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碎星星

如果說以前那些白榆還能忍受,想着也許是從未有人主動和岑璟提過分手,所以他內心受挫,因對她不滿,所以她也能接受。

但她從沒覺得她需要對岑璟道歉,不合适就應該趁早分開。

“你有病吧。”白榆沒忍住,徑直從他身旁走了回去。

她回到位置上,把杯子放回了寧寧的桌子上。

“姐,還好有你,吓死我了,岑主任沒說我上班摸魚吧。”寧寧雙手圈住自己的杯子移到桌前,喝了一小口。

“沒有。”

白榆将視線轉移到電腦上準備投入工作,餘光中岑璟從茶水廳走了出來,正朝着她這個方向,她偏偏頭誠懇詢問道:“寧寧,交往過一天算談戀愛嗎?”

“當然不算啦,誰上一天班還寫在簡歷上的。”寧寧滿不在乎的說着,岑璟正好從後面路過,腳步滞了一瞬。

白榆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瞬間打消了心裏那點不愉快。

開會的時候,岑璟的面頰陰沉,鐵青着個臉,看她的每一眼都陰鸷可怕,但是白榆正好今天也沒有什麽想要發言的,索性就安靜的聽着,裝作看不見。

下班前,她的心緒已經豁然開朗,想的明白,正如寧寧所言,她既然覺得對不起顧曜知,至少應該先有個認錯的态度,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誠心才行。

她不喜歡回頭,只想一直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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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曜知回家的時候,白榆正低頭看着腳尖站在門的一側,應該是從下班回來就站在了那裏,身上的包都沒有取下來。

他低頭含笑,本來有些燥郁的情緒被瞬間抹平,沒想到她的覺悟這麽快。

顧曜知也沒藏着什麽,當着她的面對門按了密碼,門被順勢拉開,“進去吧。”

“我話很短,在門口說就好。”白榆沒看,覺得等下他要是不接受自己的道歉,被趕出只會更丢臉。

“可我有點累,沒空站在門口聽你說話。”他徑直走了進去,客廳的燈光也一瞬間亮了起來。

裏面的布局和白榆的房子差不多,只是他家物件都是新的,看着制工精美價值不菲,所以顯得格外亮堂和簡約大氣。

白榆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他一直行走在光裏,從未踏進過暗河。

顧曜知坐了下來,見她還站在門口,無奈道:“你是準備一直站在門口嗎?那你可要說大聲點,最好整棟樓都能聽見。”

白榆還沒臉皮厚到那種程度,“要換鞋嗎?”

“不用,把門關了。”顧曜知起身走到了廚房。

他打開冰箱看了一眼,又倒了兩杯溫水,回來的時候,白榆正拘謹的站在沙發旁邊,像極了做錯事等着被責罰的孩子。

“白榆,你是機器人嗎?做什麽事都要下達指令,我不說坐,你就不會自己坐?”

她垂下眼睑沒吭聲,應聲坐了下來。

顧曜知把水杯放在了她面前,在旁邊坐了下來,狀似無意的詢問:“吃飯了嗎?”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你吃飯的時間。”白榆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杯,現在是到飯點了,她得說快點。

“我是問你,吃飯了嗎?”顧曜知又耐心地說了一遍。

她搖搖頭,自己從下班就站在門口等他,怕自己在家沒聽見錯過了,哪有時間去吃飯呀。

“所以你就傻傻的站在門口等我,要是我不回來呢?你就站一晚上?”

“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白榆小聲的辯解,她也不想用這種蠢笨又費時的方式。

“白榆,你從來沒想過問我吧,就算有了我聯系方式,你也不會想着給我發一條信息。”她就算留個信封,裏面也只會塞錢。

“……”

顧曜知嘆息了聲,無奈的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有什麽忌口的嗎?”

“沒有。”

白榆說完詫異的擡起頭,怎麽回事,她不是來道歉的嗎?怎麽說到吃飯去了。

顧曜知順手把卡其色的風衣外套脫了下來,裏面是一件淺藍色的襯衫,清瘦挺拔,顯露了些許的少年氣,整個人也柔和了幾分。

他挽了挽袖子,直接挽到手腕中間,露出冷白的皮膚和結實有力的小臂,那小小的朱砂痣跟着顯露了出來,在白熾燈下那樣刺眼奪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往昔那些荒唐的記憶也跟着浮現,白榆立馬站了起來:“要不我們還是先說吧。”

顧曜知回頭看了她兩眼,嘴角噙着笑意又坐了回去,修長的雙腿随意的交叉擺放着,倚在了靠枕上:“行,那你說吧。”

他也很好奇白榆究竟會跟自己說什麽。

白榆也沒敢繼續坐着,攥了攥手心,直接鞠了個九十度躬:“對不起,顧曜知,是我的錯。”

她沒想用那些理由借口去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錯了就是錯了,打心底覺得自己那個時候不該在床上哄騙他,醒來又抛棄他。

客廳靜默了幾秒,顧曜知被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坐直了起來,有些別扭,“倒也不用這樣,你先起來吧。”

白榆直起身子,見他神情平和,悄悄舒了一口氣。

顧曜知擡了擡下巴,“坐下說吧,我不習慣擡頭看別人說話。”

白榆覺得這小孩兩年不見,脾氣還變了挺多,現在這麽多要求,看來是又變回了以前的小少爺,這兩年沒有受什麽苦,她心裏的內疚也跟着少了幾分。

“所以,我會補償你的。”

顧曜知擰着眉,不解的看着她:“你要補償我?”

“是,對不起這三個字太廉價了,所以我決定要以實際的行動來補償你。”白榆堅定的說着,感覺自己的道德都好像上升了一個層次,她為自己如今有這樣的覺悟感到驕傲。

顧曜知聽着有些不大對勁,他從來沒想過需要白榆補償他什麽,猶豫片刻才道:“你先說說看,你要用什麽實際行動補償我。”

“我以後一定對你恪守鄰居本分,絕不心生妄念……”

“白榆,你在說什麽?你知道鄰居怎麽相處的嗎?”顧曜知打斷了她,呼吸都加快了幾分,滿臉不可置信,甚至有一下都要氣笑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榆覺得自己應該是挺清楚的,她有過很多鄰居啊,年紀從老到少,從男到女都碰到過,鄰居之間就是要互不幹擾,和平共處啊。

她不窺探顧曜知的過往,也不想關心他的近況,往昔的一切不過是兩個人同時相遇在人生至暗的時刻,互相取暖罷了,這不代表着以後的人生就非要捆綁在一起。

故事的最開始,也許是被宣告得了絕症的孤兒遇見了被朋友騙到男模店當牛郎的學生。

但故事的現在,是氣象記者白榆和有着光明人生的顧曜知。

他們兩個的生活早就回到正軌上,以後還會繼續追逐自己的天命,或快或慢,節奏都不應該被人打擾。

“我知道啊。”

“你真的知道?”顧曜知一字一句用力的往外蹦。

“我應該,不知道。”她聽出來一絲不妙,立馬認慫,“但這期間我會對你好的,可以做到的事也絕對不會逃避。”

這句話還能聽,顧曜知略微滿意的點點頭,斂了下神色,示意她繼續說。

“物質方面,雖然我存款不多,但是你可以先告訴我一個數,我以後會慢慢存起來補償給你的,如果太大了,我可能只能分期給你。”白榆說這條的時候覺得有些燙嘴,越說越快,生怕自己忘詞。

顧曜知根本沒找到機會讓她停下來。

這是她能想到所有的補償方式,不管是物質還是人力,只要顧曜知提,她都會義不容辭的去做。

顧曜知終于反應了過來,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白榆,我發現你真是個榆木腦袋。”

這句話像是在嘴裏嚼碎了好幾遍才被|幹澀的吐出,引得白榆一陣心慌,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罵自己笨,哪裏說錯了嗎?她偷瞄了眼門口,想着現在是不是該跑。

但是顧曜之顯然比她想的更快,一把抓住了她,那雙星眸似乎要冒出火來,白榆還沒反應過雙手就被他架在了頭頂上,不得動彈。

他真想看看這個女人都是怎麽想的,每一句話都在有意的拉遠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垂着眸緊盯着她,那股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的纏綿在他的鼻尖,也許是昨天暖黃色的燈光給白榆面上撲上了一些柔和的暖光,此刻在冷白的光線下,顧曜知才發覺其實她真的變了,面容消瘦了幾分,整個人卻更加的沉靜淡然。

白榆有些僵硬躺在下面,沒敢亂動,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側着,拉出柔美的弧度,纖長的睫毛像正在振翅的蝶翼。

“白榆。”顧曜知叫着她的名字,整個人卻有些洩氣,手沒再握的像之前緊。

這個女人說到了現在,就沒有一句他想聽的,他的音色低沉喑啞:“你只想跟我說這些嗎?”

白榆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我應該,還要說什麽嗎?”她真不知道還要說什麽了。

光這些話,她都想了很久,費了很大的勇氣。

顧曜之強硬的扳過她的臉,很想從上面看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她眼神閃躲着,還帶着一些害怕。

這不是他想要的。

.....

一分鐘後,白榆愣愣的站在門口,她這是被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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