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你覺得,長谷川朝是什麽人呢?”

暮光下,貝爾摩德放下手中的口紅,纖長的手指抵着面前的玻璃,隐約指向長谷川朝離開的方向。

“……黑澤陣。”

停頓片刻後,貝爾摩德對着琴酒叫出了那個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名字。

琴酒低垂的銀白眼睫顫了顫,墨綠色的狼眸擡起,輕輕瞥了一眼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我對他沒有興趣。”

琴酒警告地對貝爾摩德道,眉宇中盡是冷漠。

“好吧,也不知道你在別扭什麽呢,琴酒。”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是,你我都應該清楚,對付不可控的變數,最好的辦法就是将它束之高閣。”

“就憑你那漏洞百出的計劃?”琴酒嗤笑道。

“這種話真是讓人傷心。”

“那不過是朗姆的試探而已,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推手。”

貝爾摩德語氣不禁變得幽怨,臉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地放松。

她用手指卷了卷身前的金色長發,将之擺放在了自己覺得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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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冷哼一聲:“我可沒有看出來你的傷心難過在哪裏。”

“琴酒,你最好一輩子都這樣講話。”貝爾摩德對琴酒的不解風情感到不滿。

琴酒不想再搭理貝爾摩德的彎彎繞繞,他直接問道:“朗姆那邊怎麽樣了?”

“他呀。”貝爾摩德思考了一會,道:“估計在找人對比你和明安見面的監控視頻。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破綻,他怎麽可能放過你呢?估計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吧。”

“破綻?”琴酒可不覺得這種可笑的計劃能讓自己翻車,“呵,那就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能被人從監控中随便看出問題的話,琴酒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得屍骨無存了。

朗姆的這次計劃,只是走一個過場罷了,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惡心琴酒而已。

讓琴酒厭惡自己,對朗姆來說,這才是這次任務的最大收獲。

……

當晚,組織某秘密基地。

琴酒坐在寂靜的醫療室內,原本裏面的醫生被他趕走了。

他正在給自己的手臂上纏繃帶,下午與貝爾摩德分別後,琴酒又趕往了組織的一處任務點收尾。

今晚的行動并沒有讓他受傷,手臂上的傷口是前兩天的任務造成的。

但是在追擊老鼠的時候,大開大合的動作還是讓他的傷口撕裂了。

琴酒動作熟練地獨自用繃帶纏上自己的手臂,腦海中思考着貝爾摩德今天對他問出的問題。

長谷川朝。

長谷川明安。

都是光明美好的名字,與黑暗格格不入。

在朗姆發覺兩人之前,琴酒從沒想過再與他們扯上關系。

哪怕那兩個人是與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血親。

對于現在的琴酒來說,長谷川兄弟,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琴酒一言不發地給自己處理好傷勢,然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處理郵件箱裏堆積的文件。

過了一會,推門聲打破了醫療室的寧靜。

“大哥,百利甜回來了。”伏特加從醫療室的門外走入,身後跟着一位黑發青年。

黑發青年進門後,伏特加就自覺退出了房間,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謝謝啦!伏特加。”

伏特加沒理會青年的話,忙不疊離開,想要趕緊遠離西格那個神經病。

哪怕接觸了好幾年,他還是對陰晴不定的西格有着深深的陰影。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同伴是一個上一秒還笑嘻嘻地與隊友一起說笑,下一秒就能面無表情地對對方痛下殺手的人。

哪怕那個隊友是組織下達的任務目标——

那是他第一次與琴酒一起去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

那個被殺死的人就是琴酒那次任務中背叛了組織的叛徒。

琴酒命令伏特加去疑似有叛徒的基地裏收集情報,好确認叛徒是誰。

而西格只是恰巧路過,看見伏特加的一瞬間想起了他是琴酒的跟班。

當時的伏特加還并沒有看到西格的到來,正與那人在基地大廳裏說話,下一秒西格就湊了過來。

西格一邊笑着摟住伏特加的肩膀問琴酒去哪了,一邊朝着那人突然開槍,滾燙的鮮血濺了伏特加一臉。

完成任務後,西格就放開了伏特加,收起了臉上嬉笑的表情,面無表情對着愣在原地的伏特加道:“任務完成,你可以去找琴酒交差了。”

可謂是殺人不眨眼的典型了。

……

而且,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接下來裏面會發生什麽。

琴酒看了一眼伏特加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當初任由西格散布謠言,現在以伏特加為首的一衆成員,都覺得自己和西格有些什麽。

以至于現在遇到西格要找自己的情況,他們都會自己找借口急匆匆地離開。

就為了給他和西格創造什麽獨處空間。

真是不知所謂。

青年有着一雙罕見的灰色偏藍的眼眸,嘴角挂笑,此刻非常快樂地與琴酒揮手打招呼:“嗨,琴酒大哥,好久不見了!”

此人正是白日裏在暮井岡山的別墅中最後醒來的西格。

看見眼前的人,琴酒頭疼的放下了手機。

“你怎麽回來了?”

西格笑了笑,将自己的臉湊到了琴酒身旁。

灰色偏藍的眼眸帶着一絲笑,西格用久別重逢的語氣道:“當然是想念大哥啦!”

“大哥有沒有想我呀。”

西格的聲音帶着一絲甜膩,溫熱的氣息拂過了琴酒的耳畔。

琴酒皺了皺眉,将西格一把推開。

“貝爾摩德真是把你教壞了,給我好好說話。”

琴酒厲聲呵斥西格,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身為組織的殺手,琴酒并不習慣跟人親密接觸,而西格卻一直對讓琴酒變臉這樣的事情情有獨鐘。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與琴酒見面的時候,琴酒的母親,也就是他的臨時研究員兼老師,為了讓他不害怕,故意拿當時在場的琴酒逗他笑的緣故吧。

西格的父母都是組織研究所的人。因為他身體先天不足的緣故,自出生起就接受了組織的救治,并且因為從小就展現出來的對于實驗研究的天賦,一直被組織當做科研組的人才培養着。

誰也沒想到為什麽西格之後又去了情報組工作。

總之因為這個原因,西格被同樣喜歡找樂子的貝爾摩德慫恿,跟着一起在國外的貝爾摩德拜師學藝去了。

琴酒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但是因為他不常去國外,負責的一般是組織在國內的事宜,所以也懶得管他們。

于是幾年不見,當初在實驗室裏明明看起來沉默不語的西格,被貝爾摩德教成了這個樣子。

西格聽到琴酒這樣的話,只好聳了聳肩,安分了下來。

西格掃視了醫療室一圈,從角落裏給自己搬了一個椅子,放在了琴酒身邊坐下。

“好吧大哥,那你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

西格看着面前銀色長發的男人,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琴酒的頭發似乎比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更長了,這麽長的頭發應該很不方便吧,每天該怎麽打理呢?

琴酒沒有在意西格的走神,兩人都對朗姆的事情心知肚明,于是他直接冷冷道:“朗姆已經踏入了我為他準備的陷阱,我們現在只需要等他自投羅網就好,那位先生可不會容忍一個已經準備好取代他的人。”

“是啊,只能說那個老家夥這步棋走得太急了,是因為年紀大到了更年期的緣故嗎”西格回過神,回應着琴酒的話。

“是因為朗姆沒有意識到組織一直以來都被牢牢地控制在了那位boss的手裏。

哪怕已經十年沒有露面,那位先生依舊通過自己的方式掌控着組織。”琴酒解釋道。

朗姆在組織裏呆的時間很久,但是卻被早已把握在手中的權利蒙蔽住了,認為自己在組織中已經是說一不二的地位了。

所以才想要反叛boss,權利的滋味足以讓人麻痹感官。

“原來如此,是boss給他的自由過了火。”西格說出這句話後,突然笑出了聲。

對不起,實在是這句歌詞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說了出來。

要怪就怪他經常去的KTV裏的華人經常點這首歌吧。

他只是一個不小心被洗腦了的無辜青年而已。

黑發的混血青年笑得眯起了眼睛,倚靠在身後的靠背上。

琴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西格在被看過來的一瞬間收拾好臉上的笑,揉了揉臉,正襟危坐道:“我明白了,大哥,我回去就原地待命就可以了是吧。反正朗姆也不會把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就安安心心當我的……嗯……眼線?”

“朗姆可不會讓你當成什麽眼線,之後他發給你的任務,先讓我看一眼你再去。”琴酒思考了片刻後,這樣對西格道,反正朗姆知道西格是他這一派的人,

“okok,大哥英明!”西格下意識鼓起了掌。

這時,門外突兀地響起了一聲悶哼。

琴酒神色一凜,快步走到了門口掏出槍來,打開門後迅速将槍對準了門外的人。

“大哥,是我!”來人趕緊出聲。

此人正是剛剛離開的伏特加。

琴酒眯了眯眼睛,槍口怼着伏特加的太陽穴,他道:“伏特加,你在門口幹什麽?”

伏特加舉起雙手,小山般的壯漢流下冷汗,他苦哈哈道:“大哥,波本剛剛看見我後說他想要見你,我來問一下你方不方便見他。”

誰知道剛剛才過來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于是伏特加不小心磕到了頭。

西格湊了過來:“啊,剛剛好像是看到波本也開車來了這個基地,我還以為他只是路過呢。”

“波本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琴酒看向西格,問道。

西格無辜地舉起了手,灰色偏藍的眼眸略微一轉:“好像是……跟着我來的吧。

剛剛出警視廳以後,我告訴他自己先走了,就直接來了這裏。”

琴酒沉默了。

他沒想到西格和他第一次見面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波本也不知道為什麽來找他。

他讓西格站在原地等他,自己則朝着基地大廳的地方去了。

伏特加跟在琴酒後面,向後看了一眼西格,又看了一眼琴酒,不明白為什麽大哥不罵西格。

平時要是他不小心暴露了大哥的行蹤,早就被大哥罵的狗血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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