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魂金庫
第7章 靈魂金庫
嗯?沛誠揉了揉眼睛,性取向怎麽會是男?沒道理啊。
他分明記得森澤航是有未婚妻的,甚至……他上次身為小明星的任務,是要勾引森澤航并且讓他和未婚妻悔婚,性取向為男是怎麽個意思,這麽說來,單輕辭那條線豈非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系統內容有假,那麽整個任務的難度也太高了——就算用積分購買了各種道具,其效果可能也是不可信任的,甚至這整個任務,以及完成任務後的“一億”,難道都是不可相信的?
沛誠徹底混亂了。
一方是這樣虛無主義的深淵,另一方面……如果系統所言非虛,那麽更坑了呀——第一個任務簡直莫名其妙不是嗎!人家取向為男,怪不得女明星一不小心走了個光,好感度直接扣到負數了。
沛誠怒摔鼠标——死兔子!
“怎麽了嗎?是哪裏不懂嗎?”
沛誠一擡頭,發現賀躍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詫異地看着他。
“啊沒事,我……我踢着腳趾頭,咳咳,賀助什麽事?”沛誠睜大眼,壓抑着心中還未消化的震驚,努力擺出正經的表情。
賀助也沒多糾結,從自己辦公桌上取過來一摞傳單:“會議可能超時,需要你幫忙定個飯,12點半送到會議室。這邊是一些我經常訂的商務餐廳清單,定九人份的,注意其中一位是素食。”
“哦哦好的。”沛誠接過來,一邊點餐,一邊忽然又想——森澤航喜歡男人,那他之前在車內的行為就完全變了味道。
不過森澤航應該沒發現自己取向有問題吧,沛誠自問裝直男裝得很有經驗,又披着一張新鮮畢業生的陽光面孔,估計可能只是看他緊張随便逗逗他。
何況以森澤航的條件,他要調戲誰不是勾勾手指就過來了,根本不需要繞這些圈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就算換了一個年輕朝氣的皮,骨子裏,他仍然只是一個出身普通也沒什麽優點的中年社畜罷了。
餐點送達後,沛誠戴上一次性手套,将食物分出來擺在托盤上送進會議室裏,又給開會的衆人重新添了茶水。他想到森澤航喜歡喝氣泡水,便也拿了幾罐進去,一罐放在了森澤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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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沛誠都沒什麽事做,兔子APP也快被他盤包漿了。摸魚摸到了快下班的時間,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森澤航和謝行送客人出門,最後跟着賀助抱着一摞資料,沛誠問:“會議結束了?”
賀助“唔”了一聲。
沛誠十分自然地進到會議室裏,收拾剩下的杯盤和垃圾。桌面上散落着幾張紙,他略微辨別了一下的內容,沒什麽敏感內容,只是一些随手的記錄,便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投影屏幕上還放着ppt裏測算投資回報的一頁,沛誠定睛多看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一個聲音:“能看明白嗎?”
沛誠吓了一跳,回頭見森澤航從門口進來,點頭道:“嗯。”
“你覺得這個項目怎麽樣?”森澤航一邊收自己的筆記本,一邊随口問。
“挺好的。”沛誠說。
“就這樣?”
沛誠仔細想了想,說:“其他不太清楚,單就這一頁來說,好像投資的回本周期好像有點長。”
森澤航笑了笑,說:“是。”
沛誠眼珠一轉,問:“剛才來的是資方嗎?”
“算是吧。”森澤航說。
沛誠“啊”了一聲,在森澤航眼神的授意下大着膽子翻了幾頁ppt前後的內容,一看卻大吃一驚,這項目雖然稱作“臨終關懷”,核心邏輯卻是把将死之人的意識切片上傳到一個“伊甸園”,并使其立刻擺脫死亡的痛苦以及對靈魂湮滅的恐懼,随即獲得意識永生。
森澤航看出他欲言又止,道:“有話就說。”
沛誠腦子裏有萬般想法,類似這設計想法在人倫和道德上的巨大争議,最終只憋出四個字:“這合法嗎?”
“怎麽不合法了?”森澤航納悶道,“只要當事人簽署合約就可以了,和安樂死是一樣的。”
哦……沛誠猜測大概在這個平行世界裏,安樂死已經合法普及了。
“那這些人的靈魂……意識碎片,歸誰所有?”沛誠喃喃自語,又翻了幾頁ppt:上面詳細介紹了存儲端的加密系統和服務器的租續計劃,以及對伊甸園設計的開源設想。
“所以這個伊甸園,與其說是一個雲端硬盤,不如說是一家……銀行?靈魂金庫?”沛誠猶豫地問。
森澤航微笑了一下:“靈魂金庫,這個叫法不錯。”
關于這個設想,沛誠腦子裏還有很多問題沒有理解,但資方開了一整天會才能理清的頭緒,他也不指望現在全部問明白,只是糾結着臉又看了幾遍投資測算表,說:“恕我直言,您……應該很有錢吧。”
森澤航揚起一條眉毛:“嗯?”
“我的意思說,如果您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項目,長線收益很可觀,為什麽要找第三方的資方,不自己投資呢?”沛誠認真問。
“你看見項目前五年就要投入多少了嗎?公司能有多少現金流給它燒,哦……”森澤航明白了,“你說我的錢,不,應該說是我家的錢。”
“這種規模的投資項目對于森源資本而言,應該沒有壓力。”沛誠說,“雖然我也能理解吧……”
“能理解什麽?”森澤航饒有興致地問。
“不想被說什麽靠家裏,或者走關系?”沛誠試探地說。
森澤航笑了笑:“那倒不是,初期森源就發來offer了,但是他們提的條件我不滿意,只出錢也就算了,還想借由監管項目的名義給我塞一堆莫名其妙的人進來,還有一堆附加條款,所以我給拒了。”
沛誠愕然道:“啊?”
“好的項目面前,大家人人平等,不能因為是我家沾邊的企業就給森源開後門吧。”森澤航說,“在當今這個世界上,并不缺錢和有錢的人,缺的是好的賺錢機會。”
沛誠震驚了——這就是格局嗎?人家都是腆着臉求來投資,這邊卻完全是賣方市場的心态——想給我公司投資?我不一定能瞧上你的錢。
森澤航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依舊淡然,并沒有自視甚高的傲氣,像是只在陳述一件認知範圍內的常識。沛誠看着忽然覺得很羨慕——到底是怎樣順風順水、備受眷顧的一生,才能滋養出這樣的自信。
森澤航擡眼掃了一圈,說:“你叫保潔來收拾吧,實習生就別學人家加班了,給我按時回家。”
“我不是實習生,只是試用期……”沛誠無力地解釋着,但森澤航已經走遠了。
這麽看來,森久公司才是森澤航的親兒子,沛誠心想,每一個家世超然又不甘平庸的二世祖都逃不開這樣的宿命,總是想要獨立于父輩基業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想森久淪為森源資本的子公司。我們普通人就沒有這種壓力,能活着就很了不起了。
然而自己的任務卻是要搞垮森久公司,這可不怪自己啊,只怪兔子實在是缺德。
算了,只是系統任務,這不是真實的世界,一切都是虛假的,沛誠默念道,佛祖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