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卓學長新得小電驢

第6章 卓學長新得小電驢

卓蔚成聞言佯作獰笑,倒真添了幾分骨相加持過的兇戾。

言川兀被他用這樣的表情注視着,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好吧,我閉嘴。”

洛之洺像是早就習以為常,兩人小打小鬧的時候他頭也不擡地在一旁敲論文。

郁景徐也沒什麽感覺,雖然他在上大學前從未住過校,也明白同在一個屋檐下,面上能過得去就行。

況且,即使接觸不多,他也隐隐能感受到學長們對自己的照顧。

宿舍內就此沉寂,兩個大二的文院學長都在埋首各自的ddl,卓蔚成立起平板,戴着耳機開始看電影。

郁景徐從行李箱底部翻出一本剖析歷史的科普書籍,他需要做點什麽來分散對自己身體不适的注意力。

晚上十一點半,言川兀準時熄掉了宿舍大燈,大家都拿出各自的臺燈繼續未竟的“事業”。

将近十二點,他和洛之洺差不多同時合上電腦屏幕,一前一後地回到各自的床位上,只不過兩人的床簾裏都透出了手機屏幕的亮光。

郁景徐調整了一下姿勢,又揉捏着僵硬的脖子,卻不知左側的卓蔚成什麽時候放下了耳機,饒有興趣地盯着那本書的封皮。

“這本,我最喜歡裏面講古代政治制度得失的部分。”

他向對方展示了書名,記下自己看到的頁數後遞了過去。

“謝謝,我一直都對歷史很感興趣。”

卓蔚成接過後,便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挑了幾個喜歡的版塊浏覽。

時候已晚,卓蔚成沒有耽誤太久,戀戀不舍地将其物歸原主,感慨道:“其實我一開始是想轉專業到歷史學院的,可惜高中選科不是歷史方向,我沒什麽把握就改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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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派是老牌名校,雖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人文類學科基本都在全國名列前茅。

漢語言文學專業更是個中翹楚,學科素養在外界認同度極高,也是報考明派收分最高的專業。

所以,得知卓蔚成是從生科院轉專業到漢語言時,郁景徐的第一反應不是深究原因,而是感嘆于這份優秀。

他真誠道:“學長能跨學科轉到漢語言,已經很優秀了。畢竟,文史不分家嘛。”

卓蔚成沒有安然受之,“我筆試當時是倒數,全靠面試才把綜合評分拉起來,就這樣我還是轉專業進來的最後一名。”

郁景徐聽了他這番話,眸間帶上了幾分緊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孰料卓蔚成“噗嗤”一笑,“你別緊張啊,我說這些是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卓蔚成看着郁景徐半張臉都暈染在淡黃色的燈光下,只有嘴角牽扯出一點極為克制的弧度,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将他的腼腆暴露無遺。

他微張着嘴,卻不知要怎麽接話,只得悶聲道:“學長早點休息,我上去睡了。”

郁景徐關上臺燈,赤腳踩上了鐵架梯,卓蔚成在他身後輕聲道:“你可以和輔導員說明情況,這樣還有去面試班委的機會。”

他動作一頓,像是詫異自己的心理被對方所洞察,但他拒絕時顯得毫不猶疑:“能者居之,我還不夠格。”

在一片黑暗中,郁景徐沒有等來身後人的後文,只聽得一句“學弟晚安”。

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這晚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眠,但此夜的夢境格外漫長。

即使是在高三最焦慮的那段時間裏,郁景徐依舊鮮少做夢,往往是機械地躺下,然後機械地在鬧鐘響起的前一刻醒來。

他夢見了那棟老舊的教學樓,最高層拐角處的教室上挂着“高三十班”的銘牌,穿着一身藍白相間校服的自己坐在第一排的中間。

高三時都是按成績選座位,他一直都是班級、年級上的第一名,甚至于在他最後高考發揮嚴重失常的時候,他都沒有跌下過第一的位置。

郁景徐之所以選了這麽個區位條件不佳的座位,就是為了時刻警醒自己集中注意力。否則,不時發作的耳鳴會令他難以安坐。

熟悉惱人的耳鳴在夢境中卷土重來,他能清晰感覺到那種神經衰弱的痛苦,就像他此刻清楚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翌日早上七點,言川兀和洛之洺準時下床洗漱,準備趕赴早八。

郁景徐的床簾敞開,露出裏面疊放整齊的涼被,而卓蔚成的床簾緊閉,要麽就還在呼呼大睡,要麽就躺在床上刷手機。

“哇,該說不愧是剛剛高中畢業嗎?我要是現在上午沒課得賴到十點才起床。”言川兀嘴裏的泡沫還沒吐幹淨,就急着和洛之洺分享感慨。

洛之洺拎着自己那塊師範生專用小黑板,聞言順口答道:“你大一的時候周末十二點才爬起來。”

言川兀漱畢口,尬笑兩聲:“所以才說一屆更比一屆強嘛。”

不過郁景徐的動作應該也極其輕微,他們兩個竟然沒有聽見一點聲響,都無從得知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于是等卓蔚成八點半從床上爬起來時,發現自己成了宿舍的留守者,他不慌不忙地洗漱完畢,把宿舍鑰匙塞進褲兜,便出門去提自己之前在學校鹹魚群裏收購的那輛二手小電驢。

面對電瓶車,卓蔚成的态度是早買早享受,而在眀派,流傳着這樣一個說法:即使你是高富帥,載對象在校園內兜風時騎的也是電瓶車。

學校對電瓶車的購買管控相當嚴格,這也是他沒有去店內直買的原因,他和別人交易的這輛已經在文學院登記挂了牌,省去了不少麻煩。

卓蔚成騎着自己的新坐騎去學校健身房“點了個卯”,然後邊吹口哨邊沿着數統學院旁邊的鏡湖兜風。

他把速度放得極慢,因此很容易就認出了坐在湖邊長椅上的熟悉身影。

卓蔚成把車停在長椅後的石子路上,然後把腳架在地上,探出半個身子來,“學弟?”

郁景徐回頭時眼神驚疑,顯然是被此舉吓得不輕,“是學長啊......”聲音聽着比昨晚更沙啞了。

他右手中的水杯還冒着袅袅熱氣,身側放着兩本舊書并一大袋子藥。

“你起的真早,我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走的。”

郁景徐一下子把手心裏那把花花綠綠的藥片吞進嘴裏,又猛灌了幾口熱水,這才回話:“我的生物鐘習慣六點起床,抱歉,有吵到你們嗎?”

卓蔚成擺手,“完全沒有,你動作很輕。不過你還病着,可以再多睡會兒。”

郁景徐啞着嗓子,“那樣會讓身體更倦怠的。”他已經對病毒做出了妥協,往常他六點起床還得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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