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027章

“老規矩, 全都要,那個拇指生煎多來兩份。阿嬈、圓圓,你倆看看五行糕吃什麽味道的。”

這就是老客對秦夏的信任, 問都不問有什麽, 你直接算賬, 我直接付錢。

另一邊, 崔嬈拉着興圓的手, 由虞九闕引着看向大蒸屜,一掀開,裏面便是各色齊全的五行糕。

“這五行糕的名號還是興掌櫃幫着起的, 我給夫人您一樣拿一個就是, 就算是答謝興掌櫃。”

崔嬈連忙道:“那怎麽成, 他不過是提了個名字罷了, 又值什麽,比不得你們做出來的本事!”

說罷就挑了紅豆、黑米和玉米三個,打發興奕銘過來交銀錢。

虞九闕只得暫且收了,不過轉頭就見秦夏給其它幾份吃食都多加了量。

攤子旁一共兩張方桌早已坐滿,好在興奕銘一家子不愁沒地方坐, 直接拎着東西去了不遠處的茶寮,上二樓開了個閣子。

茶寮主人知曉他是東家的老友,平日裏也偶爾會過來, 當即就讓夥計去備茶備點心。

“掌櫃的, 借你地方吃點東西, 外頭天兒冷。”

興奕銘掏了茶錢,還額外給了一把賞錢, 畢竟若不是有這道面子,茶寮裏可不讓帶外面的吃食進來, 尤其這等味道大的。

二樓閣子比一樓大堂好些,等着吃完推窗散一散也就幹淨了。

茶寮掌櫃收了碎銀銅板,笑道:“興掌櫃能來便是給我家鋪子添光了,您請便,就是不知喝壺什麽茶?”

崔嬈啓唇道:“大晚上的,喝旁的只怕睡不着,您看着沏一壺孩子也能喝的便是。”

掌櫃心中有數,應了聲,很快退下。

不多時,先差夥計送了碗筷來,晚了一會兒,又端來一壺龍眼百合茶,替三人斟滿。

夥計走後,崔嬈掏出帕子替興圓擦了擦手,攏了攏衣擺道:“我今日且看看你念叨這麽多天的新鮮吃食,是個什麽稀罕玩意兒。”

興奕銘咧嘴道:“保管不讓夫人失望!”

說話間,已把幾個油紙盒都拆了來,各自擺開。

“娘,我要吃這個!”

小孩子必定是愛吃甜糕的,興圓一上來就指向了五行糕。

但崔嬈只怕她吃了甜的,就吃不下別的,于是哄她道:“咱們先吃這個小煎包好不好?你看,漂亮得很呢。”

她用筷子夾起一個拇指生煎,只覺得光一照,那皮仿佛透明如濕了的紙皮,一眼能看見裏頭的光景。

“吃時小心,這裏頭灌了湯。”

興奕銘一眼就看出其中特色,崔嬈擔心燙着興圓,便把生煎先放在勺子上,用筷子戳了一個洞。

一下子裏面的湯汁倏地湧了出來,香得興圓直舔嘴巴,着急道:“娘!給我!我自己吃!”

“好好好,你自己吃,別燙了嘴,小口吃!”

崔嬈早就發現自己這個閨女是随了親爹,別的不上心,吃飯最積極。

但說歸說,這生煎她看着也讨巧,見興圓吃着沒什麽大礙,索性又給自己夾了一個。

先輕輕咬破外頭的薄皮,小心吮去湯汁,淡淡的鹹,淡淡的鮮。

“好似是雞湯?”

她嘀咕了一句,把餘下的部分一口吃掉。

小小的生煎包,除卻皮和餡的完美配合,最令人叫絕的還有底部那層焦黃的脆殼,将好吃程度又拔高了兩個度。

興奕銘觀察着自家夫人的神情,上趕着邀功道:“怎麽樣,是不是好吃得很?”

崔嬈拿帕子一角輕輕擦了擦唇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語調輕快道:“嘗着尚可。”

雖不是第一次吃秦家食攤的東西,,但着實每一次都能嘗到別處從未嘗到過的口味,用料也舍得。

就像上回的炸雞柳只用雞胸脯,這次的小煎包,裏面竟還放雞湯。

而興奕銘是最了解自家夫人不過的。

但凡能說出尚可、不錯、還行的,就是十分滿意的程度。

他看着崔嬈再度伸向拇指生煎的筷子,感慨自己的先見之明。

早就猜到夫人和女兒會喜歡這一道吃食,虧得多要了兩份,不然怕是到了自己……

咳,那必定是除了嘗味兒的頭一個,往後連多餘一個都搶不着!

一家三口圍着茶寮的茶桌,為了多吃一口打起“筷子官司”。

而夜市之上,秦家食攤的攤位前,卻生出了新的“官司”。

“我說了,你餘下的鐵板雞架我全要了,一個我還給你加一文錢!”

秦夏看着面前一副掌櫃打扮,對自己口氣不佳的男子,面色深沉。

這人剛剛到了攤子上,直接無視排隊的客人,上來就說要打包買走剩下的三十多個雞架。

此話一出,就招致周圍人的不滿。

“你這人怎麽這樣,沒看見都在排隊嗎?”

“甭管你要多少,都得去後面等着!老子在這吃了半晌風了,你倒好,上來就說你包圓,你算老幾?”

更是有暴脾氣的漢子,若不是被自家媳婦拉了一把,怕是要直接動手了。

秦夏順手把一份拇指生煎鏟起來放進油紙盒,擡了擡眼說道:“這位客官,這麽多人等着,你總得講個先來後到。且這鐵板雞架一人限購兩個,多了啊,不賣。”

對方一聽,當即眉毛一抖。

“你方才還沒有這規矩呢,怎麽現下就有了?”

秦夏淺淺一笑。

“小本生意,就是這般随意,誰讓我是老板呢?您說是不是?”

任誰都聽得出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偏偏那人還是不肯罷休。

“那我給一個加兩文,這些雞架子,你能多掙幾十文,早賣完你還能早收攤。”

這回秦夏還沒答話,旁邊正在桌旁埋頭大嚼的一個食客留意到這邊,搶白道:“小老板,你可別聽他胡說,這厮是前頭富貴酒肆的少掌櫃金三寶,他們家最愛買了食攤上的東西,再回去加價賣了!”

怪不得。

秦夏看向那人的目光頓時銳利了許多。

就說怎麽會平白無故,有人寧願加錢也要包圓,想吃就排隊等着便是,什麽人家能一晚上吃得下三十多個雞骨架,又不是黃大仙開會。

原來是想當中間商賺差價。

于是乎底氣更足。

“不好意思,小攤不賣,您要不去別處看看?”

金三寶被人揭了老底,面子上挂不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招怎麽就不好使了,以前那些個小攤販,一聽見有人包圓都是上趕着和他做買賣。

自己把東西帶回酒肆,賣給那些不差錢的酒客,一晚上連竈火都不用生,就能多賺不少銀子。

今天之所以看上秦家的鐵板雞架,也是因為聽聞有酒客提及的緣故。

這邊一個賣十三文,他拿回去拆開放一盤,賣個三十文也有人搶着要。

哪知他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這食攤老板壓根不吃這一套。

“不賣就不賣,真當是什麽好東西了。”

金三寶下不來臺,只得在言語上找面子,結果他一往後退,好巧不巧踩排在後面兩個位置的,暴脾氣漢子的腳背上。

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

“你他娘的,故意的是不是!”

漢子長得五大三粗,感覺單手就能把金三寶拎起來。

旁邊過路的一看這邊吵起來了,趕緊停下步子圍觀起來。

秦夏頭大,跟着漢子的媳婦一起勸道:“這位大哥,莫動手,犯不着!”

就在現場的幾張嘴齊齊說話時,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直接插了進來。

“前面是何人在此生事!”

虞九闕只覺得這把聲音耳熟,越過自行朝兩側分開的人群一看,果不其然,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打過交道的街道司官差——胡老四。

他提醒了秦夏一句,秦夏朝他眨了眨眼。

這可真是打瞌睡還有人送枕頭。

“見過幾位官爺。”

他們幾人行了禮,胡老四順着瞧過來,眉頭一擰,“怎麽又是你們?”

秦夏擺出很是受困擾的表情。

“官爺,我們也正想問呢,怎麽回回這不講理的都沖着我們來?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胡老四打量一圈攤子周圍,“我看說不準是你們生意太好,樹大招風了,說說吧,這回又是怎的了?”

說罷又擡起手,指向那邊的高大漢子,“還有你,想動手?怕不是年根子底下想去縣衙大牢逛逛!若是想,我們就成全你!”

漢子也沒想到自己擡個拳頭就招來了街道司,立刻松了手。

誰不知道年關前後的街道司最是鐵面無私,說抓人那是真的抓,半點不含糊。

要是放在別的時候,他絕對就溜了,可看着好不容易快到嘴的雞架子,實在是不舍得放棄。

搞得退回隊伍裏後還挨了他媳婦一記狠狠地掐,疼得他一哆嗦!

另一邊,金三寶的所作所為已經在秦夏這個當事人,與圍觀“熱心群衆”七嘴八舌地補充下,讓胡老四聽了個明白。

一記眼刀甩過,金三寶看起來鎮定,實際已經腿肚子轉筋。

“官爺,我這麽做,可沒觸犯大雍律法!”

胡老四冷笑一聲。

“呦呵,你還懂律法呢?律法定出來,可不是讓你鑽空子的!你将街頭市售的吃食買回自家酒肆,擡價售賣,那些個知曉這吃食在外頭賣多少錢的,或許不會上你的當,但實際點菜的,必定有許多是不知其中貓膩,你這已算是擾亂市價!你也是當掌櫃的,可知這一條罪責的懲罰何如?”

更別提還有人聲稱在富貴酒肆喝酒時吃到過炸糊的花生米、鹹到發苦的茴香豆,要退錢,酒肆還執意不肯。

這些東西多是三文、五文的,好多人也懶得為這一丁點事計較。

眼下街道司來了,可不就紛紛竹筒倒豆子,告了個明白。

金三寶咽了下口水,深知自己和自家酒肆,今晚必定是要倒黴了。

事實也誠如金三寶所料,胡老四當即就拿下了他扭送回酒肆,聽那意思不僅要查賬本,還要查後廚。

找麻煩的人走了,一陣看熱鬧的哄笑之後,食攤前重歸平靜。

不過受了金三寶的提醒,考慮到雞架的數量,秦夏決定還是将一人限購兩個的規定正經地提出來,也好讓更多人買到。

由于兩個雞架已經不少了,大多數客人都能理解。

三三兩兩地拿到自己點的吃食,臉上挂着笑離開。

忙過一陣,秦夏和柳豆子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肩膀,連帶虞九闕在內,湊在一起吃了些生煎和酸辣粉。

他們下午在家也吃了飯墊肚子,但不知是不是一直站着的緣故,這會兒已經有點餓了。

過後見天色不早,秦夏同虞九闕道:“要麽你先回去?”

這是他們先前就商量好的,可眼下虞九闕卻遲疑着,一副為難模樣。

“回去的路怪黑的,要麽我還是等你們一塊兒走吧?”

他眸子中盛着一水兒的無辜,四目相對之際,秦夏恍惚意識到——

自己怕不是被這小哥兒給套路了!

怪不得之前找了這個理由“敷衍”自己,怕不是那時候就想好了托辭。

果然在比心眼子多少這件事上,他別想贏過虞九闕。

“今晚東西備的少,賣得快,咱們能早點收攤,明天你就不用跟着來了。”

這句話一出,虞九闕一下子慌了。

柳豆子不解其中深意,只聽了半句,吓了一跳。

“小夏哥,你作何不讓嫂夫郎來了?”

難不成兩個人吵架了?

秦夏瞅他一眼。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柳豆子憤然道:“你就比我大四歲!”

秦夏幽幽道:“大四歲也是大,你看現在我都有夫郎了,你還是個青瓜蛋子,這還不能說明我是大人,你是孩子麽?”

柳豆子化悲憤為力氣,低頭用鐵鏟子把鐵板雞架壓得“咔咔”作響。

秦夏噙着笑收回視線,看向在一旁低着頭,連頭頂的發旋都傳達着“落寞”二字的虞九闕。

“不樂意了?”

虞九闕把手裏的幾個銅板點了一遍,又放回錢袋。

“沒有。”

嘴上說沒有,實際連後腦勺都在表達“不服”。

這模樣看得秦夏心生不忍,可天冷下來了,他得狠下心才行。

“這樣吧,上次徐老郎中開的藥還有五天喝完,過了這五天咱們去複診,若是徐老郎中說你好些了,你晚上便可以陪我出攤,行不行?”

虞九闕面色緩了緩。

不管怎麽說,自己這次的“耍賴”還是起了成效。

他是當真不願意自己獨自待在家裏,尤其是入了夜,總覺得會再做噩夢。

“行。”

這晚最先賣完的是拇指生煎,其次是酸辣粉和鐵板雞架。

五行糕相對賣得慢一些,但到了亥時過兩刻,也陸陸續續被人買走了。

因為是最後幾個,秦夏還略算便宜了些,一個讓了一文錢。

“沒想到這麽早就賣完了!”

柳豆子在一旁抻了個懶腰,感嘆道。

他大着膽子帶了兩板豆腐過來,竟也全數售罄,比他白日裏早早出攤掙得還要多!

再看夜市上別的攤子,不少是要擺到子夜才撤的。

板橋街這邊,哪怕是淩晨也有人煙,算得上是齊南縣第一繁華地。

“早賣完也好,回家算算賬,洗洗睡覺。”

秦夏打了個哈欠,也難免有點困乏了。

這一晚上,一身的油煙味,比白日裏在六寶街沾染得更甚,只想迫不及待地換衣裳。

和柳豆子在岔路口分開,秦夏與虞九闕披星戴月而歸。

一進門,秦夏就撂挑子不幹了。

多了晚上這幾個時辰,渾身都要散架。

“這些東西拿草木灰泡上,明天再刷。”

虞九闕本想着自己勤快一下,也被秦夏攔住了。

“咱倆一起把這些刷出來也就半個時辰,何必非趕着今天晚上。”

小哥兒無奈,只好作罷。

兩人一道燒了熱水,換下滿是油煙味的衣服,并排坐在床沿上泡腳,順便數錢。

對于虞九闕來說,如果不是面前還有一碗睡前必須喝掉的苦藥就更好了。

“喝了藥吃桃子條,吃完糖再刷牙。”

秦夏把兩根糖纏桃條擱在小碗裏,虞九闕一手舉碗,一手拿桃條,把藥一飲而盡後,飛快地咬了一口。

糖纏果子本身就用糖水腌制過,外頭還裹了一圈糖粒子。

苦澀褪去,甜味上湧,這才松了一口氣。

完事後總算可以把藥碗推到一邊,專心算賬了。

五十個鐵板雞架,因單賣和兩個一起賣的價格不同,總共得了六百多文。

一蒸屜的五行糕,加上三十碗左右的酸辣粉一共五百文上下。

拇指生煎份數少但賣價高,入賬四百五十文。

最後還多賣了十來個煎蛋,一個按照五文算,這些合計在一塊——

“竟是二兩還多?”

虞九闕感到難以置信。

秦夏也怕自己算錯,在毛邊紙上把自己數字加了又加。

家裏沒有算盤,有的話他也不會用,所以用的辦法是小學生都會的豎式演算。

虞九闕沒見過這樣的算數方式,秦夏見他湊得近,就趁着重算的時候順便教他。

“你看,先把數字這樣寫下來,哦對,這個是阿拉伯數字,就是外邦人用的,可以比咱們的省些筆畫。”

“然後就記住一個原則,滿十進一,再把得出的數字寫在下面,最後連成一串。”

秦夏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下一個2080的結果。

“兩千零八十文,可不就是二兩多銀子麽,沒算錯!”

虞九闕還沒從阿拉伯數字的奇怪模樣裏緩過神,但聽見秦夏這一句話,不禁展顏笑起來。

“這麽看,單算毛利,抵得上午間出攤兩日的,怪不得板橋夜市一攤難求。”

秦夏滿意地把銅錢全都丢進錢罐。

“再辛苦一個月,鋪面的租子和裝潢置辦的錢就不用發愁了。”

甚至多半還有富裕,到時可以将食肆收拾得更合心意。

“嘎嘎!嘎嘎!”

大福或許是被銅錢碰撞的聲音吸引,從堂屋那頭晃悠了過來,看那架勢,還有幾分想上炕。

“這你可不能上。”

秦夏把它往下趕,大福吃了委屈,又去找虞九闕“嘤嘤嘤”。

“真是個逆子,還會看人下菜碟。”

秦夏靠在炕桌上,看虞九闕彎腰摸着大福的脖子,只覺得這副畫面放在以前,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自己穿書了不說,還和書裏的反派當了“夫夫”,養了一只鬼靈精的大鵝當寵物。

将面前的場景看在眼裏,他的目光是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溫柔。

虞九闕伸手逗着大福,這鵝就像秦夏所言,很會撒嬌。

而且随着越長越大,懂得了認窩,它給自己“窩”的定義很是廣泛,現下基本不會在堂屋和卧房裏排洩,基本都是去院子裏,極少幾次在門檻外臺階上,倒也不難清理。

都說鵝聰明,養熟了就發現,這些動物和人很像,小腦袋瓜裏什麽都明白。

只是摸着摸着鵝腦袋,身後就沒了動靜。

回過頭才發現,秦夏不知何時已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虞九闕心一提,連忙低頭給大福比了個“噓”的手勢,也不管它能不能看懂,自己則是趕緊擦幹雙腳,趿拉上鞋子,轉而蹲下身,也想幫秦夏把泡腳的木盆端走。

這麽一動,秦夏猛地醒了。

“我睡着了?”

他揉了揉眼睛,雙目惺忪。

虞九闕面露心疼之色。

“這一天天的,還是太累了些。”

秦夏活動了一下脖子。

“第一天還沒适應而已,這算什麽,以前我可是能熬通宵的。”

這話說得也沒錯,他現在再忙再累,比起原主,那可真是健康多了。

虞九闕本打算給秦夏擦腳,秦夏哪裏肯,拿過布巾自己擦幹,又去外面把水潑掉。

兩人鑽進被窩時已經不早了,虞九闕裹着被子,瞪着湯婆子,上半身往秦夏這邊湊來。

秦夏沒有躲避,而是放任小哥兒隔着兩床被褥和自己貼得愈來愈近。

……

夜市出攤的第五日,鐵板雞架已成了攤位上最受歡迎的吃食。

宋府的雞架每日少則五六十,多則七八十,全都讓秦夏盡數收購,這一百多份雞架,他們夜裏兩個時辰左右便能售賣一空。

在雞架的襯托下,不是誰都能接受的酸辣粉,和到底不怎麽頂飽的拇指生煎黯然失色。

後來秦夏索性每天各備上三四十份,賣完就算,不牽扯更多精力。

如此一來,韋朝短時間內都不必擔心宋府的雞骨架沒有去處了。

秦夏不僅要得多,結賬也痛快,更別提做出來的雞架,宋府那個管事回回都搶着要,韋朝猜測他多半是拿去孝敬宋府裏再往上數的人物了。

于是他隔三差五便從秦夏這裏買上幾個送去,省了他們自己跑腿,還着實挨了一頓誇。

所以當秦夏來詢問,能否通過宋府的門路單獨淘換一點鴨脖、鴨翅一類的鴨貨,或是鴨心、鴨腸之類的下水時,韋朝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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