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昨晚陪寫作業的經歷讓喬羽切身體會到了這份工作的巨大好處。
良好的照明、舒适的環境，以及大量的官方文書材料，甚至還有汽水，通通免費。
喬羽決定，在此期間一定要充分利用資源，大大提升自己的各種能力。什麽王國概況、政治動向、騎馬射箭、舞刀弄槍，還有各種神術卷軸，他一定要狠狠地薅伯爵家的羊毛。
只要他盡快強大起來，就不用擔心哪天伯爵夫人心情一變，又要砍他的腦袋了。
想到這裏，喬羽伸了個懶腰，拿出課程表，查看今天有什麽羊毛可以薅。
課表顯示，今天的課程是騎術和戰鬥訓練，文字旁邊還用一長一短兩根交叉線畫了一柄長劍的标志。
這正是他需要的課程。
喬羽很高興，外面女仆敲響了房門。
“喬學士，威廉少爺邀請您共用早餐。我來帶您去小餐廳。”
喬羽打開門，門外兩位女仆，一位是來給他領路的，另一位則是來收拾房間的。
“啊。”
後邊這位女孩年紀很小一進屋就被喬羽疊起來的被子驚訝到了，學士先生這被子好有棱角。
喬羽跟着領路女仆離開房間，沿着主樓東部走廊來到大廳，接着又從大廳東邊的走廊進入庭院步道，從這裏向庭院深處眺望可以看見噴泉小廣場，就是昨天喬羽險些被砍頭的地方。
“學士先生，這邊。”
領路女仆帶着喬羽穿過庭院步道，這裏有遮陽頂棚，地上同樣鋪着木地板，所以并不需要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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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步道，兩人來到東副館，這邊走來走去的女仆男仆數量多了一些，他們穿着圍裙戴着袖套，有的拿着雞毛撣子有的抱着被子床單，在洗衣間和休息室之間穿梭，一個個都非常忙碌。
繞過這裏向北走，再次穿過一個步道來到了前院東北角的北副館，上一次喬羽計劃逃跑路線的時候看的就是這裏。
走進北副館，進門第一個大廳就是小餐廳，餐廳中間擺放着一張十二人的長桌，長桌盡頭的主座上，小伯爵威廉正坐在那裏，他面前的白盤子上擺放着美味的早餐，面包、蘋果、藍莓果幹、奶酪、肉腸，還有一杯清新的果味氣泡水。
這麽多美味擺在面前，小伯爵卻沒有任何食欲。喬羽只看見對方低頭抱着一張紙，一邊讀一邊龇牙咧嘴。
喬羽湊過去，小伯爵立刻擡起頭。
“喬先生，我被禁止上騎術課了。”
威廉小伯爵哭喪着臉。
除了表情，喬羽還注意到對方的手。小伯爵的胳膊上多了幾道紅色痕跡，看樣子是挨揍了。
想想小伯爵昨天的作業，讓領民借錢給他修路，甚至還創造性的提出了分期付款的方法。确實是得挨揍啊。
“母親大人說，我要是真這麽做，面對的就不是戒條，而是草叉和鐮刀……”
小伯爵十分費解，他不明白自己的計算有什麽錯誤，而且就算有錯誤，為什麽要面對草叉和鐮刀呢，他從來也沒見過母親大人拿草叉的樣子。
喬羽表示理解，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你跟他講什麽領地財政、領民管理，他怎麽可能聽得懂呢。
這就好比你跟小學的娃講西游記尊佛抑道、富有反抗精神，他哪裏能聽明白，他最關注的還是孫悟空真厲害，豬八戒真懶真逗，唐僧真氣人。
這樣的內容，對十二歲的小伯爵來說的确超綱了。
除非他親眼見過領民的暴動，見過矛盾激化後的流血沖突。否則他怎麽能理解這些事呢。
“是因為公文寫的不好，夫人不讓您騎馬了？”
喬羽詢問，小伯爵點頭如搗蒜，仿佛在說：想想辦法啊哆啦a夢嗚嗚嗚。
還能怎麽辦，死記硬背吧。
小伯爵不能騎馬事小，喬羽不能蹭課事大。
為了保證騎術課的順利進行，喬羽決定采用最簡單的方法。他參考了一下伯爵夫人給出的範文，直接給小伯爵總結出了正确答案，然後要求小伯爵全文抄寫并背誦。
“所以我應該讓城市和市鎮負擔大部分的錢和人力，讓沿途的村子少負擔？為什麽啊？”
小伯爵從數字上直觀感受來看，覺得這種中間輕兩頭重的負擔方式十分不妥，首先它計算就比較費勁，要算好幾次，其次……
“你看人家就是這樣寫的。”
“多獲利的一方，就要多承擔責任。”
喬羽試着講解範文的思路。
不過他既不擅長教人，也沒有真正治理領地的經驗，他的所謂閱歷很多也是從網上看來的，所以很快他就被小伯爵的各種反問噎住了。
“向商人要錢很難啊，他錢多也不會給你。”
“我覺得向農民要錢就容易很多，他們跑不了啊。”
“你這樣硬要讓商人負擔，這路可能都修不起來呢。”
小伯爵嘟嘟囔囔。
喬羽在旁邊愣住了。
他竟然覺得小伯爵說的很有道理，領主控制土地，進而控制農民，而商人不受土地束縛，領主要怎麽控制他們呢，控制市場？控得住嗎。
喬羽根本不懂這些。
“你還想不想騎馬？”
“想。”
“想就記住，把這個範文背過，再寫一篇交給夫人吧。”
“那好吧。”
小伯爵照做。
飯後小伯爵乖乖地去交作業，喬羽就在小餐廳一邊嗞溜嗞溜喝汽水一邊等消息。
終于在九點鐘的鐘聲敲響之前，小伯爵從主樓出來了，他腳步輕快神采飛揚，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仆，男仆懷裏捧着整套的馬靴馬具。
看來成功了。
“學士快來，我要送你一套馬具，還有我的那些馬，除了俊影都可以讓你騎……”
就這樣喬羽成功混上了騎術課，他跟着小伯爵一起去了騎術訓練場。
騎術訓練場位于莊園的西北側，這裏有一片非常大的空地，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全都被圍欄圍了起來。
場地四個角還栽有許多樹木，樹枝被修剪的精致整齊，一眼望去就一道綠色矮牆。
走過林蔭小道，喬羽一行人來到馬場的正面，正面的東側有一座馬廄，此時幾位男仆已經打開馬廄大門，将幾匹駿馬牽了出來。
在男仆和馬匹的後面，還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他身材比前邊幾人都要高大，所以非常顯眼。
這人今天穿了一身緊身毛料襯衣，雖然沒穿铠甲，但喬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這就是那位帶他來莊園的銀甲騎士。
來到莊園這幾天，喬羽已經打聽到了對方的底細。
男人名叫沃爾文·瑟芬特堡，來自瑟芬特堡家族，他的父親是伯爵夫人的母親的弟弟，和伯爵夫人關系很近，所以他也經常充當小伯爵的訓練導師。
今天的騎術訓練，顯然也是由對方主導。
“學士先生，你學過騎術。”
今天的沃爾文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自學過一點。”
“但我想再系統的學一遍。”
喬羽回答。
聽到喬羽的話，沃爾文點點頭，接着開始向喬羽講解騎術的基本內容。他的講解全面且簡練，從着裝和馬具開始，講到和馬匹相處、訓練，最後是基本騎術動作。
所有內容只講“是什麽”、“怎麽做”，完全不講“為什麽”。而且他也不喜歡喬羽提問，在喬羽提了幾個關于馬镫的問題後，對方的眉頭明顯皺得更深，嘴唇也緊緊抿了起來，似乎在極力克制對喬羽的訓斥。
喬羽猜測沃爾文不是自願來給他上課的。
要麽是小伯爵求的，要麽是伯爵夫人指派的。
講完了基礎，沃爾文開始給喬羽實操展示。
從接觸馬匹開始，然後是安裝馬具，接着是上下馬。
由于喬羽學得很快，沃爾文不斷提醒他不要沾沾自喜，說他順利不代表他有天賦，而只是因為莊園的馬匹都受過良好的訓練，若是換了其他馬匹，接觸時一定要注意判斷馬匹性格，不可貿然上馬。
喬羽承諾自己一定注意，然後他開始接着馬兒原地踏步的機會，感受身體重心的變化。
此時他夢境中的畫面再次浮現，他循着夢中的感覺，調整自己的身子，用腰穩住胸口，讓整個身體跟上馬匹的重心移動，然後他踩穩腳蹬，身子自然的直立起來，穩穩地騎在馬背上。
還挺順利。
“喬先生，進來試試吧！”
陽光下，右側的障礙訓練場地上，威廉小伯爵向喬羽招手。對方已經騎上了“俊影”，那匹毛色黑得發亮的駿馬，它載着小伯爵在場地的入口處緩緩打轉，向喬羽這邊輕輕擡舉馬頭。
喬羽擺手拒絕了小伯爵的邀請，他才剛開始基礎訓練，就不去障礙場地作死了。畢竟這時代，墜馬是年輕人的一大死因。
進入普通場地，沃爾文開始帶着喬羽進行基本訓練。
先教原地調整方向，再教起步和停止，直到喬羽能在原地很好的掌握重心，他們才開始進行前進、避讓和轉彎訓練。
到此時為止，喬羽的訓練科目進行的都非常順利，他的腿雖然有些發酸腰也有些緊繃，但是他的上肢還算放松重心也一直控制的很好，他把夢境中那些騎馬的片段完全融入到了自己身上，這種進步的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這樣的順利一直持續到加速疾行的項目，喬羽終于感受到了身體的極限，當馬跑動的速度加快，颠簸的力量和頻率都大大增加，喬羽為了保持重心和平衡，雙腿和腰背的肌肉迅速承擔大量沖擊，很快就到了極限。
那酸脹脫力的感覺，就好像快速的做了幾十個深蹲跳躍一樣。
以至于喬羽雖然意識清醒，但肌肉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
此時喬羽雙腿松開馬腹，輕拽缰繩，讓小馬停住。
難怪都說騎馬很危險，若是在這樣高速的情況下\體力不支被甩下馬，輕則斷胳膊斷腿，重則要命。
下了馬，喬羽都站不直了，兩腳一着地，腿就打哆嗦，岔着兩條腿就好像大青蛙一樣，好不容易才坐到草堆上。
在他放松的時候，沃爾文又教了他幾個類似紮馬步的動作，建議他平時增強體能訓練。
喬羽連連點頭說是。
在他乘涼休息的時候，對面場地裏威廉小伯爵正騎着黑馬，在場地中迅捷且高效的完成一個又一個障礙跨越動作，那種熟練程度比起喬羽見過的任何成年人都不差。
即便在場地中進行動作示範的沃爾文完成動作時也不見得比小伯爵更美觀。
看來小伯爵在騎術方面很有天賦。
上午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由于小伯爵另有安排，喬羽就在小餐廳獨自吃了午餐。
飯後喬羽還回屋睡了個午覺，大概是因為上午訓練過度，喬羽再次夢到了關于騎馬作戰的內容。
這一次夢境，那個面容滄桑的他騎在一匹戰馬上，在一場昏暗的風雨中，和一些灰白色的奇怪影子厮殺。
喬羽上午訓練的內容和夢境中的畫面不斷重疊，他感覺夢境中的自己也變得更加有力量，對馬匹的控制也更強。他可以在馬上做出一些誇張的後仰動作躲避攻擊，同時又揮出長劍，砍傷敵人的致命之處。
大概到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喬羽才從床上醒來。
神奇的是他身上的疲勞一掃而空，雙腿不僅變粗了一點，還充滿力量。他覺得現在讓他騎馬沖刺好幾圈，他也絕對不會腿抖了。
在他照鏡子陶醉的時候，女仆來敲門提醒，告知他小伯爵已經開始了下午的課程，建議他現在前往訓練場。
下午進行的是軍事課程，這裏面包括喬羽最感興趣的劍術訓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