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哄好了妹妹, 葉應瀾和餘嘉鴻一起上樓。

進了門,餘嘉鴻說她:“本來想帶你去看電影的,現在倒好, 還要帶兩個小丫頭。”

“啊?你嫌棄妹妹們?虧得我剛才還羨慕兩個妹妹有你這樣真心疼她們的哥哥。”葉應瀾說道。

“你羨慕她們做什麽?有這樣的丈夫比有這樣的哥哥, 不是更劃算?”餘嘉鴻指着床上的換洗衣服說,“洗澡去。”

葉應瀾去洗澡, 餘嘉鴻坐下,茶幾上放了一份《海峽時報》和一份《星洲日報》,一個英文一個中文, 文字不同,對戰争的表述也不同, 西方對日本入侵中國采取的綏靖政策,這種姑息的态度,只能進一步助長日本人的野心, 所以《海峽時報》的措辭比較緩和。

《星洲日報》則是華文報紙,整版都是令人揪心的消息,再經歷一世,能和應瀾在一起, 卻又要經歷這樣的世道, 他嘆了口氣,翻了面,他看到了一張圖片,上面是一個穿和服的女人, 仰躺在地上, 地上是一灘鮮血。

正标題:《因反戰, 小野菊子女士被日本僑民當街打死》

餘嘉鴻細讀文章,文章詳細寫了小野菊子的生平, 一個從熊本鄉下來南洋,曾經努力掙錢贖身回日本,最後又從日本回到南洋的苦命女人。寫了她昨天當街被中國人打,中國人發現她想要勸她弟弟參戰後,幫助她将祈願牌挂進大聖宮。

但是這件事被日僑知道了,今天她出門的時候,被日本僑民用磚頭砸死。這件事也進一步佐證了,絕大部分日本僑民都是支持戰争的,像小野菊子女士這樣的日本人非常少。

文章刊登了小野菊子祈願牌上的詞句。

在最後用十分惋惜地口氣說:“可惜寫這首詩的日本女詩人與謝野晶子現在瘋狂地為日本侵略寫贊歌。”

葉應瀾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見餘嘉鴻皺眉,她問:“怎麽了?”

“那個小野菊子死了。被當街打死的。”

“啊?”葉應瀾不記得昨天邊上除了山口夏子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日本人。

“會不會是山口夏子跟他們那群日本人說的?”葉應瀾問。

餘嘉鴻嘆息着搖頭:“不知道。也許有其他日本人在呢?”

他把報紙遞給葉應瀾:“你爸和山口夏子的離婚告示刊登也在這個版面上。”

葉應瀾接過報紙,看到了這張照片,眼前都是這個女人不停鞠躬道歉的樣子。

往下看是她爸與山口夏子脫離關系的啓事:“葉永昌(男)、山口夏子(女)今因意見不合,即日起脫離關系,所生一子歸葉家,日後永無瓜葛。恐口無憑,特此登報聲明。”

葉應瀾翻了個版面,繼續看報,見很大一塊寫着:“星洲鄭氏宗族族長鄭有全攜全體宗親告星洲同胞書:今鄭氏不肖子孫鄭雄勾結日寇,售賣糧食作日本軍糧,令鄭氏一門蒙羞……”

這條啓事是請人去鄭氏宗祠看鄭氏宗族處置鄭雄的。

餘嘉鴻從衛生間出來,葉應瀾把報紙遞給他:“鄭氏宗族登報公開處置鄭雄,怎麽鬧那麽大?鬧大了群情激奮之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鄭雄是肯定要死啊?”

餘嘉鴻低頭看報紙,手指敲着桌子:“是啊!看來是要鄭雄的命了。”

葉應瀾一想也是:“他作的惡,要命也不為過。這是鄭家為了跟鄭雄撇清關系吧?”

餘嘉鴻搖頭:“他的惡,确實要命,但是要他命的,未必是他的惡。”

葉應瀾沒明白,看着他。

“你想下午那個鄭太太為什麽要去車行求安順母子回家?”餘嘉鴻問葉應瀾。

“為了保住順隆糧行,減少因為售賣糧食給日本人引發的抵制。”葉應瀾說。

“之前我也這麽想,看了報紙就不這麽想了。”餘嘉鴻笑着,發現葉應瀾拉長着臉看他,立馬說,“你聽我慢慢說。”

葉應瀾一臉看你表現的表情。

“鄭太太來找安順母子,不僅僅是為了保住鄭家的家産,還有鄭雄的命。”餘嘉鴻先說結果,“鄭家老三已經确認了不是鄭雄的種,對吧?”餘嘉鴻問。

葉應瀾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鄭太太生的二少爺,也不是鄭雄的親兒子?只有安順是?但是這跟要不要鄭雄的命有什麽關系?”

“二少爺是鄭雄的兒子,但是也可能是沒用的兒子。”餘嘉鴻解釋,上輩子二少爺是個天閹,那是在鄭家大太太和二姨太奪家産的時候爆出來的,這次看起來是早爆出來了。

葉應瀾忍不住譏諷:“兒子還管有沒有用嗎?古時候傻子都能當皇帝,女兒再聰明也沒用,兒子是笨蛋混蛋也有用。”

“如果這個兒子沒辦法傳宗接代呢?我指的沒用是這個沒用。老大說不回鄭家了,老二要是沒有生育能力呢?老三還不是他的種。他活着還會有老四老五,但是如果他死了呢?鄭家的這些家産會給誰?”餘嘉鴻問葉應瀾。

“給他關系最近的宗親,比如侄子。”葉應瀾說,“問題是,你怎麽知道鄭二沒有用?”

“碼頭那裏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鄭家的事上了報紙,今天就全是他們家的閑言碎語,各種說法都有,其中有一條就是這個鄭二是個天閹。”碼頭上壓根無人跟他說,這是他上輩子知道的事。

葉應瀾有些不理解:“沒道理啊!鄭二是天閹的話,鄭大太太為什麽還要針對安順?”

“只要她不認鄭二是天閹,給鄭二娶媳婦,去外頭抱個孩子充作鄭二的,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餘嘉鴻說。

“那現在外頭怎麽就知道了呢?”葉應瀾沒放過這裏的細節。

她這樣一個一個問下去,餘嘉鴻只能按照上輩子知道的內容,鄭家二姨太和鄭家管家有染,鄭家管家之前又是大太太的心腹,知道鄭二看病吃藥的事,所以才生出了想要三少爺繼承鄭家的想法。

他說:“既然知道是天閹,想必是看過醫生了吧?醫生知道,家裏有人也知道。畢竟像鄭大太太這種常年在家的婦人,要給兒子看病,總要有人替她打聽的吧?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是吧?”

他這麽說,葉應瀾居然覺得還挺可信的。

“鄭雄是單傳,最近的就是鄭家的族長一脈。”餘嘉鴻繼續:“安順回家,鄭家有子嗣,鄭家的這位族長,大概是不願意經他的手鬧出人命,便宜了鄭安順。鄭安順不回去,為了自家孫子能繼承鄭雄的財産,把事情鬧大,打死漢奸,也沒什麽不可。”

原來不僅僅是為了保住鄭家的財産,還事關鄭雄的生死。葉應瀾說:“這個鄭家太太也不明說,如果她說清楚了,安順早上還難受,其實他對他父親是有孺慕之情的。興許安順還想回去救他父親呢!”

“你要謝謝她不說,她要是說了,安順回去了,安順母子倆的命都可能沒有了。”

葉應瀾愕然:“不會吧?鄭家族長還會害死安順嗎?”

“當然不會,鄭家族長有私心,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只是順勢而為。”餘嘉鴻說。

葉應瀾不解:“那安順母子怎麽會沒命?”

“這件事過了,鄭雄就會盡快生孩子,哪怕生不出孩子也會搞個兒子過來,等個兩三年,這件事過去了,在他心裏,都是安順害了他,他還會留着安順母子嗎?”

葉應瀾倒抽一口氣:“幸虧鄭太太沒說,要不然安順為了救他爹肯定回去。”

兩人正在說話,聽見敲門聲,葉應瀾去開門,霞姨說:“少奶奶,車行秀玉打電話來找您。”

葉應瀾跟着霞姨到二樓,她進公婆的起居室,婆婆手裏抱着孩子,嘉鹄似睡未睡,公公在看報紙,葉應瀾點頭:“爸、媽。”

大太太指了指電話,讓她去接。

葉應瀾接電話,電話裏秀玉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

說鄭家大太太又來勸鄭安順回去,說是什麽條件都答應。

“你跟雲姨和安順說,千萬不能回t去,知道嗎?我們馬上就過來。”葉應瀾說。

葉應瀾的聲音,讓大太太懷裏的嘉鹄招了招手,大太太拍了拍兒子,把兒子給桃姐,她問:“什麽事?”

“別問了,應該是車行有急事。應瀾,你和嘉鴻一起去,再帶上兩個人。”餘修禮說。

葉應瀾上樓進房間跟餘嘉鴻說:“鄭大太太又來車行了。我們快換了衣服一起過去。另外,爸讓咱們帶兩個保镖。”

餘嘉鴻從抽屜裏拿了把槍,檢查了一下彈夾說:“不用。”

他們換了衣服下樓,樓下家裏的保镖已經候着了,餘嘉鴻打發了,他上車。

這回餘嘉鴻開車,葉應瀾坐過他開的車,他平時開車都四平八穩,剎車很輕緩,這會兒車子開得恨不能飛起來。

葉應瀾只能緊緊地抓住車頂的把手。

夜裏本來就人少,他又開得飛快,車子很快到了車行,知道他們要來,秀玉的弟弟小傑等在側門,拉開了鐵門。

餘嘉鴻推開車門,問飛奔而來的小傑:“安順和雲姨都在嗎?”

“都在,都在!姐姐坐在裏面,還有阿根叔和阿發叔。都在呢!”

“鄭太太說什麽了?”

“說把鄭家的家底全部給安順哥,但是安順哥不要。”

葉應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有空摸一摸怦怦跳的心。

“怎麽了?”餘嘉鴻問。

“你這車開得也太快了。”葉應瀾抱怨道。

“以後你也能開這麽快。”餘嘉鴻說,她可是滇緬公路上有名的拼命娘子。

葉應瀾瞪了他一眼:“我要命。”

她才不會這樣開車呢!

兩人走進店堂,他們就在店堂的那個茶歇角落,秀玉看見兩人過來,好像是見到了救星:“小姐和姑爺來了。”

餘嘉鴻愣了一下:“她叫我‘姑爺’?”

葉應瀾得意:“秀玉是我的人。不叫你姑爺叫什麽?”

她的人就她的人了,上輩子的秀玉要是知道自己能這樣,心結也能打開了吧?

這會兒除了鄭家大太太還有一位留着八字胡,穿着西裝的男子。

這位先一步走上前,對着餘嘉鴻拱手:“餘大少爺。我是陳耀祖。”

餘嘉鴻了解,這是鄭大太太的兄長,陳二的父親,他點頭:“陳先生好,我太太聽見車行有事,我陪着她來。”

餘嘉鴻把主次分了清楚。

“餘大少奶奶。”這位跟葉應瀾招呼。

葉應瀾點頭,又看向鄭家大太太:“鄭太太,又見面了。”

下午鄭太太發脾氣走了,這會兒又來,她也尴尬,她說:“餘大少奶奶好。”

這是車行,是她的地盤,葉應瀾坐在了中間的位子,餘嘉鴻沒有坐在她邊上,而是坐在了外圈,一副他就是陪她過來的樣子。

“鄭太太下午已經來過,也已經下了決定,為何夜間去而複返?”葉應瀾問道。

陳耀祖笑:“女人嗎?做事難免的沖動,不顧大局。”

“不顧大局的不是鄭老板嗎?與日本人勾結,售賣糧食給日本人?”葉應瀾擡頭問他,“令妹最多是教養有什麽問題,這不是你們家的家風嗎?令郎當日的話也是令人瞠目結舌,跟男女有什麽問題?”葉應瀾譏諷一笑,“你這一上來的話,也剛好驗證了你們家的家教。”

陳耀祖被葉應瀾一連串的反駁,弄得一下愕然。想要生氣,想到來意,壓住了脾氣:“餘大少奶奶好口才。”

葉應瀾看着鄭太太,“鄭太太對安順母子是個什麽想法,咱們也是心知肚明,就不要扯那些陳年舊事,切入正題?”

“餘大少奶奶真是個痛快的人。”陳耀祖說,“我們也不怪安順那日鬧出這麽大的事,你也知道順隆糧行現在面臨危機,無處收糧,也沒人來買米,還有往來流水的問題。現在咱們也不講情分,單講利益。我妹夫被他們鄭家關進了祠堂,明日鄭家要公開處置。鄭家宗族這麽做也是為了撇清與我妹夫之間的關系。其實早上我們已經商量過了,要保住順隆,唯一的辦法是讓安順回家,安順大義滅親。他背後還有葉家,甚至是餘家做靠山。這樣,如果安順能回來,我妹夫手裏的四成股份給安順?”

“我說了,我不要。”鄭安順說道,“我一分都不想要。”

“這跟下午倒是不同,下午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這會兒倒是拿了真金白銀出來。只是沒有安順,順隆接下去還能支撐下去都是個問題。別說安順不想要,就是他真的要,你們給出這麽點東西,誰稀罕?”葉應瀾笑着說,“兩位請回吧!”

“餘大少奶奶,你倒是說說多少合适?”陳耀祖問。

“姐,我不要。我真的不要。”鄭安順急得滿頭大汗。

餘嘉鴻手搭在他的肩上:“聽你姐怎麽說。”

“鄭家的這些錢,帶着同胞的血,安順不想要也正常。但是如今國內缺錢,缺糧,鄭家的順隆做這個行當已經兩代人。鄭家糧行八成股份捐出,歸入籌赈會,安順代理籌赈會打理順隆糧行的生意,鄭雄從此不再沾手順隆的生意。另外,鄭家再拿出五十萬叻幣出來,捐贈給籌赈會。這樣的話,我們餘家和葉家做安順的靠山,也心中沒有愧疚。”葉應瀾說道。

“要八成,還要五十萬叻幣?你們心也太黑了吧?”鄭大太太叫起來。

“這是給鄭家将功贖罪。也是順隆确實能幫國內一二,否則你認為我們會提這麽個要求?”餘嘉鴻站起來,站在鄭安順身後,“安順說了,他一分不想要。他應該能說到做到。”

鄭安順仰頭看餘嘉鴻,又看向葉應瀾:“我同意應瀾姐的說法,我不要股份,如果能為此減輕我爸的罪孽,也算是我盡了人子的本分。”

“這事,對鄭家也有好處,這麽做了之後,鄭家的漢奸之名不會背負幾代。”葉應瀾看着鄭家大太太。

鄭家大太太被葉應瀾看着,八成股份,五十萬叻幣,這是要把他們家的家底全部掏空。

下午,她回去之後,去祠堂見看鄭雄,鄭雄聽她跟兒子談崩了,差點給她跪下求她,跟她說無論鄭安順提出什麽條件,都讓她答應,哪怕是鄭家現在就給他。

男人眼淚鼻涕一把地求她:“我的命就在他手裏,你無論如何讓他答應回家來,明天作為鄭家子孫來現場。在祖宗面前跪一跪。我求你!”

鄭大太太猶豫了,自己成親之後沒多久鄭雄就有了二房,為了比二房先有兒子她吃盡了苦,吃苦換來的兒子身體還不好,之前鄭雄還不知道兒子有那個隐疾。

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阿財那個東西,居然早就跟那個女人勾搭上了,連那個兒子都是阿財的種,阿財跑去找族長,不僅跟族長說了男人給日本人買糧的事,還跟族長說了她兒子的隐疾。

族長當時就帶着族人沖進了他們家,将正在打那個女人的鄭雄給抓了關進了祠堂。

自己剛開始還沒明白,後來才知道阿財是想要鄭雄死,鄭雄死了,他就不用死了。

鄭雄想方設法讓看守他的人找到了自己,求她一定要把安順請回來,第一次還沒跟她說明白,只說是靠着那個白眼狼能保住家裏的財産。

自己沒辦成,第二次,他才把話給說了明白。

葉應瀾這個條件,說實話是要掏空鄭家,說得好聽,是脫了鄭家的漢奸名聲。可脫了名聲,他們還有什麽?

男人說如果安順不回來,他就沒命了,所以讓她什麽條件都要答應。但是如果男人回來了?兒子有隐疾,自己跟男人已經多年不同房,就是他有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把孩子養在自己房裏的事,自己也做過了,最後的結果呢?

給出這些錢,固然能救男人一命,但是男人的這條命,對自己沒什麽好處。

而若是不答應,最多就是替兒子過繼了族長家的孫子,自己還是鄭家的大太太,自家兒子還是鄭家的少爺,固然被人傳了一部分財産去,好歹自己和兒子活着的時候財産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鄭太太打定了主意,站了起來:“我是替他父親也求他回去,你們要得這麽多,我沒辦法答應。”

“你真是好話說盡了,錢是一點都不肯拿出來。”秀玉翻了個白眼。

鄭大太太這次不再惱怒,她t站了起來,跟她哥說:“大哥我們走了。”

“三妹。”

“算了,我也已經盡力了。”鄭家大太太踏出了車行門。

鄭大太太走了,鄭安順這才回頭問葉應瀾:“應瀾姐,你是不是知道她不肯真金白銀拿出來,讓她知難而退?”

葉應瀾點頭:“嗯。”

其實她一開始想的是,鄭安順對鄭雄還是有感情的,如果能用這種辦法換了鄭雄的一條命,那他心裏也不會太過于愧疚。

現在這樣更好,放棄鄭雄的不是安順,而是鄭太太。

“行了。不早了,我們走了。”葉應瀾跟他們說。

安順母子送他們出門,夜裏餘嘉鴻開車,葉應瀾靠在座椅上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我沒想到能歪打正着,在利益和鄭雄的命之間,鄭太太選擇了利益。”

“我剛才也以為你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你是來真的。”

“我哪有你這種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葉應瀾橫了他一眼,“幸虧你不想賣了我,否則我恐怕被你賣了,還會給你數錢。”

“你只是經歷得少,很多事經歷多了,也就成長起來了。”餘嘉鴻說。

上輩子一起回國,剛到的時候,國內在打仗,什麽都缺,自己也一下子無頭緒。

眼見她十分鎮定地開始了解情況,說:“無非就是吃喝拉撒,好在我們還有聯絡人,還能拍電報出去。算一下補給什麽時候到,先撐過去就好了。”

在她的幫助下,他開始了解大家的基本情況,了解需求和困難,跟其他隊相比,他們算是過渡最為安穩的一隊。

那是她被逼着成長,這輩子沒必要那樣,慢慢來。

“我在想,我提出讓鄭家拿股份和錢出來,逼退了鄭太太。這一招,能不能用在我家,用在我爸身上?”葉應瀾看向餘嘉鴻。

“嗯?”

“我爸不是剛剛和山口夏子分手?我們在這個上做文章。把我爸和山口夏子,意見不合這件事好好誇一誇,讓他專門管葉家捐款捐物義演義賣。讓他成為葉家為國出力的代表。”葉應瀾想了想說,“你看我爺爺打算跳過我爸,找應章做繼承人,我爸乖乖地把山口夏子送走。他為了利益,哪怕心裏不願意做,也會做下去的。”

如果他爸變成了日軍重點肅清的對象,他還怎麽跟日軍合作?

餘嘉鴻停車,伸手捏她的臉:“還說我心眼多,我看你心眼也不少。”

葉應瀾聽他這麽說,開心地問:“你是不是覺得可以?”

“可以!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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