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妄想感傷代償聯盟【二更】

第23章 妄想感傷代償聯盟【二更】

第二天的李戈陵一起床就開始忙着背單詞,上這學期初步安排好的公共課。

到五個多鐘頭的學習過去後,踩着夜色回來關門沖澡的他除了學業上的旱區,另一個地方也開始空虛了。

人單身,又壓力大,一個人莫名來感覺的時候确實好難頂。

比如今晚,李戈陵最想要的不是身體方面的解壓,是一場兩個有好感的人談談近期動漫新番或者是作業難度的陪伴。

或許也可以不限定是他們二次元愛好者。

他只是時不時想有一個周末可以聯絡,或者回去住幾天的家,也想有旁人給疲憊的自己稍微靠靠肩膀。

李戈陵知道自己這麽想有點理想化,男人和女人都可能會感情破裂,現實生活必定夾雜着柴米油鹽,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他未來畢了業,走上工作崗位,他也根本找不到一個靈魂伴侶。

或許用手機找個辦法也不是不可以。

聽說三次元有些玩同性的,連燈都不用開就可以一邊撫摸對方臉頰,一邊随鼻子裏的熱氣擴散到鎖骨,然後吸吮彼此舌尖完成一次成年人需求。

但他真的超級讨厭約這種行為,如果光是圖一時爽,最後被大腦就是空殼子的男草履蟲吻和摸,他光是想想都想吐出來,可這個夏天比東京對他這個宅男來說都熱。

李戈陵又禁不住拍拍臉頰忏悔了起來,按道理他比一般人上學都晚,歲數也并不小了,該邁出初戀這一步了,但他的臉至今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說他俊,更偏向一種尖銳的漂亮,邪氣和狂妄,他把蓋到鼻尖的發絲撩上去,雙手往後一攏,一把半披發被紮成歪馬尾。

李戈陵想克服那種感覺的手指讓熱水器的水閥啓動,水一開始卡了一下,之後嘩啦啦急沖而下,濺射到李戈陵的腳背,他的身體溫度一下子升高。

鏡子裏白到發光的後背和長腿被照着,他不太等得及地擡起雙手,半撐在牆上的胳膊把衣服扔進了筐子裏,一具比臉更勾人心‘髒’的身體開始解壓。

浴室大面積噴灑的水末過李戈陵欲望很重,眼尾如絲的攻擊性臉部。

滾燙的熱意會帶來痛意,卻能讓他舒服地含舌低哼了一聲,他還挺标準的六塊腹肌和完全不纖細反而充滿過往鍛煉痕跡的腿肉抖動起來,又慢悠悠滑向鏡子中模糊卻豐腴白皙的一團模糊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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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不夠,他決定回床上,翻出電腦找點代餐再說。

恰好他發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更新的牙魔故事集就在昨夜出了最後一集。

這次的怪物來給餓肚子的小金幣開門鎖,也化為陪伴者。

心裏一下子期待起來,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李戈陵橫着躺下,繼續找代餐,他一頭一臉是汗,嘴唇濕淋淋來回舔,氣味還很香的年輕身體在盛夏的夜晚等來了耳機裏的樓昭。

樓昭飾演的怪物在耳機裏正拎起主人公的一片紅耳朵低聲細語着。

“你怎麽又哭了。”

“我的小金幣只要看見了我,好像就會哭的很可憐。”

“……”

樓昭才對李戈陵喘兩下氣。

李戈陵依稀對神秘男人的說話腔調已經來了感覺。

他倆像隔空調情,李戈陵在想象樓昭吻他眉心,還有任意擺弄他手腳的手法有多變态,但他還是把一條腿伸在床外邊,腳趾不自覺張開表達服從了。

“說想要我抱你是難以啓齒的嗎,我的金幣,為什麽即便怕黑,也不找你唯一的牙魔出來。”

“因為怕你,也想了解你的樣子……”

怪物故意裝出很涼薄地問:【“怕我,怕我這不堪的下等人面目嗎?我們不是從未開燈見面過。”】

“院長他們都在說,你是沒有同情心的大壞人,吃過很多小金幣……你會……鋸掉……我的牙,我怕鮮血糊嘴的痛楚。”

“……”

死一般的深夜對峙氣氛在相當陰冷的一聲譏嘲笑聲中迎來兒童恐怖故事的吃人高潮——

【“我就是。”】

李戈陵喘上節奏,對耳機裏的樓昭掉下生理性眼淚了。

原來男人生氣會比他正常情緒時更性感。

他還感覺樓昭如果動真格對人發脾氣,說侮辱人的話,會另有一種……風味。

與此同時樓昭推翻故作溫柔的面具,骨子裏往外散發神經質自厭情緒的密集發洩笑聲越來越仇恨……

“我很難看。”

“……”

“教會認為我這樣的醜鬼從一出生就是錯誤,這才勸說父母和神父把我拔掉牙齒,釘死在你身下小床的地板之下。”

“……”

“我數着跳蚤的發絲,對蠟燭等了好久好久,直到你單純動人尋找媽媽的哭聲傳來,我以為你會是我在世上最喜歡的一個小金幣,所以我才想要保護你漂亮雪白的牙,而不是急着用來裝飾我自己,可你還給我了什麽——”

雷從窗外打過去,轟隆隆,天空上是驚悚慘白的裂痕……

愛着怪物的孩子手舞足蹈地坐了起來。

他和巨大的怪物一起看到屋外暴雨傾盆,身邊窗簾狂舞,牙魔大聲說愛他的悲傷像夏夜蔓延的露水,他為這場與人類的失戀而哭泣的聲音很空,猶如一個從來可憐而自卑的亡魂,怪物對心愛之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絕決殘忍的詩歌——

接着二人之間的老舊燭臺應聲砸落,地上那只走路會發出唰唰聲的不死怪物爬行着逼近了瑟瑟發抖的‘小金幣’,又把所有不知名的無形觸手籠罩在了房間裏……

它,好像在心痛地哭,用世上最冷酷的樣子,控訴地上的小小人類才是最無情的怪物。

樓昭錄到這裏,說話近乎于嘶啞:“現在打開門,外面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我應當搶走你帶來的蠟燭和尖刀,可你想借光源幫肥胖貪婪的院長殺死我搶走孤兒院全部的寶藏,小金幣,我現在最應當做的,是離開你。”

“不!求你請聽我解釋,別走,牙……牙魔,我願意永遠不知道你的面孔,求你——”

樓昭搖了搖頭,幫忙掐斷那一盞燈裏的相愛可能:“我把最珍貴的金幣給了你,你竟在紮人的燈下妄圖刺傷我的眼睛,你的好奇有罪,我再也不信人類了。”

“……”

“……我的金幣,我會在今後的每一個夜晚,永遠抛棄你,獨留你思念。”

金幣和床下鬼魂的故事就此結束了。

李戈陵聽到這裏真的入戲般打開通紅的眼眶,他一下子變得如雷雨聲中受驚的白色鳥類,一邊抖着翅膀表達自責和後怕,還在分辨手機屏幕上滾動的臺詞內容。

為了給部分觀衆拮據的想象力多留點空間,耳機裏其實根本沒有除樓昭以外的多餘人聲……是他自己代入太深,就連耳機中那些鎖鏈失控聲,床柱挪移聲,一些意義不明的低低喘息都讓他幻想着一個陰濕發白,不似人類的黑色獠牙怪物面孔。

李戈陵捂住嘴巴‘呃’了一下,他輾轉着消化不了身體對樓昭的複雜,最終他只能從仰面平躺變為趴姿,被子上那雙傷心到散發失戀感覺的嘴巴滲透出羞恥感的口水。

這男人到底正對他發出什麽催情的聲音啊,他現在也太奇怪了……不會直接淚失禁死掉吧……

他們根本沒見過,但仿佛這個樓昭每從耳機裏打開一次他的淚腺,他就會哭着搖頭說一次對不起,我是想要,我在撒謊。

迷戀建立在未知上,形成最深度的幻想。

渾然不覺什麽停下動作的點在哪裏,李戈陵像上瘾了這個陌生男性信息素的高戒斷反應患者。

現在哪怕是一件有類似有男人安全感氣味的襯衣蓋在他身上都好,亦或者是被正在說話的那片嘴唇貼過的杯子邊緣,他都能情迷,意亂,想對方想到不能呼吸,那一頁頁覆蓋在他身軀之上的灰色眼睛到底是誰,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樓昭在沖撞着他的薄弱意志,他早已經被幻想和現實分割成了兩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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