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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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樾的房間是個套房,比宋白榆的單間面積大很多。
他不常來住,但屋內擺設倒挺齊全的。
周今樾隐約記得冰箱有酒,打開櫃門,看見最裏面擺着一排花花綠綠的瓶子,是社區建成時朋友送的雞尾酒。
他拿出一瓶遞給宋白榆,對方回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這跟飲料有什麽區別?”
周今樾幫宋白榆打開易拉罐,“準确的說,是果酒。”
宋白榆酒量不怎麽好,其實喝不了多少了,她仰頭抿了一口,往沙發上走的時候頭暈得厲害。
腳被凳子絆住,身體晃了下,周今樾伸手把人扶住,塞進了沙發。
狂歡過後,整棟樓陷入寂靜,窗外只有冷白的月光,和樹葉被風吹動的窸窣聲。
宋白榆抱着易拉罐靠在沙發上,周今樾開了瓶氣泡水,坐在她身旁地上,他打開電視,随便播了一部電影。
屋子裏只開了地燈,宋白榆手撐着腦袋,視線不由地去看周今樾,金色的光照亮他半邊側臉,宋白榆感覺身體內有什麽東西在燃燒。
沙發太軟,宋白榆手沒撐住,酒灑在胳膊上,濕了一片,她把手伸到周今樾面前,“你幫我擦擦。”
周今樾懶得起來拿毛巾,随手從背後扯出一件襯衣,“趁機使喚我是不?”
宋白榆看着他笑,在他擦完把襯衣扔在一邊時,勾住了他的手指。
兩人視線相交,宋白榆臉泛着紅暈,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閃閃的,周今樾頓了頓,反手握住她的手,把人拽進了懷裏。
身體觸碰的瞬間,宋白榆呼吸亂了,她一只手貼在周今樾胸口,聽見他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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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宋白榆也不是完全循規蹈矩的人,她偶爾會冒出一些大膽的想法,之後又告訴自己,你不可以這樣。
乖乖女的形象如同枷鎖,鎖住了她想要冒險的心。
她逐漸發現,遇到周今樾之後,她的膽子好像比從前大了一些。
趁着醉意,宋白榆往前靠了點。
眼前的男人注視着自己,目光灼熱,宋白榆猜不t到他在想什麽,她也不想猜了,伸手抓住周今樾的衣領,唇就貼了上去。
其實第一次看見周今樾的時候,宋白榆腦海裏就萌生了一個想法,他看起來很好親。
和周今樾接吻會是什麽感覺,她想試試,今天就有了機會。
宋白榆沒太多接吻的經驗。
從前和江文皓在一起,她只是被動接受,甚至在親熱的時候,也沒有什麽激情。
宋白榆将嘴微微張開一點,輕輕碰了下,又離開,嘴唇擦着周今樾的鼻息。
人是膽大了,技術沒跟上,不知道怎麽繼續了。
她沒意識到,将觸未觸最勾人。
周今樾原來以為宋白榆只是喝多了,坐在原地沒動,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他從前只會被明豔的女人吸引,他野,想要對方也熱烈。
宋白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可看宋白榆這樣來回折騰,透着天真的笨拙,周今樾不自覺在心裏生起了欲念。
他沒忍住,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将人抵在了沙發靠背上。
來勢洶洶的吻鋪天蓋地,宋白榆沒想到和周今樾接吻是這種感覺,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宋白榆剛剛喝了桃子味的雞尾酒,周今樾嘗到她舌尖有一絲甜味,手扶上她的腰,加重了這個吻。
成年男女,欲望輕易被點燃,周今樾的吻從唇移動到脖頸,宋白榆雙手摟上周今樾的脖子,感覺到他的手在她後背游移,她身體稍稍顫抖,往後撤了一下。
本能的反應暴露了宋白榆的內心,她想放肆,卻還是缺少那麽點勇氣。
借酒放縱下的膽怯落在周今樾眼裏,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慢慢起身,人也清醒過來。
周今樾現階段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也從來沒産生過跟誰一夜情的打算,就算有,宋白榆也不是那個合适的對象。
等了幾秒,宋白榆仰頭看向周今樾,“怎麽了?”
周今樾笑了下,“我去洗個澡,你休息會兒。”
*
宋白榆第二天是在周今樾的床上醒來的。
房間裏空無一人,窗臺開了個小縫,白色窗紗被風揚起來,像一團霧。
沙發上丢着件襯衣,宋白榆隐約記得,前一晚她不小心把酒到胳膊上,是周今樾拿這件襯衣給自己擦幹淨的。
她去衛生間把襯衣揉了幾把,挂在陽臺上,拍了張照片發給周今樾:衣服洗了,回來記得收。
之後回到自己屋子裏洗漱,想起昨晚兩人陷在沙發裏吻得激烈,心裏騰地跳了一下。
當時周今樾的側臉好看極了,她動了色心,借着半真半假的醉意主動索吻。
後來怎麽睡着了,宋白榆也忘了、她只記得躺在沙發上,眼皮重得睜不開。
周今樾是在中午的時候回複她消息的,只回了一個字:好。
新品發布會舉行在即,員工周末加班開會,一大早,周今樾就被設計總監成夕然的電話叫回去了。
昨晚他把人抱上床,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脖子酸疼。
洗了個澡,匆匆趕回了公司。
開完會,周今樾看見宋白榆的消息,想起昨晚她拽着他衣領時的神态。
溫柔乖巧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那麽膽大的時候。
*
一連幾天,兩人都沒有聯系,沒人主動提那天的事,宋白榆也不意外。
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太多交集,況且周今樾這樣的人,興致來了跟女孩兒接個吻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她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宋白榆心想,說不定他有暧昧對象?也或者他對她并不感興趣。
就當倆人都是一時沖動好了,又沒睡覺,不至于太尴尬。
她這麽想着,作好了下次繼續跟周今樾認真上私教課的準備。
熬夜兩天,宋白榆把下星期要交的稿子趕了出來。
周天陸洋公司的畫展舉行,她要全程在場記錄,方便結束之後構思旁白。
關掉電腦,宋白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見電話響了,是陸洋打來的。
“白榆,在忙嗎?”
“不忙,你說。”
“是這樣的,今晚我們跟杜老師的家人有個聚會,老板希望你也能參加,這樣在後面工作時能多些素材。”
杜老師就是舉辦畫展的那位畫家,全名杜羨之,老人年事已高,展覽的事都由他家人全權代理。
“行,沒問題。”
宋白榆看了眼表,現在還有去市區的公交車。
第二天是周六,她還可以跟沈瑤見一面 ,周天直接去畫展。
宋白榆換了件稍微正式的衣服,匆匆忙忙跑出去。
往公交車站走的路上,她才想起來明天是跟周今樾約好上私教課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過來給自己上課。
她拿出手機準備跟周今樾說改時間的事。
電話還沒撥通,身邊一輛車緩緩停下,周今樾按下車窗,問,“要出去?”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上衣,人看着幹淨清爽。
“嗯。有點事。”宋白榆視線掃過他嘴唇,又想起那晚在周今樾懷裏,他吻得兇狠。
宋白榆耳朵有些發燙,偏過頭不去看他,“我晚上有事,明天上不了課,正想跟你說來着。”
“你晚上不回來?”周今樾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上午剛忙完就開車過來,飯還沒吃。
“我周天有工作,明天就不來回折騰了。”
宋白榆沒想到周今樾今天會這麽早過來,有點抱歉,“我們下周再上課可以嗎?”
“好。”
周今樾安靜看了她幾秒,“要送你嗎?”
“不用。”宋白榆不想再跟他共處一個密閉空間,她指了下前面的公交車站,“車來了,我先走了啊。”
說完擡腿就跑了。
周今樾晚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成夕然一臉狐疑地問他,“怎麽現在回來了?等着你上課的叛逆少女呢?”
周今樾冷笑一聲,靠在窗邊點了根煙,“叛逆少女比我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