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

第 78 章

葉永昌這次歐洲走了好幾個國家, 通過關系拜訪各家藥廠,費盡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拿了一大堆的資料, 聲淚俱下地跟人講述中國人目前的遭遇。

終于讓他拿到了足以令他驕傲的成績。這下老頭子回去不會成天叨叨, 說他掙錢之外,一點都沒有母國情結。

對自己的成績十分滿意, 他也不吝啬犒勞自己,不過就像西洋餐吃多了,也想念家鄉美食, 蒙馬特活色生香固然好,卻少了點含蓄。

英國現在開通了到澳洲的航線, 不過一站一站飛,時間上是省了,飛機上的美人是多, 只能看不能動,這麽過來七八天下來,心癢難當,卻也無奈, 不知道富少安那個東西給他準備好了沒有, 到了槟城也能放松兩天,恢複了精神,回去跟老頭子邀功。

飛機落地,葉永昌套上西裝外套, 拎上皮箱, 走下飛機。

藍天白雲椰樹, 南洋的空氣中都有種說不出的香甜,他放下手提箱, 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裏,劃開火柴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他一路走出去,邊上是一對暹羅母女,在飛機上他覺得母女倆長得一般,懶得多看兩眼,現在落地了,他心情好了,感覺母親風姿猶存,女兒清秀,他手指夾雪茄跟兩人說了一句:“拉拱!”

那對母女被一位紳士突如其來道再見,略帶驚喜,帶着暹羅特有的軟糯口音:“拉拱!”

葉永昌邁着輕快的腳步走了出去,他最得力的手下富少安已經等着了,見他出來,伸手接過他的随身行李,說:“老板。”

“怎麽樣?”葉永昌挑眉問。

不是他不想幫老板,實在是老板可以讓他在鴻安混不下去,但是大小姐可以讓他在馬來亞混不下去,因為她是餘家的大少奶奶。

“我找了一位廣州城百花舞廳的臺柱鄭曼雲小姐。”

葉永昌挑了挑眉:“百花舞廳臺柱?我記得姓徐。”

富少安一愣,立刻說:“老板到底是花叢老手。”

葉永昌挑了挑眉:“廣州歌舞廳的臺柱就算是跑出來,香港就夠她吃飯了,何苦跑來南洋,還來槟城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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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只是給老板開胃,還找了一位大家閨秀。”富少安說,他又不是什麽有道德的人,本來說話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這會兒把這位大家閨秀形容得運氣不佳,從內地來投親,以為找到了親人,沒想到槟城的親眷長了一副惡毒心腸,想要把她給一個五十多歲的富商做妾。這位小姐逃了出來,被他給發現了,一下子驚為天人。

他跟這位小姐說了,像她這樣的天仙容貌,要是沒有人護着,只怕是命運多舛,其實給富商做妾也未必不是一條路。

這個小姐只說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家出來的,給人做妾,那是辱沒了門庭。他就告訴她現在連家沒了,哪兒來的門庭?

“我給她看了您的照片,跟她說,您可不是那種五十多歲大腹便便的男人。您青春正健,風度翩翩……”

在富少安的形容下,葉永昌想起亡妻來,亡妻就是豪門敗落後的孤女,那時青春年少的自己對她一見鐘情,執意娶她為妻。

葉永昌說:“有她的照片嗎?拿來看看。”

“沒有,沒來得及拍,再說了,要是先看了照片到時候,還能有什麽趣味?”富少安問他,“老板,您這是對我鑒賞美人的能力有懷疑?”

富少安是鴻安旗下幾家歌舞廳的總經理中,最最能揣摩他的心思,要不然他也不會着急上火,先落腳槟城。

“那還是個十七歲的姑娘。都沒有過……我好不容易說服她了,您到時候要憐香惜玉一些?”富少安看着他,“我是這麽安排的,您先進酒店稍作休息,等下去歌舞廳鄭小姐跳個舞,我呢!八點左右把那個姑娘送過來。”

“為什麽要八點左右?為什麽不能現在就送來?”葉永昌看着他,“你是不是還沒說服她?”

富少安低頭,葉永昌被他吊起胃口了:“直接帶我過去,讓我看看,要是真合我胃口,我親自去說服她,要是不行,也就算了。”

“老板,她本就猶猶豫豫,您這般急色,就……就把人吓跑了。”富少安停頓了一下,“老板,要不這樣,您先跟鄭小姐去跳舞,我什麽時候把她帶來,什麽時候去舞廳跟您說,您再來看?”

葉永昌悶聲不響,這個說法他是不夠滿意的。

“老板,好飯不怕晚,強扭的瓜不甜,對美人要有耐心。這姑娘,不僅漂亮,而且優雅高貴,笑起來兩個酒窩,特別嬌俏可愛,又懂事得讓人心疼,說實話,我這輩子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姑娘,要不是這樣到了極致的美人,我肯定沒那麽多耐心。”

被他這麽一說,這麽多年富少安經營不算很有能力,但是最得他的心。

而且想想亡妻那個性子,看似溫柔娴雅,固執起來,根本勸不動,她一個孤女,已經做了葉家的大少奶奶,也算不得委屈她了吧?他找幾個小的,都跟他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她索性帶着女兒別居起來。

自己對她不滿歸不滿,這麽多年下來,也未曾再遇見過像亡妻那樣的女子,這還真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說:“那行,你趕緊去勸。”

“要是勸不來,您就那個鄭曼雲先解解乏?”富少安說。

葉永昌看着他:“要是勸不來,我要你何用?我人都到了,你人都沒弄好,就已經是沒用的東西了。”

到了鴻安門口,酒店的總經理已經站在門口迎候,替葉永昌拉開了門:“葉先生,辛苦!”

葉永昌整了整西裝,恢複了富家公子的氣勢,酒店總經理和隔壁百貨的總經理都會直接給老頭子彙報,在t他們面前,他得端着架子,他說:“确實疲累。”

“已經為先生準備好了房間,我陪您去。”總經理說。

葉永昌跟着他要往裏,轉頭又看富少安,給富少安使了個眼色,富少安連連點頭。

劉總經理将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裏,他要竭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等下可怎麽收場哦!

他往前引着葉永昌上樓,後頭侍應生提着行李。

這位葉家大爺不算隔三差五,至少一兩個月要來槟城跑一趟,這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就是每次都喜歡自己陪在左右,親自帶他上樓。

總經理親自給葉永昌開門,裏面穿着淺藍色工作服,帶着白色圍裙的女傭,走了出來,總經理問:“浴室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水還在放。”女傭說。

“那行吧!我先洗個澡。”

總經理跟他說:“那您慢用。”

總經理拉開門出去,房間裏就留了葉永昌一個人,他脫了衣服進了浴室,走進了浴池。

浴池邊的茶幾上,紅酒、雪茄、幾片水果和一小碟糕點,他點了雪茄,抽着雪茄,看着牆上的鏡子,他的那些好友都說,鴻安酒店高級客房的浴室是一個特色,尤其是裏面的浴池或是雙人浴缸,還有牆上的這面鏡子,絕對是神來之筆。

他轉頭看向紅酒,美人微醺才是最美的模樣,現在并不需要,希望富少安不要讓他失望。

葉永昌洗了澡,披上了睡袍,打了電話預約了送餐,躺床上睡覺。

直到聽見敲門聲,他拉開了門,侍應生送上了餐點,葉永昌用了餐。再去衛生間洗漱,回來拉開房間衣櫃,酒店早已讓隔壁的百貨公司給他準備了衣服。

葉永昌穿好衣服,從行李中拿出袖釘扣上,在梳子上噴上香水,對着鏡子梳頭,男人留香就要隐約淡雅,若有似無。

這才拉開門,往歌舞廳去,在歌舞廳門口沒有見到富少安,是富少安的下屬将他接進去,陪着他去了位子上。

這個人又替他帶來一個穿着旗袍的妩媚妖嬈的女人,雖然是新面孔,但是這樣細眉紅唇的女子,他見太多了,不能說全然沒有興趣吧?只能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那就聊勝于無吧!

葉永昌摟着這個女人在舞池中跳了起來,葉永昌舞技高超,這位又是廣州歌舞廳裏的舞女,兩人是棋逢對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讓人紛紛停下看他們倆跳舞。

一曲結束,葉永昌沒了多少興致,他去坐下,這個女子在他身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葉老板。”

他接過酒,略微敷衍一兩句,眼睛時不時地往外看,等了會兒,人還沒來。

他在這裏,自家歌舞廳的幾個老相識總歸也要跳一曲,他又和自家歌舞廳的三個姑娘跳了一曲,甚至又和這個新來的女子跳了,還沒見富少安過來,他擡腕看,已經八點過十二分了。這個富少安是怎麽回事?這點事情都搞不定。

正在他心裏貓爪狗撓的時候,他看見富少安急匆匆地過來:“葉先生,人已經送到您房間了,我讓她在您房間裏等,她害羞,還是第一次,您憐香惜玉些。”

葉永昌拍了拍富少安的肩,看着舞池裏正在跟人跳舞的鄭曼雲,說:“以後少給我找這種庸脂俗粉,我家裏那年老色衰的老二,都比她有看頭。”

說着葉永昌往外走去,富少安看着葉永昌消失在舞廳門口,他頹廢地坐下,以後?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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