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夜色中,紮着銀白馬尾的女人行走在人行道上,路燈已經點亮,耀眼的光照映在女人異色的瞳孔當中。
女人身形削瘦,表情淡漠,她回想起不久前朗姆發給她的郵件。
[搜集長谷川兄弟與他家租客近幾日的行蹤,不要打草驚蛇。
Time is money!
——RUM]
女人轉了轉手中用來僞裝的玫瑰花,做出等人的姿态左右望了望。
與此同時,那雙異色的瞳孔不着痕跡地遙遙看向不遠處的高樓。
六層樓的一戶人家處,隐約可見一位半長頭發的青年在走動。
那正是長谷川明安搬出家後所租的房子。
不遠處即可看見警視廳,也正是因為離工作單位近,長谷川明安才選擇了這裏出租房。
女人在确認長谷川明安沒有外出的跡象後,轉身離開了原地。
她需要回組織的基地去見朗姆彙報。
不過在她離開時,一陣風剛好吹過,将一片落葉吹到了她的胸前。
女人下意識抓住了落葉,脆質的樹葉枯黃幹燥,仿佛下一秒就會化為塵土散落在地上。
但是女人看了看手中的葉片,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眸泛起一絲波瀾,而後很快又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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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後松開了手,讓落葉随着風再次飄入空中。
落葉最後消失于夜色漸深處。
片刻,在她走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她身後顯現。
出現的人是一位黑色短發的青年,但是卻有着一副讓人熟悉的面孔,來人正是長谷川明安。
長谷川明安墨綠色的鳳眸掃了一眼女人離開的方向,而後又看向自己租房的位置,心中一沉。
果然,朗姆又開始行動了。
在與公安簽署了保密協議并且成為公安警察降谷零的協助人後,他就開始接受公安的指令在暗中探查組織的行蹤。
朗姆最近打算針對琴酒有所行動,而他與哥哥又剛好是朗姆打算用來對付琴酒的武器,所以讓他們兩個誘餌用來引出暗地裏的組織成員再合适不過。
昨天公安才僞造了一份車禍意外身亡案件帶走了朗姆派來跟蹤他的組織成員。
估計那個人只是組織當中的底層成員,跟蹤的方法很不高明,被公安輕而易舉地識破。
原本公安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逮捕他,但是又怕打草驚蛇驚動朗姆,讓朗姆發現公安在盯着他。
不過昨天那個底層組織成員恰好被卷入了一場車禍現場,公安當即就把他打成了已經被車壓死的受害者,打包進了公安的一處秘密監獄進行審訊。
據說現在已經供出了不少信息,雖然按照他的地位,所知道的秘密并不多,但是聊勝于無。
最重要的是他說出了朗姆确實在關注長谷川兩兄弟的消息。
這有助于他們接下來該采取什麽措施去應付朗姆的行動。
當然,這件事情是瞞着長谷川朝的,一是因為公安的保密協議,二則是長谷川明安個人的私心。
長谷川明安希望長谷川朝不用面臨必須與組織為敵的處境。
母親以及姨母的不幸,他不希望看到在長谷川朝上重演。
目前這個計劃只有長谷川明安和降谷零以及他信任的幾個組員知道。
在那個人被捕後,長谷川明安就與公安商量了由公安在他下班後假扮他進行活動,而他則負責追蹤與辨別朗姆後續蹤影的計劃。
他曾經在組織裏長大,小時候也被父親訓練過一段時間,雖然已經脫離組織很久了,但對組織中人的行事風格還算了解。
公安也派了一位曾經的卧底教官給他培訓了一段時間追蹤技術。
朗姆派出的底層成員已死,哪怕是已經被官方證明的車禍受害人,但是以朗姆的警惕心,下一個被他派來的人也不可能跟上一個底層成員一個水平。
果然,剛剛那個女人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沒有等到人的失意女子,但是實際上,她除了觀察路上的行人往來,餘光都在打量他的出租房裏的人影走動。
她對人的視線極為敏感,長谷川明安剛剛只是直視了她一眼,就立馬被她的視線追蹤了上來。
要不是當時他的面前有遮擋物,可能他當時就被發現了。
現在他的出租房裏坐着的是一名和他體型相近僞裝成他的公安,有着窗戶的遮擋,不認識他的人根本無法分辨出與他本人的區別。
而為了防止因為身高不一致而暴露,那位公安一直都是坐着的,哪怕站起來也是彎着腰去拿東西的姿态。
那名疑似黑衣組織的女性成員沒有發現異樣。
長谷川明安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松了一口氣。
他們之所以能鎖定目标,還是因為白天負責跟蹤保護他哥哥長谷川朝的人發現了一名女子在他哥哥附近的出鏡率着實有些高,哪怕她不斷變化着裝扮,但是那頭銀白的長發确實有些顯眼。
而且在中途,與長谷川朝同性的那個小女孩為了追一片被風吹走的落葉,意外看到了女子的樣貌,随後與她攀談了兩句。
“總覺得和姐姐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感覺很熟悉呢!”
那個小女孩是這樣說的。
他們立刻通過對比那位女子出現過的監控畫面,确定了那些不同裝扮的女性是同一個人。
果不其然,在僞裝成他的公安走出警備局後不久,他的身後同樣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她是一位有着代號的組織成員,長谷川明安的直覺告訴他。
長谷川明安戴上口罩與鴨舌帽遮掩住自己的面孔,随後回了公寓與那位假扮他的公安交換回身份。
接下來,就看公安與朗姆誰更勝一籌了!
……
與此同時,長谷川朝家。
“唉?今天萩原找你詢問花茶酒怎麽做才能好喝?”長谷川朝驚訝地看着月原景川,心道這是什麽離譜的搭配。
“是的。”月原景川點點頭,露出溫柔的笑,“我建議他添加一些可以壓制住一下花茶苦澀味道的調味,比如說方糖、蜂蜜之類的東西。”
長谷川朝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大學時萩原研二為了學調酒,用各種奇怪味道的酒把他和松田陣平兩人一起整整灌了一個星期。
幸好他和松田對酒的耐受度都挺高,萩原每天給他們的量也不多,只是嘗個味道。
不過一個星期的味覺摧殘,讓他從此對酒敬而遠之。
所以他今天才對沖矢昴說他不怎麽了解酒。
那段時間他和松田陣平每天都是那種微醺的狀态,各自的導員是朋友,以為他們兩個一起感冒了還天天全勤,于是一起來勸告他們兩個不要忽視疾病,要注重身體健康,如果需要請假的話他們可以随時批。
這段奉勸還在萩原研二偷笑的見證下變成了現實。
正好想去參加一場拼裝比賽的松田陣平眼睛一亮,當即拉着他和導員請了三天的假期。
當然,沒有萩原研二的份。
事後萩原研二一臉幽怨地看着他們兩個人說什麽他們兩個孤立自己,搞小團體欺負他。
松田陣平一臉冷笑,回到宿舍以後給萩原研二灌完了他今天準備給他們兩個準備的調酒原料。
灌完後,松田陣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臉頰,咬牙切齒地道:
“喝了這麽多酒臉都不帶紅一下,還天天精力充沛地活蹦亂跳,你去請假?誰同意給你批?!”
回應松田陣平的是萩原研二鬼哭狼嚎的喊冤。
“噗!”長谷川朝不自覺笑了出來,發現月原景川疑惑地看着自己,對他陳述了這段過往。
“哈哈!”月原景川也被逗笑了,“看來你和那兩位警官先生有着一段愉快的大學生活呢。”
“是啊,現在回想一下,我感覺如果缺了他們兩個人的話,我的大學生活應該是非常枯燥無聊的吧。”
長谷川朝認同地看向月原景川,翠綠色的眼眸裏是滿滿的愉快。
月原景川望着長谷川朝的眼睛出神,心想,如果我和那兩位警官是朋友的話,按照楠雄的說法,我們應該是警校認識的。
我們之間,會不會也有這樣一段讓人懷念的過往呢?
“月原?”長谷川朝看着發呆的月原景川,喊了他一聲。
“抱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記憶,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好朋友呢。”月原景川藍色貓眼眨了眨,說出了他真實的想法。
“一定會有的,畢竟月原這麽溫柔,誰能忍住不和你成為朋友呢?”長谷川朝發自內心地誇贊他。
銀發綠眸的青年在燈光下彎着眼眸,連空氣都是溫柔的,這一刻月原景川覺得任何人都會同意他的話語。
“長谷川……”
月原景川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臉,白皙的面容上開始微微泛紅。
他的藍色貓眼流露出害羞的神色,他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贊美真的是太直白了?”
“嗯?”長谷川朝歪了一下頭,回憶了一下,“萩原好像這麽說過,不過他還說他覺得很好,讓我繼續保持。”
月原景川想到了那位有着一位一看就是直覺系的墨鏡卷毛警官當幼馴染的萩原警官,覺得這可能是萩原警官的個人喜好吧。
月原景川于是認真看了看長谷川朝理所當然的眼神。
他這樣道。
“我覺得萩原警官說的很對,長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