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pisode - 酸（甜）
Episode 16 - 酸（甜）
也許是節目效應，小吃車的生意越來越火熱，兩人一路忙到午休，雙雙精疲力竭。
陳蒙邀請雲璞去自己家裏吃午飯，奶奶來了之後，陳蒙的一日三餐都有了着落，幸福指數直線飙升。
“況且還能吃西瓜，吹空調，”陳蒙拉了拉他的手，語氣生硬地撒嬌，“來嘛。”
戀愛讓人智商下線，雲璞也無法避免，陳蒙眨巴着眼睛看他，他的心就順勢軟成一灘。
別說他家了，就算陳蒙央着他去地獄走一遭，他也會樂呵呵地點頭同意。
打開家門，濃郁的飯香便來勢洶洶地滾進鼻子裏，雲璞朝着陳蒙微笑，奶奶的手藝無論到哪裏都讓人無法拒絕。
“我們回來啦！”陳蒙揚聲說。
奶奶從廚房裏姍姍走出來，“回來啦，呀，小雲也來了！”
“我來蹭飯的，奶奶好！”雲璞笑着說。
幾天前，雲璞第一次來到陳蒙家，就向奶奶宣布樂了兩人的戀愛關系，請求她同意。
老人家愣了兩秒鐘，邊笑邊害羞，可愛的模樣宛如少女，不住地點頭，說“好好好！太好啦！”
也或許，奶奶的心态一直是年輕的，永遠都朝氣蓬勃，惹人喜愛。
“快洗手，飯都好啦！”奶奶招呼着他們倆，又蹒跚着去廚房端菜。
小情侶擠進洗手間，陳蒙後一步進去，順手關上門，然後撲向雲璞，緊緊抱住了他。
“怎麽了？”雲璞被這突然的的熱情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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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蒙默聲，只搖搖頭。
他想說謝謝，謝謝你突然出現，在我最心神不定的時候。
陳蒙想要分享從女孩那裏聽到的故事，又覺得個中細節實在蹊跷，有待考證。
以前他做夢都希望能得到弟弟的消息，然而真的聽說了什麽，他又不敢再去确認。
他寧可弟弟仍是茫茫人海裏的一個念想，也不要接受這麽慘淡荒唐的結局。這太可怕了！
察覺到陳蒙的慌亂，雲璞将身體扭正，回應了他的擁抱。
“不想說也沒關系，等你整理好心情了再告訴我，嗯？”雲璞摸了摸他的頭發。
陳蒙的發絲在塑料浴帽裏悶了一上午了，早就被汗水澆透又變幹，摸起來硬硬的。
說實話，現在他們倆身上的味道并不好聞，混合了沐浴露、汗水以及油煙，成分實在複雜。
可即使“臭臭的”，兩人也“臭味相投”，臭到一塊兒去了。
雲璞又揉了揉陳蒙的頭發，吻吻他的耳尖，“好了，奶奶還在等我們呢，洗手吃飯吧。”
“嗯。”陳蒙乖乖洗完手，又很慌亂地湊上來，跟他索吻，“和我親一個吧……”
雲璞實在拿他沒招，湊上去飛快地在他嘴唇上覆了一下，揉揉他的腰，“咱倆進來太長時間了，奶奶該笑話我們了。”
陳蒙還是心慌，不依不饒又把臉湊過去，踮起腳尖，“親親我。”
“這是怎麽了？”雲璞忽得捂住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一個成年男人會對自己的男朋友有什麽樣的需求？”
“什麽需求？”陳蒙聽得發懵。
不過要個親親而已。
雲璞嘆了一聲，“忘了那天了？是親一下就行了的事兒嗎？”
陳蒙終于将注意力轉移到雲璞的問題上來，想起他們确定關系的那天。
都是初次戀愛，對彼此的探索欲和親密需求大于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雲璞将他抱在腿上接吻，不久兩人就一起倒進沙發裏，陳蒙的身體完全靠在雲璞身上。
瞬間，他吓得一激靈，有什麽東西頂着他的腰，硬邦邦的。
最後雲璞在衛生間裏待了小半個鐘頭才解決完，陳蒙把臉貼到那臺舊風扇上，久久無法降溫……
思及至此，他不可思議地問：“難道你現在就……”
“想什麽呢！”雲璞羞憤地彈了他一腦嘣，松開蓋在他眼睛上的手，打開衛生間的門，将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門的前一秒，陳蒙聽到雲璞說：“本來就忍得難受，你要是再用那種濕漉漉的眼神看我，咱倆今天就說不清了。”
傻乎乎來到餐桌邊，奶奶早就坐下等他們了，看陳蒙魂不守舍的樣子，老人家識趣地沒說話，垂着眼擺弄碗筷。
她憋着笑，心說陳蒙要是以這樣的狀态上節目，還能藏住什麽事兒？
兩個傻小子，湊成一對兒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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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雲璞落座，午餐正式開始。
兩個小孩忙了一早上，吃得狼吞虎咽，掌勺的老人家單是看着就覺得好欣慰，不停給兩人夾菜。
雲璞的手機放在桌邊，一直嗡嗡震動，很忙的樣子。陳蒙湊過去，八卦地問他怎麽了。
雲璞的社交圈構成簡單，除了經紀人就是陳蒙；他跟家人的關系也還沒完全破冰，父母平時太會聯絡他，所以，突然這麽忙就顯得很可疑。
“想查崗了？”雲璞笑着，解鎖手機，直接拿給陳蒙看。
接連不斷的信息都來自群聊，成員都是計劃雲璞生日會的粉絲。剛開始大家還為生日會出謀劃策，沒多久就聊起來了，一起看節目嗑CP，雲璞覺得這樣的吵鬧很幸福。
“以前我總想着要逃避，逃避期許，逃避關注，逃避注視……最近心态變了，這些明明都是值得感激的事情，我該換個心态妥善将它們收藏起來，将它們看作一種力量。”雲璞說。
陳蒙眼睛都亮了，附和道：“對啊，沒錯！大家都是因為喜歡你、想要更了解你才會關注你。”
所以，你首先要走出去，來到更多人的視野裏，給更多人看到！
雲璞搓搓手，“大家都很期待這次生日會，還有特意從外地趕過來參加的粉絲……”
盡管高興，他們倆仍心有疑慮。
陳蒙忐忑地問：“可是這一次，邢飚還會在背地裏耍什麽花招嗎？”
“不知道，”雲璞坦誠道，“梁良特意去打聽了邢飚最近的工作安排，他一直在忙新戲開機的事，可能沒時間搞那些小動作了吧……”
然而他們誰都不敢斷言，畢竟邢飚是會帶着新戲男女主高調出席演員試鏡，只為了踩雲璞一腳的那種人。
邢飚按兵不動，反而更蹊跷……
見陳蒙愁眉不展，雲璞笑了一下，快速調節氣氛，“反正你什麽都不用操心，生日會的事情我來張羅，你就安心顧好小吃車的聲音，生日會當天早上，咱們帶着奶奶一起去小別墅，好好玩一天！”
聽了這話，老人家連連擺手，“我就算啦，一把年紀了就不湊那個熱鬧了，你們倆好好玩！”
陳蒙拉着奶奶的袖子，着急地問：“為什麽不去啊？”
“從這裏到你們那個小別墅，一南一北的，光坐車就得一個多小時……人老了不願意動，下樓溜達一圈都嫌累呢，坐那麽長時間的車，我的身體也吃不消。”奶奶捏捏他的手，“你們好好玩就行，前兩天坐火車過來那股累勁兒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
老人家這麽說了，兩人便不再堅持。陳蒙抱歉地托着奶奶的手，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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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會當天，意外還是來了……
別墅區的電力系統故障，緊急搶修，預計最快也要下午五點之後才能恢複供電。而五點鐘正是雲璞生日會的開始時間。
得知消息時，雲璞和陳蒙剛和節目組在電視臺碰面，他們原先計劃一同前往小別墅做準備，沒想到這下誰都不用去了……
空氣凝結，雲璞頹然坐在一邊，悶着頭說不出話。
一切都太突然了。可事已至此，他不知道該埋怨命運捉弄，還是他就不配擁有一個完美的生日會。
這場以酸澀體驗為初衷的錄制到了結局也注定是酸澀的……好諷刺的點題！
陳蒙坐在雲璞身邊，在群裏安頓一同着急的粉絲。
有個粉絲破罐破摔地發言：“肯定又是邢飚在搗鬼，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吃小乖做的煎餅呢！”
陳蒙眼前一亮，“對啊，他還有個可移動的小吃車，滿可以招待大家一起吃東西！哪怕廚房沒有電了，他的小吃車裏有啊！”
興致勃勃地說出了提議，有一個問題接踵而至，小吃車和別墅位于城市的一南一北，即使把小吃車的備用電池拿上，兩塊電池也撐不到別墅區。
雲璞思緒活躍：“那不如就讓大家來小吃車這裏吧，在你的營業時間裏，只要有人來，就算是來參加生日會的！這樣我的生日會絕對不愁沒有人參加了！”
需求很簡單，雲璞只是想要一場熱熱鬧鬧的生日會而已。
那就給他——
生日會在傍晚五點如期舉行，除了到場的三百多位家在本地的粉絲外，還有幾家媒體。
雲璞和陳蒙穿得體面又幹淨，站在小吃車裏一個人攤煎餅，一個人料理涮串，所有到場的人都能分到他們親手做的美食，還可以透過窗口跟雲璞說聲“生日快樂”。
至晚八點，小吃車前排隊的人越來越多，附近的居民聽說這裏有活動，也都加入進來，稀裏糊塗地對雲璞說生日快樂。
陳蒙的奶奶也下了樓，被粉絲認出來了，拉着老人家一起拉家常。
再來一次的生日會，熱鬧裏還有一絲心酸。
壽星始終站在小吃車裏忙前忙後，沒機會吹蠟燭吃蛋糕，也沒精力穿着漂亮的衣服陪粉絲們跳舞……
可是，他還是很快樂，耳邊是喧鬧的人聲與絡繹不絕的祝福，他踏踏實實地感覺到了幸福。
25歲生日的幾個月後，雲璞還是擁有了一場草率卻又溫馨的生日聚會，和數不清的人一起。
他眼睛發燙，摘下手套揉了揉，又重新戴好手套，紅着眼睛繼續打包。
沒人戳穿他的脆弱，誰都拒絕不了這份感性。
快入秋了，夜風也變得涼爽。拿了食物的人不急着回家，幾個人攢成一團談笑風生，時不時爆發笑聲，還有人帶着小狗合着別人手機裏的音樂蹦蹦跳跳……
臨近打烊，兩人跟不願離去的粉絲合照留念，安頓她們一個個離開。
又回到小吃車前，陳蒙突然攔住雲璞，讓他在原地等一等。
不一會，小吃車的主燈熄滅，只剩貼在車架邊緣的星星燈一閃一閃，将小吃車勾勒成灰姑娘的南瓜馬車。
陳蒙托着一個小蛋糕走出來，蛋糕是臨時托唐糖帶來的，簡簡單單的奶油蛋糕。
上面插着蠟燭，燭光晃晃，陳蒙和蛋糕一起來到雲璞面前。
“上一次沒能看到你吃蛋糕，這次給你補上！”
月色蒙蒙，如懸在天際的一盞晦暗紗燈。
攏在月光之下的陳蒙虔誠得似信徒又如天使，微仰着頭，看向雲璞，“最最親愛的雲老師，祝你生日快樂！無論未來你到了52歲還是82歲，我還是每年都想對你這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