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hip【二更】
第91章 hip【二更】
他倆鬧內讧,林想老師和樹神躲在官微後邊狂笑。
本企劃四傑中的二人已經聽過樓昭唱樣曲。
評價就兩個字。
【去掉】念經【去掉】
但笑不活了的李戈陵也在當着魔王本人的耳朵不怕死地吐槽……
“你唱rap的樣子真的好像念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為什麽要陪我出這個曲子啊你這麽喜歡rap嗎。”
樓外樓:“是你才喜歡,我不是你的男粉絲嗎?”
李戈陵面無表情地抓碎一包集卡的幹脆面,又狠狠被蘇了,他最近總是在現實懷疑的一句實話也沒有被落下。
“我……我……說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敢情不是你妹妹追星,你……是不是也早就了解我……”
如果事情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呢,李戈陵問完了,還是感覺樓昭會回避說那麽早的青春期記憶。
“你把你以前的微博打開,看看有沒有一個小蜘蛛的賬號在私信裏面,”樓昭正在家收拾東西,研究生剛說要來住幾天,他就開始準備當煮夫了,視頻裏面能看到廚房中島放着螃蟹和東星斑。樓昭拾掇拾掇李戈陵喜歡的魚鮮,給他最後一次思考正确答案的倒計時,
“兩天,你能找回密碼,我帶你看一場國內最專業的拳擊俱樂部表演。”
李戈陵怔着等到微信通話挂了,他是不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話???猛回想起來之前是有一個小蜘蛛賬號出現在腦海裏,他知道自己的愛豆生涯有必要撿撿回來了。
萬沒有想到,那個‘男粉號’還真的在。
就連對方青春期時的告別,對這個世界的憎恨厭惡都被他給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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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戈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平行世界一般的十年回合。
奇妙到令他想起曾經第一眼看到樓昭在漫展上的眼睛時湧上的熟悉感。
他的心頭在顫振。
潮湧一般的記憶在沖擊着李戈陵。
透過一扇門他看到紅毛的少年愛豆,凝視對方那種激動到躺在地板上蹬腿的臉,他眼底浮現出依舊的是樓昭躲在幕後的面孔。
“管家公你快看,這個人是勞資的第一個粉絲小姐姐!我要在我的作業本裏一筆一筆寫下這件事!我還和他說了,等我變成正式愛豆,你就養成了一個大明星,哈哈哈。”
李戈陵趕緊翻聊天記錄。
這是他真正第一次接受過去,他會覺得樓昭使他相信,無論是愛豆還是coser,他都沒被老天爺賜下的好運遺忘過。
那個匿名男粉絲曾是lin的最佳聽衆。
練習室的欄杆邊,偷溜出來的網吧,公司樓下的便利店,一條馬路之隔的兩個學校,電影幀數一般閃過背吉他的他和戴口罩的他,謝謝夏天讓他們長大,在被漂白的無趣成年人世界抓住了愛情的一縷風。
冰塊碰撞的聲音。
是夏日限定的愛情。
——
第二天,李戈陵帶着昨天的思考,給男粉絲打視頻:“我買了……那個尾巴……尾巴這事你也是知道吧……”
樓外樓差點聽石更。
李戈陵紅着臉:“我應該和你當面說出生日的事,我準備拿這個做補償。”
樓昭沉默着,他本以為李戈陵想和自己說說二人的追星和被追往事的,又不禁對眼前的誘惑主動投降:
“怎麽無論是我過生日,還是你過生日,最後我都吃得這麽好?”
“還不是因為你不好兔男郎那口,”李戈陵抓頭倒着,一副死活不知的樣子和他抱怨起去年的失敗體驗,“這次輪到我主動,我要把你捆起來虐,哼。”
有人看來要在他生日的當晚造反了。
樓昭遂拿出一件事哄哄他。
“你看。”
“這不是姚策哥店裏的……”
“嗯。”
“不是他拆的,是我拆了,專門找回來給你一個人看的。這個表演不對外,我會匿名上臺。”
“這很危險。”
“嗯,但也許是人生第一次向你介紹我自己。所以我會有分寸,我們永遠也不要在對彼此藏住另一個自己了。”
——
一晃真快。
二月十四到了。
約在b市的他們迎來了拳擊夜。
這是李戈陵第一次看地下id為帝王的“前黑拳選手”登臺。
李戈陵在看見拳臺的燈照下來後,一眼就看出來了樓昭是哪個。
一是樓大神的疤痕體質讓他的氣質和常人不一樣,二就是他把粉末抹上手掌,随意揮拳兩下的狀态太狠人了。明明近幾年來的毀容男人回歸現實,按時吃藥完成心理疏導,但樓昭曾經高強度訓練過的體魄和患病者的好鬥大腦還在往外冒出毒液,他把膠皮面具一戴簡直是撲面而來的變态澀情感。
“有請兩位選手各就各位——”主持人在拉住兩個人。
樓昭借機看了一眼李戈陵。
樓昭沒有提前打錯招呼,不知道他是誰的話,這眼神感覺簡直太下流了。
李戈陵坐在單開的席位上,沒有人能擋住他的視線,其餘的人都在呼吸急促,放任空氣中彌漫着的暴力傾向因子擴散。
他開始瘋狂發熱的身體,也像是被同化了,那個拳手要炒死他的眼神想法,是李戈陵堕落下去的原罪。
——
第一場私人之間的比賽,對面是泰國職業選手,前一個職業還是獄警。
樓昭已經很久沒有到地下劇場打拳擊了。
但他平日的西裝革履和殘忍地下帝王的反差使場面變得太刺激,人類原始暴力基因本身帶來的強興奮感快把場外的溫度掀翻了。
所以,李戈陵在回過神來聽見泰國選手已經倒地的時候,他是真的有一種血脈湧入體內的激烈沖動,在看見他可愛的表情後,戴面具的霸氣拳手也跳下臺子,當着所有人的面帶走了李戈陵。
樓大神以前也是一個非常有內容的男人,他會玩cos,英語德語說得好,他還喜歡收藏外文小說,可他竟然有自卑心理,凡事都懷疑李戈陵會害怕自己。
所以李戈陵也覺得他們需要一個公開秘密的機會。
此刻他的帝王摟着他的頭放在鎖骨處,兩個人在一起拉扯夜晚的游戲開場氣氛。
樓昭丢開面具的人變得陌生了一點。
他的兩條腿随意搭着或者翹起,滿身瘡痍的毀容感男人露着半邊身子,他的臉,脖子和腹肌上面全部是紅色的醜陋傷疤。
月亮籠罩在黑洞洞的車內。
滿臉的疤還是在,灰色眼睛裏面的溫柔內向不見了。
“是不是很吓人,怎麽一直低頭發出哭音了……或者,你是在喜歡這樣的我對不對?”
李戈陵還讓他摸到了心底喜歡他這一面的‘證據’。
他被樓昭的耐心引導弄得腿一下擰到一邊去,死死閉着膝蓋。
樓昭在對他燒紅的耳朵發出微微的喘氣聲。
李戈陵斷斷續續:“……要嗎……”
樓昭搖了搖頭,骨節分明的手指點點青年喉結凸起的部位,男人的舌尖含住了耳珠,拉拽一下。
“一次,肯定不夠。”
“先幫我。”
“想你了。”
今年開春的情熱席卷而來。
深夜回到家中,不驚動狗狗的他們在接吻,黑夜中能看到一個影子在把他的獵物掐脖子,提起來仔細吞吃,二人三足,伴随着烈酒一樣的舌吻,廚房門上隐約有腰部肌肉和健康大腿的蹁跹畫面。
兩小時後,都覺得過生日的力度不夠。
浴室總是無人問津的浴缸又出現了兩個人在一起玩情侶游戲的身體。
首先還是樓昭評價了李戈陵買的那條尾巴骨。
“原來這個東西的用處就是幫你說實話,只要你願意,它就會搖來搖去。”
“別說了……”青年哭着感受雙倍的初次經驗,他的耳朵後面晃動着銀色耳釘,後頸的線條性感又野性,渾身上下的味道一品就知道是非常正宗的帥氣小狼狗。
其實他也覺得今晚的二人都不是人類。
像一條尋血獵犬在享用另一條阿富汗獵犬。
“別真的像個可愛狗狗一樣搖尾巴,還舔我臉。”
樓大神看了一眼水面:“我本來還打算被今晚的壽星綁起來虐的,太遺憾了。”
李戈陵說是因為大神您打拳很辛苦,還是放過你一馬。
樓昭失笑了,他又注視起了自己在水面裏面照的清清楚楚的醜,陰森歪扭的胎記和美到失真的青年很像是美男和野獸這部電影照入現實。
“那我還可以更辛苦,麻煩你和我一起辛苦辛苦。”
李戈陵被他騙了,又抱着帶出水,濕答答的兩個人亢奮到喘氣和接吻都費勁。
随着樓昭的手擡了一下,他倆趴到門上,樓大神動作嚴謹科學像在浴室內解刨瀕死的青蛙肚皮。浴巾這塊遮羞布不在了。
李戈陵和樓昭健康飽滿的胸前貼着瓷磚抹出一條歪歪斜斜的水痕,死宅青年被托了桀骜不馴的腰。雙肢離地,抵門在喘。
随後門外的畫面越來越模糊,從磨砂玻璃表面看,只能從發聲節奏猜測一位外科醫生的動刀手法有多粗暴野蠻,一股撞門聲也從拉門縫隙打破着現實世界的循規蹈矩。
他倆也在開誠布公談戀愛裏面的點點滴滴,從十年前的記憶到現在時的愛情,如果沒有互聯網,樓昭會是李戈陵的神嗎?
這次不用樓昭問,輪到李戈陵張嘴咬他一口了,“廢話真多,祝我二十六歲生日快樂就完事了。”
兩人都開始學直白了。
或許最初開始于身體的某種吸引,現在他們已經超越了身體,産生了精神之戀。
李戈陵也在用身體告訴樓昭,我将愛撫你的傷疤,親吻你的眼淚,共情你的痛苦。
我明白你的面有殘疾,可我也迷戀你的精神高貴。
但怪不得都說作家如果愛筆下某個人物的時候會忍不住書寫大量描寫愛人的句子。
我為你的靈魂和愛上你,早已經寫好了三千行情詩。
眼看着夜色無邊,心中有愛情滋潤的他們都在走出過去。
樓昭和李戈陵又耕耘了一會兒,循着超出人肺部負荷的熱,李戈陵輕聲地重提一件事,“我媽過世了。”
“……”
“我那天一直在想你以前發生的事,你回答我……你現在還會……這樣嗎?”
李戈陵落在樓昭身上的眼睛找到了其中最致命的一道疤痕對視。
是的。
李戈陵雖然知道一切已經過去,他還是很在意一點,類似今晚這種拳擊臺上的較量這麽恐怖,那個曾經差點就選擇放棄生命的少年樓昭會在被親人拉回頭嗎?
誠實地講,樓昭當時真的沒有為父母的不愛而哭,他只是覺得人生無望沒有終點,也許是過去天天壓抑成了肢體習慣,他對于疼痛的理解已經深埋于心底,自己想挖出來找找痕跡都困難。
可他懂李戈陵母親折射在自我了斷這件事上的世界崩塌。
三次元中的很多人固然是利己主義者,也會有絕望,而沒有人理解的絕望是一座邁步過去的迷宮。
論這種心理上被波及到的創傷性人際交流障礙,二次元的coser大神樓外樓,三次元的病人樓昭,他們都很懂。
于是他先保持思考,二人又做了足有四次,等到青年被男人抱回去沖幹淨,頭毛裹成白色小粘糕,樓昭這時親了一下李戈陵:“餓不餓?”
“問這幹嘛。”
樓昭穿了浴袍,肌肉線條流暢的男人抱抱被窩裏的金毛青年,就在專門等着他問:“下床給你做第26個生日的長壽面,不然我們怎麽算過節?”
“……”李戈陵再次感覺到了這個生日對他來說的意義。
他本應該對樓昭說,好。
可認知裏面又在抵抗他總是在過度消耗樓昭愛意這件事。
他不成熟,也不懂事,他們總在履行強大成年人對另一個年下小孩的職責,他一直想讓自己更帥氣自信和樓昭站在一個高度的。
“哥……我……”
眼淚止不住的他臉上露出一種幸福,期待,又很難為情的感動——或者說,“恐懼”。
“我今天已經很開心了,算了,太晚了……不要了謝謝。”
“不晚,我陪你吃。”
他們就像是那種一意孤行的死心眼,樓昭不在退讓,李戈陵莫名其妙就哭的更稀裏嘩啦了。
他不想哭的。
在他二十六歲這天也許适合順着那晚的夢話再聊聊童年吧。
“……我以前最怕晚上出門看見小區。”
“你知道那種站在大馬路上看別人家湊夠一桌子人準時吃飯的感覺嗎?”
“每家每戶,都是這樣,有的人家兒女雙全,今天吃的是火鍋,有的是小夫妻在家吃kfc,還有老兩口慢悠悠地煮米飯炒菜的,他們活在自己的家裏面,那是一個風刮不到,雨淋濕不了的房子,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樓昭知道他童年曾經住在哪兒,那個被他找出來的房子今晚也存在于李戈陵的訴說中很久。
到了一起吃面的時候,他們的臉頰貼了貼。
雄性氣息濃厚的熱吻順着滿身大汗變為栖息于心髒的精神高度依賴。
這碗生日面應該會讓兩個人都感動很久。
第二天起來,李戈陵還被樓昭提前拉起來,說要帶他飛去一個地方。
當下帶好口罩的樓昭在用眼睛打啞迷,他深潭一般的眸子都是戲谑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