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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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遠的車子駛離市區, 開往城郊方向。

他開車很穩，晚高峰堵了一會兒也不着急，和他這人性格一樣, 平靜溫和。

出于禮貌, 路上宋白榆跟孟清遠閑聊了幾句, 提到星盒社區, 以及她平日的工作。

孟清遠第一次聽說數字游民，偏頭笑了笑, “要不是聽你講，我還真不知道，都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了。”

話是這麽說，其實他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身材保養的很好, 看起來沒比宋白榆大多少。

途中周今樾發來過一條消息，問她坐上車了嗎？

宋白榆說了句, “朋友送我, 不用來接了。”

之後周今樾沒再回複消息。

車開到安隐村後, 宋白榆拜托孟清遠停在路口公交車站，她要步行穿過一條小路回社區。

“不用開到門口嗎？”孟清遠打開車門下來, 朝宋白榆身後的路看了一眼。

“前面不太好掉頭，就不麻煩您了。”

“行, 那你回去早點休息，最近辛苦了。”

宋白榆站在車邊跟孟清遠道謝，待孟清遠的車開走，她回過頭, 看見小路裏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

借着昏暗的路燈，周今樾朝宋白榆走近, 輪廓逐漸清晰。

他穿着宋白榆穿過的那件白色短袖，寬松牛仔褲，兩只手插在兜裏，瞥了眼剛剛開走的那輛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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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排往社區走，周今樾輕描淡寫丢出一句，“不是要坐公交車？要來接你都不讓。”

“是打算坐公交來着。”宋白榆覺得也沒必要過多解釋，“剛好碰上了。”

她突然想起來，轉過頭跟周今樾說，“實在太巧了，送我的是那次在酒吧遇到的男人。”

“你去酒吧了？”周今樾剛才留意了男人的臉，難怪覺得在哪見過。

“沒有，他是我這次項目的甲方。”說到酒吧那晚，一些尴尬的回憶湧入腦海，宋白榆不太想提，“還挺巧的。”

“嗯。”周今樾沒再說什麽，原來不讓他接是因為有別人送。

宋白榆隐約感覺到周今樾的語氣有點冷，但又覺得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他總不會因為別人送自己就不高興吧，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況且孟清遠只是工作上的熟人。

小道上的路燈不太亮，光暈在夜色裏朦朦胧胧，罩在周今樾身上，襯得他身影清冷。

他步伐有點快，宋白榆小跑兩步才跟上。

晚上七點多，社區裏的人休息的休息，出去游玩的游玩，公共區域沒什麽人。

宋白榆進門後，聽見裏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她看辦公間空空蕩蕩，循着聲音往左邊看。

游戲區有位短發女孩在玩室內高爾夫，旁白的男人不停喊，“哎喲，你這什麽水平，換我。”

“你連一個球都打不上好不好？”短發姑娘拿高爾夫球杆作勢要打他。

兩人玩鬧的間隙，短發姑娘看見了宋白榆，放下手中的球杆跑過來，“你是宋白榆吧？”

宋白榆點點頭。

對方滿頭大汗，喘了口氣伸出手，“你好，我叫肖楠，是Y25的品牌經理。”

“你好。”宋白榆放下包，對她笑笑，“我聽周今樾說過了。”

肖楠是個自來熟，見面聊了幾句就跟宋白榆互相加了微信，高爾夫球也不玩了，拉着宋白榆坐在懶人沙發上，打開Y25的線上商城給宋白榆看，“我跟你說，電商平臺的活動太多了，服裝行業次次都要有主題，我頭疼死了。”

宋白榆湊過去，看了眼銷量，最上面的都是一萬往上，“模特拍的真好看。”

成夕然端了杯水過來，“主要還是衣服好看。”

宋白榆擡眸，眼前這男孩兒應該也是周今樾的同事，穿着件花襯衣，還戴着耳釘，一看就是時尚達人。

她目光落在成夕然的胳膊上，看見有一個很可愛的圖案，是一只小惡魔，黑色線條上有紅色點綴。

成夕然擡了擡胳膊，“吓着你了？”

“沒有沒有，我覺得很酷，我以前還想過紋身呢，怕疼。”

宋白榆說這話時神情認真，成夕然被逗笑了，踢了周今樾一腳，悄悄說，“果然叛逆。”

周今樾掀起眸子，表情冷冷的，沒搭理他。

成夕然問宋白榆，“你有沒有買過我們品牌的衣服？很适合你。”

“逛街看到過。”宋白榆又瞅了眼模特圖，新品女裝全是甜酷風，黑背心，牛仔短褲之類的，她怕是駕馭不了。

倒是可以試試男裝，幾件短袖樣式簡約，看起來都很舒服。

幾個人在這邊聊得熱鬧，旁白的周今樾沒有插話，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肖楠問成夕然下季度新品的看樣會是在什麽時候，想叫宋白榆一起，她看了宋白榆負責撰稿的項目，又見了面，已經決定找宋白榆合作了。

宋白榆坐在旁邊聽他們講話，手機響了聲，她拿起來，是孟清遠發來的，說自己到家了，宋白榆禮節性回複了兩句。

周今樾就坐在她身側，他人仰在沙發上，無意間瞥了一眼，看見是個男人的頭像，收回目光。

肖楠和成夕然确認了看樣會的時間，跟周今樾說，“我準備讓白榆試試下季度新品的賣點文案，線上商城的內容太多，策劃部那姑娘都沒搞得靈感了。”

周今樾繼續低着頭，語氣冷淡，“你定，我沒意見。”

肖楠見他一副不太耐煩的态度，也不知道今晚吃錯什麽藥了，朝宋白榆聳聳肩，“到時候我提前聯系你。”

肖楠和成夕然待到九點就回民宿了，休息區只剩下周今樾和宋白榆。

宋白榆連軸轉了好幾天，身心疲憊，拿起包準備上樓睡覺，走了兩步，回過頭看見周今樾還在沙發上。

她問他，“明天早上上課嗎？”

周今樾像是剛回過神，聽見她聲音，人站了起來，“我明天有事，下周吧。”

“嗯，好。”宋白榆轉身上去，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失望。

*

第二天清晨，宋白榆吃完早餐回來，回卧室換了套衣服，打算自己去室外跑跑步。

清晨的鄉野空氣清新，去食堂一趟整個人神清氣爽。

昨晚回房間後，她跟周今樾也沒有聯系，早上下樓，看見周今樾走在她前面。

他穿着一套運動裝，手上拿着手機，正在跟人發消息，一條微信語音播了出來，聲音不大，宋白榆還是聽見了。

是女孩子的聲音，“那你記得來接我。”

周今樾不知道回複了什麽，宋白榆看不見他的神情，在樓梯拐角處，周今樾碰見許景澤，倆人一同出了門，她才走下來。

跑步的時候宋白榆有點失神，在想周今樾要去接誰呢？關系親近的女性朋友嗎？

一條狗從田野裏鑽出來，吓得她一哆嗦，收回思緒，幹嘛要庸人自擾。

宋t白榆回到房間洗完澡，去廚房做了頓飯，又睡了個午覺，覺得這樣無所事事的周末真舒服。

她剛醒來沒多久，接到沈瑤電話，“我在你們社區門口，能來接我一下嗎？”

社區進出有門禁，宋白榆跑下樓，看見沈瑤一個人站在門口。

“你怎麽也不提前說，來找許景澤？”

沈瑤平時出門化全妝的人，今天口紅都沒塗，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我們吵架了，冷戰好幾天。”

宋白榆帶着沈瑤進去，看了眼辦公區，許景澤不在，“我早上看見他坐周今樾的車走的，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他出去了？”沈瑤側過頭問宋白榆，許景澤前幾天接了個活，說是天天熬夜呢，她以為許景澤在社區。

宋白榆給沈瑤倒了杯水，“可能有事吧，你們怎麽了？”

兩人去了宋白榆房間，沈瑤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講給宋白榆聽。

倆人戀愛以後挺開心的，雖說許景澤忙，但只要有空就會去市區見沈瑤。

五一節假日，許景澤回了趟家，再見面跟沈瑤聊起對未來的打算。

許景澤的父母想讓他回老家的省會城市工作，房子已經買好了。

老人擔心許景澤現在創業不穩定，知道他交了女朋友，想讓他早點定下來。

他們戀愛時間不長，許景澤也覺得談結婚太早了，但他的未來生活規劃，是有把沈瑤考慮進去的。

可沈瑤根本沒想到那一步，她這人大大咧咧的性格，跟許景澤直說沒想過結婚。

許景澤一聽，覺得她對待感情不認真，倆人為此吵了一架。

宋白榆也不太會安慰人，“你們現階段的想法不同，其實也沒有誰對誰錯。”

“他父母下個星期來黎洲旅行，他想讓我見一面，可我不敢。”沈瑤說起這事，愁容滿面。

“見見面又沒什麽。”

沈瑤嘆了口氣，“我有壓力了你知道嗎？我跟他說了不見，他看起來很受傷。”

兩人在社區裏待到傍晚，許景澤也沒回來。

沈瑤看了眼窗外，天快黑了，她開車來的，再等下去路就不好開了。

沈瑤跟宋白榆說，“要不你幫我問問周今樾，許景澤去哪了，我知道他在幹嘛也就放心了。”

宋白榆從昨晚就沒跟周今樾聯系，有點遲疑，“要不你直接問問許景澤？”

“先聯系就輸了，我不想低頭。”

沈瑤手抱在胸前，想起冷戰就一肚子氣，她看了眼宋白榆的神色，後知後覺過來，“怎麽提到周今樾你表情不太對頭呢？有情況？”

“哪有，他就是我的健身教練而已。”其他的宋白榆沒提，她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們的關系，難不成告訴沈瑤，說她準備跟周今樾玩玩，那沈瑤估計能驚掉下巴。

“他給你上課？他什麽時候這麽閑了。”

“對呀，我付錢的。”

兩人往門口走，沈瑤說起之前碰見他跟許景澤打網球，“旁白有個姑娘讓他教教自己，他都不搭理，說忙得沒時間。”

“哦，那可能最近閑。”

“就不能是對你有想法？”沈瑤難得還有心情逗她。

宋白榆拿出手機轉移話題，“我還是幫你問問吧？”

“算了，我看他能冷戰多久。”沈瑤說完，去門口開車。

天色漸黑，宋白榆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機，沒有周今樾的消息，有那麽一點點失落。

她想起早上聽見的那條微信，周今樾應該正跟其他人玩得高興吧。

她躺回床上播了部電影，何必庸人自擾。

*

周今樾是真的有事，聞祈過生日，葉溪早就說要宰他，定了黎洲最貴的飯店，一大早就發消息給周今樾，讓他去的時候順便把自己捎上。

她的車跟人刮蹭了，還在4S店修着呢。

酒店包間裏，周今樾坐在沙發上，看朋友們玩游戲喝酒，興致不高。

吃到一半，他接到母親電話，叫他回家一趟。

周今樾問什麽事，母親也不說，就說好久不見，想他了。

飯局快結束時，周今樾起身要走，葉溪拽住他衣服，“晚上還要去喝酒呢，你來不來？”

“看情況吧。”他打算回去先看看有什麽事，畢竟母親一般不會主動找他，他擔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身邊沒人照顧。

到了家，看見客廳裏支起的打光燈，以及旁邊的記者和工作人員，周今樾才明白過來，自己完全多慮了。

金融雜志對周德清和蘇曼秋夫婦做了一起專訪，結束後需要拍一張全家福。

蘇曼秋了解自己兒子，如果跟他說實話，他肯定是不會回家的。

只能連哄帶騙叫人回來。

攝影師把機器擺好，看見一家三口在沙發上各坐各的，中間的距離能再塞兩個人，笑呵呵地說，“周總和夫人可以坐近點，靠向兒子。”

周德清和蘇曼秋都往周今樾的方向移了移，蘇曼秋的手挽上兒子胳膊，小聲道，“你別那麽僵硬，笑笑。”

周今樾冷着臉扯了扯嘴角，攝影師一連拍了十幾張，勉強說道，“可以了。”

拍照結束，三個人如同臺上的演員謝了幕，笑容立刻消失。

工作人員們開始收器材，蘇曼秋上樓去換衣服，周德清象征性問了兩句周今樾公司怎麽樣，需不需要幫助之類的，再無其他交流。

前腳結束采訪，周德清後腳就出門了。

周今樾也準備走，剛打開門，聽見身後蘇曼秋的聲音，“你都回來了，也不陪媽吃個飯？”

周今樾停下腳步，轉身靠在門上，“戲都演完了，我還在這幹嘛？”

蘇曼秋換了件真絲旗袍，頭發挽起來了，人看着根本不像五十幾歲。

她邁着步子過來，朝周今樾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跟你媽就不能待會兒？吃了飯再走，我今天親自下廚。”

說起來，周今樾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他手從褲兜裏拿出來，懶散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去，拿出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上次在家吃飯，還是周德清生日，為了推脫掉親朋好友給他安排的酒局，周德清說只想跟家裏人低調慶祝。

讓阿姨給他們拍了照片，發到朋友圈。

飯吃到一半，周德清電話響個不停，情人打來的，他被催了幾次，只好中途走了。

蘇曼秋居然神色如常，跟周今樾倆人吃完了那頓飯。

*

蘇曼秋所謂的親自下廚，就是站在廚房指導阿姨按她搜的教程做飯。

下午，一桌子菜擺上來，周今樾慢悠悠挪到餐桌上，耐着性子吃了幾口。

阿姨把菜上完後就離開了，餐廳裏只有母子二人。

蘇曼秋給周今樾夾菜，問他，“最近沒談戀愛？”

“沒有。”

“快二十八了，該考慮了。”蘇曼秋喝了口湯，“前幾天還碰見葉溪跟她媽媽逛街，說葉溪回國工作了，你倆從小認識，真沒考慮在一起？”

“從小認識就要在一起？”周今樾挑挑眉，實在不理解母親的腦回路。

“你們玩了這麽多年，那次見你倆去旅游，我還以為你會跟她有點什麽呢。”蘇曼秋要保持身材，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結果你突然就談了其他姑娘。”

“那次是我們五個人一起旅行。”

周今樾不太想跟母親聊感情生活，他們一家三口一般也不太過問彼此的感情狀況。

不知道蘇曼秋今天怎麽一反常态，突然問他，“今樾，你該不會是受我跟你爸的影響，對感情已經心灰意冷了吧？”

周今樾撲哧一聲笑出來，“媽，您電視劇看多了？”

“那你談了好幾個都長久不了，你是不是太花心了呀？”

周今樾放下筷子，“是人家女孩嫌跟我在一起沒安全感，主動分手的。”

他唇角扯了扯，“媽，我感情經驗還沒您豐富呢。”

“臭小子，怎麽說話呢。”蘇曼秋從桌子下面踢了周今樾一腳。

周今樾的父母年輕的時候共同創業，打拼下了現在的商業集團。

周今樾記得，小時候父母是恩愛過的，有段時間公司遇到危機，倆人同甘共苦度過難關，被老員工們傳成一段佳話。

聊起往日，必然少不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幾個字。

不知道什麽開始，父母偶爾會争吵，但沒多久就重歸于好了。

直到幾年前，父親的情人找上門，母親才終于明白，往日的感情是回不去了。

她不願意離婚，主要矛盾在于財産，怎麽分割她都不滿意。

但是要讓周德清淨身出戶也不太可能，倆人名下有太多共同資産，周德清也不願意分割。

況且夫妻倆在集團一直是恩愛人設，對待員工也很講情誼。

一旦離婚，在外界樹立的t形象轟塌，對集團發展也不利。

蘇曼秋想得開，她跟丈夫說，“我們各玩各的，你別讓你身邊的人來給添堵，也別幹涉我的自由。”

倆人就這麽達成共識，這麽多年竟也相安無事。

知道這事時周今樾已經成年了，他對父母的感情狀況無能為力，沒什麽意見。

大學畢業時，父親問他願不願意回來繼承公司的産業，他拒絕了，周德清也沒強迫他，只說了句，想回來爸爸随時歡迎。

吃完飯，蘇曼秋接了個電話，笑容燦爛地出了門。

周今樾在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下樓，房間裏空無一人。

阿姨今天休假，他打開冰箱，本來打算随便弄點吃的，看見一冰箱剩菜，胃口全無。

在客廳愣了會兒神，心裏像堵了什麽東西，他開着車，回到了星盒社區。

*

周今樾走進客廳的時候，宋白榆正在廚房做午飯。

她前不久網購的咖喱到了，正在鍋裏熬着，一陣熱氣上來，宋白榆又倒進去半盒牛奶，拿起勺子攪勻。

周今樾進門後去了廚房，靠在沙發上看她做飯。

宋白榆今天穿了一套休閑裝，上身是件背心，下面的短褲包裹着細白長腿，發絲在自然光線中毛茸茸的。

她做飯不慌不忙，特別享受這個過程。

周今樾發現，看宋白榆做飯很治愈，她不小心把牛奶濺在胳膊上，向後跳了一步，周今樾不自覺扯起嘴角，胸口堵的那口氣慢慢散了。

宋白榆回頭盛米飯的時候看見周今樾，吓得往後一退，“你進來怎麽沒聲音呢？”

“我剛跟你說話了，你沒聽見。”

大抵是抽油煙機風聲太大，宋白榆沒聽見那句要不要幫忙。

宋白榆的情緒來得快走的也快，她看了眼周今樾，已經忘了前兩天跟他之間短暫的別扭了。

她把咖喱盛出來，順口問了句，“你吃過了嗎？”

“沒有。”

“我做多了，一起吃吧。”

宋白榆給周今樾也盛了碗米飯，坐在了他對面。

周今樾見她朝自己笑，先是一愣，之後輕聲笑了下，去把咖喱端上來。

周今樾很少跟女孩子這麽面對面安靜吃飯。

大多時候他們都是在外面餐廳，周圍環境非常好，女孩子們忙着拍照，之後剩下一桌子飯菜。

宋白榆埋頭吃飯，擡眼的時候和周今樾視線相撞，她摸了摸嘴巴，“怎麽了，我臉上有飯？”

周今樾搖搖頭，垂眸看她，“咖喱味道不錯。”

宋白榆被他看得心神不寧，敗下陣來，低頭專心吃飯。

飯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周今樾看了一眼，葉溪的電話，他沒立刻回。

把手機扔到一邊，認真吃完了面前的飯。

宋白榆吃完要去洗碗，被周今樾推到一邊，“我來。”

她就站在旁邊，把洗好的碗筷擦幹淨。

收拾妥當，正要轉身，背後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氣息，周今樾突然靠近，從身後抱住了她，頭枕在她肩膀上，嗅她頸間沫浴露的香味。

宋白榆心跳一下子亂了，扭過頭仰起脖子看他，“你怎麽了？”

周今樾沉默了片刻，聲音暗啞，“別動，讓我抱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