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你了,吻我”
第11章 “求你了,吻我”
“你別說,跟衍少爺長得是挺像。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哪冒出來個他的孿生兄弟呢。”
耳邊傳來議論聲,鐘衍站在樓梯口與兩名端着盤子的傭人面面相觑。
短暫的對視過後,對面二人局促低下了頭、退至牆邊,将中間最寬的走道給他讓了出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鋪灑進來,整個客廳都歸于暖融融的沉寂當中。
窗邊的背影十分陌生,穿着得體的米色休閑西裝,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
對方轉過身來的一瞬間,鐘衍瞳孔随之震了一下,幾乎跌坐在臺階上。
他以為自己見到了小淇,激動得正要上前,理智卻在霎時間收攏——不對,這人相貌比小淇嬌俏,皮膚也更白一些。
小淇是單眼皮,面前這人偏偏生了雙勾魂的丹鳳眼。
雙雙沉默的間隙,忠叔很快湊上來,告訴鐘衍對方是名omega。
人是烏納将軍送過來的,賀泊堯還在外面忙事情,在他回來之前,這件事自己并不敢私自處理。
目不轉睛盯着面前的omega,鐘衍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失禮,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或許是對方生得實在美麗,亦或許是自己過于思念小淇,想從他身上尋到一些弟弟的影子。
望着望着,鐘衍忽然就笑了。
賀泊堯現在果真出息,再也不是當初丘山那個整日與悠揚琴聲為伴的alpha少年。
時光匆匆一晃,現在竟然有人為了讨好,也開始給他床上送人了?
Advertisement
賀泊堯進門的時候,發現鐘衍盯着什麽人正看得入神。
聽忠叔上前訴說過情況,神情微變,把姜澤叫到了身邊。
兩人低聲交流了幾句,姜澤點頭表示明白,賀泊堯轉身離開,連着帶着忠叔也跟了出去。
最後只剩下鐘衍和omega不明所以,愣愣守在原地。
alpha沒有離開很久,兩個小時不到便回來了。
神色看不出異常,但也心情絕對算不上很好,拉着鐘衍上了樓,讓人給omega單獨安排了住處。
omega雖然不住在主樓,賀泊堯卻沒有限制他在瀾庭壹號的任何行動。
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一定程度上講,他甚至比鐘衍還要自由。
鐘衍猜賀泊堯那天晚上去找過烏納将軍,不知什麽原因又讓人給擋了回來。
既然是推脫不掉的禮物,對方背後的意圖自然也不會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既然這樣,鐘衍認為“禮物本人”至少應該盡責一點,努努力,争取快點爬上賀泊堯的床。
可這小O實在太不争氣,每天只知道在院子裏亂轉,連杯水都沒有主動給賀泊堯遞過,這樣兩個人怎麽培養感情?!
鐘衍對他表示失望。
就這樣,站在二樓窗邊觀察omega在院子裏的動向,不知不覺也變成他閑時的一項消遣。
用攪拌棒将糖漿引至杯底,鐘衍剛在酒裏加入檸檬皮和薄荷葉,蹭酒的人就偎了上來,長臂一伸,将他圈在了島臺與身體之間。
alpha的心跳平穩有力,下巴輕輕墊在鐘衍肩頭,手環到腰上将他摟緊。
鐘衍發現賀泊堯似乎經常做這個動作,他自己卻很難适應。
這樣未免過于親昵,仿佛他們真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一樣。
怔忪間,鐘衍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問:“阿衍,你有沒有開心一點?”
杯子磕在臺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鐘衍擰眉,很想轉頭質問他一句:“整天像看犯人一樣看着我,你覺得我會不會開心?”
可話還沒有問出口,猝不及防,自南邊突然傳來一聲類似于煙花炸裂的巨響,緊接而來的便是崗亭上狙擊手開槍的聲音。
院子裏的傭人紛紛回屋關上了門,賀泊堯依舊是剛才那個姿勢圈着鐘衍,按兵不動等在原地。
沒過兩分鐘,姜澤帶着兩名副手上來,摘了耳機走到賀泊堯面前彙報:“那名omega誤打誤撞走進密室觸動了機關,人現在受了傷。”
姜澤拿不準人該怎麽處置,要不要找醫生、或者是借此機會把人給那邊送回去,一切都由自家老板定奪。
賀泊堯留着人還有用,自然是不能叫他這麽輕而易舉就死了。
随即示意姜澤叫醫生過來,又拉了鐘衍一起前去查看狀況。
omega躲過了密室入口的機關,左肩卻在狙擊手的精确瞄準下受了傷。
鮮紅的血液順着臂膀泉湧似地往外冒,人躺在床上發出痛苦的呻吟——直到醫生趕來,半遮半掩将房門關上。
鐘衍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着裏間動靜。
只見醫生拿起一把剪刀,刀刃上沾了血,不顧床上人的哀嚎,近乎蠻橫地将他的衣服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剪下來。
除去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不知不覺間,所有人都聞到另一股奇異又甜膩的味道。
貌似是omega在掙紮的時候蹭掉了抑制貼,整個房間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被同一種信息素的香味占據。
賀泊堯看上去還好,姜澤及他身後幾個副手頂不住沖擊,多多少少都出現了眩暈和呼吸急促的症狀。
鐘衍朝幾人打量一眼,根據他們現下的反應判斷,信息素的濃度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饒是如此,賀泊堯卻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足以可見這人的自控能力真是強到可怕,甚至叫人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與他信息素高度契合的omega。
如果有,那個人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有他陪伴在賀泊堯身邊,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真正解脫了?
賀泊堯示意姜澤帶着手下離開,自己和鐘衍也沒有留到最後。
至于治療的進展,明早醒來自會有人報告給他。
興許是折騰一下午真的累了,鐘衍剛挨着枕頭便感受到困意,腦子昏昏沉沉,甚至連起身洗漱的勁都提不起來。
alpha的身體好燙,緊貼着那層灼熱像是要把鐘衍的血肉也一起融化掉。
與賀泊堯同床共枕了這麽久,鐘衍幾乎一接觸就察覺到他的異樣。
而空氣中飄來的那股鈴蘭花香,似乎也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在黑暗中屏住呼吸,鐘衍方才的困意一掃而空,神經一秒切換到高度備戰狀态。
手指戳了戳身邊人,磕磕巴巴試探着問道:“賀、賀泊堯,那個omega的信息素,讓你難受了嗎?”
“不是他。”alpha的回答低沉且簡短,嗓音卻刻意壓制着情欲,故而有些嘶啞。
緩了緩又道:“是你。”
鐘衍不明白——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又怎麽會讓他難受?
但現在明顯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來不及多想,他當即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開床頭的燈:“抑制劑放在哪?我去取。”
“沒用。”
與這個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alpha郁熱的掌心。
僅僅鉗在他小臂上輕輕一拉,便叫鐘衍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再回過神來,便已經躺在alpha熾灼的身下。
“是易感期。”
賀泊堯出聲的氣息紊亂,從牙縫裏擠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異常艱難。
難以置信睜大了眼睛,鐘衍的身體卻下意識開始閃躲:“怎、怎麽會?你剛才看上去明明還很正常!”
賀泊堯理智臨近繃亂,這時候其實已經快要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
不得不承認,将軍府的人是有兩把刷子的。
送來的這個omega不但長像與阿衍有幾分相似,就連與自己信息素的契合度也比一般omega要高。
這些對他本構不成威脅。
作為一個高階alpha,賀泊堯自認為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任何外來因素可以幹擾得了他。
然而意外往往會在一個人警戒心最低的時候到來。
在床上嗅到鐘衍的氣息,賀泊堯身體裏被壓制的潛意識幾乎是叫嚣着被喚醒的。
alpha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在喜歡的人面前卻壓制不住本能。
omega的信息素只是為易感期的提前到來增添了誘因,而躺在枕邊這個讓他惦念多年、卻從不肯施舍哪怕丁點愛意給他的普通beta,才是挑逗他直至失控的最根本源頭。
翻身過去将人死死壓住,賀泊堯幾乎迫不及待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與鐘衍肌膚相貼綿密磋磨,以此來纾解無盡的燥熱與疼痛。
像在沙漠裏行走的瀕死之人,alpha身體的渴意已經到達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多希望這個時候鐘衍能多渡點水給他,但又仿佛自己需要的不僅僅是水。
周身被強烈的窒息感裹挾,鐘衍此刻的痛苦不亞于他,甚至更加絕望:“賀泊堯,我沒有信息素,我安撫不了你的!”
“你可以。”失去理智的alpha才不管他說什麽,捏着鐘衍下巴,逼迫他向自己看過來。
“阿衍,吻我。”那聲音裏帶着渴求,更是在毀滅之際最後能發出的絕望求救:“求你了,吻我。”
鐘衍從來沒有見過賀泊堯流淚,但這一刻,alpha的淚水似乎就蟄伏在眼眶,襯得一雙眸血腥殷紅。
鐘衍知道自己不能松口,甚至都是連掙紮都是徒勞的,但還是堅持:“去叫醫生過來,叫他們給你打抑制劑!”
然而已經拖了這麽久,就算真的拿來了抑制劑,功效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賀泊堯好痛,不想再等、也不願再做任何無謂的嘗試。
終于傾身而下撕掉最後的掩飾,抱起beta飲血啖肉、露出獠牙,只留下一句沉沉的:“阿衍,我愛你。”
之後便将人吃痛發出的呻吟,盡數封堵在吻裏。
-
與賀泊堯在房間裏度過的第三天早上,鐘衍拖着被折磨到精疲力盡的身軀,給莘辰打了通電話:“莘醫生,救救……”
“賀泊堯那個畜生又把你怎麽了?我不是告訴過他不要再亂來了嗎?!”鐘衍這邊話還未說完,那頭就已發覺他語氣的異樣,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不是我。”鐘衍握着聽筒的指節泛白,氣息微弱,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很吃力:“是他。”
說完不待人追問,話裏染上哭腔:“求你救救賀泊堯!”
救救他。
也救救我吧……
作者有話說:
求一點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