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陷阱

陷阱

南見凝看見方途那鬼樣子就來氣,冷冷地抱着臂罵道:“不會。沒有那種能活活憋死人的藥,你現在的難受都是致/幻/劑的作用,你不去醫院就只能等着自己過勁兒。”說罷“砰”地關上了門。

衣櫃裏的阿部宏、牆角的Leo,也是一聲高過一聲,盡管說的都是母語,但窸窸窣窣的動作實在讓人無法直視,許行儉和叢主任想走,卻覺得把南見凝一個人留在這兒又太可怕。

南見凝又出門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返回房間。倒了熱水分別給阿部宏和Leo喂下,這兩個人估計腦子都已經昏成豆腐腦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禽獸,一碰到南見凝就想往上纏,許行儉和叢主任大驚,連忙上去把人撕下來,南見凝怒氣沖沖地直接上了拳腳,日語和法語交換着破口大罵起來。

至于是不是罵人,許行儉和叢主任也不知道,但看她那一口氣連吼五分鐘都不停歇的氣勢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這三個軟腳蝦也得慶幸一下南見凝沒有暴力傾向,不然恐怕早就被南見凝打斷了腿,畢竟這房間裏能用作兇器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南見凝那個身手,一把椅子能幹翻包括許行儉和叢主任在內的一屋子人。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終于來了兩個又高又壯的小夥子敲門,南見凝連聲道謝後便帶着許行儉和叢主任離開,三個人一進電梯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叢主任擦擦額頭的汗:“小南啊,我都一把年紀了,出來聽個講座還能遇上這事兒,以後可再也不跟你約了,你要再想見到我,必須得付800塊錢。”

南見凝也抿了抿額角的細汗,笑嘻嘻道:“800哪夠啊,我得給您加錢。”

許行儉忍不住笑出聲音來:“叢主任不覺得有意思嗎?”

叢主任一臉冷漠,甩手告辭!

自助是吃不上了,南見凝得确定曾澈沒被套住,她心不在焉地跟許行儉和叢主任道別,在茉都酒店對面的一家便利店裏尋了個位子坐着,然後就一刻不停地給曾澈打電話,直到親眼看着他出了酒店,招來代駕,上車開走!

這廂那個崔助理接了個電話後便氣急敗壞地往酒店裏奔去,南見凝在門口發現崔助理後就緊跟着他回到酒店,從十一層出樓梯拐進十二層的安全通道裏,貼在門後聽見那個崔助理正對着酒店經理發脾氣,反反複複地罵着:“1208的人哪裏去了?我要看監控!”

酒店經理心裏門兒清,知道是安排伺候金主的小鳥跑了,回話也不卑不亢:“房客是成年人,有自由行動的能力,我們——”

“算了!你們給我等着!我要投訴你們!”崔助理惡狠狠地踹了一下牆,不忿地離開。

南見凝懸着的心放了下來,茉都酒店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撒野的,崔助理這種小雜魚自然不敢去找事兒,嘴上叫喚得厲害,背後只能夾緊尾巴給主子磕頭謝罪,事情沒辦好,讓人給跑了。

南見凝沒去十三層,只撥出電話感謝梁警官派人支援,并許了人家一頓猴年馬月才有可能請的飯!

次日清晨,幾個人約了一處早餐店碰面,那兩個梁警官的兄弟被熬得雙眼通紅,南見凝拿到了方途、阿部宏和Leo的“口供”,昨天的酒會确實是曾澈帶他們來見投資方的,他們酒量太淺,酒會剛開始沒多久就頭昏腦漲,是崔哥說曾總監安排他們在房間裏休息。

桌子上滿滿一堆食物,那兩位兄弟打包帶走一些急匆匆上班去,剩下的三個男孩兒低着頭不說話。

南見凝勉強喝了半杯豆漿:“這種事兒防不勝防,你們以後自己操心點。”

方途安安靜靜地吃着飯,又忍不住紅了眼圈:“我沒錢解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紅,但是我需要錢,我要給我媽治病。”

“所以你就把自己賣給了宋思賢?你的賣身契比別人都貴吧?”這話說得難聽,但南見凝更多的是憤怒,這個圈子爛得很,但她憤怒于曾澈怎麽也會做這種肮髒事情。

方途不說話了,南見凝沉默片刻後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沒錢解約,那就努力考公考編吧。”

阿部宏和Leo默默吃飯,低聲插話道:“就因為是曾總監帶我們出來,所以我們都不設防。”

“閉嘴!”南見凝腦仁疼。

阿部宏突然用日語問她:“姐姐,你昨天其實不想救我的,是嗎?”

這他媽還用說,祖上有仇!

南見凝瞥了阿部宏一眼,用日語答他:“其實你們誰我都沒想救,但我是個人。”

Leo跟着起勁兒,用法語問她:“你昨天是不是罵我蠢貨了?”

南見凝毫不留情地切了法語:“對,蠢貨。你真該慶幸你那鬼樣子沒讓你媽媽看見!”

方途吃得差不多了,拿餐巾紙沾沾嘴角:“姐姐,你也別太信曾總監,他也不是什麽善人。宋思賢讓我們攀金主自尋活路,曾總監也一樣,他不過是沒有強迫我們罷了。都是一丘之貉。”

南見凝感覺自己像個更年期的老母親,胡亂說了幾句話就告辭回家,走了半路越想越氣,恨不能把曾澈拉過來打一頓!

這一整天南見凝都心神不寧的,打電話給曾澈見面,他說他要加班。

晚上八點,曾澈還不說回家,南見凝裹了羽絨服,抱着頭盔下車庫裏取車,一腳油門直接奔去光斯傳媒。

大廳接待處的前臺下班了,但保安室的兄弟是老熟人了,知道曾澈必然會見南見凝,直接給了她通行證。

南見凝黑着臉直接殺到營銷部,徑直進了曾澈的辦公室,卻發現這人不在,那個崔助理也不知道在哪兒用功,總監辦公室居然無人值守?

雖然是下班時間,但這裏有半數人都在加班,來人對南見凝出現在這裏也不甚意外,還很友好地打了招呼。

南見凝煩躁地脫了羽絨服靠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又摸了一支煙出來,曾澈不讓她抽煙,因為她氣管不好,但是不抽一口的話,她就得想個別的法子來消火,她摸了摸耳垂,今天沒戴耳釘。

曾澈的外套還在辦公室裏,這人肯定要回來的。

南見凝聽着外面辦公區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直到外間的燈也“啪”地滅掉,整個樓層都跟這辦公室裏的一團黑暗融為一體。

又過了一陣,外面響起腳步聲。

曾澈剛從一個局上回來,身後還帶着兩個有幾分醉意的小藝人。他順手開了辦公區一個區域的照明,還未進去辦公室就聞到一股煙味,推門便看見沙發上坐着一臉寒意的南見凝。

南見凝身上一件簡單的灰色寬松毛衣,黑長褲,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只手臂搭在沙發上,一只手夾着還未燃盡的煙,懶散地翹着二郎腿,在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剎那,冷冷地轉過臉來看着他。

曾澈一時忘了開燈,窗外的城市霓虹映得南見凝的臉明明暗暗,他仿佛看見狼的眼神,冷漠而充滿了攻擊性。

跟在曾澈身後的兩個小藝人,頓時被南見凝這股冷森森的氣度給壓住,當即挺直身板注意起儀态,怯怯地叫了聲“南南姐”。

南見凝記得這兩個男孩子,一個是最先跟她打招呼的蔡蔡,是個性格開朗的富二代;另一個就是那個高音驚人的三羊,三羊的家境似乎也很好。

這兩個孩子難道也需要……去攀金主嗎?

曾澈從抽屜裏取出兩個首飾盒樣的東西遞了過去,蔡蔡和三羊接了東西就走。

南見凝熄了煙,直截了當地質問曾澈:“宋思賢拿這些小藝人當玩物,給他們找金主拿資源,你也這麽幹?”

她滿腔都是壓不住的怒火:“曾澈,曾家父子是你的父兄,他們都是警察!你是警察養大的孩子,你怎麽敢趟這種渾水?你跟宋思賢不一樣!”

曾澈就着窗外的霓虹觀察着南見凝憤怒的神色,尤為淡定地回道:“凝凝,我的确做過髒事,但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我很清醒,我跟宋思賢不一樣。我跟你保證,我沒有跟他們同流合污。”

“你的意思是只要沒明着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你就是清白的?”南見凝冷嗤一聲,打開自己手機上的“口供”放給曾澈聽,邊聽邊覺得後怕,口氣也愈發煩躁,“文娛經紀事業部是宋思賢的攤子,你可以拒絕他的協助要求,這人想把你拉下馬摁死!”

這事兒曾澈不會不明白,他也不是那種貪功冒進的人,為什麽會摻和進去?整件事情都說不過去,宋思賢不了解曾澈,可她太了解他了。

這個人到底在盤算什麽?抑或是有什麽不能言說的計劃?

曾澈嘆了一口氣:“我昨天其實意識到那是個陷阱,原本還慶幸他們跑掉了,原來是你把他們弄走了?”

南見凝惡聲惡氣地譏笑一聲:“事發偶然,原本沒打算管閑事,我借了梁警官的人幫忙。”

曾澈伸手拍拍南見凝的肩:“好了,凝凝,別生氣。我再次向你保證,我不是那種畜生。但是現在我沒法告訴你我的安排,你信我,好嗎?”

南見凝不想再聽,該說的話點到為止,她一邊穿羽絨服一邊警告曾澈:“我知道,在你們這些真正的玩家眼裏,只在乎目的和結果。呵,什麽交情、感情、道德,都是無足輕重的東西。如果你已經抛棄了這些的話,我只能囑咐你萬事小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注意安全。”

“見凝,謝謝你。”曾澈靠在辦公桌上淡淡地說道。

南見凝抱着頭盔回身看他一眼:“哥,別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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