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夜很沉靜,車水馬龍的喧嚣聲全被擋在窗外。

柔和的燈光落在宣樾的半邊側臉上,一小灘隐隐落在周衡掌心。她貼着那陰影,癡迷地靠近溫熱的掌心,側邊的幾縷頭發跟着落在他的指尖,微微發着癢。

她就那樣歪着頭看向他,目光如水柔和,蘊藏着無限情深,又小心翼翼。

周衡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然而還沒等他想好,她忽地一眨眼,豆大的淚珠忽然從她眼眶裏滾出,擦着他的手心落在床上。

周衡喉嚨一滾,擡手給她擦眼淚,想起剛才她說遇到了糟心事,“為什麽這麽傷心?”

眼淚開了線,一串一串地落下來,懷中人鼻息有些重,歪着頭看他,半晌才說:“宣雲病了。”

她挂念着宣雲。

周衡:“會好的。手術過後她情況好很多了,以後只會更好。”

濕潤的眼睫毛撲騰一扇,她又擡眸看他,兩行清淚挂在臉上,周衡只覺得她的眼中有無限悲傷,随着眼淚一起溢出來,壓得他的心有些堵。

周衡低下頭,在她冰涼的臉上親了一下,“會好的,我保證。”

宣樾眼神呆呆的,對這個動作并沒有反應,喉嚨有些幹澀,她輕輕開口:“宣衛要上大學了,我讨厭他們。”

周衡之前調查過她的家庭情況,知曉她有個弟弟叫宣衛,她和家裏人的關系并不好,很久沒回家了。

周衡不自覺放柔聲音,哄着她:“讨厭他就讨厭他,我們一起讨厭他。”末了,他又突然笑,叮囑她,“我也要上大學了,你記得喜歡我。”

她歪了一下頭,眼中潤着水,失神又呆愣地看着他。

周衡見她又在發呆,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躺下,擡手把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撥開,“你喝多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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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衡正要起身去衛生間,還沒站起來,左手忽然被拉住。他側頭去看,忽見她起身撲過來,翻身将他壓在床上,豆大的眼淚砸在他臉上。

一瞬間把周衡砸暈了。

宣樾在他腰上跨坐,直挺挺地低下頭,閉着眼去夠那個還在懵圈亦有些欣喜的人。觸及柔軟的一片唇,淚珠又從緊閉的眼裏彈出來,一滴不漏地砸在周衡臉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砸懵了,反應過來時宣樾的呼吸已在他唇齒之間,冰涼的水落在他滾燙的臉上,周衡側臉躲開,擡手握住她的肩膀,有些生氣:“宣樾,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趴在身上的人又不說話了,許是周衡的力氣大,捏得她肩膀有些不太舒服,于是掙紮了一下,擦着他的身體輕輕晃動。

而後似是意識到眼前人安靜了,她擡起頭,見到眼前人沉沉的目光,她愣了一下,歪着頭表示疑惑。

浴袍在她剛才的動作中已脫落大半,尤其她底下沒有穿衣服,此刻又跨坐在他身上,她幾乎是用那處在蹭他。

于是便有東西支棱起來,她覺得好奇,又動了幾下,擡頭去觀察眼前人的神色。

好像更生氣了。

她決定不理睬,只是用目光描摹着這張日思夜想的臉。明明腦中昏昏沉沉的,什麽記憶也沒有,她卻無端端地覺着傷心,那酸澀才上心頭,眼淚又砸在了眼前人的臉上。

恍惚看去,宣樾以為是他哭了。

宣樾不想讓他傷心,于是擡手去擦,冰涼的手在他滾燙的臉上亂摸,她低下頭,和他四目相對:“你好燙啊。”

聞見他身上的氣息,那股沒來由的傷心才悄悄褪去,她側着臉貼在眼前人的臉上,很是誠實地說:“你臉上好燙,下面也好——”

周衡連忙擡手捂住她的嘴,卻又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麽,于是兩人僵在床上。

她的眼睛很漂亮,纖長的睫毛眨了眨。

周衡心跳極快,偏偏在這時候,捂着她的掌心黏上溫熱的觸感,輕柔的舌尖竟緩緩劃過他的掌心,酥麻的感覺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渾身似火燒一樣難受,周衡慌亂地收回手,另一只手卻無聲無息地挂在她的腰上。

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片雪白落在他眼中,周衡微微回神,握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勁,她便貼在了他身上。

他不知道她現在有幾分清醒。

但是,誰管呢。

反正是她貼上來的。

-

一個明亮的早晨。

窗簾并未拉上,所以宣樾醒得比較早,甫一睜眼,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第一,她還沒動,就感覺身體很酸痛,和體測跑完八百米,第二天起床時身體的酸澀是一樣的。第二,這是酒店,而且她身邊有人。

濃重的腥澀味道在房間裏散開,綿長的呼吸盡在耳側。視線逐漸清晰,她看見了壓在自己胸口上的一截白皙的手臂。

心髒震耳欲聾地跳動,她呼吸不暢,閉眼回想。

過了一夜,酒已經完全醒了,那些朦朦胧胧的記憶一點點變清晰,絲毫不漏地灌進她的腦子裏。

周衡氣沖沖地帶她來酒店,後來她在淋浴間睡着,周衡給她裹上浴袍,抱她出來,又給她吹頭發,而她,而她……

宣樾擡手捂住額頭,想阻止如潮水湧來的記憶。可惜毫無用處,她記起自己把周衡誤認成了他——記憶戛然而止,她再記不得後面的內容。

宣樾抿着嘴唇,面如死灰。

從答應周衡開始,她就知道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麽快,還是自己主動的,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居然是因為把周衡誤認成了他。

還有一個問題……宣樾閉着眼睛,胸口劇烈起伏,渾身怵然發抖。

濃重的腥澀味道,耳畔的呼吸,壓在胸口的手,都在不斷提醒着她昨夜發生的事。宣樾猛然睜眼,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她小心翼翼抓起那只過于白皙的手臂,待那雙手脫離她的身體後,借着窗戶透進來的光,她裹着被子翻身而起。

這動靜勢必會驚動身旁的人,因而宣樾雙腳一落地,身後就傳來了黏膩沙啞的聲線:“不多睡一會兒嗎?”

原本就腰酸腿軟,冷不丁聽見周衡的這麽一句,宣樾直接滑坐到了地毯上,散亂的頭發糊在她的臉上,煩躁随之而來。

她背對着周衡,或許是因為驚顫,扯着被子只顧着遮住胸前,布滿吻痕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他眼中,在他慵懶的視線裏微微發抖。

周衡抵着床坐起來,好心提醒她:“地上涼,坐床上來。”

宣樾閉着眼,揪着被子轉身,睜眼入目是周衡大咧咧的笑,她壓下心中的煩躁,顫着聲音說:“我、我昨晚喝醉了,你沒有喝醉,你這是……趁人之危。”

周衡擡眸看她,忽然笑了一聲:“是我趁人之危,還是你蓄意勾引?”他挑了挑眉,“不記得了?”

宣樾沉默下去。

心中藏着的疑問越壓越重,喉嚨滾了又滾,她忽然開口問:“你的生日是多久?”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周衡一愣,随即靠在床頭:“三月初十。”他心裏疑惑,“問這個幹什麽,提前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顯然不可能,她可沒那麽把他放在心上。

對面人沉重的面色仍未變化,周衡忽然想到了什麽,嗤笑一聲,“你是想問我成年了沒有?”

宣樾看着他,臉色白了幾分。

周衡歪頭笑了笑,感覺到好笑的同時,被她如墨瞳孔裏存着的小小希冀取悅了。

他成年了。

她這是擔心又有一個把柄落在他手上,屆時要抽身就更難了。

周衡擡手敲了敲額頭,朝她的方向移動。他很喜歡看她變化豐富的表情,因緊張而不斷滾動的喉嚨很可愛,很生動,像一只兔子。

因此他沒有着急說出答案,只是緩緩低頭,輕柔吻向她的手背,天真又殘忍地笑着:“沒有哦,宣老師。”

他故意用上她不喜歡的稱呼,果然見她眼中的希冀一瞬間湮滅,臉色煞白。

她大概受了很大打擊,捏着被子的手也無聲無息塌下來,胸前露出點點粉紅的印子。

周衡自然不肯放過這機會,趁着她發愣的時候,視線又無微不至掃過那一片春色,目光赤裸,絲毫不避讓,優哉游哉地觀賞着他留下的戰利品。

趁火打劫的目光很快被察覺,宣樾扯着被子将自己團團圍住,閉着眼深呼吸,似乎還在消化周衡那句話。

她的眼皮輕輕顫動,裹着身體的被子上下起伏,氣息粗快。

周衡見她真信了,擡手掐了掐她的臉,“騙你的,我成年了。”

宣樾張開眼睛看他,眼眶紅了一片,墨黑的睫毛潤了水色,神色中仍存狐疑。

逗得差不多了,周衡起身下床,光溜溜的身體沒了被子的遮擋一覽無餘,身前的物件直愣愣地挺着。瞧見她立馬轉頭的動作,周衡嘴角上揚,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笑聲。

“不成年怎麽辦的酒店入住?宣學姐,你學習這麽好,這會兒腦子轉不過來啦。”他不知何時穿好了衣服走到宣樾面前,半蹲下來,暧昧的呼吸噴在她脖子上,很快紅了一片。

宣樾肩膀往後縮了縮,擡頭,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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