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神無月
第62章 神無月
《指環王》是李戈陵很喜歡的一部作品,原著和電影都被他看了十幾遍。
當天結束前半場,樓外樓一個人接受了粉絲們的提問,他把這件事情說了一下。
粉絲a:“樓神樓神,三陵老師怎麽不在了?”
禮堂的臺子上,樓外樓老師側頭看遠處,悄悄換完衣服的人穿了個套頭衛衣,他多看幾眼,蹲着看後半段活動的李戈陵張張嘴,口型在說:你就說,哥尿急。
樓外樓老師幹脆拿原話給他說出去丢丢人。
全場笑尿。
似乎是沒想到大神被沙雕帶二了。
三陵老師也是,您為了藏馬甲,這是不和自己人客氣了。
可原本大家還打算拉兩個人問清楚他們是不是在一起的,小沙雕好聰明,他竟然敢提前跑掉。真是氣死粉絲們。
彈幕們更是以一種隔空哄狗子的方式找他出來。
【嘬嘬嘬,我們才不信呢,他絕對還在現場!】
【三陵就是一個超絕酷炫的小哥哥啦,快出來好不好。】
【三陵捏捏,三陵摸摸,三陵嘴嘴,不要躲起來。】
【三陵不出來是吧,今晚開直播哭哭給美帝姐們爽爽!】
大家如此調戲良家少男,李戈陵更不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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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就說你真受,你難怪叫000!
李戈陵:“……”
本Lin哥很攻好不好,是一個樓外樓太,太蘇,他才暈了頭。
李戈陵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他掏出手機,發送表情包。
【怎麽樣,打死我?(柴犬叉腰<)。(>)】
反正他們今天cos了父子,三陵老師還把場面搞得更熱鬧了。
【三陵to樓外樓:“老爸,我真的走了,你說句話!”】
“……”樓老師被粉絲們轉述了一下,他護短地藏起當事人表示,“他現實裏有事,他已經去火車站了。”
沒辦法,粉絲們只能相信了樓昭,又起哄這位老攻說:“樓神,你既然說三陵老師是你的缪斯,方便問一下,你的第二場簽售有沒有他的加入?”
既然一個人敢問。
其他人也是這樣跟上了節奏拷問樓昭這張面具背後的臉。
“樓神,那次在家直播真的是你通知三陵的嗎?”
“你們面基過嗎?”
“樓神怎麽做到帶我們進s大的?方便透露嗎?”
耳朵裏全是粉絲的聲音。
男coser握住話筒的手指不可能平靜如水,從二次元走到三次元最後擁有一個人,他是個生活發生巨大變化的普通人。
不能對最重要的粉絲們說出這種情況,他會有點遺憾。
可面對這些問題,樓昭先選擇一概不管,能回答大家的內容只有一句話:
“得謝謝校方和學生會。嗯,還有就是感謝三陵老師。”
“如果和任何人有情況,我會微博通知。”
他的官方回答,可以說回答了一切,又啥也沒說。
看着就很有神格,讓人尊敬。
樓昭後來就更不回應cp問題了,畢竟對他和李戈陵當下的這種狀态來說,他們的的确确是在真誠的,熱烈的,追逐着cosplay帶給他們的初心。
如果現實生活中的他也被太早發現身份和關系,這也意味着很多事要做會不自由。
粉絲們遺憾歸遺憾,反而被吊起胃口,只是想起近期微博熱搜上的事件,其中一個粉絲提醒樓昭道。
“樓神,你是不是最近很忙?忘了告訴你一聲,明言老師和金子老師昨晚也發微博了,他們宣布了婚訊!”
樓昭回答:“嗯,我知道,年底的他們在雲南結婚,我是一定會去參加婚禮的,那時正好是我今年的最後一場簽售。我們到時在現實見。”
自從這兩位古早coser退圈,多數的人都以為他們和圈子斷開了聯絡,令人感到開心的是,原來大家都在,還是三次元的朋友啊。
欠身放下話筒,粉絲們可以放心地回家了,樓昭直接穿cos服和假發走下場。
剛摘了精靈王的面具,手腕子緊了一下,他被抓住了。
有人在和他躲貓貓,樓昭反身,一抓一個準,李戈陵笑飛了:“哈哈哈……老爸饒命,瑟爹放過你的小葉子吧……”
瑟蘭迪爾與萊戈拉斯有官方cp名密林父子,粉絲都是叫他們瑟爹和小葉子的。
維持瑟蘭迪爾妝容的樓昭低下了他當得起王者風範的頭,他一襲華美衣袍還仿佛走在森林,手牽神鹿。
這哪是cosplay,是人間神跡,樓老師穿這身太美了。
李戈陵專門為他跑回來,又躲着人的身體站直了。
一直都是樓大神的粉絲,年輕coser現在很激動想哭,他恢複本色的帥氣頭發透着一股定型水的味道,只有漂亮精致的臉上是王子萊戈拉斯的妝容,此外他耳朵上的銀色飾條沒摘,卧蠶筆勾勒出一雙瑪瑙泉一樣美麗的眼睛。
樓昭看他怎麽也不說話,也沒想到李戈陵在想反過來表白自己。
自從他們在一起,樓昭很少有做李戈陵偶像的自覺,說實在的,青年自己的美貌擺在眼前,當粉絲們問他是不是喜歡人家,他還裝傻的時候真的很難。
樓昭看他看得眸都傾了過來,喜歡到不能抑制濃烈欲求的手掌撫摸着李戈陵的臉頰兩側,把他渾身又摸熱了。
樓昭很少欲求不滿,但今天主動讨要了一下慰藉,
“剛才在臺上,你怎麽不叫父王?本來有這句臺詞的吧。”
因為,目前的他們是情侶,臺上變父子很難以啓齒,挺難回答的李戈陵想起他們的實質性關系,他想張嘴就來,又羞于啓齒……
“忘記了呗,還有,你今天好帥……”
李戈陵重新想起他們的cos現場。
青年這雙銀色眼影點綴的眼睛更魅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臉頰有多紅潤誘人,擺動的腰肢還靠過來。
等他把表達喜歡的手放在樓昭擡起的胳膊上摸了摸,呼吸按近的樓昭用眼睛說話,指了指臉,似乎在無聲反問,我哪兒帥?
真不是他做男人端着,是李戈陵這種顏值反過來誇他,做他男朋友的人總覺得是客套話。
可還是會感動,焦慮和揣揣不安,然後忍不住從青年這裏想得到更多填補正常情感空缺的愛情。
樓昭的想法反饋到了他的動作上,男人将唇瓣落在青年的鎖骨,青年渾身過電一般爽到了,他小小地叫了一聲,又羞恥心發作地求饒:“……這裏是禮堂,你還沒換衣服……”
“嗯。”
眼睛很享受看青年露出屈辱哀求的姿态,樓昭壓抑獸性大發,裝出慈悲為懷,伸手摸了摸他的牛仔褲和哆嗦了的兩腿。
“可你不是想,我不想你難受,交給我,十分鐘就行了。”
李戈陵低頭想哭了,變得這麽占有欲強的樓昭把門鎖了。
“我要補償。”他附耳低言,手背發力。
“我的專屬小葉子被抱哭了,也不許別人聽。”
“啊……不……樓外樓你……過分……”
“你是水做的嘛,李戈陵。”男人捉了他的手,口吻寵溺至極,全是愛意,他們的食指中指疊在一起,互相摸索糾纏不清,李戈陵情動發紅的脖頸被精靈王美麗威嚴的長發鋪滿了。
“怎麽放心你被他們發現,他們會搶走的,你是我的‘小金幣’。”
樓昭渾然不覺,他用了一個特殊稱謂語,這個稱呼曾經出現他極力隐藏的播客中。
此後,他們cos僞父子的背德感先在這幾分鐘得到了巅峰,直接藏起來玩了一把過火行為。
矯健強悍,年輕英俊,永遠都是超帥成年人模樣的樓老師在後臺把三陵老師小小地調教了一把。
十來分鐘後,他們結束了這種偷情式交往,又躲起來來了一通通風拖地收東西,今天這種情況是挺考驗人的心理素質,可事情好在是沒被發現。
禮堂得到歸還。
李戈陵回去他們的車上,剛走到車窗邊,他便被男人後脖子的一道新生的火燒雲激素疤弄得起了疑心。
他心頭慌了慌,很不知所措,腦子有點混沌着急。
樓昭不是說他之前跑到國外看病麽,他的身上怎麽又多了這些抹消不幹淨的皮膚病變?這個病不會是根本看不好,而且還有惡化趨勢吧?
大白天的,李戈陵都要被吓出心髒病來了,就在這時,拉上口罩的樓昭回了一下頭:“快上車,一起去機場,‘小金幣’。”
他們說完,空氣安靜了。
“看我幹什麽?”樓昭還是沒有掉馬邊緣徘徊的自覺。
李戈陵沒說話。
小……金幣。
今天是第二次聽到樓昭這麽叫他了。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李戈陵頓時會覺得樓昭的聲音與他遙遠的深夜記憶重疊。
可他們的事很多,眼前的情況更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看到樓昭在車裏還帶着公司的辦公電腦,b市的公司肯定是等着大公子回去的。
李戈陵趕緊把亂糟糟的記憶趕跑,他坐在副駕駛,拿着手機看樓外樓老師的五場活動時間表和他準備參加上古大神婚禮的十二月計劃,他是挺有……做大神家小助理的充實感的。
“……樓老師,剛剛是不是有人問婚禮?我其實……也幫你想了一下,明言老師和金子老師在三次元也認識你很久,這婚禮是挺有意義,”李戈陵在替樓老師張羅着出去社交走走的事了,“他們肯定希望你這個伴郎帥氣登場,你放心,嗯嗯嗯,時間來得及。”
“謝謝,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考慮到。”
樓昭的聲音是不作僞的信任與鼓勵。
這次多虧李戈陵把助理和嘉賓的工作都一起做好了。
沒給樓昭看病去的時候增加奔波兩地的負擔。
一想到今天之後的他們會很長一段時間分開,樓昭閉了閉眼,心态要崩的同時呼吸困難了。
他更不敢說,他跑到國外做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自己的身體,還是老樣子。
青少年遺留的精神問題,激素分泌旺盛容易誘發婚後性\生活\暴\力問題,全是說出來吓跑人的事。
最後就是他醜了三十年的臉,也沒辦法做植皮,洋醫生的建議是讓他禁欲。
心裏呵呵的樓昭感覺自己聽了一個笑話。那不如讓他去死。
可他們既然說到朋友圈年底要結婚的事,樓昭壓抑自己的目光又挪回到他的未來伴侶身上,他眼底湧動的敏感自卑情緒爆發了出來。
“你去過雲南嗎?”
李戈陵說沒,但是雲南肯定很适合旅游,他不是不羨慕樓昭能過去找兩個二次元的大親友面基的。
如果是平時,他會當面說,但樓昭又沒提過這種場合需要伴侶陪着。
樓昭偏偏在這時對着左邊轉過身來,他似乎也是緊張的,垂眸冷靜幾秒,說,“去雲南,我訂了兩張機票,那段時間的航班還挺便宜。”
花了很長時間消化這句話,目瞪口呆的李戈陵得反問他:“你訂……兩張機票?”
人家大親友圈是cosplay的大神,他去幹嘛。
他去,樓昭不得介紹,然後網上不得炸鍋了?
李戈陵想不出來那種畫面有太美。
樓外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只手狀似無意在車子中間的位置動了動,樓昭的手對李戈陵偏移了,又沒碰到他。
樓昭不是今天又想裝君子風度,他把李戈陵抱過來,樓昭已經抱出身體習慣的手接住了青年的全部重量。
瘦了幾斤的人是能被愛他的人看出來的。
他把青年包入兩層大衣,不能帶走伴侶的臉上滿是遺憾。
李戈陵也沒有推開的想法,裝出老老實實的臉仰頭望他,又忍不住臉紅。
自己這是皮夾子待遇呢,都讓樓老師當錢一樣塞胸袋。
還分開呢。
只要他倆在一起呆着,這哪兒還想吃飯。
以前剛在一起的那種守規矩,在三次元徹底不存在了,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懂得從好感再到喜歡,又變得更深愛着對方的心情。
可出于什麽原因,李戈陵在和跟他去的想法做抵抗。
“樓老師……你去雲南,得做伴郎……我去不方便……”
“我沒有說去當伴郎。”他還把接下來的重音墊在舌尖下,每個字都是一股貼耳傳遞濃烈情感的主動争取味道。
“我說的是,帶着自己正在努力追求的未來結婚對象一塊去,就看他這段日子答不答應……”
“陪我也買個東西。”
“買東西……我能幫你什麽?”李戈陵的腦子不好使了。
今天又是出cos,還要躲開熟人快速地卸妝。
然後他們又一起吃飯跑到機場的附近。
李戈陵已經熱得衛衣裏裝滿了汗水。
他的臉敷着紅,對自己不自信了的樓昭看着這張好看到容易被搶走的臉,心裏也是起伏跌宕的。
就這麽一晃點,李戈陵的手指被樓昭畫了一個圈,李戈陵雖然沒有結過婚,可他知道手上都是哪根指頭戴戒指。
樓昭摁了摁那個指節,眉骨和鼻梁全是呼之欲出的認定。
“嗯,就得是你的手。”
……
風裏是一個強大篤定如泰山的男人聲線,輕而緩。
“我是去學學結婚經驗,你不去,帶誰去。”
……
“但去完就要給手買戒指了,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