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碎星星
做她的專屬物會幸福嗎?
白榆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半晌才張了張口:“你難道不會覺得我自私嗎?剝奪了它在天上發光的權利。”
顧曜知肯定的看着她:“不會,他願意屬于你。”所以藏起來也沒關系。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知道一樣,而且,我怎麽知道哪顆星星是我的。”白榆不安的低下頭,視線落在那個蝴蝶結上。
這人在說什麽渾話,就好像,他願意,做她的星星一樣。
顧曜知朝周邊打量了幾眼,突然松開了她的手,往旁邊商店走去。
白榆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幾秒,指節上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而後才凝眉朝店內看去,這人沒錢還進去幹嘛,等下估計會被罵着出來吧。
她站在原地沒動,遠遠地看着他在店裏說些什麽。
過了幾分鐘,顧曜知才從商店裏走了出來,低頭鄭重拉過她的手:“你聽說過嗎?當你想要某種東西時,整個宇宙會合力助你實現願望。”「1」
“現在,這顆星星只屬于你了。”
又是那句話,白榆抿着唇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掌心被藍色的彩筆畫上了一顆星星。
這是屬于她的星星。
一顆藍色的,最亮的星星。
“你哪來的……”她還沒說完,就發現顧曜知衣袖處那兩顆那倒映着星空的銀色袖口不見了,白襯衣的袖子被挽了兩圈到小臂,露出冷白的皮膚。
這個傻子,都這樣了,竟然還想着要怎麽送她星星。
“靠臉吧,畢竟有人說我長的好看。”他笑眼彎彎,說這些話從不會面紅耳赤。
遠處傳來熱烈的歡呼聲,那是兩棟普通的小樓挨的極近,形成了一個夾角,外觀和這裏的建築并沒有什麽不同,卻擠滿了人不停的向上張望。
橘黃色的暖光打映在兩堵牆之間,一對男女在兩棟樓高低交錯的陽臺上,俯身親吻了對方,張揚熱烈。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了這裏,即将就要分別。
白榆記得這——接吻巷,她上次路過的時候,正好有向導在說了那個富家小姐和貧窮礦工凄美的愛情故事,說在這裏接吻會得到幸福。
會幸福嗎?
一無所有的人也可以得到幸福嗎?
白榆看着手上的星星沒有說話。
氣象裏,據說雲中的溫度與濕度會在人們未察覺的時候,形态從霧變成雲,從雲變成了雨。「2」
可是現在,那些不可控的因素如今也好像在慢慢幹擾她的心。
随着歡呼聲越來越大,白榆的心中也有了一個聲音開始蠱惑她,‘白榆,試試吧,試試吧,再主動去嘗一次那個甜頭,也許你會喜歡的。’
試一下吧,去找一找屬于自己的星星,也許他會永遠記得你,這樣你就不會消失的太快。
“你,會忘記我嗎?”她緊張的看着少年,細聲的喃喃自語,希望人群聲音蓋過自己,又希望他可以聽到。
顧曜知正擡眼看着那邊,見她說話立馬轉過頭來,嗓音裏都帶着笑:“不會。”
他怎麽可能會忘記她,自己第一次愛上的人,大抵是到死也無法忘記的程度吧。
“死亡也不會嗎?”白榆的呼吸也跟着話語的速度放慢了許多。
“不.......”
她墊腳吻住了那個答案,沒有想象中的甜膩,是恰到好處的清甜。
那場雨或許早就已經落下,只是她的心早就潮濕了太久,所以未曾察覺,但在此刻,她終于觸及到了。
“……” 顧曜知靜默在原地沒有動。
白榆琢了一下他的嘴唇後立馬分開,像是覺得太快,遲疑了兩秒又琢了一下,這才退回到原地。
老天啊,你應該看見了吧,我也在這裏親吻過一個少年,一個我喜歡的男人,那就拜托你,我不想做個短命鬼,也希望幸福有天可以降臨到我身上。
白榆從前從不許願,因為事與願違,人被欺騙過一次就很難再次相信,此刻卻在心裏不停的禱告,異常誠懇。
可她明明來之前是不怕死的,現在卻主動成為了那個膽小鬼。
.......
那是白榆的初吻,可想而知,一竅不通,她只是笨拙的将嘴唇貼了上去,兩個人靠在了一起,溫熱的呼吸交織着。
大家的目光都在陽臺上,沒有人會朝後面看去。
顧曜知全程沒有反抗,任憑她分開然後又覆了上去,直到她退回原地才反應過來,欣喜在眼裏蔓延開來。
白榆尴尬的在原地咬了咬嘴唇,為自己的莽撞後悔,很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心跳好像很快,連那些歡呼聲也被掩蓋了下去,甚至不敢偷偷看一那少年。自己應該是瘋了吧,上次花了錢別人叫她親,她不親,現在在這裏偷親別人,簡直不要太變态。
等下這人有陰影了怎麽辦,嗚嗚嗚,她人生污點又多了一條。
白榆現在只想找個地縫把自己鑽進去算了,臉丢的是一次比一次徹底。
“我,我,我你放心,你不會被白親的,這次我也付你錢。”白榆好不容易說完,順帶着後退了一步。
“......。”
求求老天,快點,讓我現在病發暈倒吧,她在心中用力的嘶喊,卻不見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高。
他道:“還繼續嗎?”
“啊?”
“我還想親你。”他向前一步詢問:“我還可以親你嗎?”
白榆有些遲疑,“那你這次要多少錢?我是真沒有什麽錢了。”
顧曜知輕笑一聲,捧着她的臉頰緩緩靠近:“說了,我不要你錢的。”
白榆的嘆息被他堵在嘴裏。
顧曜知的親吻顯然也毫無章法,但是比起白榆的嘴唇碰嘴唇,還是上了一個檔次。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托着白榆的臉,珍重小心的覆在她的唇上,炙熱的氣息還帶着獨特的松木清香,輕輕的吮着。
世界好像真的安靜了下來,白榆的心跳劇烈的起伏着,雙手緊張的抓住他兩側的襯衣,雙腳宛若被粘在了原地,不得動彈。
顧曜知笑了笑,緊緊的追着她,細碎的親吻很快變成了唇齒之間的糾纏,她好像墜入了漫天的星辰裏。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以至于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受控制,她忘記了自己怎麽回到酒店的,只記得自己按密碼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白榆拿起早上落在桌上的房卡插入,燈光被驟然點亮,裏面的空間寬大明亮,和上次在芷溪的那個小小的房間完全不一樣。
顧曜知從後面環抱住她,咬着耳朵細語,“要去洗澡嗎?”
白榆轉過身吻住他沒回話,要是等她腦子清醒了,估計可能就再也沒有這種勇氣了吧。
他們生澀而又笨拙的觸碰彼此,像是有一股引力拉扯着,顧曜知光輕揉着她的腰,白榆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他自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動作缱绻溫柔的輕撫着她的後背,只小心翼翼的親吻着,沒怎麽用力,滾燙的吻繞到了下颌,又到了耳後,最後停留在她的脖頸處。
白榆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她微微有些出神,仰着脖頸望着房間裏的耀眼的吊燈。
顧曜知慢慢停了下來抱着她,腦袋倚在她的肩上低語:“還繼續嗎?”
白榆的喉頭有些發緊,燎人的星火都已經燒到這裏了,怎麽可能還停的下去,她閉閉眼拉着他倒入了床榻,将他的襯衫解了幾粒扣,主動親吻上那處白皙的皮膚,細細的咬着,很快就有了幾道紅印。
她覺得這人實在太會忍耐,明明眼角都是動情的痕跡,卻仍然還是慢慢的試探她,把決定權全部放在了她的手上。
白榆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喜歡上一個人并不簡單,要讓她再如此也很難,既然一開始就錯了,還不如一錯到底。
她帶着他的手繞到身後,慢慢拉下暗藏的鏈條,他的指尖像是有無名的烈火,拂過後背的每一寸皮膚都灼熱的戰栗着。
顧曜知喉結滾動了下,眸子微深,耳後紅成了一片,白榆想起那次去‘風情街’聽到的話,壞心眼的将他的衣服拉了出來,從下擺處伸了進去,戳了戳他緊實的線條。
顧曜知一把捉住她使壞的手,微微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別亂動。”
她從不是那聽話的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反身坐上去,堪堪遮住鎖骨處的衣領又滑落了一些,被顧曜知仰着起身按住了幾分,才不至于完全滑落。
直到衣裙完全支撐不了,白榆感受到空氣中的那絲絲寒意,雙腿環住了他的腰才又想起了害怕,她被那目光盯的發麻,雙手覆在他的眼皮上,濃密的睫毛輕掃着,讓她的掌心有些發癢,“要不還是關燈吧。”
“好。”他沒有拉開白榆的手,而是摸索着才伸手将旁邊的開關完全的按了下去,屋子瞬間陷入了黑暗,路燈透過厚厚的窗簾只餘下一層光輝。
“可以了嗎?”顧曜知低頭蹭蹭了她的鼻尖。
她松開手,吻了吻他的下巴,将主動權交了過去。
那些吻如輕柔的羽毛,掃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她閉着眼睛猶如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這場雨沒有預兆,無法觀測,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