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偏執
偏執
婚期定在臘月初八, 禮部和光祿寺合力操辦。
婚事定下後的第二天,葉太後特意召見了周绮元,賜了她許多绫羅綢緞, 香粉飾品。
而後又擔心宮人們照顧不周, 一連多日, 陸陸續續地往飛鸾殿送吃的用的, 俨然将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另一邊,楚懷安對外宣稱, 為報答養父母之恩立其女兒為後,且永不開後宮,其做法底下大臣們評論不一,有人認為聖上知恩圖報,用心良苦, 頗為感動,也有人認為此舉兒戲, 應當以為楚國繁衍後代為重。
但無論哪種聲音, 很快皆在聖上無動于衷中漸漸消失殆盡, 沒人再去過多關注。
周绮元長居宮中,偶爾回府看望家人。除了楚懷安上早朝時短暫分開, 兩人幾乎日夜黏在一起。
不知不覺中,天氣越來越冷了, 轉眼已經入冬。
這日,楚懷安帶周绮元從圍場騎馬回來。周绮元沐浴更衣後,覺得四肢有些酸痛,忍不住對楚懷安撒嬌叫苦。
楚懷安憐惜她, 待用過晚膳後,移步映月池, 帶她泡溫泉解乏。
映月池建在一處偏殿中,因月光入窗,池中可以看到月亮倒影而得名。
不久前楚懷安命人将此處修葺了一番,昨日剛完工,如今煥然一新,正好可以試試。
寬闊的大殿中熏着袅袅香煙,池中熱水乃是引用的是天然流動山泉之水,整個水池以漢白玉雕砌而成,池邊周圍裝飾得金碧輝煌,處處彰顯皇室尊貴。
周绮元由小桃和紅杏服侍着解了衣服,只留裏衣後,她探出白嫩嫩的腳丫,用腳尖試了試水的溫度。感覺溫度正好,旋即慢慢地下了水,坐下身去。
被熱流包裹住的一瞬,格外的舒服解乏。
因為楚懷安曾下令不許旁人,尤其女性窺視自己的身體,遂小桃和紅杏為她寬衣過後,自動退到了幾步外長長的屏風後面等候。
此時熱氣氤氲,周绮元見倆丫頭回避了,回過頭,對楚懷安笑容滿面地招手:“哥哥,你快下來,水溫剛好,可舒服了。”
楚懷安身上除了上下裏衣,只披了一件禦寒的白狐裘,立在池邊,清清冷冷,如松如竹。
聞言,他朝她笑着應了聲“好”,t轉眼間除去外面的雪裘,緩緩沒入池中。
周绮元看着貼身坐于自己身側的美男子,寬肩窄腰,面容溫潤如玉,清隽出塵,勝過天上明月。
他和自己一樣只着了裏衣,腰帶系得松垮,露出挂着水珠的冷白胸膛。長發如瀑的黑發半披半束,順着寬闊的背脊傾瀉而下,像是一朵盛開在水中的蓮花,聖潔如冰雪,美得不可方物。
周绮元突然理解了一個成語,何為“秀色可餐”。
周绮元正欣賞,或者确切說是垂涎楚懷安的美色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攬到了修長的腿上。
水并不深,整個人坐到池底也只不過剛沒過她的胸。但出于本能反應,周绮元還是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腰。
楚懷安腰細,卻有腹肌。平時周绮元摸起來就覺得手感很好,這會兒浸在溫熱的水中,貼着輕薄的濕衣,腹部線條更加流暢明顯了。
周绮元的注意力不知何時放到了男人健美的身材上,而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居然開始沉迷美色了。
周绮元正暗暗摩挲感受着男人腰部的觸感,他忽然輕輕一笑:“哥哥身上有什麽,摸得這麽認真?還是說……”
他眼神戲谑帶笑地看着她,“阿元是在勾引我?”
這段日子以來,周绮元同他日夜胡鬧,已經從最初的青澀羞怯,被他調-教得有些膽大妄為。
換作一開始那幾日,聽到這話她早就害羞地讪讪地收回手了,此時不但沒有收回手,反而摸得興味盎然,帶着一絲調戲的口吻,微微揚着秀美的下巴,與他嬌聲頂嘴:“哥哥都是我的人了,怎麽還摸不得了?”
她穿着一襲杏色裏衣,嫩白的肌膚宛若玉瓷,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眼睛黑溜溜的,粉唇秀鼻,精致的一張小臉格外可人。
簡直可愛的要命……
楚懷安沒忍住,捏起她挺秀的下颌,啄她的唇。
他的薄唇一下又一下,不緊不慢地輕蹭在上面,反反複複。
他動作溫文爾雅,眼神蠱惑,吻她時,仿佛連衣角發絲都讓人感覺是溫柔缱绻的。
周绮元看着他深情的雙眼,忽然想到大婚之日越來越近,莫名感到緊張起來。
楚懷安發現她神色反常地注視着自己,動作一頓,停下來問:“在想什麽?為何這般看着我?”
周绮元反應很快,随便找了個話題,打消他的猜疑:“我近來聽聞,又有個別大臣向你私底下提議,要你開後宮納妃?”
楚懷安挑眉一笑:“阿元又吃醋了?”
周绮元搖搖頭,一半真心,一半假話:“沒有吃醋,”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語氣輕柔地勸道,“我們大婚之後,你不妨考慮一下納妃吧。”
語氣略顯黯然地說完,然後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會當着他的面說出這種話。
池邊擺着一壺美酒,楚懷安忽然提起來仰頭灌了一口,然後捏着她的後頸,将酒渡進她嘴裏。
“哥哥不高興了,罰你。”楚懷安道。
饒是如此,可還是消不了他體內莫名升起的煩躁之意。
“阿元,”楚懷安捧着她的臉,聲音溫潤,但執着地道,“說喜歡我,說不想要我娶或碰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周绮元與他無聲對視着,這一刻,她從他幽暗的眼裏看到了濃烈的偏執欲。
周绮元瞬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說,我可能要在這裏與你做到明日了。”楚懷安湊近她耳畔,嗓音溫潤的低聲提醒道。
周绮元昨夜與他折騰到半夜,今日哪敢繼續徹夜再戰。
她識時務者為俊傑,立時軟着聲讨饒:“喜歡你,哥哥,我不想你碰其他女人,你只能碰我,只能娶我一個。”
即便後面說的都是違心的話。
楚懷安聽完她的軟聲軟語,心情好了一些:“從今往後,不許再提這個話題了。”
他對她露出唯一一次強勢,語氣認真不似玩笑,但仍舊是溫和的。
無論她做了什麽,他都不會真的怪她,舍不得重聲說她一句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