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永別了

第38章 永別了

【您所在的玩家基地要留着嗎？】

江歧愣住,她站在濃霧之中，這?個位置只能模糊看見剛離開的玩家基地。

她放開影子,探尋周圍有沒有別人，什麽?都沒有發現。

心髒跳動快了一些，視線重新落在面板上。

江歧緩慢打上一行字。

【你看到我?了？】

猶豫了幾秒後才發送。

【看到了】

白司焰幾乎是?秒回。

如果白司焰見到她就應該能分辨出，她的模樣跟原“會長”不?一樣，除非……

江歧冒出一個可怕又荒謬的念頭：原“會長”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又或者說她跟原“會長”長得一模一樣。

江歧的笑容勉強，眼裏滿是?感到不?可思議的情緒。

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原“會長”剛好死在她身邊,面?部五官已經看不?見,又掉落手環……手環又莫名只有她的本體能戴，分身戴不?了，很可能別人?也戴不?了，使用不?了……

最可怕的是?，原“會長”的能力以及樣貌都跟她一模一樣！

江歧現在回憶原“會長”的行事風格,她總覺得很熟悉也很有違和?感。

不?會就是?自己吧？

不?，不?對,自己是?穿越過?來的。江歧非常确定這?一點?。

下一秒又不?太确定了,她想到了玩家。玩家之所以會這?麽?确定這?個世界是?游戲，就是?那?個幾乎跟現實沒有區別的夢境。

萬一所謂的“穿越”都是?假的呢？

不?是?“穿越”的話,當時巷子裏死去的血肉模糊的人?又是?誰？這?個世界的“江歧”？

無?所謂了，至少情況利于自己,自己不?用再“畏畏縮縮”了。

這?下可以更好地利用“黑暗議會”了。

【暫時不?要動玩家基地，你們休息一段時間吧】

江歧覺得自己很善解人?意。

【好的，如果您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我?會幫您下達以及處理】

江歧覺得有點?奇怪,于是?她問，以前的我?，多久開一次會議？

【只開過?一次會，之前一直都是?由您來交代我?，讓我?來管理、組織成員，任務的進度也是?由我?向您彙報】

啊？

所以，那?一次會議正好被她撞上？

原“會長”哪裏抽風了忽然要開會。

白司焰又接着補充。

【您還想開會的話，就告訴我?吧】

江歧：……

她默默關掉手環，走入濃霧裏，白司焰告訴她的事情，她暫時還沒能接受。

江歧忙碌于把新手都帶到趙光熙她們所在的基地。

在知道趙光熙異能後的兩天，江歧才準備動身去殺趙光熙，她怕當天就對趙光熙動手的話，趙光熙一眼就認出要殺死自己的人?是?她。

這?些天來，江歧不?斷在趙光熙她們面?前塑造自己友善的形象。有了這?個形象，趙光熙很難懷疑江歧，就算真?的聯想到江歧，沒有證據，沒有親眼見到要殺害自己的人?的模樣，趙光熙就算懷疑，也會不?斷否認“江歧就是?殺死自己的人?”的想法。

江歧穿上一件及膝蓋的長風衣，這?能在一定程度模糊身形，她還戴了手套以及面?具。面?具是?找姜溫達要的。

江歧主動發信息給姜溫達：“我?記得你房間裏面?有一個很奇怪的面?具吧？把那?個給我?怎麽?樣？”

【……】

【你為什麽?想到了我?的面?具？你要去殺人?遮臉也不?用我?的面?具吧？】

當然是?因為你的面?具夠怪異，我?很喜歡，就想嘗試戴着它去殺人?。

【……】

姜溫達不?是?很理解江歧的怪癖，還是?同意了。

姜溫達與?江歧見面?，把面?具交給江歧後問：“需要我?幫忙嗎？”

江歧看向她，露出笑容：“謝謝，不?用。”

看到江歧燦爛的笑容，姜溫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感到惡寒。

後來，姜溫達想到了原因，是?自己清楚江歧的本質，便不?再被這?虛假的笑容感染。

姜溫達注視着江歧離開的背影，嘀咕：“就這?麽?走了，真?夠冷漠無?情的。”

她雙手揣着口袋，轉身離開，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

“我?們要離開了，我?們還要去管轄區完成任務。”

趙光熙的基地裏，有人?這?樣主動提出來。

江歧把新手都帶到這?裏确實是?一件好事，同時也存在問題，被帶到這?裏的人?會疑

惑這?裏的玩家為什麽?要求她們一直待在這?麽?無?聊的地方。

趙光熙不?可能把新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後統一告訴新人?真?相?，她很清楚這?種方式會引起“交叉感染”，導致新人?受到的精神污染程度更大，增加變成堕禁物的概率。

趙光熙只能有選擇性地逐一告知新人?真?相?，再一個接着一個錯開時間引導。同一塊地方，同一時間段，安排足夠的人?大規模進行引導，一樣會出問題。

主動提出離開的人?很常見，趙光熙她們還要時刻注意待在這?裏的新手的狀況，因為她們很可能會遭到“夢境”帶來的精神污染。

在“夢境”中死去後有兩種表現形式，一種是?直接受到精神污染，另一種像是?呂回一樣，在“夢境”中死後醒來後表現得很平靜、穩定，看起來沒有遭到精神污染，事實上這?類玩家只要得知真?相?，精神污染就會被瞬間引爆，這?是?最危險的狀況，沒有人?引導的情況下，很大概率會變成堕禁物。

趙光熙身邊的人?要去阻攔那?些要離開的新手，被趙光熙阻止了，她對要去阻攔的人?搖了搖頭。

看着新人?離開的背影，趙光熙說：“我?們要是?強制把她們留下來，她們會更加不?滿，這?種情緒會在新人?中蔓延，到時候就很難控制局面?了，我?們反倒成了‘壞人?’。”

她頓了頓，又說：“我?應該早點?告訴江歧，讓她不?要再帶人?來了。”

趙光熙身邊的人?嘆了一口氣：“江歧也是?好心。”

“我?知道。我?會婉轉一些告訴她的。”

趙光熙想到了江歧熱情的面?孔，內心莫名感到溫暖。

她殊不?知，她眼中的熱情年輕人?在今晚會來殺死她。

正在熟睡的趙光熙猛然驚醒，黑暗中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稍縱即逝。

趙光熙躲開了，聽?到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

“誰？”趙光熙的聲音正氣十足。

江歧不?會回答她，她躲了一次又一次，目标明确，那?就是?離開這?個房間到外面?去。

趙光熙住的地方是?小旅館，出去之後吼一聲，很快就會有人?回應，趕過?來幫助趙光熙。

漆黑的環境下，不?可避免撞到櫃子或者牆，但這?只是?對于趙光熙而言。

江歧擁有貓形态，就算是?人?形，也擁有屬于貓的夜視能力。

趙光熙被逼得退回床的位置，她只能把目标轉向窗戶的方向。

再這?樣拖下去只會情況更糟糕，她喊了出來：“有敵人?！”

這?裏的隔音很好的，這?就導致她大聲喊，也不?一定有人?能聽?見。

趙光熙拉開窗簾，江歧的匕首就朝她揮去，她只能被動地躲開。

——匕首是?她向白司焰要的。

江歧還挺享受這?種“拼湊”裝備的感覺。

白司焰把匕首給她的時候，還擔憂地問一句：“您用真?名真?面?目潛入玩家不?是?好的選擇。”

江歧怔了一下，随後露出笑說：“如果不?用真?名真?面?目潛入玩家，還有什麽?意思？放心，我?肯定是?有後路才會選擇這?麽?做。”

白司焰神情輕松了一些：“您說得對。”

原“會長”的風格幾乎跟江歧重合，江歧也就不?需要忌憚這?麽?多，她可以表現得更“自我?”一些。

曾經只是?普通人?的她，被規則束縛，在規則之下生活，她早就已經厭煩。

江歧就喜歡肆意地行動，無?拘無?束的感覺才讓她感到自由。

江歧步步緊逼，趙光熙喊了十幾次，才有人?聽?到動靜。江歧聽?到了外面?的人?在喊人?，沒過?多久，便人?敲門：“趙光熙！你沒事吧？”

話落，就是?重重的撞門聲。

趙光熙大聲說：“你們快點?！我?撐不?了多久！”

江歧的匕首劃破了趙光熙手臂的布料，趙光熙手臂的皮和?肉綻開，鮮血濺到床上。

來不?及躲避，趙光熙只能用手臂擋住，手臂火辣辣地疼。

趙光熙聽?到門被完全破開的聲音，本能地放松了一些，卻在這?一瞬，她被影子從身後刺穿。

江歧沒有一開始就用影子是?怕趙光熙因此認出她來，用匕首攻擊把趙光熙的注意吸引到匕首上，影子就能殺個出其不?意。

巨大的痛苦侵蝕趙光熙的理智，吐出一口鮮血。

“趙光熙！”

影子消失，趙光熙摔在地上，她的喉嚨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難以發出一個音。

她只能勉強發出細小、沙啞的聲音：“快……逃！”

趙光熙在手電筒混亂的光中，看到所有來救她的人?都被什麽?東西捅了一下又一下，第一下是?脖子，第二下應該是?心髒，第三下是?腹部，第四下是?頭部。幾個眨眼的瞬間，所有人?毫無?抵抗地死去。

手電筒掉落在地上，燦白的光轉動了一下，淩厲的影子随着變化?，直到穩定下來。

趙光熙看到罪魁禍首緩慢轉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晚上好呀，趙光熙。”

趙光熙猛然瞪大眼睛，她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了。

是?江歧。

江歧戴的滑稽怪異面?具使得這?樣的場面?變得更加驚悚。

現在的局面?已經無?法扭轉，江歧才會這?麽?随意地暴露自己。

沒有什麽?能在既定的局面?下，告知即将要死去的人?真?相?更讓人?興奮了。至少江歧是?這?麽?認為的。

“本來死掉的人?只有你，可是?你喊人?了，沒辦法，只能死更多的人?。”

江歧聲音愉快，用手指颠了颠匕首，它隐隐在黑暗中折射着冰涼的光。

江歧很清楚“反派死于話多”定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多嘴一下。

——就這?一次，以後就不?多話了。

江歧安慰着自己。

“也就是?說，是?你害死了她們。”江歧的語速緩慢，起了強調的作用。

趙光熙面?露憤怒，手抓住江歧的腳腕，憤怒的聲音沙啞，猶如利刃：“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面?具下，江歧噙起笑容。

——我?才不?告訴你。

趙光熙忽然意識到江歧就是?“黑暗議會”的人?。她的異能會威脅到“黑暗議會”，所以江歧才會來殺她。

她迫切地想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所有人?，但是?來不?及了。

江歧的聲音溫暖熱情。

“永別了，‘先知’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