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不，我不要錢。”
“我希望你能幫我做十次驅除害蟲，你是杜魯學士吧，我最喜歡杜魯派的驅除害蟲，最幹淨，用別的學派我不習慣。”
哈裏滿懷期待，看起來他現在就想進行一次。
原來是用神術支付，喬羽覺得這個不錯。
這個世界的神術果然是一項重要服務技能，擁有很高的商業價值。
不過可惜啊，喬羽只會【法師之手】和【治療傷口】，并沒有掌握【驅除害蟲】。
他懷疑正因為這是杜魯派學士最拿手的神術，所以隐士小屋裏并沒有收藏這種神術的卷軸，喬羽自然也無從學起。
另外，聊天的弊端顯現出來了——聊多了容易暴露身份。
現在話題聊到了杜魯派學士最擅長的【驅除害蟲】，而喬羽卻沒學過，那他算哪門子的杜魯派學士傳人。
所以喬羽不能承認他不會，他只能假裝自己對這個任職機會不感興趣。
“可以商量，十次不行，五次呢，或者三次……”
哈裏非常執着。
他坦言自己每次過海的時候都會因為船艙惡劣的環境而被一些害蟲纏身，時常引發瘙癢病。
如果喬羽能夠答應合作，那他今年剩下的幾次旅程都可以到喬羽這裏接受神術祝福，不用去城區裏排隊，既能節約路程，還能省下一筆費用。
“唉，算了，你果然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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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見無法說動喬羽，只能放棄。
“那我就免費替你介紹吧。”
哈裏話鋒一轉，承認自己其實可以從郡裏收取一次介紹費，所以就算喬羽什麽都不支付，兩人也可以合作。
畢竟杜魯派學士非常搶手，屬于深受民間喜歡的學士類型。
家用之神，名不虛傳。喬羽暗暗點頭，沒想到身份問題就這麽順利的解決了。
在篝火旁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喬羽随大隊步行，一直走到快中午的時候，哈裏給他介紹的村子就到了。
喬羽把村名和領地翻譯了一下，把這些名字根據其規模和世界背景對照到地球社會，大概可以寫成：康爾沃地區，多爾伯爵領地，多爾克斯郡，南多爾克斯百戶區，橡木村。
哈裏要介紹的職位屬于南多爾克斯百戶區，職位名為“百戶學士”，工作駐地位于橡木村。
對村裏的村官來說，百戶學士屬于上級百戶區官員，雖然駐紮在村莊，但卻不用聽村一級官員的安排，平日不需要對村盡直接義務。
這樣的崗位基礎，再加上學士不事生産的超脫地位，這個工作可以說是相當自由。
屬于有活可以幹，也可以不幹，更可以拖一拖再幹，主打一個随心所欲，非常安逸。
這樣安逸的崗位作為異世界身份的起點再好不過了。
有這個崗位做基礎，喬羽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調，穩步走進這個異世界。
“歡迎您，學士大人！請随我來，我帶您參觀！”
橡木村村頭名叫胡德，是一個熱情忠厚（來自哈裏的評價）的中年男人。
初次見面，村頭胡德十分熱情，他像昨天旅隊的其他人一樣，見到喬羽的學士長袍的第一眼就堅定地相信喬羽一定是一位真正的學士。他對長袍表現出來的尊敬态度讓喬羽确信這身長袍真的有某種特殊的力量，遠不止服裝樣式區分階層那麽簡單。
因為要說服裝區分，村頭胡德同樣穿戴着可以證明身份的皮腰帶和皮肩帶，但喬羽并沒有見到誰對這兩樣東西表示信任和尊敬。
只有對學士長袍，人人都露出別樣的尊敬眼神。
“這裏是為您準備的住所，您看還滿意嗎？”
胡德帶喬羽在村裏轉了一圈，看過了村裏諸如農田、牧場、居民區、工匠區、水源之類的主要區域，最後帶他來到了小溪上游相對孤立、僻靜的一所大房子。
這大房子地勢較高，從門口可以眺望整座村子，看見蜿蜒的村道，和沿路分布的幾十座木屋、土屋以及石頭外牆。
“位置很好。”
喬羽評價。
胡德連聲應是，領喬羽進屋查看。
屋內是石木結構，雙層，一層分內外室，空間都很大，據說外廳曾經擺放附魔桌和煉金臺，不過在上一任學士離開後，相關設備都已被百戶區送回郡裏。
走進內室，牆邊有樓梯通往二層，二層是卧室，空間只有一層的一半，但家具齊全，靠牆安置有木床、木桌、矮櫃和大衣櫃，朝北的窗臺上還裝飾了兩個空花瓶，看新舊程度應該是胡德村頭特意為他新準備的。
生産力看似落後，官員的行動效率卻一點都不低啊。
喬羽看着窗臺的花瓶感慨。
明明他和哈裏去百戶區申請就職也一個多小時前的事，胡德這個村頭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身邊的胡德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解釋起來。
“抱歉我沒想隐瞞您，其實這一切原本是為上一位學士大人準備的。”
“只是那位大人剛上任不久就失蹤了。”
失蹤？
胡德的解釋說，上一位學士到任僅僅半個月，就出海去做某個研究，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橡木村的崗位就是因此才空缺到現在。
出海研究，大概也屬于“踐行”的一部分吧。
學士也是個高危職業。
喬羽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眼下要盡量在安全地區活動，作死的事情等到有本事了再去做。
話說回來，學士平日的工作到底是做什麽呢？
在百戶區的時候，百戶長并沒有向他詳細說明，昨天的篝火談話聽到的也非常零碎，喬羽對學士的形象仍很模糊。
就在喬羽考慮該如何入手收集信息的時候，面前的胡德村頭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了一串鑰匙，雙手捏着鑰匙環，恭敬地交到喬羽手中。
“這是大屋的所有鑰匙，這是大門，這是書櫃，這是地窖……”
聽胡德介紹，書櫃就是存放工作相關文件記錄的地方，凡是學士在村莊參與的工作，學士都要進行記錄和存檔。
喬羽很驚訝，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紙張很匮乏，基層工作并不會保留文字記錄呢。畢竟他到這個世界兩天，還沒見過除了他的魔法筆記本之外的其他紙張，就連神術卷軸也都是羊皮卷的。
沒想到這裏還有紙質工作文件。
既然有文件，喬羽學文件就行了。
只要讀一讀以往學士的工作記錄，應該就能知道學士在村裏扮演什麽角色。
想到這些，喬羽看向書櫃鑰匙的目光越發急切。
“這，這是切爾為您做的。”
“他是個聰明又手巧的孩子，如果您需要仆從我可以把他叫過來。”
胡德說了一長串，看得出來他早在心裏把這段話反複念了很多遍了。
胡德說的應該是鑰匙上的皮繩，為了方便區分鑰匙對應的鎖，皮繩邊上都刻了代表不同鎖頭的字母和繩結。
既簡潔又美觀。
胡德說制作皮繩的孩子心靈手巧大概是真的。
只不過喬羽現在不需要仆從，所以他拒絕了。
告別胡德後，喬羽第一時間去開書櫃查看工作文件。
對好鎖孔，打開櫃門，四個豎格子外加兩個小抽屜呈現在喬羽面前。
左邊的格子放着墨水瓶、筆筒，墨水瓶蓋着木塞，裏面還剩小半瓶黑灰色墨水，筆筒裏則有三只羽毛筆，兩支雜色毛、一支純白，大概是因為氣候潮濕，純白的羽毛筆邊緣有些發黴，染上了綠色黴斑。
放下羽毛筆，喬羽去開左下角的小抽屜。
抽屜的木柄有些松動，邊角磕碰痕跡也明顯比左邊的更多，說明這個抽屜被開關的次數最多，應該是日常常用的格子，喬羽推測工作記錄就在這裏。
果然，抽屜裏放着許多泛黃的粗紙，上面寫着許多文字，有的字跡潦草，有的字跡工整，明顯出自不同人之手。
喬羽揭起第一頁，在桌前閱讀起來。
“葡萄酒月第一周，橡木村丢了一頭耕牛，我在南面高丘舉行占蔔儀式。村頭以及其它一些人參加。儀式完美，牛沒找到……”
“葡萄酒月第二周，綠林村丢了三只雞，在橡木村的西邊找到了半只。熟的。傍晚進行占蔔儀式，完美。有一戶人家請我吃了雞湯。名字忘了，雞湯好吃……”
“葡萄酒月第三周，囚犯押送隊伍到訪。其中兩人犯了冒充學士罪。我在村口舉行咒罵儀式。儀式完美，麥酒很難喝，肉湯沒熟……”
“葡萄酒月第四周，去雨崖集市買紙，漲價了。唉。為什麽我學不會造紙神術呢……”
“晚夏月第一周，練習造紙神術。失敗。下午參加村法庭審判，為罰金舉行獻祭儀式。儀式完美，造紙術很失敗……”
喬羽閱讀稿件內容，發現稿件裏對學士日常工作的記錄十分詳細，其中許多工作儀式的具體步驟和注意事項都列了出來。
比如“咒罵儀式”使用的污水必須保證溪水占比一半以上，以及“占蔔儀式”選用的雞腿骨可以用麻布加雞油進行抛光保存，類似這些細節都有記載。
有了這些記錄，喬羽可以模仿學習，從而讓自己的學士身份更加真實可靠。
除了職業技能，稿件中記錄了許多生活內容。比如該去哪裏購買生活用品，城市和鄉下市集的雜貨差價，周邊集市的開集時間和周期等等。
把這些信息背下來，不僅對生活有幫助，還能幫助喬羽更好地扮演一個本地人。
職業技能，生活常識，喬羽把這些內容記下，融入到自己的人設。
等到大致把稿件都讀完一遍，喬羽才想起右下角還有一個小抽屜沒看。
于是他把稿件歸位，用鑰匙打開右邊的小抽屜。
拽開抽屜，骨碌碌，兩個皮殼筒滾落下來。
其中一個皮殼筒的蓋子已經松動，包漿深棕色，又光又亮，看樣子經常被拆開，另一個皮殼筒則比較緊實，皮殼顏色也更淺白。
喬羽先拿過那個松動的，他揭開蓋子，取出裏面的羊皮卷。
打開卷軸查看，喬羽發現這是一張【造紙術】神術卷軸。
“造紙術，猹獺派神術，願與所有求知者分享。”
卷軸記載了神術施展過程，神術要求施術者先對猹獺神宣誓，保證造出的紙張一定會與他人分享，然後是連續進行三天的禁食禁水，最後是在虛弱不堪的時候以特定單膝跪地姿勢施展咒語：“查拉，馬納，查特歐拉。”
姿勢有趣，喬羽測試了一下。
他單膝跪地，雙臂交叉置于胸前，兩手放在兩肩頭。
随後他在心中向不認識的猹獺神宣誓，保證自己造出來的紙會分給村頭胡德一些，然後他念出咒語。
“查拉，馬納，查特歐拉。”
咒語念出，喬羽的雙手掌心泛起微光，就好像手裏握了倆熒光棒。
起效了？
喬羽意外，他并沒有禁食禁水三天啊。
他張開胳膊，将雙手掌心向下，朝着書桌的桌面。
當兩手的光斑在桌面重疊，光斑就開始凝聚。
圓形的光斑凝聚、收縮，漸漸出現棱角，變成規整的矩形。
一張米白色的紙張在光斑中成型。
當光芒褪去，紙張留了下來，随着窗口的微風，紙角輕輕顫動。
喬羽驚訝自己一次就成功了，這和他學習杜魯派神術的時候一樣。
難道他是神術天才，天生學士聖體？
對着桌面，喬羽又試了一次。
“……查特歐拉。”
嗡——微光交彙，又一張紙出現在桌面。
憑空造物的感覺實在有趣。
“……查特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桌上光芒閃來閃去，一張又一張紙不斷出現。
直到紙張摞起一厘米厚，喬羽才感覺到有些頭暈眼花。
有些像是蹲久了忽然站起來的感覺。
喬羽揉了揉腦袋，大概數了一下紙張數量。
差不多一百張，這就是他的極限。
他從紙張裏面抽出了一半，準備一會送給村頭胡德。
放下這些紙，喬羽去拿抽屜裏的第二個皮殼筒。
不知這裏面會是什麽神術卷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