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非常優秀的狙擊手諸伏景光本人,目前正被一扇打不開的大門困擾。
他在琴酒幾人離開後悄悄潛入了劇院,在經過一番觀察後,他發現劇院裏的人都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
這讓他找人的難度大大減少。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可以直接找借口去詢問他們了。諸伏景光向工作人員描述了一下琴酒的打扮,并聲稱自己是一個自由樂手,在路上撿到了對方的錢包,想要親自還給對方。
工作人員聽了直接給諸伏景光指了一處更衣室的方向,并道:“應該是往那個方向去了,不過那邊前段時間負責人說那邊的房子老化了要重新裝修,這兩天剛剛裝修完,你小心一點。”
諸伏景光在對工作人員道過謝後,徑直順着工作人員指示的方向前去。
可能因為剛剛裝修過的緣故,這段路的地面上還有一層浮灰沒有被清理幹淨,順着腳印判斷,諸伏景光很快找到了長谷川朝可能所在的位置。
以防萬一,諸伏景光假裝自己是工作人員先敲門喊了幾聲。
“你好,請問裏面有人嗎?”
沒有聽到有人的回應,但是諸伏景光敏銳地發覺剛剛敲門的聲響不太對勁。
按理來說,他面前的這扇門是輕薄的木頭材質,回聲不應該像剛剛那樣沉悶。
“你好?”
諸伏景光再次敲門确認,回聲确實不太對勁。因為剛剛那個工作人員所說的這裏剛剛被裝修過,所以他立刻判斷這扇門後的房間被人改造過了。
他掏出口袋裏的鐵絲伸進門鎖,老式的門鎖很快被他撬開。
随着吱呀一聲,出現在諸伏景光面前的,是另一扇金屬材質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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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聽見外面有聲音了嗎?”
房間裏,茶色短發的女孩手捧一罐咖啡,對着不知道在房間裏忙活什麽的青年道。
長谷川朝停下動作,按照灰原哀的說法仔細傾聽,果真在原本應該是大門的地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外面有人?
長谷川朝心中一喜,不過片刻後又冷靜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不能确認外面的人是不是好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可以讓外面的人幫忙聯系一下自己的兩個好友救自己出去,但是如果是黑衣組織的人,那他可想不出什麽辦法帶着一個女孩從那人的手裏逃掉。
似乎是看出了長谷川朝的糾結,灰原哀主動站在了他前面,給了他一個眼神。
讓她來。
女孩用清冷稚嫩的聲音帶着一絲慌亂:“是誰在外面?”
隔着金屬牆,灰原哀的聲音被削弱了不少,但是已經能讓外面的人聽見。聽到女孩的聲音,諸伏景光也基本确認了長谷川朝也在房間裏。
他下意識柔和了聲音道:“你好,小朋友,我是朝君的朋友,之前借住在他家裏,我剛剛好像看見他了,想和他打一個招呼,他在你身邊嗎?”
雖然隔着金屬牆說想敘舊的借口有點奇怪,但是暫時他也想不出什麽好借口了。畢竟他也不确定這面牆後面有沒有被安排什麽負責看顧兩人的人。如果等會對方問這個牆的問題的話,他就當是什麽新産品門蒙混吧。
灰原哀聽到對方的回答,第一時間看向了長谷川朝。
灰原哀與長谷川朝的接觸很少,當然也不太清楚對方的交際情況。
“你認識他嗎?”她開口無聲問。
長谷川朝點了點頭,他聽聲音就聽出來了外面的是聲稱自己找到了親人以後就離開了的月原景川,原名是諸伏景光。
作為一名前卧底,他極有可能是被公安叫走了的。
只是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裏是不是也是公安的安排。
長谷川朝敲了敲金屬牆,開口:“月原,我在裏面。”
諸伏景光聽到長谷川朝的聲音,心中略一放松,“朝君,你現在方便嗎?”
長谷川朝立刻回答:“月原,你聽我說,我現在很安全,小哀和我兩個人在這間房子裏,沒有其他人,你有辦法幫我們打開這面牆嗎?。”
聽到沒有其他人後,諸伏景光徹底放心了。
只是他聽到長谷川朝和那個女孩被困在金屬牆後的話後,心中又一沉。
“朝君你先別急,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扇門,它是從上往下落地的防盜門,沒有明顯的機關能打開,應該是遙控系統操作的。”
諸伏景光思索片刻,此時公安都在緊急對付黑衣組織,他要找人來救長谷川朝的話,似乎只有兩個人選能選擇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已經能想象到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怎麽給他的行動報告添亂了。
諸伏景光問:“朝君,你知道萩原和松田的聯系方式嗎?”
長谷川朝從縫隙中聽到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他想拉好友過來幫忙。
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答道:“我知道。”
随即長谷川朝報出了兩串數字,正是那兩人的手機號。
一旁的灰原哀雙手抱胸,聽着兩人之間的交流。
她問:“你确定他是可信的人嗎?”
長谷川朝看見灰原哀的眼神,頓時了然,笑了笑,蹲下身子平視着女孩道:“他是一名公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摯友們的摯友。”
所以他相信他。
也就是熟人咯,灰原哀點了點頭。
諸伏景光打完電話後,說自己去外面接應那兩個已經請假迅速趕過來的人,讓他們找個安全的角落待着。
得到長谷川朝和灰原哀的回應後,月原景川關上剛剛被他撬開的房門,僞裝成門被鎖住的樣子,而後離開了。
兩人聽着諸伏景光離開後,回到了房中找位置坐下。
半晌,灰原哀問長谷川朝:“你就這麽出去,不怕辜負了琴酒和貝爾摩德那兩個人的良苦用心嗎?”
灰原哀看了看房間裏的各種物資,突然露出一絲冷笑:“他們可是為了不讓你面對危險才把你鎖在這裏的,按照正常人體的攝入量,你起碼能在這裏安全度過三個月。”
而三個月的時間,可能就是他們給自己定下的解決一切的限期。
長谷川朝聽着灰原哀的話,嘆氣道:“是啊,他們在保護我。”
長谷川朝翠綠色的眼眸倒映着房間裏的各種東西,神色突然暗淡下來。
“是保護。”長谷川朝眯了眯眼睛,“可是他們保護不了我一輩子。”
長谷川朝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笑了,他問:“趁着這段空閑,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灰原哀察覺到長谷川朝此時似乎不太對勁,于是順着他的話道:“好啊。”
長谷川朝手掌撐着自己的下颌,翠綠色的眼眸開始浮現回憶的神色。
“大概要從我小時候說起吧。我不記得那是我幾歲的時候了,反正某一天,我的母親突然抱回了一個小孩,她的身後跟着好幾位警察打扮的人,那個孩子病恹恹的,臉色很蒼白,在到家後的幾個月裏,都是昏迷的狀态……”
那個孩子就是長谷川明安了,從那天起,長谷川家裏就多了一個孩子。
長谷川朝的母親對他解釋說,這是她失蹤了好久的妹妹的孩子,剛剛從孤兒院裏找回來,她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顧弟弟。
看着母親泛紅的眼眶,長谷川朝連猶豫也沒有就直接答應了。
于是從那天起,長谷川朝與長谷川明安就像成了親兄弟一樣,相互依賴着長大。
而他的母親,依舊為了尋找妹妹的蹤跡天南海北地到處跑,長谷川朝原本以為他的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他在大學的時候遇到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摯友,三個人相約去考警校。
長谷川朝的成績非常不錯,如果他沒有因為母親的意外去世被送到國外,可能他也是松田陣平他們那屆的佼佼者了。
可惜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
長谷川朝遺憾錯失了警校,可他的弟弟長谷川明安卻考入了警校當中,還順利地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成為了松田陣平的後輩,他也因此與兩位好友重逢。
如果他的生活真的如此簡單就好了,可是貫穿了他命運的,是一個橫跨了半個世紀的跨國恐怖組織。
長谷川朝翠綠色的眼眸有些泛紅了,“如果保護我是他們的願望,我可以順着他們,但是要讓我眼睜睜看着他們以身犯險,我做不到。”
他辭去了穩定的工作四處打工,也是為了尋找母親去世的真相,而現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要去獨自面對那危險的恐怖組織,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灰原哀看着長谷川朝,心中泛酸。
長谷川朝的命運被黑衣組織擾亂,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從小就出生在黑衣組織裏,被寄以了繼承父母實驗的厚望,而她的姐姐則是組織用來拴住她的一根繩索。
現在姐姐已經死了,她也只剩下了一副無力的少女身體,根本不足以對付黑衣組織。
想到這裏,灰原哀對長谷川朝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情緒。
她輕輕開口:“我也是……”
面對此刻氣質溫柔又脆弱的長谷川朝,灰原哀第一次想跟不怎麽熟悉的陌生人吐露自己的心聲。
……
等兩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諸伏景光也領着兩個穿着不怎麽正經的男人回來了。
松田陣平扯了扯衣領,有些嫌棄地對萩原研二道:“你就不能在辦公室裏放一些正常點的衣服嗎?”
萩原研二因公翹班,現在心情都是明媚的,聽到松田陣平吐槽自己的衣品,忍不住反駁:“小陣平,我這些衣服可都是時尚新品,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偏見就吐槽它們不正常!”
松田陣平冷笑:“是嗎?你看着我身上這件藍繡花布料銀領還帶流蘇的衣服再說一遍。”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松田陣平的穿着,眼神閃過一絲驚豔:“你讓我說一萬次我也是這句話,小陣平你穿這件衣服簡直帥呆了!”
松田陣平聽到萩原研二的回答,拳頭都捏緊了。
諸伏景光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別說了,朝君還等着你們救他出來呢!”
松田陣平勉強收回了自己想大揍特揍一頓幼馴染的心,看向據說是困住了長谷川朝和一個小女孩的特制金屬門。
他的眼神刷得一亮,“哇喔,這扇門,炸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