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趙妙手，我只問一句，可否有救？”
聞不疑躺在床榻上，抓着趙太醫袖子的手青筋暴起，他現在只希望聽到有解藥的消息，哪怕一命換一命也是好的。
趙太醫歷經兩朝皇帝，當初淩峰的父親，也就是淩老将軍在的時候，淩家軍就是所向披靡團結一致的存在，在淩老将軍離去時本以為年幼的淩峰不堪大任，淩家軍終成傳奇和史書一頁，可沒有想到将門無犬子，淩峰帶領着淩家軍居然能比淩老将軍在的時候更加威懾敵人，淩家軍将士們一同出生入死的感情是任何人都體會不到的深厚。
趙太醫看着聞不疑躺在床上執着想要答案的樣子，心中動容，聞家四哥兒谪仙一樣的人物，現在為了昔日一同戰鬥的戰友，放下身段，只希望能夠讓對方有一線生機。
“聞四爺，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既然有毒藥，那就一定有解藥，假如當初的藥方在也許可以破解出解藥，可如今藥方已毀，名醫已死，想要研制出解藥難于上青天。”
聞不疑聽到還有一絲生路，抓着太醫袖子的手才松開來，躺回到枕頭上，只要世間能有解藥，哪怕上天入地，他也能想法子找到。
“今日有勞趙太醫，您如今是太醫院資歷最老的妙手，回鄉安享晚年也在情理之中，我已經和大哥提了你告老還鄉的請求，恐怕不日就能順利回鄉，只是因為快到年底皇帝壽辰，還要委屈您再等上一陣。”
聞家從不輕易答應人，但一經承諾的事情，就定然能夠辦到。趙太醫守了聞不疑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後，确認無礙才告辭離開，至于剛才看到的過的東西，早就妥善裝到了箱子裏，幾日後就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聞九園發生的事情管家早就派人去請聞不尤和聞不凝，聽到聞不疑突然暈倒，聞家大哥兒和聞家二哥兒在各自府中還穿着亵衣，只披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忙忙騎馬趕往聞九園，王氏和林氏聽到下人來禀報，也第一時間起身，本打算叫下人們趕快備嬌，到底還是被聞不尤和聞不凝按了回去，夜已經深了，還是等明日再去探望，最後搬出來還需要照顧的孩子們，林氏、王氏這才作罷。
聞不尤和聞不凝先後進入到聞九園，園子裏燈火通明，把整個聞九園照的如同白晝，管家早就帶着人守在門口等待聞家大爺和聞家二爺到來，各處管事兒的更是保持警醒，把自己負責的地方看護的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無關人等，園子裏的消息更是無法傳遞到外面。
“早些時候不疑身體已經大好，為何突然暈厥？剛才可是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
聞不尤翻身下馬人還沒有站穩，就問管家聞不疑怎會突然發病，管家還未來得及回答，聞不凝也直接騎馬進入到一門裏，來到了聞不尤的身邊，兄弟二人邊走邊聽管家大概說了今日的事情，知道聞不疑今日見了淩峰和趙太醫，更是把趙太醫留下的說話，實在和趙太醫說話途中突然倒地，幸好當時趙太醫就在身邊，這才得到及時醫治。
“臉色怎麽這樣難看？”
趙太醫給聞不疑喝下的藥材有安神的功效，只披着外套的聞家兄弟兩個，掀開帷幔查看躺在床榻上人的情況都沒有把聞不疑驚醒，看見他睡得這麽深沉，聞不尤也就大膽的伸手探了探聞不疑的額頭，未感覺到體溫異常這才放了心。
“不疑給趙太醫送了很多東西？連那副《斫琴圖》都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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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琴圖》聞不疑很是喜歡，特意挂到碧春堂供自己閑暇時欣賞，以聞府和太醫院的交情，聞不疑為了打聽事情能把這幅畫都送出去，可見消息之隐秘。
“可聽到他們談話內容？”
聞不凝問聞九園管家聞不疑到底向趙太醫打聽什麽事情，能付出這麽多代價。
“二爺，四爺和趙太醫在碧春堂談論事情的時候，把小的們全部支了出去，更是不允許碧春堂院子裏有人，命令小的帶幾個一等仆役守在碧春堂院門口，如果不是四爺暈倒時在屋子裏的趙太醫呼喊，恐怕以小的所站位置，對四爺的狀況根本就無從得知，只是四爺在被擡回到寝室的時候，一直在問趙太醫一個問題。”
“不疑一直在問什麽？”
“四爺一直在問趙太醫有無解藥，直到從趙太醫口中确認仍有一絲難于上青天的希望後，才松開緊緊抓着趙太醫袖子的手。”
“解藥？”
聞不凝結合聞不疑先見了淩峰，還讓趙太醫給淩峰把脈的消息，猜測到淩峰很有可能是中了某種毒，否則聞不疑不可能這麽激動。
聞氏兄弟二人放下帷幔，在聞不疑寝室裏各自留了一個心腹在側，并着聞不疑原本伺候的一等仆役一同伺候，帶着管家來到聞不疑暈倒的地方查看，可惜無論怎麽看的仔細也都沒有察覺到其他信息，見毫無頭緒，聞氏兄弟商議後還是決定等聞不疑醒來後再問當事人。
聞九園聞家大哥兒、聞家二哥兒和聞家三姐兒的房間都是常年準備好讓人時時打掃着的，只要想歇息随時都可以住下，只披着外衣的聞不尤和聞不凝先歇息，命人回府給各自夫人傳話他們晚上不回去了，順便再把早朝穿的朝服叫人拿了來，方便第二日去上朝，聞九園兵荒馬亂一夜暫且無話，因為聞府仆役都是忠心不二的下人，居然沒有叫人瞧出一點情況，京城的達官貴人和百姓們都還在以為聞府最近正在忙着聞不疑的婚事。
聞不尤和聞不凝統共歇息了不足一個時辰就被叫了起來，貼身小厮們伺候着洗漱更衣完，聞氏兄弟兩個相跟着去往朝堂的方向。
聞家是何家族，延續百年歷經多個朝代，對于皇帝忌憚臣下自有一套處事原則，更是知道自古以來出了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外，普天之下皇帝對于功高震主的下屬們都只用了斬草除根這一個法子對付，如今能讓聞不疑這般激動執着的非要問出解藥，再排除掉那些對晉帝沒有威脅的人後，普天之下也就只剩下淩峰一個人。
心知肚明的聞氏兄弟兩個在早朝的時候很是仔細觀察了淩峰一般，穿着武官朝服的淩峰面色紅潤，沒有絲毫病态，聞不疑反倒和他相比，更像是一個病重的人。
兄弟二人狐疑相視一眼，心中牽挂病中的聞不疑，對早朝商議的事情心不在焉，馬馬虎虎聽着朝臣們的奏請，才發現原來大家都一樣，稀裏糊塗的應付完，快步走出宮門回到聞九園。
林氏和王氏在安頓完孩子們後，已經乘坐轎辇先行一步來看望聞不疑，聞不疑急火攻心元氣大傷，雖然昨日得到趙太醫及時醫治，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以他現在的身體底子，自然恢複的比常人要慢上許多，許是知道自己身體情況，聞不疑從昨夜睡下後日上三竿還沒有醒過來。
“要不要把四弟叫起來吃些東西？等用些飯菜再睡也不遲。”
聞不尤夫婦和聞不凝夫婦坐在聞不疑寝室外商議，聞不尤本想叫人拿着自己的拜帖再請一請趙妙手，可轉念一想，昨日聞不疑剛從對方那裏打聽了些事情，今日就再次請人來此終究不妥，可讓其他太醫來聞九園，又怕趙太醫多心，因為昨夜聞不疑暈倒時只有趙太醫一人在場，今日就換了別人來診脈，豈不是表明了聞九園對他産生戒心，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決定等聞不疑自己轉醒。
“距離不疑成親的日子不到三個月，這三個月萬不可再生事端，聞九園的喜事多少人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一旦出現意外，實在是對我們聞家不好，如今我和弟妹只盼着把徐家堂妹安安穩穩的娶回來就好。”
為免節外生枝，聞九園今日入園修繕的手藝人全部停工，對外只說今日家宴兄弟幾人打算好好的聚一聚，不希望別人打擾，還把園子的側門像往常一樣開了個縫，路過的人可以通過門縫隐隐約約看到一門裏的馬匹和轎辇的影子，不會讓人生疑，徐家堂妹那裏因為要趕在成親前繡好幾個姑娘出閣時穿的貼身衣物，已經被徐老爺和徐夫人圈在府中專心做女紅，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這倒讓聞不凝省去了用什麽理由回絕徐音音探望的煩惱。
“就讓不疑這麽睡着養養精神，咱們府中但凡生病往往用淨餓的秘法來醫治，許不定睡醒後不疑身體能恢複很多。”
到底還是聞不尤拿了一個注意，聞九園的仆役感念聞不疑善待下人的恩情，在得知昨夜聞不疑暈倒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後，不等管家吩咐，都自覺的放輕腳步。
“大哥，今日朝堂上淩峰身體康健，面色紅潤，沒有一絲一毫彰顯出病态，怕不是我們猜錯了？是不疑自己不小心摔倒卧病在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