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
生雞架是一個時辰前, 韋朝自貨棧下工後送來的,足足八個。
秦夏接過來看過,見上面留了不少肉不說, 看顏色就知道新鮮。
“保管都是當天的, 這一點上宋府不會摻假, 現在天冷, 也放得住。”
韋朝有心想辦好這樁差事, 宋府那頭油水多了去,和管采買的人保持好了關系,一個月少說也能多落下幾錢銀子, 加在一起可就不是小數目了。
而且這筆算是他和曹阿雙兩人房裏的私房錢, 不用上交公中。
“韋大哥送來的是時候, 我一會兒就做出來, 屆時送些上門去,就當幫我嘗個味道。”
八個雞架當真不少了,擱在筐裏都沉甸甸的。
韋朝想着這是人家的秘方,也不好冒冒失失地說留下幫忙,客氣了兩句便回了家。
韋朝離開後, 虞九闕帶着大福從堂屋裏出來。
“現在要做麽?我和你一起。”
秦夏點了頭,和虞九闕說着雞架該怎麽處理。
八個雞架,其中三個用來吊高湯, 留作他用, 剩下五個則做成鐵板雞架。
第一步就是清洗後控幹水分, 抹料腌制。
兩人打了水,把雞架都泡進水裏, 大福激動起來,嘎嘎叫着沖上來, 把頭往裏湊。
秦夏屈起手指,彈了它一腦袋的水。
“別礙事,上一邊兒去。”
大福聽不懂,以為秦夏和他逗樂,張開翅膀抖來抖去。
“嘎嘎!嘎嘎!”
秦夏看着無奈,同虞九闕道:“咱們怕不是把鵝養成傻白甜了,你說以後還能當看門鵝用麽?”
“傻白甜是何意?”
秦夏幹咳一聲,“就是又傻又笨又愛撒嬌。”
虞九闕恍然大悟,笑着看向大福。
“它現在還小,又因為天冷常在屋裏,還沒怎麽見過生人。下次家裏來人,放它出來試試。”
想來也只能這麽辦了。
大福溜達了一會兒,見秦夏不理他,又去背後企圖扯兩人的頭發。
秦夏的頭發是束起的,虞九闕卻有一半是披散在後肩,這下徹底成了它的玩具。
好在它好像自己知道分寸,也不會把你扯疼,讓你有心揍鵝都下不去手。
直到兩人洗完雞架紛紛從小板凳上站起身,它夠不着了才罷休。
伴随着“咔嚓”兩聲,秦夏将雞骨架劈成兩半,等待控幹水分的時候,先行準備腌料。
秦夏偏好于将其做成甜味重一點的,這一份甜不會喧賓奪主,反而會更好地增添風味。
并且據他觀察,現下市售的吃食,幾乎沒有甜辣味道的,這一點之前賣烤冷面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提及,甚至将其當成了秦家小食攤的特色。
既然如此,接下來自然要發揚光大。
鹽、糖、五香粉、胡椒粉、孜然和上色的醬油,一股腦倒入大碗中攪拌均勻。
比起其他香料,孜然少見些,仍舊多在藥鋪出售,運用它做菜的廚子乃是少數,價格相對也貴不少。
但一個進價五文的雞架,秦夏可以拆成兩個賣,毛利不低,也就不差這一點孜然了。
其實依他來看,假如還能刷一點蜂蜜,呈現出的色澤将更好看。
雞架上的最後一點水分用幹淨的布吸走,将調料均勻抹在雞架的兩面,尤其是一些邊邊角角也不能放過。
如此等待了大半個時辰,天色不早,為了盡快吃到,秦夏果斷決定現在下鍋。
鐵板起火燒熱,倒上較多一點的油,将雞架挨個擺上去,期間不斷用鐵鏟按壓。
伴随着煎烤的過程,可以看到雞架中的汁水漸漸溢出,調料的香味四下蔓延開來。
秦夏對火候的拿捏十分精準,翻面時,一面的雞架已成功變為金黃顏色。
一般人或許覺得,等到另一面也煎熟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可秦夏卻有更高的要求。
他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等到雞架中細小的骨頭都變得酥脆了,才喚來虞九闕,把雞架一個個拿起,簡單控油後擱進鋪了油紙的大盆中。
等到涼一些,可以上手了,虞九闕先把其中一個撕成開了方便入口的大小,最後由秦夏撒上事先研磨混合好的幹料。
莫說別人了,秦夏都有點兜不住自己的口水。
“這就是做廚子的好處,有什麽好吃的,都可以第一口嘗,剛出鍋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在現代的時候,他吃這些小吃的機會其實很少,可到了這裏,就都成了稀罕物。
自己做的比街頭買的幹淨,也不至于那麽重鹽重油。
特地給虞九闕挑了一塊肉多的,秦夏轉而将自己灑了辣椒面的一塊放入口中。
“還是應該多腌一陣子。”
他咬下一條肉絲嚼了嚼,得出結論。
虞九闕同樣在專心致志地品嘗。
雞架外面裹了一層幹料,一張嘴就會蹭到嘴唇上。
他不得不探出舌尖舔了一下,繼而用牙齒輕扯下一塊附着在骨架上的雞肉。
雞架上剩餘的肉自然沒有那麽多,可并非全然沒有吃頭。
有些部位是薄薄的一層肉皮,口感焦脆,可以和骨頭一起嚼一嚼咽下去,有些部位的肉偏厚,煎到幹香,咀嚼得時候有些費牙,但吃得仿佛就是這股“磨牙”的勁兒。
虞九闕在想,如果手上的一只雞腿,他興許兩三口就可以吃完,然而換成這看似沒有多少肉的骨架子,反而願意慢悠悠地一點點吮,越吃越有滋味。
“吃這個果然要有酒才好。”
秦夏吃完手上的一塊雞架,擦了擦手感慨道。
說完一下子想起來——
不對,家裏明明有酒啊!
緊接着,虞九闕就見秦夏從櫃子裏抱出了他做菜用的黃酒壇子。
此刻的秦夏難得想要感謝原主一句。
原主從前好酒,家裏窮得叮當響,碗都缺了口,倒是能湊出一套像樣的酒具。
冬日天冷,黃酒需溫過才好飲,溫酒壺都是現成的。
把燙酒的家夥刷好擺出來,虞九闕看着秦夏很有興致的模樣,莞爾道:“不是要給韋家送雞架麽?相公你去罷,我來幫你溫酒。”
所以說,這就是家裏有人作伴的好處。
上輩子打了二十幾年光棍,結果一遭穿越的秦夏對此深以為然。
虞九闕端着酒具去了堂屋,大福像個綁定跟寵一樣緊随其後。
秦夏收回視線,挑了兩只最大的雞架,分開後一共四個,用油紙包好,穿過窄細胡同,去往韋家階上。
“我說剛剛怎麽聞到一股子霸道的香味,原來是秦老弟你在做這雞骨架!”
韋朝一開門,險些被香一個跟頭,這味道都不用吃,聞着都能下飯。
秦夏唇角揚起,“初回做多有不足,時間晚了,腌的時候也不太夠,湊合嘗嘗,記得撕開再吃,裏頭我放了一包辣椒,能吃辣的就撒上。”
韋朝自覺很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不是他想,是真的控制不住。
“這話說的,你做的東西那去攤子上都得排隊買呢,哪還能說出‘湊合’的話來。”
說話間曹阿雙也自屋裏出來,被涼風吹得有點打哆嗦,但仍舊迎上來給秦夏行了個禮,笑吟吟地遞上手裏的東西。
“婆母聽說秦大哥您來送吃食,特地讓我給您送些自家曬的紅薯幹來,都是老家地裏種的,這才是當真拿不出手,只盼您和九哥兒莫嫌棄。”
有來有往的,秦夏沒有過多推辭,不忘道:“這東西才是我想吃也吃不着的,替我謝謝嬸子。再者說,這雞架本就是韋大哥的門路得來的,真論起來,占便宜的還是我。”
話說得差不多,也就各自告辭回家。
韋朝攬過曹阿雙,兩個人快步跑回了屋裏。
掀開門簾子鑽進去,一下子手腳都暖和過來,韋朝迫不及待地沖着主屋裏道:“爹,娘!快過來嘗嘗秦夏送來的烤雞架!阿雙,你在這看着,我去竈房端個盤子。”
一家人頭一回吃完了晚食後,再次聚到了飯桌旁邊。
韋朝按着秦夏說的,把雞架撕開分了兩盤,其中一盤撒上辣椒,他和他老爹都是能吃辣的,但他娘和阿雙不太能吃。
“快,都嘗嘗。”
四口人都直接上了手,各自拈起一塊送進嘴裏。
最先出聲的是韋朝的娘葛秀紅。
“你別說,這麽點細骨頭薄肉的,虧他能想得到這麽做,骨頭都酥了,我這老牙口都能咬得動。”
韋家在芙蓉胡同算是日子過得不錯的,葛秀紅生了兩個都是兒子,老二還未娶親,常年跟着商隊在外面跑,每次回來都能帶個少說二三十兩的銀子。
大兒子韋朝在貨棧,一年也不少掙。
他們家在吃穿用度上是舍得花錢的,家中頓頓桌上都有葷腥,可一嘗秦夏送來的這雞骨架,就覺得大鍋炖五花肉也比不得這個香!
韋老爹更是吃美了,使喚他兒子道:“快去把之前家裏喝剩的那小半壇子酒給我抱來,咱們爺倆喝一盅!”
葛秀紅剜他一眼,“都什麽時辰了還吃酒!”
韋老爹樂道:“嗐呀,就來上一點兒解解饞,這麽好的下酒菜,不喝酒反而是糟蹋了!”
韋朝也饞酒了,而曹阿雙也是能吃一點酒的,這麽一說,她也不禁開始舔嘴唇。
于是韋老爹父子央了葛秀紅兩句,加上曹阿雙說軟話,這事就這麽成了。
酒上來,葛秀紅也忍不住給自己勻了一點,酒盅裏倒了個底子,抿一口入喉辣絲絲的,回味卻有餘甘。
再啃一塊雞架,當真是神仙來了都不換!
韋老爹嘬着雞骨頭,沖韋朝道:“這雞骨架合該賣給秦家小子的,還是人家有本事,等他做出來,咱們回頭也可多吃幾次!”
“這回還沒吃完,倒惦記上下回了。”葛秀紅話雖這麽說着,臉上猶帶着笑模樣。
雞架确實好吃,估摸着沒一兩肉,價錢也貴不到哪裏去,再吃上幾回……
倒是也行。
韋家因為兩盤雞架熱鬧地好像提前過小年,秦家這頭則是秦夏獨自淺酌着熱黃酒。
桌子上除了雞架,還有兩小碗酸辣粉,就當是吃宵夜了。
因為這個時代已有了紅薯,紅薯粉條應運而生,多是農家做好挑來城裏售賣。
秦夏貨比三家,才選中其中一家自制的紅薯粉,粗細合适,看着也沒有什麽雜質。
為此他讓人送上門時,也特地囑咐,日後每隔三四日,得了粉條就來這邊問問,以免食攤這邊續不上。
酸辣粉這個東西,不辣是沒有靈魂的。
奈何虞九闕吃不了辛辣,秦夏只得單獨給他做了一份不辣的版本。
在碗中依次放入酸水、陳醋、醬油、鹽、糖和胡椒粉、花椒面,最後澆上一大勺用雞架煮出來的高湯,這就是酸辣粉的湯底。
紅薯粉煮好,和湯底合二為一,辣的一份單獨加入辣椒油,此外,還有幾樣最關鍵的小料。
炸花生米、炸黃豆,酸豆角末,堆放在碗中央,吃之前一拌,再添一枚炸雞蛋。
酸溜溜的味道激得人口水瘋狂湧出,卻是吃了還想吃,連湯都恨不得端起來喝一口。
虞九闕這麽想,也真的這麽做了。
結果就是他被酸的一激靈,眼睛都淚汪汪的。
秦夏趕緊給他倒水。
“這湯酸着呢,這麽晚喝了當心胃不舒服。”
虞九闕“斯哈”了兩聲,“雖是酸,但酸得勾人,這一碗回頭開始賣了,怕不是好些人要買兩個火燒來配。”
說罷又瞅了一眼秦夏的碗,辣椒油一如既往地香,他也是一如既往地吃不得。
“看來你是個能吃酸的,下回再買烏頭魚,我給你酸菜魚可好?”
裏面再放點寬粉、凍豆腐……
嗯,真是不說不要緊,一說秦夏恨不得明天就去買魚來做。
餘下的三個雞架,有虞九闕在,一點都沒剩下。
收了碗筷,虞九闕去竈房刷碗,秦夏給大福的窩換了新草。
“你看看誰家鵝和你一樣,我們睡卧室,你睡客廳,等天暖了就給你在院子裏壘窩,讓你去那裏睡,不然怎麽看家?”
秦夏碎碎念個沒完,大福好似聽煩了,低頭把一堆幹草叨亂。
秦夏作勢要教訓它,被它“嘎嘎”叫着躲過,一雙小眼睛和黑豆似的,看着就機靈。
一人一鵝正鬧着,竈房猛地傳來一聲響。
秦夏當即不管大福了,起身朝外面走去。
進了竈房就見一地碎瓷片,原是虞九闕失手摔了個碗,正在彎腰準備收拾,動作看着卻有點遲鈍。
“你別管了,我來。一個碗而已,碎碎平安。”
秦夏預備去拿笤帚打掃地上的碎瓷,卻留意到虞九闕微微弓着腰。
他蹙起眉心,問了一句。
虞九闕緩緩呼出一口氣,“有點胃疼,不礙事。”
秦夏一下子就急了。
上前一碰刷碗的水,果然冰涼刺手。
他二話不說,把虞九闕的手攏在自己的手掌中捂着,只覺得和捧了一把冰塊一樣。
“說了讓你兌些熱水再洗,你若這樣,以後這活也我來做,你別沾手。”
他把虞九闕趕到一邊,自己三下兩下收拾了瓷片,又把僅有的幾個碗碟全都洗好放回櫃子裏。
“走,進屋去。”
虞九闕任由他牽着手,穿過寒涼的院落,回到溫暖的卧房。
“疼得厲不厲害?”
秦夏讓虞九闕坐在炕邊,給他端來一杯溫水。
虞九闕小口抿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一下子真好了許多。
“看來下回晚上不能吃那麽多。”
秦夏看着虞九闕蒼白的小臉,心道這人真是多災多難的體質。
“我以前學過一招,揉一揉肚子就能好,要不,我試試?”
虞九闕驀地擡眸,兩人四目相對,秦夏默默撓了撓臉頰。
放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的。
那時候只要一想到虞九闕的真實身份,縱然再心動也會縮回手。
然而現今一日日地相處下來,那層作為原書讀者的濾鏡漸漸褪去,在他眼中,只有真實的、活生生的虞九闕。
是一個從不掩飾目光中對自己的眷戀,和他一起努力生活打拼的“普通”小哥兒。
他安慰自己,就當是照顧室友了。
虞九闕本也打心底裏盼着和秦夏親近些,不然他真的會懷疑,秦夏不與他圓房和醫囑無關,壓根是不喜歡而已。
“麻煩相公了。”
他乖乖在秦夏身邊躺好,想了想,伸手挑開了衣帶,解去了外衣。
秦夏的手掌貼上去時,一剎那間心猿意馬。
不過是肚子疼揉一揉罷了,到最後兩個人都得了個大紅臉。
幸而秦夏按揉的穴位正确,虞九闕很快就徹底好了,晚間入睡,一夜無夢。
隔了一日,臘月十六,夜市即将正式出攤。
午間收攤回來,鄭杏花已經在秦家大門口等着了。
背後還背了一個小背簍,裏面裝着滿滿的疊好的油紙盒。
這是秦夏派給她的另一件活計,不白幹,也是算錢的。
疊十個一文錢,一百個就是十文。
這事兒不用鄭杏花動手,他公爹婆母在家閑來無事時也能幫着做,對于他們兩個老人家而言,簡直和撿錢一般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這不一晚上過去,就已全數疊好送來了。
進了院子,虞九闕一一檢查無誤,說好一會兒連着今天的工錢一起給她。
鄭杏花算了算,這樣日後只一天,家裏從秦家得來的進項就是至少三十文。
公爹和婆母疊盒子的錢她不會要,實則算是家用,自己的二十文也要交一半。
縱然如此,一個月下來,她也能攢幾錢銀子,還不像以前那麽累。
這一算賬,算得心熱。
鄭杏花決定等過兩天适應了這邊,再去找一份上午能做的工。
“鄭嫂子,下午咱們一道把夜市要賣的東西準備好。阿九不會白案功夫,勞駕你幫着我把生煎的面和出來。”
秦夏把板車推到院子一角停好,三人齊心協力把上面需要洗刷的東西都卸下來後,鄭杏花就聽見秦夏這般說道。
夜市要賣的四樣東西,分別是鐵板雞架、酸辣粉、拇指生煎和缽仔糕。
鐵板雞架的腌制要緊在調料的配比,這一點虞九闕已經學會了,包括拇指生煎的餡料,他也可以幫着一起切菜剁肉。
但缽仔糕的粉漿和拇指生煎的面,還得秦夏把關才好。
另外酸辣粉最簡單,辣椒油和小料都是現成的,到時候直接裝車推着去。
鄭杏花連聲應道:“沒問題,我把這些刷幹淨了就去。”
說完她就從柴房搬出大木盆,提出一口袋幹淨的草木灰。
秦家賣的吃食都舍得放油,不下草木灰根本刷不幹淨,不像一般人家,不年不節的日子裏做的飯都是清湯寡水,哪裏還用草木灰,水一沖就好了。
有鄭杏花分擔這種種瑣碎,秦夏和虞九闕還可以進屋歇上一會兒。
今天賣得也不錯,錢袋鼓鼓的,一進了門,兩人就從床板下掏出錢罐,将新得的銅錢倒了進去。
“銅錢占地方,這罐子都顯小了。”
結束後,秦夏把罐子用布塞住口,拿在手裏掂了掂。
虞九闕想了想道:“若是為了攢錢,倒是可以去換成碎銀,不過回頭若是開了食肆,總還要銅錢找零的,莫若還是留着。”
秦夏也是這麽想的,但日後掙得多了,必定是換成銀子才更加保值。
他也是穿過來後才知道,銅錢兌換白銀的比例并非總是一千比一。
如果世道太平,那麽一貫錢的一千文,大抵就能兌換一兩銀子,若是年景不好,或許再添上半貫也換不到。
原書的男主雖是大雍現任皇帝的孫兒,看似差着輩,但按照書中的部分描述,并倒推時間線也可知曉:大雍朝當今的皇帝登基時是少年天子,至今已三十餘載,眼看就要到花甲之年,在古時已算得上長壽。
其人聖明勤政,故而在位期間,朝局穩定,四海升平。
但到了晚年,被帝王心術浸染了一輩子,也未能逃脫古今帝王的老路,逐漸變得猜忌,連帶兒子都一起防着。
為此聽信讒言,将已故先皇後所出的嫡出太子廢黜圈禁。
但即使靠吃老本,也足夠保證大雍再安穩幾十年。
是以,秦夏其實暫時不用擔心手裏的銅錢貶值太過。
畢竟他很清楚,未來即位的皇太孫男主也是個明君。
只是由此不得不聯想到,虞九闕後來能夠扶搖直上,正是因為他在奪嫡之争中眼光獨到,果斷站隊廢太子。
後又在太子病逝後受其臨終托孤,在皇帝駕崩後成功輔佐皇太孫即位,成為攝政九千歲。
自己的到來,不知是否會改變這段劇情。
假如改變了,皇太孫會不會繼位無望?
想多了,人就容易糾結。
秦夏拍拍腦門,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什麽皇帝啊太子啊,都離現在的他們太遠。
趕緊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準備好,才是眼前的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