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此時,被長谷川朝和安室透雙方都惦記着的貝爾摩德正站在西格發來的最終定位的位置上。

琴酒跟在她的身後,面容冷酷,左手搭着腰間的槍上,肌肉微繃,随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沒想到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貝爾摩德摘下臉上的墨鏡,水綠色的眼眸回頭看了一眼琴酒,而後浮現出感慨的笑意。

“別說廢話了。”琴酒銳利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墨綠色的狼眸中隐忍着即将噴發的情緒,“你确定你的計劃能成功嗎?”

貝爾摩德聽到這句話,手指勾了勾墨鏡,而後扯唇笑道:“無論能否成功,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果那個人真的相信了森爾博士的話,企圖通過轉移精神的方式實現永生,那我們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琴酒不以為意,嗤笑道:“轉移精神?真是癡人說夢!”

貝爾摩德面色不變,只是眸色漸深,道:“是啊,但在見證過森爾博士的實驗前,我也不相信在将一個人的大腦轉移後,他所寄存的人工體能夠存活,但是他的實驗又證明了這樣的可行性。”

森爾博士是雪莉叛逃組織以後,組織在英國發掘出的一個生物醫學學博士。

在發現他的研究方向與組織的目的有所重疊之後,很快便得到了BOSS的重用。

他之所以能那麽快得到重用,除了雪莉叛逃導致銀色子彈研究無進展以外,還有他拿出來的實際成果——

盡管沒有經歷人體實驗,但是森爾博士拿出了成功率高達80%的小白鼠實驗數據,并且在組織的實驗室中成功複刻了存活實驗,這樣的現實情況足以讓垂垂老矣的BOSS心動了。

有着朗姆這一隐患,BOSS不得不考慮冒險行事。

但是人與動物畢竟有着差異,他也并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讓手下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卻同樣年老的下屬作為第一個試驗品。

那位下屬跟了BOSS半個世紀多,且早已因疾病癱瘓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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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聞組織中新來的博士能夠讓他重獲新生以後,立刻激動地表示自己願意充當組織這個項目的第一個試驗品。

反正他只剩下了一兩年的壽命,癱瘓在床的生活也讓他無法忍受了,還不如賭一把,如果成功了的話,那麽他就能獲得新的身體,還能擁有更長的壽命!

無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

在森爾博士得到重用的背後,其實還有貝爾摩德的推波助瀾,她本意只是想讓組織放棄銀色子彈計劃,但沒想到新出現的森爾博士竟然真的能成功完成他的實驗。

那位移植了大腦的年邁下屬在人工體內成功存活,第二天就睜開了眼睛。

因為人工體是組織實驗室內為了方便做實驗培養的無意識克隆人,在實驗材料絕對安全的前提下,BOSS親自見了他的那位下屬,而在他詢問他一些幾十年前的隐秘事情時,那位披着年輕殼子的下屬全部都答對了。

看着重煥青春的下屬,BOSS心動了,不過因為還有20%的失敗率,他本打算多做幾次實驗,等技術成熟了再給自己實驗,沒想到就在實驗的第三天,他的親信就在實驗室中逮到了一個偷偷摸摸發信息給外界的實驗員。

經過調查,BOSS發現這個實驗員是朗姆的人。

也就是說,朗姆在他的身邊,在他的實驗室中安插了地位非常重要的人。

在他們抓住他之前,這個實驗員已經将信息成功發了出去,BOSS毫不懷疑朗姆現在可能已經得知了自己面前正打算做的新實驗的情報。

就算沒有,那也要盡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恰好就在這時,朗姆舉報琴酒背叛的消息與貝爾摩德發現朗姆打算上位反叛的消息一起傳來。

于是他當即決定立刻進行手術,并且讓貝爾摩德将朗姆帶到他面前來。

貝爾摩德猜測,BOSS是打算用自己新的身體與朗姆見面,在徹底打擊朗姆癡心妄想奪取組織的同時震懾組織裏的其他與朗姆有相同想法的人。

貝爾摩德清楚地知道,這其中最深一次的理由是,BOSS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讓他正常出現在組織面前了。

所以以絕對年輕的形象出現在組織面前,能讓他的形象更神秘,威懾力更大,壓迫組織內蠢蠢欲動的虎狼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BOSS真的接受了那個森爾博士的實驗,并且已經進行了手術。

貝爾摩德閉了閉眼睛,她并不知道BOSS的手術是否會成功,但是如果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無可挽回了。

好在,她已經提前安頓好了自己最在乎的孩子,那個與她的月神有着同樣善良堅強脾性的孩子。

長谷川朝。

在教授去世後,貝爾摩德在與長谷川朝相處的無數歲月中,無時無刻不在希望如果自己真的是克麗絲·溫亞德就好了。

她可以單純的是阿朝的姐姐,而不是被BOSS指派着去往他們母子身邊,充當眼線、阻止阿朝的母親尋找妹妹的阻礙。

可是命運确實玩弄着世人。

她沒能救下教授,也沒能救下她的姐姐。

她總是晚了一步。

雖然不知道當他發現了自己給他留下的後門後會不會離開自己為他準備的安全屋,但是起碼她能在阿朝找到她之前完結這一切。

那個孩子有着志同道合的朋友,是那種擁有赤誠心的警察。

盡管沒有見過面,但是她依舊從阿朝的口中對他們有所了解。

所以,當他們得知了真相後,一定會保護好阿朝的。

貝爾摩德在內心嘆了口氣,她原本并不想讓阿朝踏入組織的陰影。

但是他的內心在得知了真相後就充滿了仇恨,他太聰明了,也太年輕了,他冒冒失失地認識了波本,闖入了朗姆的視野。

組織其實在他的母親死亡後就已經打算蟄伏下來,不去接觸他們一家了。長谷川朝的母親,她原本是m16的前任特工預備,只不過沒多久就在妹妹失蹤的事情發生後辭去了那份工作,來到日本尋找妹妹,之後遇到了阿朝的父親,才改了名字。

也正是因為她改換了名字,組織一開始并沒有把她和教授聯系到一起,直到組織意外發現了她的針對,在取得了她的基因後通過對比,确認了她是教授同父同母的姐妹。

貝爾摩德也是這時被派去以莎朗的身份去接近她。

好在組織的行事足夠隐蔽,阿朝的母親沒有進一步發現組織的存在。

可就在這時,組織的一個廢棄研究所被入侵了。

入侵者正是長谷川夫人,她盜走了組織中第一版的研究資料,那個實驗室同樣是貝爾摩德第一次被做實驗的地方。

後面的事情貝爾摩德不願回憶,在長谷川姐妹兩人一前一後死去後,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毀掉這個奪走了她一切的組織。

貝爾摩德是紮根于腐爛淤泥盛放的美豔玫瑰,可她的內心,卻始終想毀掉身下的土壤。

阿朝的執着與他的母親如出一轍,所以貝爾摩德試探過後就決定将他控制在自己能保護他的範圍之內。

但是她也尊重他的想法,給予了他選擇的權利。

選擇接受她的保護,或者選擇直面組織。

當然,後者的前提是她毀了組織大半以後。

思緒萬千間,她已經和琴酒一起,來到了BOSS實驗室的門前,全身武裝的護衛站在暗處。

盡管內心疑惑為何BOSS下令的貝爾摩德身後還跟着琴酒,但是看着貝爾摩德波瀾不驚的态度,他們只以為同樣是BOSS的命令才讓琴酒一起來到了這裏。

畢竟在BOSS進行手術前,就已經下令在他不在的期間,他們優先聽從貝爾摩德的命令。

琴酒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地等待開門。

面前的門鎖是需要驗證瞳孔的生物鎖,原本只有BOSS有權限,但是為了這次任務,貝爾摩德的生物信息也被錄入了進去。

“唰——”

經過重重關鎖,實驗室的門打開,貝爾摩德向裏面望去,卻不見一些普通研究員的身影,只有森爾博士站在手術床旁。

再看确定了BOSS的所在之後,貝爾摩德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恢複情況,就在這時,她被一旁等待着的森爾博士攔住了去路。

半頭華發的中年教授伸手攔人,他的眼神似有些慌張,細微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抱歉,這位女士,為了BOSS的安全,請你不要靠近。”森爾博士用磕磕絆絆的日語說道,緊接着,看着一頭金發的貝爾摩德和身後銀發的琴酒,他又順暢地用英語說了一遍。

貝爾摩德沖他笑了笑,心中冒出一絲疑惑,她看了一眼床上雙眼緊閉的陌生人臉,轉頭用英語對森爾博士道:“為什麽?博士,BOSS的手術難道出了什麽差錯嗎?”

森爾博士急忙否認:“當然不,女士,手術進行的很成功,但是因為BOSS的情況比起上一位手術者有些特殊,所以他需要更長一些的恢複時間,僅此而已。”

貝爾摩德眯了眯水綠色眼眸:“是這樣嗎?可是今天也正好是BOSS定下的要審訊下屬的日子,按理來說,他們也早該到了,不知道博士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呢?”

森爾博士搖了搖頭:“非常抱歉,女士,我一直在這裏守着BOSS。”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便打擾BOSS的休息了,只不過身為下屬,麻煩您告訴我,BOSS之前的身體去了哪裏,我好去處理。”貝爾摩德滿臉通情達理,微笑看着森爾博士,眼神逐漸冰冷,“畢竟這種手術非常特殊,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特殊處理的,您說對嗎?”

面對貝爾摩德的問題,森爾博士表現的磕磕絆絆,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貝爾摩德徹底看出來不對勁了,身側的琴酒上前一步,槍口對準了森爾博士的太陽穴。

他冷聲問:“BOSS去哪了?”

森爾博士被吓得不敢動彈,他戰戰兢兢地回答:“BOSS他、他沒有進行完手術……”

“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一群人闖進了實驗室,推走了剛準備開顱的BOSS。”

“砰!”

一聲槍響,森爾博士跪坐在地上,在他的身後,一個冒煙的彈孔清晰可見。

貝爾摩德有些慌張地看向病床上的人,他們的計劃難道被發現了?

不,如果真的是這樣,BOSS根本不會進行手術,畢竟手術前麻醉過後的BOSS毫無意識,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是誰帶走了他?

就在這時,貝爾摩德的通訊器傳來振動,接通後,西格的焦急聲音從裏面傳來。

“朗姆被他的人劫走了!該死的,他根本就打算直接殺了BOSS上位,他在跟我們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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