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下午訓練結束後，喬羽就開始琢磨神術卷軸的事。
買是很難的。市面上能見到的神術卷軸很少，參與交易的大多是一些非常生活化的簡單神術，比如潤唇術或者胡須生長術。
稍微有些實戰價值的卷軸，基本只能通過學會內部渠道或者領地獎勵渠道獲得。而喬羽現在沒有老師了，所以學會內部渠道走不通。
那就只剩下領地貢獻獎勵這個渠道了。
但是他該怎麽獲得獎勵呢？
他現在的職位待遇雖然提高了，但是服役的貢獻額度并沒有增加，想要換一些像樣的卷軸，他至少要預支一年的貢獻額度。然而這樣的操作在全伯爵領都沒有先例。
“喬先生，你在想什麽？”
書桌前，威廉小伯爵揉着圓滾滾的肚子，實在無心學習。今晚的柳條甘薯烤豬腿太香了，一不小心就吃了好多。
“我在想該怎麽為領地做貢獻。”
喬羽一身正氣。
“學士你看上什麽東西了？”
威廉小伯爵一聽就懂。
“額，我想弄點神術卷軸，戰鬥用得上的那種。”
喬羽晚上吃的也不少，不過他比小伯爵消化更強，吃的那些營養都在快速修複他的身體。
“喬先生你要做戰鬥學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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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下午的劍術訓練給小伯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晚飯前他就纏着喬羽讨教了好多技巧，要不是沃爾文明令禁止，他可能已經要拜喬羽為師了。
“不是啊，我就是想多學點技能保命。”
“可你現在不是很安全嗎？有誰在追殺你？”
小伯爵眼前一亮，嗅到了英雄史詩的味道。
“沒有，我确實很安全，但是……”
喬羽想起了那天的銀甲貴族，是叫伊利亞王子吧，如果雙方以現在的狀态再見面，喬羽有了劍術，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而且他現在背靠的是王國最有權勢的幾位領主之一，他又和威廉小伯爵相處融洽。
要說安全，他已經比領地裏絕大多數人群要安全了。
也許小伯爵說得對，自己沒必要糾結這些。
不行，喬羽搖頭。
靠別人總是靠不住。伯爵夫人要砍自己的事才過去幾天呢，就全忘了。
而且自己和多爾伯爵家族的關系，說的好聽是背靠貴族，說直白點其實就是純打工，要論重要性，搞不好也就是跟武器庫裏的藏品差不多。
哪能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別人去掌握呢。
戰鬥神術還得學。
“喬先生，我知道有個地方可能會有戰鬥神術卷軸。”
小伯爵忽然壓低音量。
“什麽地方？”
喬羽也跟着壓低聲音。兩人從交談變成小聲密謀。
“就是鄧肯學士的房間，他出海之後，塔樓的房間一直沒人收拾過。”
“我好幾次想進去，都沒成功。”
學士，出海？
聽到這個名字，喬羽的确有印象。
在他來當小伯爵的陪讀之前，小伯爵的公文寫作課就是由一位名叫“鄧肯”的學士負責的。
喬羽本以為那學士是離職走的，現在聽小伯爵的意思，對方也是出海了？怎麽這世界的學士老是出海。
“學士，要不要跟我去試試。”
“不妥不妥。”
喬羽斷然拒絕，他有一種協助熊孩子闖禍的預感。
他要是敢幫小伯爵瞞着伯爵夫人搞探險，夫人今晚就能讓他的腦瓜外出探險。
在喬羽的嚴厲拒絕下，小伯爵終于放棄。
“好吧。”
小伯爵委屈巴巴。
喬羽暗暗點頭，孩子成長的時候受點小委屈也正常，反正也不是他家孩子。
就這樣夜間的公文學習繼續。
喬羽使用填鴨式教育，輔導小伯爵寫完作業，順便又看了許多領地建設相關的公文，增進了對領地和家族的了解。
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喬羽回到房間，踏踏實實躺床睡下。
夜裏，喬羽再次夢見了戰鬥場景。
這一次他沒有騎馬，而是站在一片暗礁上，在黑暗的雨水和海浪包圍中，和一群灰白色的影子彼此厮殺。
除了用上白天和肯利交手的招式，喬羽還在利刃交鋒的間歇使用了許多戰鬥神術。
喬羽喜不自勝，他反複在夢中提醒自己，背下來背下來，把這些神術的手勢和咒語全都記下來。
一句兩句三句四句，喬羽至少記住了五種戰鬥神術。
這其中就包括——等等第一句是什麽來着？
喬羽睜眼看着天花板，呆若木雞。
他一句也想不起來，夢中學習的興奮也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覺得自己是個廢物的空虛。
“喬學士，喬學士。”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不斷，門上的搖鈴也叮當叮當作響，女仆在門外呼喊喬羽，語氣急促。
喬羽看了眼窗戶，天還是黑的。
他又看了眼門縫，門縫下透着燈光和一些晃動的人影。
“發生什麽事了？”
喬羽披上袍子快步過去開門。
走廊裏除了來敲門的女仆，還有幾位仆人在來回走動，他們有人抱着罐子，有人端着盆，一個個神色慌張，都往西區走廊的方向。
喬羽差點以為主館着火了。
“威廉少爺病了，學士大人，夫人請您去看。”
女仆的肩膀輕輕起伏，明顯是小跑過來的。
“帶我去。”
喬羽跟上女仆往西區走。
剛走過一個轉角，就見到年長女仆提着圍裙從樓梯下來，她一見到喬羽就快速擺手。
“學士先生，下樓去，去神靈聖所。”
神靈聖所是一座類似禮拜堂的建築，它位于莊園主館西牆的外側，和主館連為一體，在特殊的節日或祭拜日，莊園的貴族和居民會在聖所裏祭拜衆神。
喬羽幾人快速下樓，在一樓西側的大走廊，喬羽見到了伯爵夫人、沃爾文以及被擡在擔架上的威廉小伯爵。
旁邊還有上次給喬羽進行儀式的老學士，他正小步快走，一路跟随着擔架，他右手扶在小伯爵的額頭上，另一只手則舉在頭頂，五指張開，口中念念有詞。
老學士的手上泛起暖黃的神術光輝，他在為小伯爵做某種治療。
喬羽估計這治療大概是不順利，所以伯爵夫人才把他也喊來了。
“請快。”
前方，伯爵夫人催促喬羽。
喬羽盡可能加快腳步，幾乎小跑起來，鞋根咚咚作響，他最終和前面幾人同時到達了神靈聖所的大門口。
四位仆人上前，一齊推動聖所大門，拱形巨大木門緩緩開啓，分開一道入口。接着大廳兩側的火盆一盞盞亮起，照亮整座聖所。
喬羽跟了進去，一眼就被聖所深處的高臺吸引。
那灰石高臺上，一棵白色大樹被火光照亮，大樹的樹皮發光，所有暖黃色的火光都被他反射成了白色，就好像大廳中升起了一顆月亮。
仆人們擡着小伯爵，奔向那棵白樹。
伯爵夫人也提裙上前，直接跪在了白樹下方的灰石階梯上，她雙眼望向白色大樹，雙手十指交扣握在胸前。
她的口中念念有詞，嘴唇和雙眼被白樹的光照成了白色，乍一看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在一大段祈求和禱告念完後，伯爵夫人才向喬羽提問題。
“喬先生，晚課的時候威廉和你說過什麽？”
“劍術、算術、還有鄧肯學士。”
喬羽如實回答，幾乎把小伯爵說過的話全都重複了一遍。
“怪不得。”
伯爵夫人金色的眉毛微微皺起。
“威廉去了鄧肯學士的房間。”
“不知道他在房間碰到了什麽。”
“沃爾文，你帶喬學士去調查一下。”
伯爵夫人安排道。
喬羽還是有些好奇小伯爵的情況，但似乎伯爵夫人并不想和他多說，他也不好開口直接問。
他倒是聽清了老學士口中的咒語。
“阿拉，馬納，迪歐夫沃。”
這是驅除邪靈，看來小伯爵不只是生病，可能還被某種奇異的東西纏住了。
不過老學士的神術似乎效果不佳。
前邊，老學士的手不斷綻放出神術光輝，但小伯爵額頭的汗珠卻始終沒有停過，他的面色蒼白，嘴唇一直在顫抖，口中隐約傳來一些無法辨別的語句。
“去吧。”
伯爵夫人擺手。
“是的夫人。”
喬羽領命，和沃爾文一起離開聖所大廳，去往學士鄧肯的房間。
讓喬羽意外的是，鄧肯學士的房間竟然在四樓。
喬羽甚至從來不知道主館還有四樓存在，不論從外觀還是從內部，主館東區都比西區矮一大截，根本看不出四樓的空間。
“這邊走。”
沃爾文帶着喬羽上了樓梯，然後沿着西區四樓的大走廊一直往東走，在這裏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靠右側的門敞開着，劍士肯利就站在門前。
肯利為兩人讓路，喬羽跟着沃爾文走進側門。
側門裏面竟然不是房間，而是另外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中間沒有點燈，只在盡頭的轉角處放着一架燭臺，那裏的燭光在氣流中輕輕搖晃，預示着轉角那邊還有空間。
繼續前進，喬羽一直走到這條黑走廊的盡頭，在這裏他終于見到了鄧肯學士的房門，這扇灰綠色的舊門半開着，白油燈的燈光從門口展開。
喬羽推開門，看見鄧肯學士的房間。
這房間的結構和喬羽的房間差不多，同樣有書架有書桌，還有一張大床和一大一小兩個櫃子。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房間配備了誇張的洗澡盆。
那澡盆靠在北側牆角，面積比床還大，幾乎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側面的簾子只能擋住它一半的長度，乍一看過去就像屋裏裝了一個溫泉池。
好在池子裏一點水都沒有，不至于看起來太過恐怖。
來到了事發現場，喬羽終于有機會向沃爾文詢問小伯爵發病的情況了。
根據沃爾文的描述，小伯爵并不是到了這個房間立刻就昏倒的，小伯爵夜晚探險結束後回到了卧房，他是在入睡之後才開始發燒昏迷。
“上一次也是這樣。”
沃爾文面色懊悔。
“上一次？以前還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喬羽問道。
既然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那說不定這次發病和進入鄧肯學士房間并沒有直接關系。
“五天前。”
沃爾文回答。
“當時是什麽情況？”
喬羽繼續追問。
“那是在路上，威廉受到了驚吓，他親眼看見伊利亞王子砍掉了一個商人的手指頭。”
“當時你也在場。”
喬羽一愣，他終于知道當時坐在馬車上的人是誰了。
同時他也忽然明白，伊利亞在當時展現的殘忍或許不只是天性使然，裏面或許還有某種更深層的原因，和威廉小伯爵乃至伯爵本人有關。
中世紀宮鬥？
喬羽想起自己看過的黃暴美劇，這樣算起來，他在劇中應該算是一個龍套傭兵。
盡職責吧。
重新審視房間內的環境，喬羽開始調查小伯爵進入房間後究竟觸摸過哪裏。
他想以試一試驅除邪靈，說不定定有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