住那朝思暮想的人的時候,南見凝後退一步“哐”地關上了衛生間的門:“洗澡還不關門,想感冒嗎?”

輪到南見凝洗漱的時候,衛生間門邊仿佛蹲了一只大狗,一刻不停地在那裏撓門或者哼唧,讓她不得不想起小時候喂過的一只小狗,總是在飯點兒的時候哼哼唧唧地撒嬌,粘着人轉來轉去,就算會被人一不小心踩到爪子也還是迫不及待地打轉。

南見凝有心想踩一下他的爪子,頭發擦得半幹後便打開了門,衡卿幾乎是一腦袋紮進來的,一秒鐘就把她箍了個嚴實,張嘴亂啃,她無處下手只好揪住他的頭發把那紮手的腦袋給揪開。

衡卿瞪着眼睛滿臉委屈:“甜甜你家暴我,你居然揪我頭發!我想你想得上火,都起口腔潰瘍了,你居然還揪我。”

算了,不踩他爪子了。

南見凝擡手扒他的下巴,語調溫柔地哄他:“啊——張嘴,讓我看看……唔,真的有個泡呢,好像已經破了,疼不疼?”

衡卿又黏上來抱住她,弓腰低頭拱她的脖頸:“當然疼了,我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麽胃口,你都沒發現。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南見凝心頭火起,猛男撒嬌是什麽鬼,怪吓人的,還是踩一下吧。她轉身從洗漱包裏掏出一支口腔潰瘍散來,敲敲衡卿的頭:“哥哥乖,我給你上點藥粉。”

衡卿看着她手指頭上那可疑的暗綠色粉末十分懷疑:“這好用嗎?”但還是順從地張開了嘴。

南見凝踮腳看他的口腔,找到潰瘍面輕輕地貼了上去:“管用!別看兩塊錢一支很便宜,就這種的最好用了。”

确實很管用,藥粉接觸創面的一瞬間,衡卿疼得幾乎靈魂出竅,麻木了片刻之後确實不覺得怎麽疼了。是以未曾發現他正咬着南見凝的手指,這一下應該是咬得不輕,南見凝疼得直皺眉。

她舉着手指無語:“哥哥,你能不能別叼着我的手指了?你口水要流出來了。”

衡卿緩過勁兒來,不但沒松開南見凝的手指,反而又往裏含了一點裹着舌尖舔了幾下,南見凝肉眼可見地繃起了肩膀,眼睛裏蒙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看着霧蒙蒙的,也許是因為沒戴眼鏡而顯得有幾分茫然。

南見凝眨了兩下眼睛:“松開。”

衡卿又裹了兩下,用行動表示他不,并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但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南見凝直接一指頭在他的潰瘍面上攪了幾下,疼到原地升天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南見凝踩了人家的爪子,自然也沒占到什麽便宜,這大狗瘋起來精力旺盛,她有數個瞬間都覺得自己可能是昏過去了,腦內一片空白,直到後脖頸上傳來齧咬的疼痛感時才拼着一把子力氣再次揪住了衡卿的頭發。

“別……別在身上留痕,會讓人看到的。”她從那滾燙的呼吸迷霧中喘着氣捂住衡卿的嘴,這人又不安分地掃她的手掌心,繼而撲上來堵了她的唇。

清晨鬧鐘果不其然還是四點響的,南見凝艱難地推開搭在胸前的大手,在黑蒙蒙的房間裏摸到衣服往身上套,渾身又酸又乏的,剛把腳放到地上就踩到了一個枕頭,衡卿哼唧一聲大手一伸又把她勾了回去:“黑燈瞎火的還沒睡多久呢,你起來幹什麽?”

南見凝也真是困,但還是強撐着坐起來想要去拿筆記本電腦:“我快完本了,不想斷更。”她說的是存稿馬上就結尾了,寫完了可以放松一兩個月。

這回她沒能坐起來,畢竟身上壓着個一米九多的男人,她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這回真不行,因為衡卿有武戲,胳膊軟腿軟的怎麽上陣?南見凝使出鐵頭功一把讓衡卿清醒過來,兩個人一個捂着下巴,一個抱着額頭,對坐着傻笑了半天。

衡卿還是想再膩歪膩歪,南見凝……要不是她沒胡子,她早吹起來了,這下連說話都咬牙切齒:“乖一點我跟你說,不然我要生氣了!”

衡卿見她羞惱心裏又酥又癢,又拉着她的手臂撓她的手心,喉頭壓着寵溺的氣音:“怎麽,後果會很嚴重嗎?”

……後果确實很嚴重,虎口上的一排牙印特別清晰,這見了人該怎麽解釋,說是狗咬的也沒人信吧?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上的牙印,伸手捏了捏南見凝的腮幫子:“哎喲,我的寶貝兒甜甜牙硌疼了嗎?腮幫子累不累?”

南見凝:“……”

應該再咬幾口的!

衡卿不再耍賴,穿好衣服溜回自己房間,進屋就看見龍龍守在門邊雙眼圓瞪,脫口就是一頓苦口婆心:“哥,你看手機沒,我三點鐘開始叫你,都發語音通話過去了,你聽不見?不是說好早點回來的嘛,這要是讓人看見,我姐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這小子簡直是李靜江俯身,絮絮叨叨地跟着衡卿說個沒完:“靜江哥說了,讓你悠着點,你要真憋不住要公開,最起碼也要堂堂正正地找個合适的時機,怎麽也得等我姐離開光斯傳媒以後吧。被偷拍到強行公開的話,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衡卿去枕頭邊摸出自己靜音的手機,龍龍直接瘋了:“哥你居然沒帶手機過去?”

“就知道你跟李靜江一樣,老媽子上身,我拿手機讓你打擾我們嗎?”衡卿滾回床上蒙起被子:“龍龍聽話,再讓哥補會兒覺,早飯別叫我,直接買回來吃。”

龍龍立刻閉嘴,無語向蒼天地灑下一行隐形的眼淚,藝人小助理這種活兒真不是人幹的,還是跟着凝姐做書好。

衡卿說來只是客串,和同組的少年演員合作得也很順利,大概是對小孩子格外寬容的緣故,衡卿臉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意,攝制組裏的小員工們也敢上去打趣幾句。

就是化妝師對他虎口上的牙印特別感興趣,他撒謊說來這兒之前剛拍了一場打架的戲。

南見凝的《賽博朋克與江湖》就在華都拍,大部分動作戲都要在棚內進行,那邊有一個拍攝基地可以吊威亞。

這個故事大意是講一個不滅的少女靈魂生生死死千年後,在未來的數碼世界裏被改造成了機械姬,但她骨子裏的江湖正義卻始終沒有被抹殺掉,最終在挽救人類災難的戰鬥中徹底隕落。

牧野本人是一個港派武俠迷,他之所以強烈要求南見凝來拍這個故事,并不完全是因為她漂亮或者不要錢,而是因為他看過康力的片子後特意了解過她的背景,知道她有武術底子。綜合多方面考慮後,她最合适,畢竟圈子裏的漂亮打女他請不來,女武行呢又多半不夠漂亮。

衡卿看了那個本子,主動跟牧野套近乎,問他有沒有找到合适的武指,結果牧野也不見外,直言他想請拍康力宣傳片的那個武指,但沒打聽到究竟是哪位。那位武指的風格頗有老港片味道,其中有個南見凝翻滾落地射擊的動作直接轉場到馬上拉弓連射的鏡頭十分驚豔。

衡卿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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