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車外黑暗一片, 車內光線也昏暗,白桃味氣泡酒的味道在小小的車載空間裏缱绻彌漫。

粉紅觸手給女孩系好安全帶,正準備收回去時,忽然被副駕駛的女孩捉在了手心裏。

纖細的手指泛着熱意, 比他的體溫要高很多, 指甲不經意刮到了分布着觸覺神經的吸盤,敏感的觸手倏地一卷, 吸住了她的手指。

巫伏微微一愣, 轉眼就對上了女孩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她戴了瞳片,瞳仁夜霧一般的黑, 眼神迷蒙又無辜。

在盯着他看了幾秒後,有點呆呆地垂下視線, 落在她手心的粉紅觸手上,疑惑地眨了眨眼t,與此同時,好奇一樣手指捏了捏掌心的觸手。

巫伏波瀾不驚地掃了她一眼,收回視線開車。

車窗外路燈一盞一盞晃過, 白霧垂眸看着手心的觸手, 慢吞吞地捏着, 看邪神的神情像是習以為常,說明她之前醉酒應該做過這樣的事。

白霧決定加大一點力度。

她裝作困倦地揉了揉眼, 把手裏的觸手拉了過來, 抱在懷裏,身體傾斜靠着車窗閉上了眼, 呼吸放緩,假裝睡着。

一分鐘、兩分鐘……

十分鐘過去了, 懷裏的觸手還是絲毫未動,安靜地待在她懷裏,充當抱枕。

白霧忍不住趁着車拐彎晃動的時候唔咛一聲,眼睛淺淺睜開一條細縫,看向邪神。

青年側臉隐在半明半昧的光線裏,看不清楚神情,或許是晚上的緣故沒有戴口罩,露出輪廓分明的冷白下颌,顏色比最早時蒼白病态的皮膚淡了許多,更接近于正常人類。

而他的行為更與正常人類無異。

他今天穿了件襯衫,袖口松松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骨節修長的手懶洋洋地搭在方向盤上,随着車轉彎過道慢悠悠轉動着。

Advertisement

這幅樣子,如果不是他的觸手正被她抱在懷裏,她也要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青年。

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他倏地轉了過來,昏暗光線裏的瞳仁漆黑深沉。

白霧一怔,還沒來得及閉眼裝睡,視野裏驀地出現了另一條粉色觸手,朝着她伸了過來。

——?!

被發現了?

粉色觸手在她眼前快速放大,卻并沒有碰到她的眼睛,而是擦過臉頰,留下一點濕濕黏黏的痕跡。

觸手扶着她的臉,微微擡起她的頭,軟軟地墊在了她腦袋下面。

下一秒,車過彎道,她身體傾斜重重一歪,腦袋撞在了柔軟的觸手上。

巫伏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本來就夠笨的了,再撞壞了腦子還得了。

白霧:……?

粉紅觸手就這麽給她墊着腦袋,任由她抱在懷裏“睡”了一路,車進入小區,在地下停車場停下。

汽車引擎熄滅,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白霧正思索着該怎麽醒比較合理,墊在她腦袋下的那條觸手動了動,半擡起她的小臉,有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在端詳。

幾秒後,青年的手臂穿過她的後腰和腿彎,輕松一攬,把她抱了起來。

動作不算重,甚至可以說很輕,懷裏的觸手也沒有收回去,就這麽還被她抱着。臉貼靠在溫涼胸膛前,緩慢的跳動聲透過薄薄的襯衫布料清晰地透過來。

白霧有點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也就錯過了蘇醒的最佳時機,就這麽被青年抱着下了車,走在回家的必經路上。

夜深人靜,只有小區花草壇邊緣的路燈一盞一盞還在亮,一簇一簇的暖黃色光線由近及遠照在兩人身上,靠近又分開,格外安靜。

單元的門關閉時會有“滴”的很大聲響,白霧裝作被吵醒的樣子“唔”了一聲,動了動手臂。

巫伏半垂下眼:“醒了?”

白霧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我可以自己走。”

根據那段錄像,她醉酒後能夠清晰地和人對話,應該是有自主行動能力的。

巫伏想到上次她也是這麽說,結果走了沒兩步就要摔倒,不鹹不淡哼了一聲,沒放下她,反而擡手按了電梯。

白霧見商議無果,怕引起懷疑也沒再吭聲,就這麽待在他懷裏。

一路上了電梯,走進家門,青年把她放在沙發上,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而後擡眼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出聲。

“……今天這麽乖?”

白霧:?

乖?

她之前醉酒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讓邪神對現在的自己這麽評價?

僅僅一秒腦中思緒百轉千回,白霧将這思索的時間轉換成醉酒後的思維遲鈍,懵懵地眨了眨眼,吐出微啞的嗓音:“渴……”

巫伏本想走過去倒水,想到上次她趁着短短時間就能跑去了陽臺鬧騰,索性伸出一條觸手去倒了杯白水,卷着回來,送到她唇邊。

白霧就着玻璃杯抿了一口,有些嫌棄地推開了杯子。

“……不要喝這個,我要喝甜的。”

要求還挺多。

巫伏睨了她一眼,在冰箱裏看了一圈,拿了瓶桃子汁出來,倒了一杯,這下女孩像是滿意了,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

桃汁的甜香和她身上的白桃酒氣混合在一起更濃了,巫伏本想問她怎麽喝酒,卻忽然想起人類的電視劇裏經常有主角借酒澆愁的橋段。

看在她心情難過的份上,就不計較她差點夜不歸宿的事情了,巫伏大方地想。

不過小寵物身上亂七八糟的氣味還是得洗幹淨,巫伏抽回她懷裏抱着的觸手,拎着她丢進浴室。

浴室的燈亮的有些刺眼,白霧剛剛還在喝水,轉眼就被抱到了洗手臺上,有點沒反應過來。

更沒反應過來的是,青年的手熟門熟路地探向了她的腰間,摸在了腰帶上,解開搭扣。

白霧:!!

所以昨天真的是他給她脫的衣服,

也是他給她洗的澡。

白霧就算再冷靜,畢竟也是沒經歷過這種事,耳根禁不住泛起一抹紅暈。

好在青年目光專注地研究着她的腰帶,并沒有看她的臉。

她今天穿了一條簡單的白裙子,剛好過膝的款式,腰間的腰帶只是裝飾品,就算解開也脫不掉衣服,真正的拉鏈在後背……

青年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忽然傾身過來擋住了光,一只手撐在她腿側的洗手臺上,另一只手伸到她後背,溫涼的指尖碰上了拉鏈。

離得太近,迷幻惑人的氣息嚴嚴實實籠罩住她,白霧覺得有些眩暈,眨眼間,好像又看到了飄飄忽忽的蝴蝶。

幽藍色的蝴蝶扇動翅膀,翅粉灑在她頸窩,灼得一片皮膚發燙起來,止不住的戰栗。

指尖沿着背脊游移,拉鏈被緩慢拉開,白霧意識模模糊糊。

不知道是哪只手碰到了水龍頭,水流嘩啦而下,腿上頓時傳來一片冰涼的濕感,浸濕裙擺貼在大腿外側。

她終于清醒,擡手按在青年肩上推開一段距離,微微喘息着。

“我可以自己洗。”

巫伏本來也只是打算幫她解一下衣服,省得再讓她自己花半個小時纏成團子,沒打算幫她洗澡,畢竟昨晚就是她自己一個人洗的。

聽到她這話也沒什麽太大反應,淡淡嗯了一聲,擡手關掉流水的水龍頭,走出浴室,關門。

白霧靠着冰涼的牆面如釋重負吐了口氣,心緒複雜地洗澡換衣服,正打算拿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猶豫了起來。

……喝醉的人會用吹風機吹頭發嗎?

但這個問題很快就被解決了,因為白霧發現吹風機壓根不在置物櫃裏,索性披散着濕發走出了洗手間,回到房間裏。

屋裏的邪神正坐在床邊,手裏拿着小巧的吹風機轉。

見女孩走進來,伸出一條觸手卷着她的腰把人拉過來,熟練地圈在懷裏,把幾條觸手塞她懷裏,給小寵物吹頭發。

邊吹,還會邊玩她的頭發。

白霧靠在他胸口,懵懵地抱着冰涼涼的觸手,被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搞的心情愈發複雜了起來。

她甚至都開始覺得梁靜那通“邪神喜歡她”的分析有幾分可信度了。

邪神的這些行為完全可以概括成:給女朋友買衣服、接女朋友回家、幫女朋友洗澡吹頭發。

別說梁靜,她都覺得有點太暧昧了。

不過仔細想想,把女朋友這個名詞換成寵物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也是因為覺得她是寵物,所以才會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地做這些。

就像梁靜給她家的薩摩耶洗澡、買衣服、梳毛一樣。

頭發吹幹,青年把吹風機卷起來放回桌子上,關燈,然後熟稔地攬住她的腰,抱着她躺下,一條觸手伸到腳邊把毯子卷過來蓋上。

白霧被他圈在懷裏,周圍一片黑暗,就這麽聽着他緩慢的心跳聲,雖然閉着眼,卻沒有一絲睡意。

窗外淅淅瀝瀝的傳來雨滴聲,下雨了。

夏天的雨夜,屋內空氣潮濕悶熱,白霧又被整個抱在懷裏,這麽貼着實在不太舒服。

忍耐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覺得他應該已經睡着了,白霧動了動身子,想從他懷裏鑽出去。

她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放開懷裏的觸手,然後慢慢往外爬……

後腰一下被溫涼的手臂緊緊攬住,拉了回去t,濕濕黏黏的觸手擡起她的臉,她有些驚怔的目光對上了青年剛剛睜開的漆黑眸子。

他慵懶掃了她一眼,像是對她的行為意料之中,語氣有些不太耐煩地開口:“……又想親?”

……親?

她喝醉後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青年不輕不重哼了口氣,觸手松開桎梏她的臉,語氣冷淡命令:“快點親完睡覺。”

“……”

巫伏看着眼前的女孩安靜了幾秒後,抑制不住輕輕抖了兩下眼睫,瞳眸濕潤,她手撐着床半坐起來,俯下身慢吞吞地靠近他。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淺淡的白栀子花香和柔軟的羽毛一起,輕輕落在了他的唇角。

同類推薦